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分娩

閻驚寒的情況,黑蛇也看到了。黑蛇看了碗，碗里還擺放著整齊的水果。閻驚寒一口都沒有吃。

等閻驚寒再醒來,發現碗里裝了點米飯。水下世界是不存在米飯的,一看就是從陸地上弄來的。吃了這麼久的水果，雖然這些水果也很營養,但總算吃了頓飽飯。吃了飯，閻驚寒又有些虛軟。後背出了點虛汗。再醒來,已經是在珊瑚堆積地了。昏迷的閻驚寒，被弄來了這裡。繼上一次，水怪又再一次蘇醒。

「咕嚕。」

「咕嚕咕嚕。」

氣泡包裹的透明蛋,再一次浮到了閻驚寒的身邊。

黑蛇游到了閻驚寒的身側，精壯的上身，盤踞的蛇尾。它伸出了手,手有些粗糙,透過了閻驚寒的氣泡。

閻驚寒有些納悶，她攤開了手心,黑蛇便蓋住了她的手心。閉上了眼睛。

閻驚寒也閉上了眼睛。

黑蛇在和她盟誓。

黑蛇拿著透明蛋,非常鄭重地交到了閻驚寒的手裡。拿了蛋,再看水怪，水怪已經沉下去了。閻驚寒有點明白它們的意思了,它們要把他們送出去。

「好啊好啊。」艾倫非常迫不及待了。

他已經不想再和滑溜溜糾纏了。

回陸地的那天,閻驚寒便覺得身體不適。一摸大腿,發現羊水破了。不是吧？緊趕慢趕,還是在水底生嗎？亡靈們的動作很快,閻驚寒的宮口剛開完，它們就把她送到了水面。閻驚寒已經動不了了，怕擠壓到孩子，只能水下分娩了。

艾倫有些手足無措，他根本不會這個。

「咕嚕。」這時從水底鑽出了一個滑溜溜。一看，不正是喜歡艾倫的滑溜溜。這個滑溜溜嘻嘻哈哈的，似乎要給艾倫一個驚喜。艾倫眼睛一翻，差點背過氣去。只見滑溜溜在水面轉了一下。褪去了海洋的皮。不到十秒鐘，滑溜溜就蛻變成了一個漂亮的男Omega。非常漂亮。艾倫眼睛都看直了。要不是閻驚寒，又抓了一下艾倫的手臂，艾倫估計都忘了這還有一個產婦。男Omega潛到水底，開始幫助閻驚寒分娩了。

開宮口是最疼的時候，現在閻驚寒好多了，但額頭上還是冷汗直冒。之前看女人分娩，便覺得很可怕。自己經歷，好像比想象中的還要痛苦。都這樣了，怎麼還有人生了一個生二個的？就不疼嗎？要王儲在這裡，她都想罵王儲了。要不是對方，她現在也不會受這樣的「極刑」，還不如給她來一刀。

「閻、閻小姐……再堅持會……」艾倫也被閻驚寒的樣子嚇到了。

好巧不巧，天空又傳來飛禽們的啼叫聲。飛禽們向他們沖了過來，飛禽這次，感覺像是帶足了人馬。

「嗷嗚。」

熟悉的聲音。

八一。

八一出現了，它攔在飛禽們的前面。

「嗷嗚。」五一朝八一吼了一聲。

五一化形了，化形的時候，閻驚寒還能聽到五一骨頭鬆動的聲音。五一在下面，估計待憋屈了。

分娩持續了很久，外面看著白晝，一晃就到了黃昏。這個把閻驚寒折騰到散架的小東西，終於在黑夜之前，落了下來。分娩后，閻驚寒元氣大傷，也沒來得及看小東西。醒來已經是一天以後了。

「閻小姐，你醒了！？」艾倫捧著熱湯，剛進來便見到了蘇醒的閻驚寒。

「孩……孩子……」

「在波文那裡。」

「波文？」

「就是之前啊……」艾倫忸怩了。

看艾倫的樣子，閻驚寒算是明白了。什麼波文，直接說滑溜溜不就好了？果然滑溜溜換了個樣子，艾倫的態度就不一樣了。之前還義正嚴詞，說什麼跨物種。

「是個小公主。」艾倫將熱湯遞給了閻驚寒。「我這就讓波文抱進來。」

「好。」

閻驚寒的心都在孩子身上，這時候還哪顧得上吃東西。

波文很快就進來了，穿得也比較隨便，這裡沒有多餘的衣裳。等波文走近，閻驚寒才發現對方確實長得精緻。難怪艾倫給對方取了個名字。

「謝謝。」閻驚寒對波文是非常感激的。之前在水下，波文就很照顧他們。現在又幫助她分娩。要不是波文，閻驚寒一定會被手足無措的艾倫拉後腿。

「咕嚕。」

孩子睡著了，剛被波文哄睡了。臉頰是皺著的，剛出生的小孩子。閻驚寒摟著孩子，她抬手撫摸著孩子的眉眼。

「像王儲小時候。」艾倫輕聲說道。

「你不是跟王儲一起長大的嗎？」

「有照片。」艾倫臉頰一紅。

這麼小的孩子，哪看得出像誰。孩子蹭了一下，小手又握住了閻驚寒的手指頭。小手非常軟。閻驚寒抬起大拇指，輕輕撫摸了一下孩子的手指。軟軟的。

閻驚寒的動作有些僵硬，作為新生兒的媽媽，她有些不太稱職。

「五一八一呢？」看了會孩子，閻驚寒又問道。

「它們在外面。」

「我們現在還在島上嗎？」

艾倫點了點頭。「等你身體復原，我們就回特斯大陸。」

「回去？」

「問題搞清楚了。」艾倫吐了一口氣。「我就說。」

「閻小姐，你還記得我們登錄特斯大陸嗎？那時候我看著條小蛇，還餵了點心。」艾倫說道：「誰知道，那條小蛇就是黑龍。它被點心噎住了。」

「……」

「它被點心噎住了。」

「我聽到了。」閻驚寒說道：「就這事？追了我們這麼久？」

「黑龍那時候噎著，那些飛禽走獸，還以為我們行刺了它們的統領。」艾倫說道。

也太無厘頭了。差點沒了半條命。她就說，之前見黑龍，便覺得黑龍有些眼熟。黑龍是寶藏的守護者，為此送了他們一船的黃金鑽石。艾倫倒是手舞足蹈，指畫了半天，問它們有沒有看到設備。現在發送訊號的設備，比鑽石重要多了。閻驚寒看著鑽石，又拿了一顆比較大的。寶藏他們目前是帶不走，還是放在這裡吧。

坐上五一八一的背脊，閻驚寒又攤開了手心。在陽光的照耀下，鑽石有些閃閃發光。現在這個世界，和她上一世的世界不一樣。要鑽戒。

「是給王儲嗎？」艾倫也瞅到了，便多說了這麼句。

閻驚寒揚起了唇角，又將鑽石放回了衣兜里。

回到邊界就好了。他們就有辦法聯繫東區了。只是讓人大感意外的是，還沒落地，他們便聞到了血液的腥味。探頭一看，海邊浮了幾十具屍首。

這裡臨靠西區，西區屏障出現問題，政權也隨之崩潰了。

殺戮。

血染紅了深域。

閻驚寒只覺得手心刺痛，低頭一看，之前在海底看過的小魚，浮到了岸邊，它們在啃食這些屍首。東區人已經全部撤退了。所有的電器設備，上面都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灰。艾倫和閻驚寒離開太久了。本想抄到西區，發現西區的屏障不見了。再深入，便發現西區政要的人頭。他們的人頭，正掛在堡壘上。死透了，面目都有些風乾。

艾倫捂住了嘴，又摟住了波文的腦袋。波文有些懵懂，他對殘暴一無所知。

好不容易找到電話亭，撥了半天，電話也沒撥得出去。

這時候，幾顆石子打在了閻驚寒的腳邊。閻驚寒側頭，只看到一個瘦骨嶙峋的小孩。

小孩雖然瘦，但一雙眼睛格外的機靈。「你們有吃的東西嗎？」

「有。」見到小孩，艾倫愣了愣，連忙扯了點肉塊，遞給了小孩。「你們西區，現在是誰做老大？」

小孩餓很久了，三下五除二便把肉給吞了。他舔著手，還看著艾倫的布兜。「你們肉是從哪裡來的？」

「特斯大陸。」

小孩瞪大了眼睛。「你們居然活著回來了？」

「我們老大有很多，他們天天打，輪著坐。」小孩說道。

「只有你一個人嗎？」

「當然不是。」小孩舔著指尖，又露出了陰險的笑容。這明顯和他年紀不符。

從他們進西區的那一刻，便被這塊的人給盯上了。

幾百個人，從不同的方向圍了過來。

「我是這裡的老大。」小孩退後了一步。

「喵嗚。」五一八一吼了幾句。

「還有貓肉吃。」這些人垂涎地看著五一和八一。

一個老漢撲到了五一的身上，要咬五一的尾巴，五一化形也快。老漢怎麼啃得動硬邦邦的尾巴。牙齒都磕掉了一顆。五一掃了尾，將圍過來的人都掃了出來。閻驚寒甩了一下袖子，捂了一下懷裡的孩子。生怕讓孩子看到暴力血腥的場面。

「妖獸！是妖獸！」

閻驚寒和艾倫退後了一步，把場面交給了五一。八一瞅到了小頭領，便撲了上去，將小頭領撲倒了。

「不要殺我。」小頭領抱住了腦袋。

小頭領看上去有點可憐，波文也露出了不忍的神色。艾倫臉色一沉，快步上前，踩住了小頭領的手腕。「噹啷」一聲，這個小鬼手裡還拿著刀片，還比著八一的肚皮。艾倫慢半拍，八一的肚皮，就要被小鬼划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