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初次勝利
袁朔見密嚴和虛宿來勢,月金輪圍在身前舞得密不透風,並向後疾退,只見密嚴詭異的身法,竟然從月金輪的光圈鑽入,一柄細劍直取袁朔咽喉。
正自得意要得手的密嚴,突然感覺身後月金輪光滑大盛,一股寒意從身後湧進。密嚴雙足點地,身體向左倒去。「噗」的一聲,一桿裹著白炎的箭矢直接扎進密嚴的后心。
密嚴張口「啊」的一聲,栽倒在地。大滿和虛宿愣在當場。袁朔等人也停下了手,大滿和虛宿回頭望去,已經被玄龜顛得趴在背上的明起,再次站起,架起弓箭,高喊道:「我勸你們還是撤軍吧。不然那個夜叉大將可就沒救了。」
大滿遠看著明起弓弦上的箭尖,眼皮跳了跳,虛宿扶起密嚴對大滿道:「他的箭上沒有白炎了。」
大滿點了點頭道:「我明白。明起顧慮的是眼下我們兵多,硬打起來怕袁朔會有閃失。而我們在密嚴不知生死的情況下能否在援軍到來之前把明起他們都耗死?」
虛宿嘆了口氣,叫人扶起密嚴,率部向東後退。明起跳下龜背,兩百虎衛立刻站在明起身旁保護。
當大滿路過明起旁邊時,停了一下道:「你還能放出第二隻帶白炎的箭嗎?」
明起抬頭冷笑了一下道:「你可以試試。「
大滿」哼」了一下,夾了下馬腹,就要走。
明起卻是冷喝道:「等一下。」
大滿回頭,明起指著大滿身後拽的馬背上的密嚴道:「把他身上的箭還我。」
大滿大喝一聲拔出劍來。
明起一揚手,白炎立於手上,淡淡的道:「快點吧,軒瑤的部隊可馬上就要到了。」
密嚴艱難的睜開雙眼,慘笑著看著明起,咬牙切齒的道:「他日,夜叉王必定索你性命。」
跟著密嚴艱難的將右手摸上后心,大吼一聲,將箭拔出,扔在地上。跟著傷口處閃出一道白炎,密嚴的身體也不斷的顫抖起來,大滿急忙去摸密嚴,入手卻是冰涼,密嚴艱難的道:「快——走——。」
看著遠去的虛宿部隊,贏補走到明起身旁,不滿的道:「我還真以為你是為了不讓新月涉險才讓她在後方,沒想到你是利用新月打後手,自己去取玄龜的精血。」
明起苦笑一下,頹然倒地跪倒在地上看著手中的瓶子,虛弱的道:「這是為了以後士兵能戰死的少,必須拿的。」
袁朔跟著上前對贏補詳細說明對於明起要取得神獸精血的目的。
贏補聽罷,嘆了口氣道:「等事情完了,我回西川把貔貅的精血找人送你那。」
明起抬頭真誠的看著贏補道:「多謝。」
贏補蹲了下了,去攙扶明起的左臂,明起咧嘴慘叫道:「別碰。疼。」
贏補一呆,發現明起功力已空,左肩內襯血紅一片,哈哈大笑道:「我還以為《長生訣》這麼厲害,能讓你的傷恢復的這麼快,原來你都是裝的,大滿和虛宿要是知道你現在跟個廢人一樣,新月的功力也完全恢復,他兩不得悔死。」
明起跟著笑了起來道:「所以我一開始就把功力全用上了,你知道我射完那箭后,再拉開弓時,只要大滿他們再耽擱一會,我就崩潰了。」
贏補仔細查看了下明起的身體道:「不過你的身體的確異於常人,究竟是誰教你練出白炎,和這具雷電淬鍊出來的身體的?」
明起微笑著沉默了一會,跟著仰頭看向朝陽下的千華山道:「是孟章王教的。」跟著明起扶著贏補的手臂起身道:「我估計敵人會退到東河彎處,如果沒有什麼變故的話,壁宿也會退到那與虛宿匯合,我們要派人通知呂峰和軒瑤縮小包圍網了。」
向東行進的虛宿部隊奔行到正午,人困馬乏的來到東河彎處。大滿看著滿身冰霜的,身體煞白的密嚴,急忙招呼虛宿為密嚴輸送功力。
過了許久,密嚴猛地睜開雙眼道:「別為了浪費功力了,我現在的功力,抗不住白炎多久,如果散脂在這,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敵人將我們逼退至此,必定會集結兵力,將我等圍殺。玄龜可以水遁,如果形勢危急,你二人即刻隨玄龜逃跑,告知夜叉王,為死去的夜叉八將報仇。」
大滿抽回運功的手,沉默的一會,對虛宿道:「你去派人打探一下壁宿的部隊情況,還有會否有援軍趕來。」
虛宿頹然地坐在一邊道:「難道外圍的八大龍王不會來救我們嗎?「
密嚴艱難的擠出一絲冷笑,大滿則是深深的嘆了口氣。
臨近傍晚,木琪也帶領部隊與虛宿匯合,虛宿看木琪的面色,發現木琪也受了內傷。大滿聽聞木琪所述,知道無比也是凶多吉少,不由得感慨道:「向我夜叉八將,在西土是何等的威風,沒想到在中土,居然折了大半。」
木琪突然問道:「玄龜可以載多少人水遁?」
虛宿低聲的答道:「若是長時間在水中的話,最多可載四人。」
木琪沉默的站在一旁,沒再言語。
虛宿低聲的道:「應念和摩呼羅迦部在一起,應該會趕來援助我們,不過局勢若是不妙,我們就只能放棄士兵們,借玄龜水遁了。」
這時傳來戰報,明起、軒瑤、呂峰、宋飛、劉桀、方玥的部隊都已趕來,並且在東河彎兩處二十里處紮下營寨,卻是沒有直接攻擊過來。
眾人沉默不語,只有木琪緩緩的走到東河邊上道:「敵人是讓我們今夜心力憔悴的提防他們,再找準時機,將我們一舉拿下。」
這一夜,整個東河彎營帳滿是火把,北疆的士兵圍住在地上休息,不時的向四周看去,心驚膽戰的過了一夜。直到東方那一些白線慢慢變寬。東河彎的兩岸開始集結了東海的各路人馬和明起。
幾隻人馬遙相對望,看到明起、宋飛,劉桀興奮的直打招呼。
袁朔靠近明起疑惑的道:「少了兩隻隊伍。「
明起點了點頭,卻是一揚七殺槍,沖向敵陣。
宋飛、李倫、劉桀一見明起衝出,也是跟著沖向敵軍,跟著軒瑤、呂峰、方玥等人的部隊也一齊進攻。
虛宿和壁宿急忙集結兵力,收縮起來,與來敵激戰在一起。
連日來的疲勞行軍,加上一夜的擔驚受怕,北疆的部隊瞬間潰不成金,大批的士兵跳下東河,向下游逃竄,被對岸衝過來的呂峰部隊射殺在河裡,
虛宿想要呼喚玄龜逃跑之時,北面方玥後方突然亂了起來。跟著一支部隊撕開了東海的包圍網沖了進來。
虛宿等人見是摩呼羅迦部和應念趕到,頓時來了精神,立刻向摩呼羅迦部靠攏,向撕開的缺口衝擊出去。
正當摩呼羅迦部率部回沖之際,西北、正北、東北方向再衝來三支部隊,領頭的分別是軒正、黃凌、肖銳。
摩呼羅迦部瞬間被打了回來。東海的部隊再次將北疆的部隊包圍起來。
宋飛殺的興起,剛要再次沖入敵陣,卻被不知道什麼時候靠近的明起一把拉住。
宋飛奇怪的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神出鬼沒了。」
明起注視著遠處在敵軍陣中的木琪等人道:「必須儘快結束這場戰鬥,遲了,不知道誰還會來。」
宋飛笑道:「你有閃現,你先進去的,我在隨後就來。」
明起微笑道:「昨日已經打過一場了,密嚴已經沒有戰鬥力了,但是我的傷也很重,我的左臂弓是拉不開了,不過經過一夜的恢復,勉強還能搞點小動作而已,」
宋飛拍了拍明起的肩膀:「懂了,我去辦。」
說完,宋飛遠遠的向劉桀打了個手勢,劉桀笑了一下,手持廉貞劍,猛地躍起,跟著跳落在敵群中,數道紅色閃電,由劉桀的身體中爆發開來,將敵群打倒一片,宋飛跟著這個缺口猛地沖了進去。破軍槍上騰起黑色的冰花,一團黑色的寒氣發出,再次崩倒一片敵人後,劉桀跟著再次飛躍,廉貞劍向摩呼羅迦王砍來。摩呼羅迦王聚鞭相迎,紅色的閃電與黑色的霧氣衝撞在一起。兩人俱是後退一步,宋飛跟著持槍沖了過去,這時大滿和應念各持一柄長劍向宋飛攻來。宋飛大吼一聲:「十里冰川。」,舞動長槍旋轉起來,絲絲寒氣從破軍槍上的冰玉迸射出來。跟著宋飛的手中槍尖猛扎地面。
「砰」的一聲,身旁的敵軍士兵皆被凍住,饒是大滿和應念也是滿身冰霜,身形頓住。甚至連劉桀和摩呼羅迦王也是被寒氣鎮的僵了一下。
正在這時,明起如鬼魅一般快速上前,閃著白炎的槍尖,狠狠的扎在點在頓在原地的大滿胸口。白炎透體而入。
大滿張大了口,渾身顫抖的癱軟在地上。明起抬頭看嚮應念,應念一看明起的眼神,轉頭便跑。
宋飛鬆開長槍,從後背拿下長弓,張開長弓,箭矢上帶著黑色冰花嚮應念的后心射去。
此刻已是慌不擇路的應念,對身後來的箭矢毫無察覺。危急時刻,木琪趕到應念的身側,一腳踹在應念的右側小腹上,將應念踹的飛跌出去。宋飛的箭矢擦著應念彎腰后的下巴,飛射而過,射入一名士兵的胸口。
應念見那士兵的身體瞬間結成黑色的冰塊,跟著碎裂一地,急忙用感激的眼神看向木琪,木琪過去拉起應念,飛退到東河邊上對虛宿道:「快叫玄龜,我們快走。」
正在照看密嚴的虛宿看著遠處被劉桀、黃凌纏住的摩呼羅迦王道:「那其他人呢?」
應念蹲下一摸密嚴的脈門,恨聲說道:「密嚴沒救了,我們三個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虛宿急忙跑到河邊,一打口哨,玄龜從河中升起,應念再次回頭看了眼密嚴隨同木琪、虛宿進入玄龜脖子的鎧甲處。跟著玄龜下潛。不見蹤影了。
摩呼羅迦王眼看著三人藉助玄龜遁走,自己身陷重圍,餘下部隊盡皆喪失鬥志,不少將士已經棄械投降。眼見大勢已去,當即扔下武器高喊道:「我投降。」
摩呼羅迦部的士兵看見主將投降了,也紛紛扔下兵器。見此情景,呂峰率先一聲歡快的高呼,跟著周圍的士兵都歡呼起來,明起也是情緒激動和宋飛、劉桀擁抱在一起。
正歡呼著,各部將領接到命令,將近十萬的將軍押解到泰山山腳,之後留下人進行看管,各部將領休整一夜後到泰山旁的下邸匯合。
第二日一早,除了方玥、呂峰、軒瑤、肖銳做戰後處理和監管降軍外。其餘以軒正為首,黃凌、宋飛、劉桀、明起、袁朔、贏補、李倫聚在一起坐下下邸府衙之內。
明起問軒正道:「你怎麼也來了,西蘭不用防守了嗎?」
軒正道:「八大龍王已經開始進軍了。我暫時不想在圍剿北疆七宿之際與他們都正面衝突。所以我就放棄氐州北部和西部防線,有時候地盤越小,反而更有利。」
軒正接著對眾人道:「這裡的戰況很快就會傳到執明王,我認為敵軍將會有下一次的大舉進攻。氐州地勢太過開闊,我打算全面放棄氐州,在心州集結兵力在與北疆大戰一場。」
明起點了點頭道:「我與辰南之約也馬上到日子了,我就不參與下次大戰了。」
軒正道:「明將軍再多留三日吧,一是把《長生訣》拿出來,讓有斗甲的人蔘詳以提高各位的功力;二是在軒轅墓中的藥品和物資,我還需要著人分配。三是目前的降軍還請明將軍幫助考慮如何安排。」
明起將懷中的《長生決》拿出來,放在桌面上道:「我就不耽誤大家參詳了。我想出去走走。」
軒正起身對明起道:」我也不需要看了,我這就去給督促手下儘快把東西給你準備好。」言罷,軒正起身去了後院。
贏補掃了一眼后道:「我家的功法很高了,我怕學雜了就不看了。」跟著對袁朔道:「新月,你這幾天也一直在研究這個,現在就不用看了,我看我們不如即刻趕回元陽,免得你哥擔心。」
剛要出門的明起聽見贏補的話,心中一堵,停下腳步回頭看向袁朔。
袁朔發現明起看自己,也是抬頭接觸了一下明起的目光,跟著移了開去道:「這樣也好。」
明起有些低落,轉頭欲走,卻聽見宋飛道:「這次大戰是北疆與中土開戰以來,難得的一次大勝,不管我們屬於中土的哪一方勢力,在這次戰爭中精誠合作才贏得這麼漂亮。這場仗的勝利,能讓整個中土知道,只要我們團結一心,就一定能夠打到侵略者。為了將士們的士氣,我們必須要慶祝一下,犒賞三軍,而我們今夜也應該慶祝一番。」
袁朔微微一笑道:「然後呢?」
宋飛笑道:「什麼然後呢?當然是讓你們過了一夜明日再走啊。」
袁朔低下頭,沉默了一會,抬起頭輕輕一笑道:「也好。」
贏撲嘆了口氣道:「那新月,我們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玩的。」
袁朔點了下頭,起身跟在贏補的身後,向外走去。
明起看著贏補和袁朔的背影遠去,心中有些失落,不過想到晚上還能再見到袁朔,又笑了笑,這時宋飛和李倫走到明起的身旁道:「難得清閑一天,我們好久沒一起了,不如登泰山吧。」
明起應了聲「好「,三人騎馬經過降軍的營地,來到泰山的腳下,明起在馬上仰起頭,望著直達雲端的山峰,突然道:」有些累呢,也不知道爬不爬得上去。」
宋飛笑道:「上得山了,舒緩下心情。」
李倫介面道:「既然是登山舒緩心情,就不能用武功。」
明起和宋飛點頭稱「是」,三人先後向泰山上攀登,足用了半日,還未登上半山腰。明起有些疲倦的道:「這麼下去,怕是敢不回去吃飯了。」
宋飛有些遺憾的道:「是啊,難得出來一次,卻沒上得峰頂。」
李倫笑道:「不如來首詩吧。」
明起回過頭來,看著山腳的營地,吟道
:「昂首立峰腳,望天欲攀高。
途上斬荊棘,風雨中談笑。
起伏跌倒間,未及半山腰。
轉頭思來路,幾縷白絲飄。」
宋飛沉默了一會道:「你對中土的未來還是不那麼看好是么?」
明起悵然道:「突然停下來,發現身體好累,心也累。你我拚命在武功上追趕,也不過是取巧勝了夜叉八將而已。未來的戰爭依然是對我們不利。何況中土根本就未團結在一起。」
明起看向宋飛和李倫,右手扶住宋飛的肩膀道:「這場仗還要打好久,你這裡是正面戰場,我擔心你做事衝動,所以把李倫留下,我希望我們下次會有機會登上峰頂。」
宋飛轉頭,吸了口氣道:「你一個人去平南,也要多加小心。」
李倫拍了下二人的肩膀道:「走吧,今日有酒今日樂,明日之事明日說。」
三人一齊笑了笑,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