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我的世界變天了
當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
你總想著
他做這個事情也許是有苦衷的
他做那個事情也許是迫不得已的
可你從來不願意去想
其實這才是真正的他
而這個世界上最悲哀的事
莫過於你愛的人帶著你所有的親人來背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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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涼山找來的時候,酒吧里的氛圍正好熱烈躁動,暖人的民謠過去了,搖滾的時刻到來,我坐在李深特意為我留的卡座里,周身被那震耳欲聾的鼓聲和吉他聲成成包圍。
他似乎是踏過很多的風雨和很多的怒氣,終於走到我的面前,英俊的面色上是前所未有的風雨欲來。
李深拿著金色的話筒,站在舞台的正中央,唱著一首《For-your-entertainment》,她化了煙熏妝,俊美的一張臉妖艷無比。
就在我聚精會神地坐在那裡。凝神看著舞台上光芒萬丈的李深時,顧涼山就這麼出現了。
燈光十色,眾人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顧涼山就在這麼熱烈的氣氛里,帶了個冷冰的面容出現了。
他面無表情。甚至是很不耐煩,又似乎是萬分生氣,這幾種加起來,就變成了個讓我覺得可怕的顧涼山。
我見著他了,內心抑制不住地狂喜,儘管他對著我的面色並不好。
他看見了我,只是一眼,接著轉身。他出了酒吧。
人很多,很嘈雜,大家都站著,跟著搖滾樂盡情揮灑熱情。
可顧涼山依舊走得飛快,純白色的襯衫被五光十色的燈光映照出刺目的姿勢,我的心跳得飛快,腳步忍不住就小跑起來。
來不及跟李深說告別,我跟顧涼山出了酒吧。
一路上他都不言語,俊臉綳著,是個不開心的模樣。
他的步子很大,我小跑著跟上,內心欣喜的同時,默默在想著,顧涼山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還有,顧涼山怎麼就找我來了?他不是該跟那個葉菲在一起的么?
這麼想著,我忍不住東張西望,那個葉菲是不是就站在哪裡等著?
顧涼山的車停在路邊,他開了車門之後就坐了進去,依舊沒跟我說句話。
我搞不清楚這是個什麼意思,他是來叫我回家?還是只是單純找我有事?
「上車。」
許是見我猶豫在車前。已經坐在了駕駛座上的顧涼山冷冰著開口。
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惹著他了,這麼突然出現,沒有一句話,只是個眼神加一個腳步。我就心甘情願跟著他的步子出了酒吧。
開了車門,進到副駕駛,我還沒繫上安全帶,車子就箭一般飛了出去。
我手忙腳亂地扯開安全帶。然而笨拙的手還沒能把安全帶繫上,車子卻又一個緊急剎車,停在了路邊。
我被慣性帶著,差點就撞上跟前的擋風玻璃。
心口余驚未定。耳邊卻突然傳來顧涼山冷冷清清的聲音。
「文木,阿姨跟你說了么。」
自從顧涼山失憶之後,他稱呼我的母親大人都只叫一聲阿姨。
這個話問的很是無厘頭,我轉臉看向他。奇怪著聲,「說什麼?」
奇怪了,難道我媽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可是,她幹嘛不打電話給我?
顧涼山聽罷。轉過臉,看了我一眼。
接著,車子又重新啟動了起來,窗外邊的朦朧夜色緩緩倒退。顧涼山接著話繼續道,「讓你去美國念書的事。」
這話就如個晴天霹靂,直把我劈死了腦子,什麼叫讓我去美國念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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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對自己的生活還無能為力的時候,你的每一步路,幾乎都走在被迫的道上。
我才十六歲,沒有自我獨立的經濟能力,也還沒有人身自由。
所以,當我滿身不可置信地品著顧涼山那句話的意思回到家的時候,母親大人的一句話,卻真正把我的後路都鋪上了萬能膠,我被迫黏在那一條通往美國學習的道上,起不開腳也離不開身。
她說,木木,去美國念書的事,就當是幫你蒙山叔叔的一個忙,也算是幫媽媽的一個忙,好嗎?
可我英語學不好,我對美國也沒興趣,我為什麼要去美國念書?況且。我若是去了,這是幫了什麼忙?
事情發生的速度快如龍捲風,我甚至還沒能反應過來這都怎麼一回事,母親大人就落了淚,對著我不住懇求。
她說,木木,很多事媽媽不好跟你多說,你還小,媽媽也不希望你背負太多的壓力和困擾,媽媽一直覺得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所以,在這一件事情上,你就不要多問了,好嗎?
什麼叫讓我不要多問?什麼叫好嗎?我完全就不知道這都怎麼一回事,怎麼能叫我不要多問,怎麼能叫我就這樣平白無故離開故土遠赴美國?
這不是我的媽媽啊,我的媽媽一向是尊重我自己的選擇,不管是在生活上還是在學習上,她從來就不干擾過我的任何一個決定。
可今日,這個叫我不要多話的人。這個什麼話都沒跟我解釋就叫我飛往美國的人,怎麼就跟我的媽媽長著同一張臉?
她哭了,在我面前哭了,於是我也哭了,因為她畢竟長著一張跟我母親大人同樣的臉,眼見著她哭了,我心疼。
我說,媽媽。你不要這樣,有什麼事情,你們直接跟我說可以嗎?不能因為我還小,你們就做什麼事情都瞞著我。況且這又不是個回不回家吃飯的簡單問題,這可是關係到我未來會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我說著說著,就激動了起來,說不出這個到底是個什麼問題。我能想到的也只是這麼個看起來高大上的理由來跟他們理論。
我心裡唯一想的只是,我要是去了美國,以後還怎麼見顧涼山?
可若是直接說出這個話來,實在感覺丟臉至極。因為顧涼山,他已經有了新的女朋友啊。
顧涼山坐在沙發上,正直著身,他一言不發。
蒙山叔叔看我們都哭了。似乎於心不忍,他從椅子上起身,走過來摟住我媽媽的肩。
看著我,他道。木木,就當是幫叔叔一個忙,也幫涼山一個忙,好嗎?
他的語氣里,竟然也帶了懇求。
蒙山叔叔說完,母親大人哭出聲來,她轉頭埋進蒙山叔叔的懷裡,哭得肩膀都在抖動。
我也哭,只是沒有聲音,可我的心在滴血,我疼得呼吸都要窒掉。
為什麼,為什麼讓我去美國念書?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要這樣做?為什麼?為什麼?!
我控制不住歇斯底里地大叫,眼淚成串地流,見到顧涼山還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處,我腦中迷糊的絕望和怒氣帶起的恨意瞬間把我的心給覆蓋,我一把衝過去,狠狠盯住還坐在沙發上的顧涼山。
我哭得發抖,猩紅的眼簡直是要把顧涼山看穿看透。
我的每一個字,都是擠著從牙里吐出。
我說,顧涼山,是不是因為你?是不是因為你跟他們說了什麼?是不是因為你對他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