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貂』蟬脫殼】(五)

第二十四章:【『貂』蟬脫殼】(五)

涼風習習,初秋即來。

一大清早,何秀就將殷君拉到屋裡來密議,如此如此。殷君聽后,點頭一笑,說道:「好,我試試。」

之後,何秀又在任紅昌耳邊耳語幾句。任紅昌也是點頭稱讚:「甚好,甚妙。」

殷君這三日內在韋達等人看來,受了『大哥』的嚴厲『家法』,自然是心情抑鬱。天色剛一亮,她便掄著木槍,在院子里揮舞拍打,弄得十四騎忙從院落外趕進來看她練槍。

殷君見了十四騎,更是一臉焦躁,出手也如電閃雷鳴。打得是風聲陣陣,虎虎生威。舞了一輪,她一時怒氣填膺,便將桃木製的木槍奮力一擲,朝著角落一顆桃樹投去,但聽一聲渾厚的破風聲嘶嘯而起,那株桃樹便無緣無故捱了這木槍一記惡毒刺穿。眾騎兵直望得瞠目結舌,心中也是一陣發毛。若非當時還未有曹植的七步詩,他們都要哀嘆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了。

任紅昌此際正好從屋內跨出門檻,見了她這架勢,皺眉走上前去,沖殷君冷聲責斥道:「猖獗,狂妄,了不得了,你沖誰撒氣?你還不服是么?」

殷君面無神色地說道:「你別管我。」說罷,駕著馬車,就要出院門。

任紅昌在背後扯住馬韁,喝道:「哪裡去?你給我下來。」

殷君對這個大哥似乎忍無可忍,冷聲道:「我喝酒去。」說著,殷君抓起任紅昌的手腕,一摔,一推,直將她甩到開外去。任紅昌被她牛大的力氣這一推搡,自制不住,直望背後跌倒。要不是何秀在後將她摟住,她恐怕要在土面上翻上兩滾。

「回來,你這廝,你反了……」任紅昌大喝。

殷君哪裡管她『大哥』,只「駕」地一聲,便趕著馬車,疾奔而出。任紅昌生怕她在外面惹出個禍害,忙又對眾騎兵焦急地說道:「各位兄台,快,跟著他,別讓他又惹禍。」

韋達隨即拱手答道:「是!」

當然,即使任紅昌不吩咐,十四騎中也會有人跟著他,她這麼做無非是儘早提醒他們罷了。

韋達當即派了五六個人跨上戰馬,揚鞭跟去。哪知載著馬車的那匹馬嘶鳴一聲,仰頭朝前一蹬,幾乎立了起來。不知其是不堪其虐,還是後腳被絆。總之,那匹烈馬急停了下來。

殷君本就七八分火氣,見這牲畜也這般惹發她難堪,更是恚怒:「畜生,走也不走。」說罷,只一鞭,其呼呼大作的風聲,凌厲如刀的鞭響,便引起了尖銳刺耳的馬嘶。這一鞭,犀利得令人扼腕,更讓何秀這個環保主義者兼動物的人類朋友觸目驚心,哀憐不止。

可是無論壓力多大,無論鞭子多亮,無論皮膚遭到何種毀滅性打擊,這匹馬它也上了性子,它還真不走了。

此時,殷君又舉起馬鞭,又要抽它。何秀連忙上前制止道:「二主子,你這麼打它也無濟於事,這馬性子兒倔,吃軟不吃硬,你莫難為他,他自然走。」

殷君叱道:「你說得怪好,你能說會道,伶牙俐齒,怎不見大哥也來說這話?」

韋達見殷君如此動怒,便伏身告道:「二公子息怒,都是我等本領低微,反倒辜負了你一片好心。」他又朝對任紅昌說道:「大公子,二公子他不過是一時失手,況且這弟兄也無大礙,過些時候便好,事情都過去好幾日了,你何必還放在心上?若是因為我等卑鄙小人,反而壞了二位的兄弟情義,可真是讓小的們擔待不起,還望……」

他話還未說完,殷君便打斷他道:「得得得,這是我家之事,你少到這裡多嘴多舌,讓開。」

任紅昌走了過來,哀嘆一聲,說道:「假如父親大人若在,不知他還要為你這不安分的性子操多少個心。殷君,你便不知道內省么?你傷人了,還這麼對韋大哥說話,你道是人家非要以熱臉貼你個冷屁股?沒人收拾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殷君不答,只把馬臀一拍,馬韁一拉,那匹烈馬果然又動了蹄子,緩緩啟步而去。

任紅昌追將上車去,說道:「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出去,你喝酒便喝酒,莫要惹事。」任紅昌上車后,又對何秀說道:「俊傑,你在家照料那位受傷的兄台。」

何秀拱手道:「主人去便是,小人自會打理。」

那韋達道:「小五,小七,你二人留下來照料弟兄,莫勞俊傑費心。」

殷君聽了這話,又十分地不快,只朝著韋達冷聲諷刺道:「既然韋達大哥這麼體諒你,俊傑,你也來,一罷去喝酒。」

任紅昌怫然變色,沉聲道:「二弟,我不說你罵你,你便不知道東西南北了?這等話虧你有臉說出口。」她又對何秀說道:「俊傑,你便留下來,給小五小七二位哥哥幫個下手,隨時看著伺候著,休得有誤。」

何秀答道:「主人放心,自有小人周全。」說罷,便轉身回院內去。

那殷君在外人看來,就是個倔牛脾氣,她既說要何秀去喝酒,便非讓他去。於是,她又跳下車來,雙手叉腰,俯視著何秀,說道:「那人他是哪裡不痛快了?他是死了還是殘了?他是個男兒么?還得三五個人照料著,伺候著?是要端茶送水?還是要人服侍他屎尿?」

這話莫說是韋達,就是何秀和任紅昌聽來,也十足的揪心。

何秀這會兒表面上苦著臉,其實則是心花怒放:「說得好,說得痛快,說得乾脆利落,說得有些人面紅耳赤,羞於見人。」

確實,這幾句狠問下來,韋達等人便垂頭不語,就像是大白天光身子被綁在市集,恨不得有條地縫鑽進去。

殷君又道:「你平時不是很貪杯么?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是吧,好,好得很,你要留下來做下人,我就先讓你做一回廢人。」她惡狠狠說完這句,便揪住何秀的衣襟,準備要修理他。

任紅昌聽了她這些話,登時盛怒,臉色不好看得跟真的很生氣一樣:「你又要拿誰撒氣?你又要拿誰撒野?你試試看,今兒個我非,我非……」

那韋達等人生怕他們弟兄間反目,不得已又來好言相勸。一勸任紅昌莫要為難二公子;二勸殷君莫和兄長爭執;三勸何秀隨她們一道上車。

何秀一時無奈,只好硬著頭皮坐上車轅。任紅昌只是氣得臉色發青,也沒有再多開口。這時,殷君又朝韋達等人憎惡地喝道:「我心煩意亂,就在酒肆里喝酒,你們莫要跟著我。」

韋達等人職責所在,怎敢放他們三人離去。只是好言將息他,一面叫小五小七照顧傷者,一面和其他人跨馬跟隨。殷君見他不聽,便怒斥道:「韋達,你這是要保護我呢?憑我自己的本領,需要你們保護么?憑你們的本事,又足以保護我么?整天跟來跟去,你不煩路人都煩了。」

韋達被她這一刁難,臉色更是喝醉了酒一般通紅如血。只聽他低聲說道:「小人等自知武藝低微,虧不敢提『護衛』二字,但若是絲毫須得弟兄們效命之處,我等肝腦塗地,再所不辭。」

殷君聽了他這番話,鼓掌強顏歡笑道:「那好啊,你們都死而無懼,都血氣方剛,都軍令嚴明,好得很,那你們十四個人就都跟著吧,留下兩個人來照看傷員,我倒還有點不樂意了。」

「這……」韋達見她如此刁難,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殷君見他遲疑不決,又問道:「怎麼,是我重要還是你的傷員重要?我生平就最厭的,就是這等倒胃口的廢物,稍有些傷病小痛,就使嬌慣性子。之前三日我不動,是為誤傷其人,心中愧疚,但事不過三,此人既然性命無憂,就須靠自身意志活下去。韋達,你聽好嘍,要成為虎狼之眾,貔貅之軍,就得忍常人之不忍,痛常人之不痛。這點小傷算得了什麼?大丈夫無外乎以一死謝天下,雖傷殘不累及戰友落後。這才是好男兒,真漢子,才能主宰戰場勝負,才能進則披靡所向,退則無人敢追。這才是真正的熱血軍魂,哪似你們這般,十四人還留下兩人照看傷員,十二人出陣?笑話,戰場上多一人則多一勢,傷員固然重要,但能和戰場的勝負相提並論么?若全軍潰敗,無論是出陣之士,還是料理病患之人,抑或帳中傷員,誰都是失敗者,誰都要是敵人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只有強者,只有勝者,才會在血腥廝殺和殊死搏鬥中存活下來,才能保護自己的戰友,才能贏得應有的尊重。若是因為照顧傷員,而失去整場征戰的勝利,那傷員就是傀儡,照顧傷者的士卒就是罪人。」

殷君說完這番話,不復多言,只抽著馬臀,便揚長而去。

韋達本道她是故意為難,但想想她這一番話,又不無道理。韋達看了看小五小七,他們兩人也被這段話罵得無所適從。

韋達緩緩頜首,他說道:「任二公子說得不錯,成大事者,須舍小就大。小五,小七。」

「在。」

「上馬。」

見到十四人悉數上馬跟來,何秀在心裡樂道:「好哇,機會終於來了。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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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隨貂蟬打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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