42. 機器人女友×古怪科學家6
購買比例達到百分之八十即可看新章。賀蓉這才一送手,放開了那孩子的咽喉,只見孩子下地之後驚得嚎啕大哭,立刻被農婦捂住了嘴,抱回家帶走。
賀蓉挽了桐幼薇的手臂,柔聲對她說道:「我們剛從山上回來,看見那副凄慘的樣子,真是嚇得都傻了呢。」
桐幼薇道:「你既然如此好心,特意帶我去救人,為何路過之時不將人救回來?」
賀蓉說道:「我這樣說,姐姐可別生我的氣,你若是見著那場面,你也知道我們為什麼不救人了,真實……哎,不說了,帶姐姐去看一眼就明白了。」她又忽然掩了嘴,笑起來:「真是,忘了姐姐是看不見的呢……那場面啊,就像是一個摔碎了的西瓜,真是可憐得緊啊……」
「可惜姐姐眼傷未愈,看不清路,離了同伴可怎生是好呢?」
桐幼薇並不說話,只是沉默地任由她扶著走,一路向那斷崖走去。
斷崖邊上,有冷風從下面吹上來,兩個人已經站在那斷崖邊兒上了,賀蓉卻一句話都沒有,繼續帶著桐幼薇向前走。
桐幼薇蒙著紗布也看得清楚,就此站住,不動了。
賀蓉也站住了,做出一副同情的樣子,柔聲道:「看來姐姐是提前察覺了呢。」
桐幼薇道:「察覺什麼?」
賀蓉說:「你的同伴啊,就躺在你眼前,你難道沒有發覺嗎?這麼近的距離,血腥氣也該聞到了吧。」她說著,柔聲勸道:「再走一步就能感覺到了。」
於是,桐幼薇邁步,向前一步。
幾乎是在電光火石之間,賀蓉明明眼睜睜看著桐幼薇邁步上前,而下一刻她去站在了斷層邊上,蹲下身來望著自己,而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墜了下去!
賀蓉嚇了一跳,這一招移形換位實在是過於快速,她連察覺的機會都沒有。
莫……莫不是懷楓的前輩?
賀蓉死死扒住斷崖的邊沿,嚇得臉色蒼白,試圖在斷壁之上尋找借力點,奈何剛下過雨,石頭上滑的很,她根本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只能死死抓住斷崖,並握住桐幼薇一隻滾燙的手,哀求道:「前輩,好前輩,我現在知道你是我長輩了,我再也不和你開玩笑了,求求你拉我一把,帶我上來好不好……」
桐幼薇一手摘了那白布,冷目看向她領口的紅色楓葉:「懷楓弟子?誰家長輩教導出來你這樣不肖的子弟?」她將手握成鷹爪,扣住那顆絕望的頭顱,懶洋洋道:「你也不想只剩下腦袋在懸崖上面吧?」
賀蓉嚇傻了,原來她不是瞎子,這可就壞事了,她連騙過去的機會都沒有了。她的喉嚨被對方扣住——作為懷楓弟子,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一招是可以用巨大的力量將人的喉嚨捏爛。
賀蓉的喉嚨動了一下,眼睛睜大看向了面前的人。
桐幼薇懶洋洋地重複:「最後一遍。誰家的?」
賀蓉掙扎了一下,抓緊了面前的唯一生機,連聲道:「我是憶嵐師父的弟子!只是憶嵐師父不喜歡我的,才將我派出來的……前輩,你我都是同門,如今你要是眼睜睜看著我摔下去,那你以後要怎麼面對同門師姐妹?你……你念我年紀小,放我一馬吧。」
她說著,又訥訥道:「你看你生的這樣美,總不能……總不能這麼無情的。」
見桐幼薇不理會她,連忙大聲道:「好前輩!看在憶嵐師父的面上放我一馬吧!憶嵐前輩馬上就要趕來了,你們到時候相見,若是……若是因為我有了隔閡,就不好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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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清回到村子的時候,一進門就發現桐幼薇不見了,當即衝出去,一把扯住那正在和孩子抱頭大哭的農婦,怒道:「我師父呢!」
農婦早已經嚇傻了,被她這樣一吼,又哇的一聲哭出來:「關我什麼事啊,我怎麼這麼倒霉啊……」
夜清將手放到那正在哇哇大哭的孩子頭上,幾乎是一瞬間止了他的哭聲:「你再不說,我就捏碎他的頭顱,讓你看看你兒子腦子裡有多少漿子。」
農婦嚇得再也哭不出來,只結結巴巴道:「被……被那幾個白衣服的其中一個帶走了……」
夜清:「帶去哪裡?做什麼?」
農婦:「去……去那邊斷崖……」她還沒說完,面前的夜清已經目眥欲裂,伸手猛地卡住她的脖子質問道:「你說什麼?」
農婦喘不過氣來,啞聲道:「不關我事啊……我怎麼知道她們為什麼要帶她去斷崖啊!」
夜清猛地一驚,快速衝進隔壁的屋子,見那個幾個懷楓弟子正坐在地上喝水,見她衝進來都是一愣。為首的師姐站起身道:「這位姑娘,你……」
夜清的眼神陰沉得嚇人,冷聲道:「你們把她帶走了?」
幾個弟子茫然:「你胡說什麼——」
話音未落,劍已經入鞘,動手的人大踏步離開。
幾個弟子咽喉處噴湧出鮮血來,愕然伸手試圖捂住流血的脖頸,然而死亡來得太快,連掙扎所剩的時間都不多。
一瞬間,屋子裡橫七豎八躺滿了死去的人,鮮血將白衣染紅,浸染了屋子。
夜清瘋了一般趕往那斷崖,腦袋裡只有三個字——
殺了它。
殺了那個將她從自己身邊奪走的東西。
不管那個是誰,不管那個人出於什麼目的,他都不可饒恕。
然而,等她趕到的時候,只看見桐幼薇一人蹲在斷崖上,掙脫了下面那人試圖抓住她的手。
桐幼薇淡淡道:「你是我同門,我今日不殺你。如果你有這個本事自己爬上來,就算是你命好,自己救了自己一命——」
話音未落,白衣紅蓮翩然而至。
夜清靜靜望著她,笑容里有一絲苦澀:「我以為你出事了。」
桐幼薇拍了拍身上的土站起來,無力地笑了一下:「哪兒有那麼容易。」
夜清揚劍出鞘,猛地斬斷賀蓉扒在懸崖上的手,一把攬過桐幼薇,讓她避開四濺的鮮血。
做完,歸鞘,淡淡地笑了一下:「天晴了,趕路吧。」
說罷,將依舊留在懸崖邊上的那隻手踢下深谷,看也不稀得看它一眼,帶著桐幼薇離開這危險的風口。
她開玩笑似的,又將那白布為桐幼薇蒙上,牽著她的手,小心地帶她下來。
桐幼薇有點生氣地咕噥了一聲:「你沒聽我說要放她一馬嗎?她是憶嵐的弟子,要教導也是憶嵐來教導。」
夜清說:「你已經放了她了,沒放過她的人是我,和你沒有關係。」
桐幼薇不高興了,噘嘴:「你和我沒有關係?」
夜清的神經本來極度緊張,驟然這麼一放鬆下來之後,有點不適應,苦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說著,將桐幼薇攬入懷裡,用唇輕輕碰了碰她滾燙的額頭:「我找到葯了,可惜只能幹嚼,你稍微湊合一下,咱們很快就到月城了。」
桐幼薇被她抱著,很溫順地點了點頭:「那我要摘了這塊布,悶死了。」
她一邊說,一邊抬起手來,想要摘下那蒙在她眼睛上的白布。
這時,馬蹄聲從遠處響起,在寂靜的官道上回蕩。夜清轉頭,見不遠處有一人縱馬而來,紅衣飛揚艷麗如一朵紅色的雲,被雨水打濕的黑髮濕漉漉地貼在額上,那份凌亂的狼狽之中有一絲別樣勾人的美麗。
夜清一驚,忙得伸手將桐幼薇死死擁入懷中,一手捂住她的眼睛,近乎絕望地說:「不要看。」
那白馬身上沾滿了泥濘,和這紅衣女子一搭,卻意外有一種奔放恣意的美麗,讓人看得轉不開眸子。
桐幼薇被她捂住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暗,茫然道:「怎麼了?我們不是要去月城嗎?剛才過去的那個是誰?」
夜清捂住她的眼,感覺到自己冰涼的手貼在她滾燙的臉上,竟然有一種被灼傷一般的痛感。
是憶嵐。
紅衣白馬,恣意飛揚。
不要看。
會嬌俏地將長發挽到耳後,會溫柔地一聲又一聲喊著師姐,會將她從自己世界里奪走的人,奪走之後還會露出一個卑鄙卻又飛揚的美麗的笑。
她太耀眼,耀眼地令她憎恨。
夜清抱緊了懷中的人,柔聲道:「時間來不及了,我們現在需要即刻上路。」
【叮——】
任務完成。
即便這並不是桐幼薇想要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