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動情的男人

31.動情的男人

「……葉武。」男人沉聲道,近乎是咬牙切齒地,把她的名字碾碎了,碾成齏粉,格格地抖落出來,落在這個空曠而奢靡的房間里。

葉武有些動容。

現在的男公關真的厲害。

連僱主的名字都敢直接叫了。

男人忍著:「……跟我回家。」

「嗯?」沒聽懂,她幹嘛要跟一個戲子回家?

「起來。」

他躬身去扶她,靠近時葉武聞到他身上的氣味,很淡,但是很熟悉,是某個人身上所獨有的,春風一樣,讓她心裡那顆小植物毛茸茸地顫慄。

葉武笑著掙開他的手,反而摟住他的後頸,迅速吻住他的嘴唇。

砰然心動。

又是那種令人頭暈目眩,幾乎無法思考的彩光,斑斕凌亂地在她眼前盛開,耳膜里嗡嗡的是血流撞擊的聲音,那個人的唇齒是如此溫潤,飲下的烈酒近似被點燃般燒滾了整個脾胃胸膛。

唯一的不滿是這個戲子竟然毫不主動,甚至牙關緊閉,竟似不願讓她親吻。

葉武不禁惱怒。

大兄弟,我是付了錢的,你能不能有點職業道德?

男人越是冰冷推拒,她越是如饑似渴地想要勾起他的熱情,她吻著他,激烈又纏綿,濕潤的唇舌不斷糾纏。

「葉武——!」

男人隱忍著低喝,抓著她的頭髮,把她拽開一點距離,盯著她迷離氤氳的桃花眼,沉聲道:「別鬧。」

她被他毫不憐香惜玉地拽著,有些痛,只得順著他的意思,跟他一道站起來,往門邊走。

一邊走一邊哼哼:「慢點,別抓著我,疼……」

男人掃了她一眼,見她果然眼角微紅,似乎真的弄痛了她,便鬆了手,但對她厲聲道:「老實站著,我開門。」

葉武瞪大眼睛。

開玩笑的吧?

現在男公關都可以命令僱主了?

她不禁更來氣,她可是付錢了的,要消費!

男人一隻手扶著站立不穩的葉武,一隻手還沒來得及碰上門把手,就被她整個人撲在了門上,腦袋碰的一聲撞到了實木門板,疼的他直皺眉頭。

葉武咔噠一聲落了鎖,伏在男人胸口,雙手環住他的腰,仰著臉,一雙眼睛三分惱怒,七分含情,凝視著他。

男人近乎無言:「你——」

葉武再一次吻了上去。

這次更熾熱激烈,舌頭在男人口腔里翻攪纏綿,甚至可以聽到濕滑的水聲,她近乎使出渾身解數,與他耳鬢廝磨,交頸纏綿,她纏繞著他的脖子,溫軟玲瓏的身子像水一樣緊貼著他,將男人抵在門上,熱切地吮吸著他的唇舌。

糾纏了好久,才放開他,微微拉開些距離,濕潤的眼睛迷離著熱欲,鼻尖相抵,交換著呼吸。

幾秒的靜默,忽然覺得眼前一黑,強大狠戾的力量鎖住她的腰,她輕輕哼了一聲,被男人推抵到玄關的牆上,那人帶著些薄荷冷冽的嘴唇湊上來,粗暴地噙住了她的已經掉色了的朱唇。

他終究主動吻了她。

近乎是懲罰的兇狠。

她幾乎覺得脊柱傳來的酥麻都要將她電的神魂出竅,濕潤的雙唇互相吮吸舔蹭,舌頭交纏在一起,瘋狂而沉醉。

她渾身戰慄,手指尖都在微微顫抖,緊緊摟抱著他,被他壓在牆上,粗暴地掠奪者呼吸。聽著男人逐漸粗重的喘息聲,她心口像是有螞蟻爬過,又麻又癢,喉嚨里不禁流逸出低低的呻/吟。

Nastro紙醉金迷的最高穹頂,萬眾廣廈之上,落地窗外上海的黑夜錦繡斑斕,燈火靡靡。

落地窗內,兩具交纏的身影從玄關到卧室,倒在床榻上,春光旖旎無限,一夜苦短情長。

夜深沉,終歸寂靜。

燈火輝煌的夜景落地窗邊,枕褥凌亂。

暖黃色的夜燈在床邊溫柔無聲地亮著,模糊的微光照在那一雙人的面龐上。

葉武已經沉沉睡去了,芙桃般的臉頰有些淺淡的薄紅,似是醉意未消散。自身後擁著她的男人卻仍是醒著。

刀裁般的長眉,線條流利的眸眼,氣華質貴,哪裡是什麼男公關,分明就是段家那朵高嶺之花,公子段少言。

段少言擁著懷裡柔軟的女子身軀,沉吟著思索了一會兒,悄然起身,去桌上拿了紙筆,淡然咬開筆蓋,咬著筆頭,刷刷地在紙上寫了幾行字,行文流暢迅速,一氣呵成。

拿著那張紙重新返回床上,段少言漫不經心地將自己的手指劃破,自己在紙頁上摁了個印子,然後又去捉葉武垂在臉龐邊的手。

「唔……你好煩……」

被打擾的女人咕咕奴奴地,眉尖微微蹙起。

段少言輕輕笑了一聲,揉了揉她的頭髮,在她的側臉落下一個親吻,低聲哄道:「就按一下。」

「嗯?」

睡得昏天黑地的人連眼皮都沒有睜開,只覺得右手被對方溫柔地包裹住,帶著在某個微涼的書頁上摁了一摁。

「好了。」

段少言拿起那張紙,重新躺回去,舉著紙張,在昏暗的燈光下又看了一遍,嘴角流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葉武,你麻煩大了。」

第二天清晨,葉武被窗外刺眼的陽光吵醒,她惱火地眯起眼睛,想責怪李雲安怎麼不知道幫她把卧室的窗帘拉好,但是轉念一想,又很快清冷下來。

李雲安已經不在她身邊了。

而且自己昨天好像是在Nastro過的夜,雖然不記得自己最後翻了哪位男公關的牌子,但是那**蝕骨的滋味卻猶在齒間。

宿醉之後的腦袋很痛,她抻了抻筋骨,逐漸有些回憶起昨夜一些旖旎纏綿的片段,長嘆一口氣,覺得甚是滿意。

轉過頭,正欲叫醒陪夜的男人,額外賞給他一些小費,但在看清對方面容的一剎那,葉武僵住了。

啥?

……段、段少言???

腦袋裡某根弦砰的一聲崩斷,震得她頭暈眼花,太陽穴裂開一般刺痛。渾身血液叫囂著湧向頭部,霎時間天旋地轉。

當窒息的感覺傳來,她才猛的發現自己竟然連呼吸都忘了,臉漲得通紅,開始躬身狂咳。

這什麼情況?

怎、怎麼會是……段少言?

怎麼會是段少言!!

過度的驚嚇讓她手忙腳亂,也不顧頭暈,連忙穿上衣服就想跑。但是身子太虛,起床又急,還沒站穩,又跌回了床鋪上。

這樣折騰的動靜,終於把睡著的男人給吵醒了。

男人睜開眼睛,帶著明顯的起床氣,眼神顯得很肅殺。

葉武和他目光對上,下意識地,有些瑟瑟發抖。

「嗨……」她心虛地笑了笑,裹著浴袍,但那笑容比哭還難看,「早上好啊。」

「……」

男人閉了閉目,動了動脖頸,竟是面無表情地「嗯」了一聲,然後才鎮定自若地重新掀起眼帘,又打了個哈欠,淡然道。

「早上好。」

葉武呆若木雞。

他怎麼會這麼淡定?

段少言懶洋洋地從床上坐起來,被子滑落,露出結實勻稱的身材,一叢叢緊實的肌肉隨著他揉著頭髮的動作而微微起伏著,性感的胸背上痕迹清晰可見,葉武越看越心驚肉跳,腿都嚇軟了。

臉上卻強自鎮定,但一開口,聲音雖冷靜,但仍是磕磕巴巴地:「你,你怎麼會……在、在這裡?」

段少言掀起眼皮,睫毛浸潤著清澈的晨曦,眸子在刺眼的陽光下微微眯起,流淌著一種危險的淺褐色。

「嗯?」

葉武清了清喉嚨,努力拿自己縱橫花叢情場老手的氣場來,才勉強站直了腰背。

「我昨天買了個男公關。」葉武臉皮十分厚,極其不要臉地承認道,然後又質問段少言,「他人呢?怎麼是你?」

「哦,這個啊……」段少言慢條斯理地,在陽光中,坦蕩而磊落地瞧了她兩眼,然後嘴角微動,旋出一抹嘲笑。

「說到這個,承蒙你看得起。你包的那個男公關,很不幸,就是我。」

葉武頓覺一個驚雷當空劈落,震得她渾身酥麻,幾乎就要跌倒在地。

半晌才喃喃道:「騙鬼……這不是真的吧……」

段少言面無表情:「昨天於伯跟我說你找我,結果沒想到你在這裡鬼混。找到你的時候你已經喝得爛醉了,瞎了眼睛把我認成店裡的公關,還哭著喊著滿地打滾一定要買我。」

頓了頓,還特別鏗鏘有力地補上一句。

「甩都甩不掉。」

葉武:「…………」

她覺得自己腦子已經不夠用了,有什麼比一覺醒來發現和人生boss躺在一起還要聽到對方君子坦蕩蕩地貶損著自己,言語刻薄氣定神閑指責自己昨天抱大腿求著跟他上床這件事情還要震撼,還要丟人?

葉武覺得胃疼,張張嘴想說什麼。但見段少言目光堪然,浩然如明月,一副凜然不可侵犯,正直不可詆毀的端莊模樣,就覺得心虛,張著的嘴就又閉上了。

過了半晌,氣的胃疼,她捂著胃,揉了揉,皺著眉頭抬起一隻手:「行,昨天的事我不記得了,我不跟你爭。」

睡就睡了吧,反正說到底她就是段家一個臭打工的,茶水大姐姐泡了霸道小少爺,她也不虧。

「你躺著,我先走。」

段少言微微挑起眉,看著女人手忙腳亂地急著找自己丟了滿地的衣服,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靠坐在床上,過了一會兒,才帶著些冷笑,緩言道:「走?你在說什麼。」

葉武正在胡亂地穿絲襪,聞言手上動作一頓,瞪大眼睛盯著他,姿態警覺,像是嗅到了危險氣息的貓。

「你什麼意思?」

「睡完就想跑?」

「……你一個大男人。」葉武瞪著他,「該不會還想讓我負責吧?」

段少言攤了攤修長的手,不置是否,只淺淡地瞥了她一眼,從枕邊拿過一張不起眼的白紙,擱在被單上,手指淡淡然輕點兩下,而後懶洋洋地抬起眸子。

那嘴臉,真是個奸商。

「如果不是你昨天簽了這個,你以為你求我,我就會同意么?」

葉武覺得自己都要被逼的吐血了,睡個黃花大閨女都沒有那麼破事好嗎?她簽了什麼?她簽啥了?

看葉武獃獃站在遠處,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但就是不往前走。

段少言好整以暇地將那張紙平整疊好,細長的手指執拿著,遙遙遞給葉武,示意她來取。

「指印,字據都在。」他淡淡的,「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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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師二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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