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機器人女友&古怪科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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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幼薇就喜歡看她那副樣子。
明明想要觸碰,卻又無論如何都不肯伸出手的樣子。
即便是由於失神不慎觸碰,當醒悟過來之後,依舊要猛地縮回,彷彿她身上就是一個巨大的滾燙的鐵爐,只要觸碰就會疼痛萬分。
終於,桐幼薇看不下去了,在她再次伸出手的時候猛地扣住了她的手腕,無奈的說:「你想摸哪兒?」
夜清嚇了一跳,拚命地想把手縮回來,怒道:「你放開!」
桐幼薇說:「你這樣磨磨唧唧還一直用一種小女人的眼神偷看我,看得我都煩死了,你想摸哪兒直接說,師父給你摸。」
夜清氣急了,用力掙扎了一下,然而她一手正端著碗,此刻壓根使不上力氣,很心焦地想要擺脫桐幼薇戲弄她的那隻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掙扎不開。
或許是她根本不想掙脫……
好可惡。
明明知道她只是在戲弄自己,卻依舊要被她牽著鼻子走,以至於一點點陷下去……
不想要這樣。
想要佔據主動權。
但是……
夜清咬牙,猛地甩開她的手,低下頭,用陰沉的聲音說:「別再用這種方式對我了,師父。」她抬起眼睛,用無力地眼神看著桐幼薇:「我會當真。」
桐幼薇一手託了腮,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我就是認真的啊。」
彷彿被這句話惹怒了,夜清猛地掀翻了手裡的碗,站起來怒道:「我說了不要用這種半吊子的方式挑釁我!」
她咬著牙,看著面前的人,強力壓下去怒火:「你現在身體不舒服,我不和你吵。飯要多吃。」
說完,落寞地轉身,丟下碗筷沉默地離開。
桐幼薇歪了歪腦袋:「你不吃飯了?不吃飯不是好孩子哦。」
夜清並不回答,只默默地走出屋子,摔上了門。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狡猾,也知道你的無情。
所以如果不愛我,就不要用這樣曖昧的方式來接近我,給我誤解,贈我希望。
不要讓我再為你動搖。
夜清站在門邊,手重重地錘在牆上,骨骼發出一聲脆響,原本握住劍刃時留下的傷口再度裂開,流出血來。手上的劇痛讓她感受到一陣莫名的安心——疼痛遮掩了疼痛,帶來暫時的舒適與快感。
終於,疼痛過去之後,因她而起的悸動也漸漸平息,暴風雨過後的海面再度歸於寧謐,她安下心,又走回屋裡,坐在桐幼薇面前,吃飯。
兩個人沉默的吃飯,屋子裡只有筷子觸碰的聲音。
盤子里還剩下最後一塊藕片,桐幼薇的筷子碰到了夜清的筷子。
於是,閃電一般地,兩個人都縮回了手。
桐幼薇笑眯眯地說:「你想要就直接說嘛,留給你吃留給你吃。怎麼樣,是不是師父對你最好了?」
夜清陰沉著臉說:「你吃。」
桐幼薇愣了一下:「哎?幹嘛這麼凶?」
是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語氣:「我說了,你吃。」
桐幼薇不滿地噘著嘴看她,見她又要掰開自己的嘴把藕片塞進來的趨勢,嚇得立刻撈起那塊藕塞進嘴裡,生怕被這小瘋子又折騰一次。
她沒想到夜清做飯的時候鹽沒攪勻,最後那一塊裡面正裹著一大塊鹽巴,齁得她差點沒直接吐出來。
桐幼薇渴得急了,趕緊道:「水,我要水……」
水壺就在不遠處的桌子上,夜清一開始並沒有想起來她腿上的傷,連頭都不抬冷冰冰地說:「自己去拿。」
桐幼薇委屈了,不吱聲了。
半晌之後,夜清抬頭,發現她竟然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看來真的是難受地緊了,這才想起來她腿不能動的事實,趕緊起來給她倒水,手一抖,卻被開水澆了滿手,壓根顧不及擦水,混了涼水就給她端了過來。
桐幼薇接過杯子,咕咚咕咚全部灌下去才好受了一些。
她喝完之後放下水杯,見夜清正一臉緊張地看著她,彷彿那塊鹽是毒|葯一樣,生怕她難受。
桐幼薇:「我只是被齁到了,你別……別這樣看我,很心疼的。」
她說著,一低頭,忽然看見夜清那隻原本完好的左手也被燙得通紅,立刻心疼道:「你怎麼這麼沒輕沒重的?涼水呢?怎麼又燙傷了?」
夜清滿不在乎地看了一眼,應了一聲:「哦,葯庄有燙傷膏,我自己用就好了。」
說完,若無其事地收拾碗筷,去洗碗去了。
桐幼薇等到她洗碗出來,看著她那副沒什麼事的樣子,氣得罵她:「手上藥了嗎?你怎麼那麼笨啊!」
夜清這才想起來要上藥,便敷衍地走到隔壁去隨便取了些燙傷膏敷在手上,就那麼不管了。
桐幼薇歪著頭,坐在椅子上看著她忙碌,忽然開口道:「真是的,你這人活得這麼怎麼隨便?這三年我不在的時候你都在做什麼啊?」
夜清正搬起角落裡的一個盒子,聞言動作一僵,嘲諷地說:「你不在的時候我過得好著呢,一邊想著怎麼報仇,一邊跟著朋友雲遊天下,遠比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過得好。」
桐幼薇本來也沒想深究,只是隨口問了一句:「交了哪些朋友?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唄?」
夜清的動作猛然停滯,臉色蒼白了一下,立刻道:「多得很。」
桐幼薇瞥她:「比如呢?說個名字?」
夜清一時間竟然編不出名字來,氣急了只找桐幼薇撒氣:「管你什麼事?」說罷,抱起箱子,大踏步走開了。
這三年她在做什麼?
孤獨地活著,靠著咀嚼仇恨度過每一天。
拿著地圖仔細端詳,按照她的性格,離開自己以後回去什麼地方,然後靠著本能趕去,及時堵她。
搜集有關她的一切資料,聽所有的江湖傳言,揣摩她要去的下一個地方。
在客棧里睜著眼看著深藍的夜,雙目失神地望著青蒼的天空,閉上眼就是她的音容笑貌,如影隨形,如蛆附骨,逃不掉。
夜清頭也不回地快步走開,卻在拐角站住,將頭疲憊倚在冰冷的牆上。
她手裡抱著沉重的東西,就是這樣的沉重讓她醒悟到自己是鮮活著的。
被贈與的疼痛越重,就越深刻地感覺到自己存在的目的。
她這樣想著,目光忽然被手裡的東西吸引了。
是一箱子葯。
她蹲下身,打開了箱子,看著裡面顏色艷麗的瓶子發愣。
這是她這幾年搜羅而來的,最劇烈的毒。
水……給桐幼薇喝的水就在手邊。
如果現在將溶了毒的水遞給她,只怕她也會溫順地接過,然後揚起脖子喝下去吧?是不是只要那樣做,就可以解脫了呢?
那熟悉的聲音又在腦海里出現了:
「你想摸哪兒?」
該死的!
「你這樣磨磨唧唧還一直用一種小女人的眼神偷看我,看得我都煩死了,你想摸哪兒直接說,師父給你摸。」
才不想……觸碰她呢。
還沒到時候。
夜清將盒子蓋上了,盡量使自己不要看到裡面的瓶瓶罐罐。
她將盒子藏好之後,又坦然坐回了桐幼薇身邊,見對方正用那雙漂亮的眸子打量著自己,彷彿正在看著一件新奇的物品。
夜清皺眉:「你幹什麼?有什麼好看的?」
桐幼薇伸出手,輕輕地撫著她的領口,然後有點調皮地向下滑了一點:「我在想,你是什麼時候長得這樣大的?」
她的手指纖長而漂亮,此刻輕輕曲了起來,正極有節奏地敲著夜清的領口,笑道:「小時候明明那麼小一坨,是什麼時候這樣高的?」
說著,那恣意的目光又十分滿意地打量著她的胸口,又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嘴唇道:「這裡……是什麼時候開始發育的?」
夜清猛地伸出手,抓住她的頭髮,將她的腦袋直接按在的桌子上磕了一下。
「再這樣,打死你。」
她說完,彷彿為了加重語氣,還刻意加了一句:「哼。」
桐幼薇的鼻血緩緩流出來了。
夜清詫異:「磕的是額頭,怎麼鼻子流血?」她站起身,出門去給流血的桐幼薇找可以止血的藥物。
桐幼薇無力地擦了一把鼻血,連止血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丫頭,生氣的樣子怎麼可以那麼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