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府辰南

?中秋節的夜晚本是應該家人團聚在一起吃月餅，明起卻在姨媽家孤獨的看書。來姨媽這已經一個月了。雖說每日三餐都很豐盛，但對於找城院讓明起插讀的事，姨媽家卻一直避而不提。每日都是看書，睡覺，吃飯。

第二天，明起實在無聊，打算出天殉城逛逛，遊歷下天市州。明起走出天殉城幾日後，走到南川縣，南川縣有清湖，清山，風景秀麗。明起找了一處船家，租了條船，盪在這清湖上，好不自在。

遠處一隊官隊載著幾十個箱子，緩緩從岸邊行過。突然從清山上飛速奔出一隊人馬，直衝商隊，見人就殺，頓時慘叫連天，敢情是山賊。

明起心驚，放眼望去，已經死傷一片。明起從未見此情景，不由的膽戰心驚，呆立當場。那群山賊殺完了人，載著箱子，向山上逃去。臨行帶頭的向湖中船上看來，可能覺得明起是個孩子，又太遠了，沒有理會他，急忙走了。

明起雖然心驚，但是心細，暗自留心山賊逃跑方向，特徵，箱車的特點。待山賊全部走光，向岸邊劃去。

還沒到岸上就見從遠方急奔來兩位少年。腰配長劍，一位身著黃色錦衣，中等身材，略胖，玉兔輕奇，眼神俊秀。一人身著藍色錦衣，中等身材，相貌敦厚，五官端正，眼光清澈明朗，神色慈和。

二人見此慘狀急忙蹲下審視，明起上岸，見兩人年紀與自己差不多，看樣子又很和善。頓時產生好感，上前說道：「我看見了整個事情，是清山下來的山賊殺了這群人，搶了東西。」

兩人見來人，身材高大，眼神威而和。看年紀相仿，也心生好感。藍衣少年上前問道：「這位小哥，可否詳細描述一下當時情況？」

明起便把當時情況詳細描述出來，並且告知山賊人數，領頭的長相，以及離開方向。

藍衣少年稱謝后，轉頭對黃衣少年問：「我們要不要先回去，通知官府前來拿人取物？」

黃衣少年沉吟片刻道：「南方需要這批物資已經刻不容緩，你先就近找些人來搬貨，我自己上山奪回物資。」

「這批東西很重要嗎？」明起問道。

「恩，南疆戰亂，大批難民逃難到天市州，並且目前天市州南部遭遇百年不遇的大旱，饑民遍地。這批物資是運往南方賑災的，當然是越快到越好，遲則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我看山賊截貨的就有好幾十人，山上還不定有多少人，你一人去很危險，不如我陪你同去吧。」明起誠懇的說道。

黃衣少年微笑道：「謝謝這位兄弟了，不過此行可能會很危險。兄弟還是不要去為好。」

明起哈哈笑道：「越是危險的事情，就越刺激。何況這批物資關係到南方部分百姓生活，能出一份力，我自當義不容辭。」

黃衣少年心生感動，拍住明起肩膀道：「好，既然兄弟如此仗義，你這個朋友我交了。」接著轉頭對藍衣少年道：「你去吧，我與這位兄弟同去。你帶來人後直接上山搬東西就行了。」

藍衣少年道了聲「好」，急忙轉身離開了。接著黃衣少年就和明起按著車輪印，向山上賊窩摸去。

一路上明起暗自回想見到這黃衣少年的一言一行，料想這人必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不由得對其身份很是好奇，但此時此刻又不便相問。為了避免被發現，二人必須隱藏行跡。

不多時，二人已經發現山賊藏身的地方。

黃衣少年認真的低聲說道：「一會兒進去，切記要跟在我身後。」

明起知道黃衣少年是擔心自己安危，不過這麼說也太看不起自己了，當下沒有說話。

洞口有兩人站崗，明起低聲說道：「不如不發出聲響的一人處理一個。」明起想要在這洞口就一顯身手。

黃衣少年思索一下，微笑道：「也好。你左，我右。」

明起點頭，瞬間飛去，左手前探捂住左面那看守的嘴，右手反砸直擊後腦，那看守悶哼一聲倒地不起。明起轉頭，卻見黃衣少年已經飛身落下，右手單手按在看守的頭上，看守立刻跪在地上，口吐鮮血，再也沒有一絲聲息。

二人對視笑了笑。黃衣少年拔出腰間長劍，貼著洞牆向內走去，明起跟在後面。

二人走進洞內，兩人走過一條長甬道，洞內還真是別有洞天，一百多號眾山賊正在點算贓物。一中年漢子端坐在洞台之前，俯瞰眾山賊。明起所說的領頭的不過是夾雜在眾山賊中的小頭目。黃衣少年看那漢子留著三寸鬍鬚，頗有些書卷氣，案頭旁放著一桿烏黑的鐵棍。黃衣少年暗自心驚：這不是朱雀七宿中的鬼宿嗎？

看來此行有些拖大了，不如就此退出吧。想罷就要拉著明起往外走。

明起卻不認得七宿是什麼？不過見黃衣少年如此凝重，不由的也緊張起來，跟著黃衣少年向外走。

剛走兩步就聽見裡面那中年漢子喊到：「弟兄們，你們立刻把這裡的錢拿去買兵器鎧甲，然後我們洗劫整個南川縣，這個山頭以後就是我們的了。」

黃衣少年停下腳步暗道：不好，這批銀子足有五十萬兩，若是回天殉城再次籌集的話，所需時間非短，並且如果真讓鬼宿在此做大的話，以後再想剿滅就難了。

黃衣少年站定，深吸一口氣，對明起道：「兄弟，你看以你功力，你能對付多少山賊？」

明起沉思一會道：「我看當時搶劫場面，這些山賊只是略微會些功夫，我料想對付二十個左右應該不成問題。」

黃衣少年思考一會道：「好，你先藏著，我去布碎石陣，你見場面亂了再下去。」

「好。」

黃衣少年回身沿著四處石壁遊走，不斷往石壁中插些金屬器物。半響過去，黃衣少年大喝一聲，落下場中央，同時將長約一尺的兩枚金屬棒釘在自己左右兩邊，然後站定。眾山賊一驚，齊向黃衣少年看來。中年漢子微微站起，緩緩說道：「你是何人?」

黃衣少年微微一笑：「想不道朱雀七宿中的鬼宿如今要淪落到當強盜的地步了。」

鬼宿瞳孔收縮笑道：「既然知道我是誰，還敢如此對我說話，你是不想活了。我也不管你是誰了，弟兄們殺了他。」

眾山賊就要持刀上前砍殺黃衣少年。

但見黃衣少年面色鎮定，在眾人就要砍到他時，雙手持劍，大喝一聲，用力向腳前三寸位置刺下。頃刻間在黃衣少年方圓三寸之外，土地震動，四周牆壁巨石應聲而落。眾山賊躲避不及，死傷大半。

明起在城院學習時，對奇門這一課特別感興趣。看黃衣少年無論在牆壁處打入的金屬方位，還是雙棒立位，還是劍刺之位，都暗合九宮八卦。但如此大陣，自己是催動不了。

鬼宿面露驚訝神色道：「你究竟何人？敢來擾我山寨。」

黃衣少年一字一頓道：「天市州總督辦——辰南。」

鬼宿沉聲說道：「天南王府的小王爺，天府辰南？」

「正是在下。」辰南高喊：「兄弟還不下來？」

明起站在高處看此場面都忘了該跳下去了，辰南一喊，明起縱身一躍落在場中，立於辰南身旁。

辰南低聲說道：「兄弟，這裡山賊未死的也都受了傷，你去對付他們，我來和鬼宿較量。你那完了，速來助我。」

明起說了聲「好」，拿起地上的一把刀，向右騰空而起一刀砍在一山賊的頭上，山賊登時斃命。明起是第一次殺人，但內心卻有一種莫名的興奮，體內狂熱，接著手起刀落，又一山賊斃命。

辰南在明起「好」字聲落時，拔起長劍沖向鬼宿，當頭就是一劍斬下。鬼宿冷笑道：「來的好。」舉棍相迎，只聽「叮，叮」兩聲。鬼宿只覺手臂發麻，大鐵棍子兀自顫動不己。

辰南被此一震站在那靜立不動。

鬼宿卻冷笑道：「小子，好大的力道。」

鬼宿把鐵棍交於左手，右手甩了甩。接著右手扶上鐵棍，夾著風聲，橫掃過來。辰南緩緩舉劍，彷彿手中劍有千斤，提在身側，正好擋住鐵棍。「嗡」的一聲，辰南未動，但是臉色蒼白。鬼宿向後跳開，淡淡說道：「南山劍訣，身體如山，攻擊如山。只是不知道你有幾成功力。」

鬼宿說完，雙手握棍直刺辰南，大喝一聲「破」。

辰南仍是舉輕若重，以劍身相擋。又是「嗡」的一聲，辰南晃了兩晃，臉色更加蒼白。鬼宿向後彈開。

明起已經解決了所有山賊，看向辰南，發覺辰南有些不支。當下也不管對手功力如何強硬，飛身舉刀便砍。

鬼宿大喝：「小子找死。」一棍直衝明起。明起身體騰空，躲避不及正焦急中，一股大力從身側傳來，卻是辰南一撞，把明起撞開去。但明起手中刀卻在方才與棍相擊時斷為兩半。

辰南沉聲說道：「兄弟小心，他是庚金，攻擊凌厲。」

鬼宿冷笑，把棍子立於身旁，雙手運力，幾十把山賊們的刀劍全部集於身前。辰南表情凝重，急對明起道：「快跑，他庚金運勁，普通刀劍也會和神兵利器一樣，我來擋著。」

明起知道不妙，急忙轉身向洞口處跳去。

辰南大叫：「來不急了，快找厚實的石頭擋住身體。」

「放。」鬼宿大喝一聲，幾十把刀劍飛射而出。

明起同時向最近的一塊大石竄去。「叮，叮，叮……」聲音瞬間響起。

「趴下。」辰南又叫。

明起感覺一道利刃破石而出碰到自己的後背，幸虧辰南叫的及時，明起順勢一倒，後背只是劃開一點傷口。

鬼宿這陣攻擊過去，明起起身看辰南，只見辰南拄劍單膝跪地，不住的喘氣，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幾個口子。

鬼宿狂笑道：「今天，就讓你們死在這。」接著雙拳用力，又是幾十把武器凝聚身前。

「放。」

辰南苦笑，體力漸感不支。看那十幾把武器迎面而來，卻是再也舉不起手中長劍。明起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正當危急時刻，辰南面前一匹長絹，將武器全部打落在一旁。一藍衣少年飛身落下，扶起辰南問道：「沒事吧。」

「還死不了。」辰南勉強笑道。

藍衣少年笑了笑。

辰南接著道：「那人是鬼宿，厲害的很，要小心應付。」

藍衣少年點了點頭。

「流雲袖？既然辰南在這，那你一定是天相蕭洋了。」鬼宿陰笑著。

蕭洋拉起明起，昂首說道：「不錯，在下蕭洋，今日我們三人就來會會鬼宿先生。」

鬼宿哈哈笑道：「就憑你們三個小鬼？來，來，來，我來看看你們三人有什麼本事。」

辰南喘了口氣說道：「蕭洋，我主攻，你輔助，這位兄弟，這位兄弟怎麼稱呼？」

「明起。」明起略顯興奮的答道。

「明起，我看出你修的是辛金，你找機會攻他要害。」辰南接著目光看向鬼宿道：「我上了。」

話音一落，辰南舉劍便衝上前去砍向鬼宿，大喝：「南山劍訣第一式，『巨山壓頂』。」蕭洋同時一記流雲袖打出纏住鬼宿雙臂，接著拔出長劍，向鬼宿奔去。明起則雙拳蓄力，靜待時機。

鬼宿雙臂被纏，暴怒，額頭筋骨突出，大喝一聲，布絹碎裂。但此時辰南劍已到。鬼宿單憑左手肉掌「鐺」的一聲，把劍接住。同時蕭洋的劍也到腰間，鬼宿又用右手握住劍身，雙手竟如鐵鉗一般死抓住兩把劍，接著就要運力甩飛二人。哪想剛要動，就感覺蕭洋劍身一股力道透劍而來。

鬼宿晃了一下，悶哼一聲：「玄水功。」接著第二道力傳來，鬼宿晃了三晃，臉色蒼白。第三道力打來，鬼宿右腳後退一步，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第四道力再來，鬼宿再也擋不住辰南的巨山之力，雙膝跪地，「哇」的又是一口鮮血。

明起暗想，此時不上更待何時。疾步上前，瞬間就用雙拳強力攻擊鬼宿身上幾處要害。

鬼宿連吐幾口血，突然暴喝一聲，竟自站了起來。同時雙臂一輪，三人倒飛出去。再看鬼宿，面色慘白，雙眼欲裂，接著仰面而倒。怕是臨死都不相信居然會死在三個少年手裡。

蕭洋起身拍了拍身上塵土，虛弱的走過去扶起辰南，二人又過去拉起明起。辰南，明起二人都嘴角帶血，三人相視笑了笑。

蕭洋道：「我們去喝兩杯吧，順便叫外面人進來搬東西。」

辰南咳了口血：「好，明起一定要一起喝幾杯。」

明起笑道：「這是當然。」

三人結伴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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