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全世界君主立憲的國家不少,大漢帝國也立憲,卻立得別具一格,畫風清奇,這不得不說回一百多年前。
一百多年前,成輝的爺爺的爺爺的爸爸成飛明是當時的皇三子華黎陽的伴讀,兩人一起從總角之年到及冠,從皇子所讀書讀到千里之外的腐國,又一起學成回國,結果回國一看,內憂外患,生靈塗炭,大漢藥丸。拿了十幾年筆杆子的成飛明果斷棄筆從戎,上了戰場,打了白毛子打黃毛子,打了軍閥打土匪,跌破所有人眼鏡的屢戰屢勝,屢勝不止!
這哪是個人,這就是個神!據說當年成飛明每收復一座城池,拔營離開的時候都是全城百姓跪地相送,連綿數里不絕。毫不誇張的說,當年成飛明如果自己登基簡直就是一句話的事,但是他沒有。
他只是稍微有點大逆不道的擼掉了當時的皇太子,把自己的好兄弟華黎陽扶上了皇位。
要說當時,全世界各種顏色的人都在擼皇室的權力,或者是直接聯邦共|和,大漢這邊倒行逆施,無視生產力發展規律的新皇登基了,這畫風真是別具一格。
據眾多史學家分析,成飛明做出這樣的舉動有兩個關鍵的原因,第一,成飛明作為華黎陽的伴讀,從小受的是正統的封建教育,哪怕後來留了洋,君臣之道在他心裡根深蒂固。第二,成飛明是個傳統的大漢英雄,傳統的大漢英雄都有一個絕對不可少的共同點,那就是義氣為大!華黎陽與他是發小,雖然沒有結義,但據說二人好到穿一條褲子,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奪了華黎陽的皇位。
至於民間大多數人認為華黎陽和成飛明壓根就是一對夫夫到底是不是真的,這就不說了。
就說史學家說的沒毛病,成飛明當時是真的準備遵循君臣之道為好兄弟守一輩子江山的,然而就在華黎陽登基后的第三年,某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在華黎陽的寢宮裡,在一個盆子里泡腳的華黎陽和成飛明進行了一次影響大漢歷史的重要講話。
華黎陽:今天朕接見F國女王了。
成飛明:她勾搭你了?
華黎陽:沒。
成飛明:白種女人體毛忒重,不好。
華黎陽:她這人是不好,但命好。
成飛明:命好個屁,她那彈丸之地,也好意思稱王,你看她那王冠沒有,那磕磣的,我都不忍心看。
華黎陽:可是她不用每天早上五點起來上朝。
成飛明:以前皇上都是四點就起了,你已經夠晚了。
華黎陽:她每天就逗逗狗,喝喝茶,一天就過去了。
成飛明:那是因為她就是一吉祥物。
華黎陽:朕好可憐。
成飛明:說人話。
華黎陽:愛卿,朕也想當吉祥物。
於是,大漢也立憲了,但鑒於別家主持立憲的都是民|主派人士,大漢這邊主持立憲的是成飛明這個封建殘餘的古董,所以……
沒總統。皇上還在呢,統個什麼統?想死!
沒選|舉制度。選個屁啊,字都不認識的小民懂個屁!
沒有議院,六部上設立內閣九人,輔臣兩人,首輔一人。
理論上來講,重大事務由內閣及兩大輔臣投票表決后,首輔硃批蓋章。實際上,當時的內閣完全是成飛明的一言堂。
成飛明任首輔二十一年,他的次子,也就是成輝的爺爺的爺爺成鴻正入閣,十八年後,成飛明過世,成鴻正接任首輔。二十三年後,成鴻正的長孫,也就是成輝爺爺成瀚入閣,九年後,成鴻正過世,成瀚接任首輔,至今已有三十五年。
百來年的世事變遷,帝國也早就不是當年的帝國。內閣不再是成家的一言堂,成輝作為被選定的繼任者也沒有像他的爺爺和太|祖爺爺一樣年紀輕輕直接入閣,而是和大多數人一樣一級一級的升遷,不同的也就只在他升遷的比別的人快一些。
立憲已經一百多年了,國人早就不像過去那樣無知和逆來順受。所以當龔靈被她的父親告知要把她送上成輝的床時,她從心裡並沒有太願意,她又不是女支女,而且她聽說成輝的脾氣並不太好!
然而,她父親說的也沒錯。
「過去哪個女人上龍床前有見過皇上?只要你能讓他喜歡你,就算他不娶你,你也還是一輩子榮華富貴,你做夢都想不到的榮華富貴。」
做夢都想不到的榮華富貴?龔靈覺得這話不對,如今資訊發達,能有什麼想不到的,問狗爪就行了。然而,等她真正見到成輝的時候,她發現她錯了。
你永遠無法想象,但所有人都彎腰拜倒,頭都不敢抬起,而這個男人漫不經心的頷首時,場面是多麼的直擊人心。
這一刻,成輝在龔靈的眼裡宛如神祇,權力的光芒晃得她幾乎睜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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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輝其實是一個挺好伺候的人,通常情況下,他是不需要專人為他布菜的,但是既然有為他安排,他也不拒絕。龔靈按照之前兩天在一位曾經的皇宮尚食官那裡學的技巧,努力的從成輝的目光里獲取他的喜好,然後小心翼翼的將菜夾到他的碗碟中。
過去的兩天里,龔靈沒少挨尚食官的罵,認為她沒眼色,但是顯然成輝比那位尚食官好伺候,他並沒有對龔靈夾的任何菜表示不滿。
他似乎挺喜歡吃生山藥,似乎很少有外地人喜歡這樣吃。龔靈為他夾了三次,然後在他難得的示意下為他盛了一碗小米粥。
時不時的會有人來給成輝敬酒,但是成輝今天並不准備喝酒,酒都被他隨行的人接了。規矩上講,下位者向上位者敬酒的時候,酒杯是不能高於上位者酒杯的,成輝不可能站起來接人的酒,所以但凡來敬酒的人都將腰彎得極低,有的人甚至企圖跪下,不過被孔興安給拎起來了。
這些人很多是龔靈父親的上官,平時高高在上,這樣的姿態被龔靈看在眼裡,衝擊不能說不大。
成輝的話並不多,大多是別人講的眉飛色舞,他就隨口應兩聲,看起來興緻並不高,但也不至於讓人太掃興。
他看起來比龔靈見過的任何一位勛貴子弟的脾氣都要好,這讓龔靈心裡有些暗喜。
宴會大概進行了約一個半小時,就在成輝助理的暗示下結束。眾人將成輝一直送到酒店的電梯前,裴俊良笑眯眯的將龔靈也送進電梯,說:「我們就不打擾侍郎休息了,最後一程就讓龔小姐送一送。」
電梯門關上后,緩緩上升。龔靈站在電梯最裡面的一個角上,除了成輝,電梯里還有成輝的助理孔興安和他的一名警衛。
成輝拿出手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消息,樂得一笑,然後手指在手機上快速的打著字。
怎麼會有人說他脾氣不好,龔靈覺得這簡直不可思議。
電梯很快到了頂樓,龔靈默默的跟在成輝的後面,低著頭,一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她有些不好意思。然而,等走到房間的門口后,她聽見成輝對她說了這天晚上的第一句話。
「送到這裡就可以了,你可以回去了。」
然後,等到龔靈抬起頭的時候,房門已經被成輝從裡面關上了。
龔靈頓時傻了眼,她看向還在一邊的孔興安,有些窘迫的說:「可是……可是……」
可是,孔興安說:「龔小姐,侍郎的意思是不早了,你該回家休息了。」說完話,孔興安也走了,因為他下班了。房間門口的整條酒店長廊里只剩下龔靈和成輝的警衛。
警衛面無表情,背著手站得筆直,就好像龔靈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這……這就有點尷尬了。
龔靈知道這個時候她就應該轉身走掉,但她也知道,假如她轉身走掉了,她就再也沒有機會能夠靠近成輝了,於是,她鼓起勇氣,敲響了門前的房門。
很快,房門被成輝打開了,因為剛進去不久,成輝穿得還很整齊,態度也還是之前差不多,他問:「有什麼事?」
龔靈的臉紅得厲害,她緊緊的抓著手裡的包,她沒有勇氣看成輝,低著頭說:「我可以進去喝口水嗎?」
「不能。」說完成輝就直接的關上了門,等到龔靈抬起頭時,看著那扇胡桃色的大門,眼淚從眼眶裡滾落下來。
無聲哭泣的龔靈知道她真的該走掉以保留一些最後的尊嚴,但一想到只要接近這個男人就有可能享有的權力和富貴,她邁不開腳。
五分鐘后,擦掉眼淚,又補好妝的龔靈再次敲響了這扇房門,門邊的警衛依舊站得筆直,目視前方,看也沒看她一眼。
大約過了半分鐘,門被成輝從裡面打開了,成輝原本身上的襯衫已經換下了,穿著一件藍色的棉T,沒等龔靈說話,他有些不耐煩的說:「這裡沒你的事,走吧。」
這一次,龔靈沒有低頭,她微揚著頭,看著成輝,說:「我真的很喜歡你,真的,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子,我……」說著話,她哽咽了,眼淚再次充滿了眼眶,以至於她停頓了一下。
然而就在這停頓的一下,門再次被關上了,聲音很大,嘭的一聲。
龔靈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哭起來,眼淚大滴大滴的落在走廊的地毯上,她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學舞蹈的女孩子大多氣質都很不錯,追她的人很多,再今天之前她絕對沒有想到她會有一天自己像一個女支女一樣向一個男人推銷她自己,那個男人還不要。她的心裡充滿了悔恨。
可是,就在這樣一個時候,她聽到一直就像個雕塑一樣站在邊上的警衛說:「你別在這兒哭,會吵到侍郎的。」
「我就是要在這兒哭!你管我!」她大喊道。
這個時候,她終於在這個警衛的臉上看到了表情,一種憐憫的表情,然後在下一秒,一陣劇痛襲擊了她的腰,她尖叫著滾到走廊另一頭,蜷成一團,痛苦得再也站不起來,她抬起頭,看見那扇胡桃色的門第四次在她的面前關上。
成輝不高興就踹人,而且就喜歡往心口,腰上踹,知道的人不少,以前穿軍靴的時候,有時候一腳踹下去,能把人踹得骨折在床上躺半年,或者直接心肌損傷,一輩子都完了,所以外傳成輝脾氣不太好。
講道理,成輝覺得自己很無辜,有些人有些事噁心人,但你把人沒辦法,送法院去不至於立案,或者有些人有些背景,想丟班房裡去,班房也不敢收,成輝除了自己上腳能怎麼辦?!
賠了自己的名聲就為了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他容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