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人間煉獄
閻驚寒捂住了嘴,壓抑住了自己嘔吐的欲|望。無數次從死人堆里爬出來,閻驚寒可以說是見過無數的血腥場面了。閻驚寒一度以為自己麻木了。到今天,她才算知道,原來是沒有見過更加殘忍的場面。眼前,正掛著幾條血淋淋的腸子,似乎是剛剝落下來的。除了腸子,還有一些搗爛的腦袋。有人腦袋,還有動物的腦袋。牆壁上的小格子,更是存放了幾十個玻璃器皿,器皿裡面的溶液呈淡黃色,裡頭浸泡著完整的人腦袋以及動物腦袋。潘健似乎並不怕人發現,站在階梯上,能將整個實驗室的光景一覽無遺。
難道說……閻驚寒回頭看了一眼出口。她趕緊上前,出口封死了。為什麼潘健不怕,因為沒有人能活著出去。閻驚寒再下一層,便聞到了滾滾而來的惡臭味。即便是鏖戰三天的戰場,都不會有這樣的惡臭。閻驚寒捂住了嘴唇,憋緊了喉嚨里的一口氣。這口氣要是鬆了,那她估計要吐了。站在階梯上,便覺得這個實驗室很大,等下來以後,發現這個實驗室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大。校董到底知不知道,她們學校底下居然有這麼個「人間煉獄」。除了懸挂著的肢體,底下還有一些斂放屍體的實驗台。應該是屍體吧?借著地下室微弱的光,閻驚寒看著實驗台上的獸人,隔著一層玻璃罩,感覺它們已經沒有活著的氣息了。閻驚寒拿出電子設備,將實驗室的情況錄了下來。她一定要帶出去。
閻驚寒還沒有走到實驗室的盡頭,便聽到出口處的聲音了。潘健回來了?
「嗯?又是哪個小調皮偷偷地溜進來?」
「快出來吧,老師已經看到你了。」
「老師在往你的方向走了,等老師把你抓出來,可不是躲貓貓的懲罰了。」
確實是潘健。
閻驚寒的後背冒了一層的冷汗。她知道潘健在故弄玄虛,可潘健確實在往她的方向走。閻驚寒把手放在腰帶上,槍里還有兩顆子彈,就是以防被困。閻驚寒另外一隻手,抵在了牆壁上。這是一二實驗室的連接處,她摸到了一個暗門。沒想到實驗室裡頭還有暗門。
「我抓到你了。」實驗室里有幾盞燈光壞掉了,潘健可以說是從陰影中走來,一向和善的老師,在此刻變得有些陰鷙。他一直盯死的連接處,並沒有人。
這個暗門是一個管道,閻驚寒沿著這個管道,一直爬到了實驗室的上方。她沒想到這個管道,居然這麼四通八達。潘健已經沒有管她了,他身後還有一個人。那個人背對著閻驚寒,閻驚寒想看清楚對方的臉。在這個時候,潘健抬頭了。
天花板上也沒有人。潘健這才低下了頭。
好險。側著身子的閻驚寒,撐在了最外沿。
「逃出來的學生叫什麼名字?她知道多少?」
「她叫閻驚寒,體能大賽的第五名。」潘健說道:「她不知道,七一沒有告訴她。」
「是嗎?之前你也說,七一已經死了。」神秘人說道:「現在呢?他給我們搞出了這麼多的麻煩。」
「閻驚寒,死於傷口病變。明白了嗎?」神秘人說道。
「可……主上,你不知道她的身體有多麼完美。我想等她發育了,一定……」
潘健還沒說完,便被神秘人甩了一巴掌。「服從我的命令。」
看得出,神秘人的職位要比潘健的高。閻驚寒還想看神秘人的臉,可又怕潘健發現。
「是。」潘健的語氣有些隱忍。
神秘人才不管這麼多,拿了一些數據又出去了。潘健弄出的聲音有些大,似乎在泄憤。閻驚寒又慢慢地探身過去,見潘健打開了一個實驗台。閻驚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居然看到屍體動了一下,這是一具貓人,貓臉人身,只見潘健扯開了貓人的雙腿,拉開自己的拉鏈。
不是吧?
貓人有些掙扎,但哪裡抵抗得了潘健。這個視角,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能看到潘健的腰身,在一下一下地挺送。閻驚寒睜大了眼睛。
她知道潘健喪心病狂,但不知道潘健已經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
潘健居然在人獸身上泄|欲。
人獸是分三種的,一種是人頭獸身,一般都是人頭獸身,另外一種是獸頭人身,這一種非常少。還有一種,都不知道能不能稱作人獸,他們看上去像人類,但又不是人類,形體上和人類沒有差別,有些會多出一條尾巴,有些會多出一雙長耳朵。反正有一些還沒有退化或者進化的部位。而底下的貓人,顯然屬於第二種,有貓的臉,卻有著比人類還要火爆的身材。
「你出不去的,趕緊出來吧。」潘健微微揚起下巴,邊喘邊說道。
「我知道你在哪裡,你是不是在天花板?」潘健似乎要到了,掐緊了貓人的腰身。
「你看看你身側,是不是有個小孔?」潘健說道:「那個小孔,會放出一點小東西,本來是用作捕鼠的……嘶……」
貓人掙扎了,在潘健的手背上劃了兩道。潘健掐住了貓人的喉嚨。「蠢東西,接受我的精|液,你或許可以多活幾個月。」
聽到「嘶嘶」的聲音,閻驚寒轉過頭,便見到小孔里突然出現了三四條蛇,它們盯著閻驚寒。警報聲是突然拉響的。潘健擰了一下眉頭,也拉上了自己的拉鏈。潘健轉身的時候,蛇也從小孔里探出了頭。千鈞一髮,閻驚寒抓住了蛇,並打開天花板的鐵網,將蛇扔了下去。貓人的玻璃罩還來不及關上,蛇正好鑽了進去。
「該死!」潘健喊了一聲。
閻驚寒便從網口跳了下去。從實驗室逃出來,便撞上了奧斯頓老師。
「閻驚寒,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這裡?」
「下面,潘健辦公室下面有實驗室。」
警報聲是學校拉響的,查房的人沒見到閻驚寒,以為閻驚寒又被擄走了。然而閻驚寒的指控好像並沒有用,警衛隊沒有發現實驗室,並且在辦公室,發現了重傷倒地的潘健。
「閻同學?不是閻同學。」直到第三天,潘健才從醫院蘇醒過來。潘健傷得非常重,醫生們搶救了整整一夜。
「潘老師,我們知道你愛護學生。」警衛隊說道:「但一味的縱容和包庇,只能把隱患埋得更深。」
潘健嘆了一口氣,又低下了頭。「我不知道你們說什麼,那天我倒地,並沒有看清對方的模樣。」
警衛隊相視了一眼。「潘老師,你的供詞和事實不太相符。按照你倒地的姿勢,應該是正面迎敵的,並不存在看不清的情況。」
「這把槍是從案發地找到的,上面有閻驚寒的指紋。」警衛隊拿出了一個塑料袋,塑料袋裡有一把槍。
那晚,閻驚寒從網口跳出來,並且用槍射傷了潘健的肩頭和小腿。要不是這樣,她也不可能從實驗室里逃出來。
「這個是你的槍嗎?」面對閻驚寒,警衛隊就沒有那麼親切了。他們叩了叩桌板,示意閻驚寒抬頭。潘健醒來以後,閻驚寒便被扣押了。人人都知道潘老師是極其愛護學生的班主任,現在「證據確鑿」,潘老師還是一心要維護學生。大家實在是想不到,作為學校最前途無量的學生,為什麼要射殺老師。難道……
警衛隊看了一眼閻驚寒的傷口。
這兩天,在警衛隊的追問下,潘健老師鬆了一點口。說閻驚寒的身體不太好,被人獸傷過。難道是傷口病變,讓附中這個優秀的學生狂化了?
「是我的。」閻驚寒開口了,聲音有點沙啞,滴水未進,她已經被關了一天一夜。「那天情況緊急,又沒子彈了,我丟在了他的實驗室。」
「你的意思是說,潘老師把槍撿起來,冤枉嫁禍你?」警衛隊說道。
「你們不信?」
「我們當然信,我們還相信潘老師是自己捅傷了自己的。」警衛隊戲謔地說著,又叩了一下桌面。「說,你為什麼要射殺老師?」
閻驚寒沒說話了。
警衛隊將閻驚寒帶去了醫院,讓閻驚寒和潘健當面對質。潘健的身體好了許多,見到閻驚寒還面露不忍的神色。
「潘老師,你就不要再護著她了。她自己都承認槍是她的了。」警衛隊說道。
「匕首上沒有我的指紋。」閻驚寒看著潘健胸前的傷口。
「那你說,現場為什麼會有帶有你指紋的槍?你自己都承認了,是你射傷了老師的肩膀和小腿。我們有理由懷疑,你驚慌失措之下,忘了帶走槍。」警衛隊說道。看來警方認為,是閻驚寒自己擦了匕首上的指紋,又忘記帶走了槍。
潘健嘆了一口氣。「驚寒。」
「你是這一屆最好的學生。」潘健的語氣有些惋惜。
閻驚寒隔了一會才開口。「我用電子設備錄了實驗室的情況。」
「嗯?那設備呢?」警衛隊問道。
閻驚寒這一說,潘健也抬起了頭。
「我們可以去外面嗎?」
「就在裡面說。不要耍滑頭。」
閻驚寒看了一眼潘健,又說道:「那個時候,我為了躲他,藏進了實驗室的管道里。電子設備應該是掉到那裡了。」
「搞半天,還是你口中的那個實驗室。」
「我要求重新徹查他的辦公室,他一定是改了機關……」
「夠了!昨天你也這麼說,我們帶你去了。機關呢?你找到了嗎?你是在浪費我們的警力。」警衛隊說道:「我看你分明就是,掩蓋自己的犯罪目的,捏造出來的一個子虛烏有的東西。只有奧斯頓老師才會受你的矇騙。」
顯然,警衛隊,乃至學校都是十分尊敬潘健老師的。
閻驚寒走的時候,潘健又說道:「老師不怪你,你好好養身體。」
等閻驚寒被送出學校,潘健才進入自己的辦公室。現在已經很晚了。閻驚寒逃跑后,潘健便偽造了自己被打傷的假象。現在按照主人的吩咐,人人都以為閻驚寒「傷口病變」,被送去治療了。他的學生真是聰明,居然知道他改了機關。可惜了。
潘健一邊惋惜一邊進入了實驗室,只不過剛走下階梯,從入口便湧來了一些人,為首的是奧斯頓。閻驚寒的電子設備並沒有丟,並且給奧斯頓看了。奧斯頓看了以後,自然是相信閻驚寒的。然而他們要面對的一個問題,實驗室的入口被潘健改了,他們找不到,自然也進入不了實驗室。即便閻驚寒可以洗脫懷疑,但並不能證明潘健就是實驗的參與者。潘健在學校是十分有威望的。這個威望,沒有特彆強勢的證據,是可以洗刷他的任何懷疑的。第一,他們要找到實驗室。第二,他們要坐實潘健的身份。潘健醒來以後,果然裝傻了。奧斯頓和閻驚寒商量了一番,決定隱瞞電子設備的存在。所有人都認為潘健無辜,只有潘健不那麼認為。潘健當然怕閻驚寒口中的那個電子設備。
戲要做全套。閻驚寒在此之前,也坐上了去往治療所的懸浮車上。只不過途經迷失森林的時候,懸浮車消失了。
剛把潘健控制住,奧斯頓便收到了簡訊。「扣押閻同學的懸浮車,消失在迷失森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