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天
【240】
以前會約零君出來玩,那時候年紀不大不小,喜歡跟在表哥身後,學他們上酒吧買啤酒喝。量都不多,基本就是圖個樂子,小飲兩口就罷休。
或許是零君那時候暗戀我,基本隨叫隨到,也沒有從前那樣高冷,喊一句拒絕三回,那樣的不近人情。
我用酒瓶轉圈,抽到了零君,選的是真心話。
有人問他:「零君,你是不是喜歡草燈?」
我羞窘,內心深處也有些期待——萬一說是呢?這大庭廣眾地表白,我要怎麼收場?
零君看了我一眼,不知在考慮什麼,開口就拒絕:「不喜歡。」
我石化在地,想想也是,我和他也就是好朋友的關係,還沒上升到戀人的愛慕地步。
可說不失落也是假的,那種異樣情愫說不清道不明,在他話音落下時就縈繞心口,牽纏不去。
玩夠了,渾渾噩噩回到家。零君打來電話,猶豫一會兒,說:「之前都是騙你的,我很喜歡你。」
「喜歡我嗎?」
「嗯,朋友的那種。」不知在顧慮什麼,零君頓了頓,補充上這句解釋。
不管是朋友還是戀人,他沒有討厭我就已經讓我足夠興奮了。
【241】
零君有一個小動作,每次縮在他身旁睡覺。
如果途中醒來,他就會盯著我看很久,繼而下意識撫摸我的頭,哄我繼續入睡。
我頗為不好意思,問他:「為什麼這樣做?」
「嗯……總覺得摸摸你的頭,會避免做噩夢,你會睡得更香一點。」
原來是這樣?總覺得很溫柔呢!
【242】
想到從前,我貪玩,臨近考試還不肯學習,執意要去零君家找他玩。
零君操碎了心,惡聲惡氣地道:「快去學習!」
我抗爭,打滾:「我想玩,不想學!」
「不許反抗!」
我可憐兮兮地問:「那你不想見我嗎?」
「不想。」零君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我只能曲線救國,「那你想吃蘋果嗎?」
想吃,我就給你帶,順道來你家玩。
「不想。」
「餅乾呢?」
「也不想!」
「那你想什麼?」
零君冷笑,「我想你去學習!」
「哦。」姜還是老的辣。
【243】
剛和零君戀愛的時候,總有種小孩子偷吃了糖果的遮掩心理。於是惡聲惡氣威脅零君,一定要好好隱瞞我們兩個戀愛的事情。
當初一起出門玩,來的人很多,因為表哥也在場,我就掩耳盜鈴,避開零君和其他人待在一起。
零君站在一側靜靜看著,也不說話。只是隔了很遠,也能察覺出他的心情很沮喪。
記得有一次是大年三十,零君沒有陪家人過中國年,而是選擇大半夜和我們出門玩。
我們先去溜冰場,零君對這個毫無經驗,幾乎沒滑幾步就摔倒在地,膝蓋上好像還蹭破了皮。那時候,我又怕別人在意我和零君的關係,只能遠遠看著,連搭一把手都不肯。
他沒吭聲,很快自己再站起來,孤零零一個人繼續學溜冰技巧。
或許是對我還有期待,以為在此之後,我總會想起他還在場,想起他是我男友的身份,也總會和他說說話,安撫一下他的情緒。
可那次,我壞人做得很徹底。
半道上遇到了親戚,害怕表哥抖出我和零君的關係親密,讓別人有所察覺。於是冷冰冰地指使零君:「你一個人先回家吧。」
「一個人?」零君皺眉,似難以置信,又問了一次。
我懇求他,「對,我這裡情況有誤,我不想讓他們知道我們的關係,所以一點端倪都不能讓別人察覺,明白嗎?」
我知道零君有多可憐——明明是大年夜,還要半路跑出來陪我。結果我並不體恤他的一片心意,反倒是讓他一個人頂著冷風回家。這樣揮之即來,呼之即去,是個人都無法忍耐。
可他忍下了,應該是在和我戀愛之前就做了十足的思想準備。和我這種不成熟的人在一起,總要經歷一些磨難。
零君的背影在深色的夜中漸行漸遠,逐漸消失在視野裡面。
即使再委屈,再生氣,他也還是按照我所願的那樣,一個人回家了。
現在回想起以前的事,依舊曆歷在目。我很愧疚,也很感激一路包容我的不足之處的零君。如果不是他足夠有耐心,或許這段初戀也會和大多數人一樣無疾而終。
我問零君:「我以前和你出去玩,都會刻意疏遠,你會難受嗎?」
「那時候有一點自卑,在想自己究竟是有多見不得光?要被你這樣嫌棄?不過也就是一時氣話,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說不難受是假的,你明明是我的人,卻和別人說話,難免會吃醋。」
我輕笑出聲,「你怎麼這麼可愛呀?那我如果現在出門還疏遠你呢?」
「你可以試試看,」零君冷笑一聲,「在外面怎麼疏遠的,回來就怎麼收拾你。」
「……」零君大魔王果然變了,變得霸道又沒人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