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二個世界

此文正版在晉江。作者每晚寫文到凌晨三點,請小天使正版餵養。腦海中,高達急促的聲音傳來：「我查了一下他的數據，好像被感染了，後台功能全部出現故障，暫時聯繫不上我爸。」

高達的話，讓林智的心一沉。

隨即，高達又說：「萬不得已，我有緊急退出設置。」

林智一聽,鬆了口氣，趕忙催促：「那還不快用！」

高達那邊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道：「用了,整個世界的數據將會崩塌。」

「崩塌,是什麼意思？」林智遲疑。

「全部刪除,如同把數據全部打包扔進回收站，然後一鍵清除。」高達解釋說。

「不——」林智趕緊搖頭,「如果崩塌,我可以回到原來的世界，岳書微怎麼辦？」

「岳書微是數據,你是真人。宇宙法律規定,在虛擬世界出現危險時，無條件保護人類安全。」高達說。

「你忘了，這個世界是沒有叉叉圈圈的,潘影根本不懂啥叫『霸王硬上弓』,最多打我一頓。他要是打我,你把我的疼痛給屏蔽不就行了嗎，哪用得著刪除數據這麼嚴重！」林智趕忙辯解，深怕慢了一步高達就把這個世界給「解散」了。

「你確定？」高達小心翼翼地問。

林智說：「那當然。我們努力了這麼久，馬上就要順利收官了，不能因為一個小bug前功盡棄。再說了，你刪了之後我的薪酬怎麼算？」

高達陷入猶豫。

宇宙中使用虛擬網路的生物不計其數，距今為止，發生過若干起因為登陸虛擬網路之後，無法返回現實世界的意外。

這樣例子，不超過十例。

然而既然存在，就可能再次發生。

高達看著林智彷彿初生牛犢不怕虎，第一回來虛擬網路，不知其中的險惡啊！

想著這人雖然智障，卻還有情有義，高達不忍心蒙蔽他，於是開口，說出這個還未對外披露的隱患：「在虛擬世界中，如果數據混亂太嚴重，人的意識有可能永遠無法登出。」

「趁著事態還未嚴重，你趕快決定吧。」

高達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林智依然沒什麼動靜，他若有所思了片刻，說：「如果不能離開，在這兒過一輩子也正合我意。有錢有事業有愛人，挺美滿的。不過記得要告訴我地球上的媽，我在這裡走上了人生的巔峰。」

看著林智神色不像在逞強，高達說：「好，我屏蔽你的痛覺。」

餐廳已經一片光明，林智暴露在燈光下。潘隱走過來時，他放棄了掙扎。

「你心裡有怨氣，隨你怎麼對我，我不反抗。」林智鎮定地看向潘隱。

潘影蹲下來，目光與林智對視，聲音詭異：「我吃了你，都不反抗？」

林智：……

看著林智裝死的樣子，潘影笑了笑說：「等下動刀子的時候，希望你也能這麼大義凜然。」

林智想說，你眼瞎，我哪是大義凜然，分明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潘隱用手直接抓起林智的后領子，如同拖著行李箱一樣，一路走回他們之前的位置。

林智好奇，問高達：「我一米八的個頭，他拖起來怎麼這麼輕鬆？」

「可能是玻璃地板太光滑，摩擦係數比較低的緣故。」高達回答完他的話后開始炸毛，「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關心這個。」

「我現在這個樣子，什麼也做不了啊！想一點其它的轉移注意力，難不成不去猜他會怎麼對我？你說，這個世界沒有叉叉圈圈的表示方法，他該怎麼吃掉我呢……」林智還是不免想入非非起來，難道弄一塊被子蓋在兩人身上，然後暗示觀眾他們發生了性關係？

高達黑線：「這太少兒不宜了，要不，我講個笑話給你聽？」

林智：「算了吧，你快去想辦法修複數據，我還能扛一會兒！」

被扔在地上后，林智準備全程閉眼，熬過潘影的折磨。

「睜開眼睛，不然把你的眼珠子摳出來！」潘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林智嚇得眼皮一跳，趕忙睜開。

潘影拿著手裡西餐刀親親拍打在他的臉頰上，笑著說：「這才乖！」

林智雙眼冒火：乖你妹！

潘影湊到林智耳邊，小聲地說：「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不要說出去哦~」

「最高頂級的廚師，會處理世界上各種食材，包括人肉！」

「我的祖先，最擅長烹制的一道食材，就是人肉。」

「將喜歡的東西，吃進肚子里，才是完完全全的佔有。」

林智：(°Д°)尼瑪誰知道是這個吃法啊！大家都是成年人，請你思考問題的方式更色-情一點！

潘影的鼻子在林智臉頰上劃過，一臉享受地看著林智驚恐的模樣。

「嗯~你今天身上的香水挺香的，等一下都不要放香料了。」潘影面露讚賞，彷彿在誇獎一條新鮮的魚。

他舉起手中閃著鋒利光芒的西餐刀，刀尖在林智的胳膊上遊走，劃出一條紅線。

「流血了！」潘隱大叫，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我最喜歡吃毛血旺了。」

「這個人的『吃』，真的是通過消化腔而不是生殖器腔啊。」林智崩潰了，他還以為潘影的「吃」，是綁起來把他S-M呢！

鮮紅的液體，順著胳膊蜿蜒流出，潘影拿出一個小碟子放在林智胳膊手下接住：「要愛惜食物，不能浪費！」

「你越激動，血流的越快。殺豬的時候，就是這樣活著取活血。」

潘影估計還嫌棄一邊胳膊放血太慢，找來一個火鍋盆，給他另外一隻胳膊也開個豁口。

血滴滴答答地落在盆子里，濺起漂亮的血花。

看著如同臉盆一樣大的火鍋盆，林智開始心慌氣短：岳書微，沒想到要提前和你分別了。

就在林智快要昏過去的時候，他聽到一聲巨響。

伴隨著電梯玻璃門碎成一地玻璃渣，一個癟了的手提式滅火器從電梯內飛了出來。

緊接著，岳書微目光陰沉，走了出來。

「喲，你來啦！」潘影語氣輕鬆，彷彿在與老熟人打招呼。

岳書微一聲不吭，抄起傍邊的椅子就往潘影身上用力的砸過去。

潘影有所準備，輕輕跳開躲過。

椅子也是玻璃材質，落到林智旁邊，摔成粉碎。

看著身邊的玻璃渣，林智驚恐萬分，用最後的力氣喊出來：「岳書微，那麼遠的距離你就敢扔，砸到我了怎麼辦？」可別沒死這變態手裡，最後被你給終結了。

「閉嘴！」岳書微慢慢走過來，目光狠狠地在林智身上掃了一眼。

林智察覺到這時岳書微臉上也沒有帶著眼鏡，立刻乖巧地熄聲。

接下來場景，不是林智這個命中持續掉血buff的脆皮可以參與。

看著兩人如同拍電影一樣的打鬥場景，林智忍不住喊高達出來看熱鬧。

潘影拿起桌上的餐刀，迅速甩向岳書微。

岳書微頭一偏，刀具從耳尖掠過。

餐廳里每一張桌子的餐具都配套齊全，潘隱在餐桌間快速穿梭移動，手裡的刀叉，如同飛鏢「嗖嗖嗖」地朝著岳書微扎過去。

岳書微或撐手從桌面躍起，或拿起椅子掩護，不到十秒，就跑到潘影面前。

兩人開始拳腳相向，潘影手握一把鋼叉，趁著空擋，刺向岳書微的雙眼。

岳書微向右側身，躲過這一刺，一拳打在潘影的腰腹上。

潘影那一刺雖然沒有傷到岳書微的眼睛，但劃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像梳子梳過的血痕。

林智看得心裡一疼。

岳書微那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潘影腹部，趁著這個空擋，岳書微屈起右手肘關節，用力擊打在潘隱後頸。

這麼一套下來，潘隱像個短路的機器人，在地上動彈了幾下之後，安靜下來。

岳書微用腳把潘影踢得翻到正面，確認他是真的失去意識后，走到奄奄一息的林智旁，居高臨下，目光兇狠的看向林智：「出息！」

被凶了一句的林智，毫不懼怕，目光直視岳書微，眼淚在眼眶中打滾。

林智小聲地抱怨：「你怎麼才來！再晚來一步，你就要變成寡夫了！」

「那我要去放鞭炮慶祝一下。」岳書微丟下這麼一句『情話』，認命地把林智扶起來。

「我放了那麼多血，腿軟。」林智全身靠著岳書微身上，小聲說。

岳書微看了桌子上的那一杯血和火鍋裡面的一點，說：「這才多少，炒一盤血豆腐都不夠。」

聽到這一句話，林智氣得差點背過去。

最終林智還是如願以償地趴在了岳書微背上。

從電梯下去后，林智對滿漢全席的大堂經理說道：「你們少東家瘋啦，記得送去精神病院！」

出了滿漢全席，在去車庫的路上，林智死死地扒在岳書微的背上沒有下來。

知道岳書微這麼晚特意過來找他，還那麼英勇地搏鬥，現在又肯親自背著自己，林智被潘影那個變態嚇得差點爆漿的心臟，慢慢平復下來，冒起了粉紅泡泡。

和媽媽一起回家的林林，看到就是一個面容冰冷的大哥哥，背上背著一個笑地欠扁的哥哥的畫面。

媽媽說，好孩子要自己走路，那個哥哥要人背，一定不是好孩子。

林林沖著林智，舉起手指在自己臉上颳了兩下。

這個動作在大人眼中，無異於豎起中指。

林智被挑釁后，得瑟地瞪過去：看什麼看？有本事讓你媽也背你！

小女孩被林智這驕傲的神情給刺激了，拉了拉媽媽的衣角，揚起扎著羊角辮的小臉，脆生生地說：「媽媽，我要背背。」

「林林都幾歲了，還要媽媽背，丟不丟人？媽媽牽著你的手走，好不好？」女子溫柔地拒絕。

「你看那個哥哥，那麼大了，都要人背。」小女孩被拒絕後，委屈地指著林智說。

女子視線順著孩子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趕忙拉回小女孩的手，小聲說：「大哥哥可能是殘疾人，才要另外一個哥哥背。林林不要指，這樣對殘疾人不友好。」

林林嘟著嘴點點頭，又看了一眼林智，皺著小臉轉過頭。

林智看著那個小姑涼腮幫子鼓起的樣子，像一隻可愛的小青蛙，忍不住笑出聲來。

「有臉笑？」岳書微冷聲問。

林智趕忙息聲。

「攤上一個沒心眼、又貪吃、又不長記性的蠢貨，我是不是該去廟裡上個香？」岳書微接著問。

「求月老把我收回去嗎？」林智小聲地反問。

「月老管這個？」岳書微詫異。

「當然不管。」林智得瑟地回答。

岳書微的冷言冷語，在林智眼裡已經毫無殺傷力。知道他這麼在乎自己，林智現在可以毫無障礙地把岳書微對他的語言和態度，打上粉紅色桃心濾鏡，全部視為『愛的告白』。

潘影失去神智之後，高達那邊的數據恢復了正常。看到林智心情好轉，高達小聲地說：「對不起，這是我的工作失誤。」

林智：「拿出你的誠意來。」

高達：「加錢？」

林智把頭趴在岳書微肩上，想了想，對高達提出要求：「這部劇完了之後，給我一份存檔，留作念想。」

高達思考片刻后，回答道：「我沒有這個許可權，不過我會盡量幫你申請。」

「謝謝你了。」林智點點頭，把頭在岳書微背上蹭了蹭。

眼下，偷得片刻的溫柔，都是賺了。這裡的一切，都即將終結。林智閉上眼，躺在岳書微的背上，讓自己什麼都不去想。

那個女人十分兇悍，而戴黑色框鏡的岳書微看起來斯斯文文，對上她彷彿秀才遇到兵。

可林智見過岳書微隱藏的狂暴屬性，接下來的發展他也沒法預料。到底是那個女人狠狠地羞辱他家小嶽嶽，還是岳書微摘掉眼鏡觸發bug釋放岳書微大魔王，把那個女人KO掉呢？

林智一臉緊張地看著屏幕。

然而什麼都沒發生。面對那女人的叫囂，岳書微神色不變，語氣平穩：「不好意思，搶了你的專座。」嘴裡說著抱歉的話，面上卻毫無愧意，穩如泰山。

「一個新人，才來公司就這麼囂張。」那女人見岳書微毫不退讓，氣得打抖。

周圍的同事都開始交頭接耳。

岳書微笑著謙讓：「前輩如果不習慣，換回來也一樣，一個座位而已，並不能代表什麼。」

「換就換。」那女子冷笑一聲，輕蔑地看了岳書微一眼，說道：「『一個座位而已，並不能代表什麼』？說得好聽，你當這個位置是誰想坐就能坐的？」

「是啊，可前輩卻在這裡一坐三年呢！」岳書微語氣微妙，瞥了那女人一眼。

周圍同事聽到岳書微這麼一說，也都意味深長看了那女人一眼，紛紛散開。

「你什麼意思？」那女人聽到這話，暴跳如雷，開始咆哮：「我憑自己的本事在這裡坐了三年，還會繼續穩穩地坐下去。你呢，這才幾天功夫，好了不起啊！」

岳書微眼角寒光一閃，轉過身不搭理他，自顧自地收拾自己的東西。

林智看著那個艷麗的女員工得意洋洋地換迴風水寶地，彷彿復寵的貴妃，而岳書微一聲不吭搬走的舉動，則如同宮斗失敗被打入冷宮的前任愛妃。

真狗血！

「他怎麼那麼慫啊，對上我不是挺能的嗎，難道只是窩裡橫!？」林智氣得牙痒痒，為岳書微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他曾經在網上看到很多新聞，男人在外面沒有本事被人欺負，回家就欺負更弱的老婆孩子。岳書微今天在公司受了氣，會不會回來毆打他？林智開始惴惴不安。

岳書微換了位置后，其他員工的態度立即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可岳書微好像毫不在乎，只是埋頭做自己的工作。

林智知道這是他早上那個電話帶來的後果，有點內疚。不知道這樣的落差，岳書微受不受得了！

他早上打這個電話的目的，除了推動劇情線之外，也有點和岳書微置氣的意思。既然你不願意被特殊照顧，那就讓你看看，沒有這層「關照」，你是否還能那麼硬氣。

現在看到岳書微被人欺負，林智並無想象中開心。如果是原來的羅賓，他應該會給岳書微公司打電話，提醒他們要考慮到岳書微的自尊心，照顧人的方法要隱秘一點。

就在岳書微拿著茶杯起身去茶水間時，一名微胖的女員工尾隨他一起出了辦公室。看到這裡，林智心中又揪了起來，難道她也要對岳書微落井下石？

要不要這麼翻臉無情，這群人一點同事情分都不講嗎？

正當林智考慮是否要重新給這家公司打個電話時，那個胖女人走到岳書微旁邊的熱水器，打開水龍頭開始接水，順便和岳書微搭話：「陳麗是老闆的姘頭，在公司囂張慣了。她的那個位置，是前任老闆娘坐的，窗戶朝東，外面是花壇，光線好，景緻好。老闆離婚後，前妻離開公司，陳麗就霸上這個位置了。你到這兒上班，老闆要她騰地方給你，她當時憋了一肚子火。以後你能不搭理她，就別搭理她。」

岳書微點點頭：「謝謝提醒。」

「對了，你是不是和你男朋友分手了？」那女人裝作不經意地關心道。

岳書微沉思了片刻，挑眉：「你怎麼知道？」

聽到岳書微間接承認，她假裝驚訝了一下，然後一副過來人的口吻說道：「我看你愁眉不展，猜測你是情感不順暢。哎，情侶就是這樣，經常為了一些小事分分合合。你們要是有什麼矛盾，早點說出來，免得拖久了傷情分。」

岳書微聽到她的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女子見岳書微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一臉欣慰地拿著水杯走了出去。

「他點什麼頭？我們不是和好了嗎？」林智不明所以，問系統。

「岳書微忽悠那個女人的。」系統解釋。

林智若有所悟，不由得感慨：「岳書微的心思，真是猜不透。」

「這個女的在之前的劇本里就是一個普通的路人，她的人設是表面上奉承、實則暗地裡嫉妒陳麗，也就是老闆的姘頭。沒想到因為你這麼一齣戲，反而引起了連鎖反應。」系統也跟著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