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劍足矣

不過齊崢知道，姜博倒是並沒有什麼，主要是他的那個妻子展雨夢，自從齊江文被趕出齊家，便是一直對他們家冷眼相對，冷嘲熱諷。

姜博念及舊情，對齊崢姐弟，平常倒也有時會照拂一下，偶爾叫他們過去吃飯，不過展雨夢卻不會給他們什麼好臉色。

譬如這一次，齊嫣剛才在電話里，便是又聽到了那個女人十分不高興的聲音，顯然對姜博又叫他們姐弟來吃飯，很有意見。

「去那裡吃什麼飯？不去！」

齊崢神色冷淡。

他可沒什麼興趣，去看那個女人擺什麼臉色。

齊嫣點頭又搖頭。

她當然也不喜歡那個女人，可是。

「姜伯父卻是一片好心，爸被趕出齊家之後，他還經常要我們安慰老爸，讓他振作起來，前段時間又拿了一萬塊錢，幫我們交好了下學期的學費，所以……」

「那你說怎麼辦吧？」

齊崢揉了揉額頭。

「還是去一下吧，忍忍就過去了，就當看在姜伯父的份上。」

齊嫣是個識大體的女人，再加上經歷了不少事情，所以性子比較成熟不衝動。

在她看來，展雨夢固然薄情，但是姜博一片好心。

「那就走吧。」

齊崢無奈。

他是仙界一代劍神，當然無法忍受一個臭女人給他臉色看，但是他也不能看著齊嫣一個人去姜家吧？

打了輛車，姐弟倆直朝景虹花園而去。

景虹花園是濱海市有名的高檔別墅區，住在裡面的人，非富即貴。

這是他們第三次來到了這裡，所以輕車熟路，來到了一棟雙層西洋式小別墅前。

門前站著一道高挑靚麗的身影，齊崢一眼認了出來。

姜晴珊。

這是姜博的女兒，容貌出眾，清冷高傲。

說起來，當初齊江文還沒有落魄的時候，兩家私下裡開玩笑，還說要與齊崢和姜晴珊訂個娃娃親。

只是後來，又不了了之了。

至於現在，齊崢一家被趕出齊府，也就更是呵呵了。

「你們來了。」

看著齊嫣姐弟，姜晴珊的目光也微微一動，神色有些複雜。

說起來，她也有些同情齊崢的遭遇，從世家子弟，一下子變成了棄子，唯一可依靠的父親，還自甘墮落，的確不幸。

至於她與齊崢兒時的娃娃親，她也有所耳聞，可終歸，他們之間的差距，已經越來越大了。

姜晴珊也是濱海一中的學生，對於齊崢在學校的事情，她也知道，沒有了齊家這個大樹，齊江文又是那樣子，偏偏自己成績還不好，這個齊崢，只怕這輩子也就這樣子了吧。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這就是姜晴珊對齊崢的最真實內心寫照。

「珊珊，姜伯父呢？」

齊嫣問。

「我爸在家呢，跟我進來吧。」

姜晴珊恢復平淡，領著齊嫣與齊崢進了門。

姜博家裡裝修典雅而不失奢華，名貴的大理石地板紋理清晰，明亮的水晶燈美輪美奐，寬大的落地窗，自上往下看，別墅區里蔚藍的龍沁湖清晰收入眼底，令人心曠神怡。

齊崢能夠感受得到，進入別墅之後，齊嫣明顯有些拘謹起來，倒是齊崢，一臉輕鬆。

「姜伯父，我和齊崢來看你了。」

齊嫣恭敬說著，姜博也從裡屋走了出來，不過看得出來，他的臉色並不太好看，強顏歡笑。

「哈哈哈，來了就好，快快快，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們了。」

「姜伯父客氣了。」

由於飯菜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四人很快入席，倒是那個展雨夢，並沒有出現。

當然，齊嫣與齊崢自然也沒有多問。

姜晴珊優雅吃了小半碗飯，便是說了一聲飽了，放下了碗筷。

姜博並未多說什麼，反倒將目光看向了齊嫣。「小嫣，你爸還沒回來嗎？」

「爸已經有十多天沒有回來了。」

齊嫣點頭苦笑。

姜博嘆口氣：「真是苦了你們兩個孩子了，對了，你和齊崢的學習現在怎麼樣了？你馬上就要高考了吧，得抓緊時間學習啊。」

「爸，齊嫣姐在我們學校的成績，可是名列前茅，重點大學完全不成問題，倒是齊崢，如果我沒記錯，上次考試你是全年級的八百多名？」

姜晴珊輕挑月牙眉，眼底帶著一絲玩味。

姜博拉下了臉：「八百多名？你們年級，總共也不過九百個人吧？這樣的成績，能考什麼大學？」

不怪姜博臉色不好看，在姜博看來，齊府現在將他們一家趕了出去，齊江文又不思進取，現在他們姐弟倆只能靠自己，可是齊崢學習成績還這樣？

以後能有什麼出息？

「姜伯父別著急，齊崢的學習，這段時間我會多教他一下的，很快就能趕上去。」

齊嫣連忙道。

倒是齊崢，不為所動，依舊淡然。

姜博見他這樣，心中更怒，「想當初，江文何等意氣風發，現在卻墮落至此，家中只能靠一介女流撐著，可悲可嘆。」

姜博沒有明著說齊崢，但任誰顯然都能聽得出來，他的意思是齊崢堂堂七尺男兒，家中卻只能靠姐姐撐著，所以才可悲可嘆。

齊崢冷笑，終於開口：「這樣的成績如何？年級第一又如何？我齊崢終究會奪回屬於我的一切，會將我們一家所受到的恥辱，百倍奉還，但卻不是靠一張紙上的數字來做到的。」

齊崢微仰著頭，大有股睥睨天下的氣勢，那是屬於劍神的氣勢。

姜博愣了，姜晴珊也有些驚異。

都說高二三班的齊崢，是一個性子懦弱的人，然而，這像是一位懦夫能說的話？能擁有的氣勢？

姜晴珊有些懷疑，不過她終究，也不是什麼普通女子，更不是小說里，被主角的王八之氣一震，便扮起花痴的笨女人。

「連一張紙上的數字，都無法做的體面一些，你靠什麼奪回屬於你的東西？」

姜晴珊俏臉冷漠，站起了身。

姜博卻沉默了下來。

狂妄，固然令人容易感到不喜。

但是，年輕人若連輕狂的底氣都沒有，你又還能指望他做得了什麼事情？

所謂年少輕狂，大抵便是如此吧。

齊崢自然不知道姜博心中想些什麼，他也沒有多少興趣知道，黑眸古井無波，直視著姜晴珊清冷的眸子，淡淡開口，「一劍，足矣。」

一劍足矣！

簡單的四個字，透著一種說不出的霸道。

當然，在姜晴珊看來，卻是天大的笑話。

一劍足矣？

你以為現在是什麼時代呢？

是古代，那個仗劍走天涯的時代？

姜博也有些失望了搖了搖頭，他剛才還有些覺得，這個齊崢，貌似也並沒有那麼不堪，不過現在看來，他之前恐怕還高看了齊崢。

能說出這種話的，會是一個正常的人？

這頓飯吃的很沒滋味，幾人各有自己的心思，姜博與姜晴珊，算是對齊崢徹底失望了。

不過姐弟倆離開的時候。

「這是五千塊錢，你們先拿著用。」

姜博拿出一疊鈔票，遞向了齊嫣。

他終究，不能不念舊情。

也終於。

「用什麼用？沒錢自己去掙，我們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人貴有自知之明，你們姐弟倆應該弄清楚，你們現在是什麼身份，跟我們姜家的差距有多大。」

展雨夢從房間中走了出來，冷冷道。

「滾回去！」

姜博也怒了。

好歹也是副處級別的人物，被一個女人管著，他顏面何存？

可惜，展雨夢的潑辣，也是出了名的。

「叫我滾？姜博，你的翅膀還真是硬了啊，如果沒有我，沒有我們展家，你以為你能坐的上現在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