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雞毛撣下無宗師

60.雞毛撣下無宗師

此為防盜章前世沈清爵被沈靖背叛之後,沐國就潰不成軍,她不知道自己死後沐國還能在她師父手裡撐多久,也不知道前一世的謝老闆知道自己死訊后……會不會在一生中大喜的日子裡傷心難過。

想到這兒,那份生離死別的情緒又彷彿穿過了時空,她收回思緒,轉頭看著身邊的謝冰媛。

謝冰媛從沈清爵看著馬車外的時候就想,這個人只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就彷彿萬里河山盡收眼底,時間流動與她無關。所以當這個人轉過頭來問她吃不吃糖葫蘆的時候,她腦子一時不夠用,憑藉本能反應回了聲「吃」。

這條長街也算是距離皇城比較近,有幾家大戶,也算是繁華,到處都是吆喝叫賣的小販,只是到了這一處,沒有放著攤位,只有一個尚未及笄的女孩兒抱著一垛糖葫蘆,身後放了個木板凳,木板凳上坐著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老女人。

看一老一少這般架勢,沈清爵很少見地起了惻隱之心。

穿著碎花破布大紅棉襖的小女孩獃獃地看著從馬車上面下來的兩個人直奔自己而來,一時之間忘記了做出私下練了很多次的招待客人的動作。

「兩串糖葫蘆」

等沈清爵開了口,獃獃看著兩人的小姑娘才回過神來,忙摘了這一垛上最大的兩隻給了面前的人。

「兩位姐姐……是天上的仙人嗎?」沈清爵剛從懷裡掏出一片金葉子來,聽到這個女孩兒這麼問,手上一頓,臉上浮起一層極淡極淡的笑意。

「這位穿青衣的姐姐是,我手上沾了血,天上是不要我的。」

「可是姐姐的手明明很乾凈啊。」

「小妹妹,你這個年級不上私塾,怎麼跑來賣糖葫蘆。」謝冰媛阻止了這位上將軍大人近一步的打趣她,換了個話題。沐國雖然落後,可是這教育方面不曾放鬆,在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多半也是要讀書認些字的。

「瞎婆婆沒錢了,我得賣糖葫蘆才能給她買吃的。」兩人的視線跟著這句話移到了小女孩身後坐著的老婦女身上,老婦人穿著質地還算好但明顯已經長久破爛的乾淨衣服,垂直手,偏頭閉著眼睛,看來這位「瞎婆婆」是睡著了。

「這怎麼行」,沈清爵掏出手中的金葉子遞給抱著糖葫蘆垛的小女孩,「這個拿去上私塾,不過也記得讀書之餘要幹些雜活養活自己。」

小女孩認真的接了金葉子用力點點頭,看她這模樣,兩人轉頭準備離去,沈清爵忽又想起什麼似的回了頭:「還有,別再叫瞎婆婆了,要叫奶奶。」

說罷和謝冰媛上了馬車,小女孩在原地思索著,瞎婆婆就是瞎婆婆呀,不過仙人姐姐說了要叫奶奶,我以後便叫奶奶。

一直閉目養神的老婦人聽到這句話,眼皮動了動,不過依舊沒有睜開。

「這就是將軍賣糖葫蘆的理由?」謝冰媛看著手中的掛了芝麻的糖葫蘆問。

「嗯,不全是,我猜你愛吃糖葫蘆。」上一世每到夏日,沈清爵就會派人做好冰糖葫蘆給謝冰媛送去,楚宮曾用掐絲琺琅工藝製造類似冰櫃的容器,做盛夏存冷冰鎮的效用,蓋上有雙圓錢形透孔散涼氣,也可以做降溫之用。

謝冰媛以前每每消暑之際,都會有小兵用馬車載來冰櫃,櫃中是清涼可口的冰糖葫蘆。

「將軍真是……慧眼如炬。」被說中心思的謝冰媛沒有多想,只覺得將軍竟然如此會討女子歡心。

馬車一路前行,經過華燈初上的無妄樓,謝冰媛與沈清爵開口道別。

「那我就不下去了。」謝冰媛沖沈清爵點頭致謝,更加感謝對方的體貼。畢竟讓沈清爵送她下車,一旦被發現,就是滿城風雨,誰曉得人們會說些什麼。

「現在你的身份不同從前,在外頭也好,在梨園也罷,都要小心一點。」這年頭眼紅嫉妒的人多了去了,更何況她和沈清爵這樣的參天大樹有了糾葛,樹大招風,風必摧之。

「冰媛懂得,有勞將軍費心。」謝冰媛睫毛忽閃,眼波流轉,十分認真地看著沈清爵。

沈清爵心裡的柔軟部位彷彿被擊中,她只覺得對方眼裡有一道電流。右手悄無聲息地握了握,壓下把眼前人抱在懷裡的衝動,果然人非聖賢,以前她從未對謝冰媛說破對自己的心思,更沒有多少肢體上的接觸,而重來之後,食髓知味,縱然是她,也開始貪戀眼前人的溫柔鄉了嗎?

「嗯,近日我與師父無事,若要聽曲提前通知給你。」

「恭送將軍」

聽完話,她明白了沈清爵的意思,古往今來,給皇帝彈曲,是多少代名伶都求之不得的吧,而今沈清爵一句話,足以讓她一生受用。

她上了樓,打開小窗,才望見馬車漸漸走遠,路兩旁的樹上被風卷下葉子,風吹到她身上的時候,她莫名其妙有些失落。

那個人怕是真的對沈將軍很重要,所以自己佔了幾分皮囊相似,也值得沈將軍這樣捧她。不過她謝冰媛又豈是凡塵女子,她有足夠的自信游刃在沈清爵對她的「好」裡面而不傾覆真心。

她在戲里戲外唱遍了悲歡離合,故而沒有人能獨得她的真心。所謂「戲子無情」,不過如此,卻並非是空話,何況縱橫南北,哪個戲子還比得過她?

所以道行頗深的「無情無義」的謝老闆,最開始並沒有把沈將軍的「移情於她」當回事。

太京城進深秋,北魏都城千雪城已經下起了鵝毛大雪。女帝魏千羌不上朝,說怕臣子們踩壞了她宮殿的頭場雪。

於是宮人們在殿前為她擺好桌椅撐起大布傘,讓她在風雪裡看雪,從小到大魏皇只聽她一個人的話,所以她繼位以後,都□□字便改成了千雪城。

她穿著一身明黃龍袍坐在椅子上,看著匍匐在她腳下的白雪皚皚,魏千羌喃喃自語:「你看嘛,沒有什麼不在我的掌控之內,這皇宮,這群山,這亭台樓閣,不都得聽我的?」

貼身官人湊到她耳邊稟報:「陛下,皇爺來信,她已經到了太京城,見過了沈將軍。」

魏千羌笑了笑,揮手讓她退下。

望著滿目的純白,她想起和沈清爵的一段往事來。

「都是些舊傷疤了,有什麼好看的」,魏裳楚也低低地笑,在身後人看不見的位置,眼中極盡溫柔。

面對突如其來擁抱,兩人心知肚明,卻又執拗地沒有捅破那一層窗戶紙,外頭的月光朦朧卻照不進來,魏裳楚以為沐有韻只是堅持一下,而後自己便會退卻。

於是她依舊不說話。

於是沐有韻也不說話。兩個人沉默地相擁在一起,卻好像是要較勁看到底是誰先扛不住。

久到魏皇爺輕輕嘆了口氣。她慢慢轉過身,撥開了沐有韻圈在她腰上的手,兩個人站的很近,在她轉身之後,沐有韻依舊依偎著不肯分開,她一張俏臉深深地埋在她頸間,呼吸間打出的氣像羽毛一樣輕輕撓刮著魏皇爺的修長的脖頸。

感覺到她推開自己的動作,沐有韻也收回手垂手立著,目光重新冷冷地瞅著她。

魏裳楚一笑,意思是你別急,「我這就脫。」

普天之下,見過她這一身疤痕的人沒幾個,早就都讓她弄地入土為安了,就連她的皇姐魏千羌都不曾看過。

她每每和沐有韻歡好的時候,總是很克制地衣冠楚楚,她不曾在人前脫衣,就算她沐浴的時候也要摒退一切下人。天下人可望而不可即的玄色皇服之下,是令她難堪的一身傷疤。

魏皇爺是什麼人?以敵國人質身份混到魏國最高的廟堂之上,就連沈清爵也要叫一聲皇爺,而十年到如今這個地步,天下人以為她是撞了大運白來的嗎?

魏裳楚走到床邊,輕解腰帶,睡袍瞬間滑落,連帶著白色絲綢質寬鬆睡褲也順著她沒有一絲贅肉的長腿滑下在她腳邊。

雖然上身傷疤縱橫斑駁,卻不曾掩蓋了這具身體本來的漂亮奪目,此刻她完完全全暴露在燭光之下,像不幸墮入魔道的仙人,對沐有韻來說也有些致命的吸引力。

沐有韻只看了一眼就飛速別過臉去,臉上浮起輕描淡寫的兩道緋紅,這局促的動作引得魏裳楚一聲嗤笑。

「是你自己要看的」

沐有韻被她這麼一激,很快擰過頭來,一步一步朝床邊走去。我不僅要看,我還要摸。

魏裳楚看地直瞪眼,她的韻兒什麼時候氣場這麼強了?

沐有韻直直走過來,伸手猛地一推,魏皇爺猝不及防,腳下不穩,又從來沒想過要對沐有韻用武功,所以頃刻間就倒在了床上,面上還隱隱帶著一絲屬於女子的嬌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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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時再見夢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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