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弟弟明明很可愛(2)
陳溱沒想到自己隨手救的一個人就是攻略目標,並且獲得了十金幣。但是他不知道一瓶營養液要多少錢,所以也不敢胡亂開機,萬一錢不夠,又把電用掉了,豈不是更懵逼。
他只能找機會看能不能觸發什麼任務,或者努力走進度賺點錢給那個不成器的死樣買乾糧,話說系統的存在,目前看來真是毫無用處,陳溱都有點心疼自己的小錢錢了。
現在正是寒冬,外面下著鵝毛大雪,北風呼嘯,聽聲音就讓人覺得冷得慌。陳溱窩在被子里不想下床,他吃完飯,聽到外面有人報告已經請來了大夫,取捨再三,只能忍痛離開自己的房間前去探望。
陳溱跟著侍衛下樓,剛到樓梯口,就看門前以為白須老人站在門口,他身上背著藥箱和布袋,看情況應該是郎中。
陳溱連忙走上前問:「老人家,裡面的人還好么?」
郎中說:「哪裡能好?傷筋動骨一百天,這人身上骨頭不知被打斷了多少,再加上……也不知是誰竟然下得去這般狠手。」他嘆了口氣,取來藥方遞給等候在一旁的侍衛,「我們這裡都是窮鄉僻壤,找不到什麼好藥材,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若是想讓他痊癒,還是要用名貴的,我看他身上沒有一點武學底子,身上連氣都沒有,自愈是不肯能了,還是要去城中的大藥房,看有沒有修骨煥膚的靈藥。」
陳溱一聽,就是到主角傷得不輕,只能先對侍衛囑咐道:「那就麻煩你跟大夫跑一趟,取完葯再跟客棧的人借借廚房,將葯熬了吧。」
侍衛送郎中出去,陳溱一個人輕手輕腳地開門進屋。
看到眼前的景象,他才明白情況有多麼棘手。
稚樂毀容了,臉上全是橫七豎八的疤痕,結著痂,發紫發黑,就像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在他臉上用筆亂畫過一樣。
可陳溱知道這遠不是洗一洗就能掉的墨水,傷害他的人也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孩子。
嚓,這也太狠了吧,他莫名覺得臉上發疼,忍不住揉了揉臉——這地方是不是有點太危險了啊。
床上的少年只有十四五歲,身形單薄,露在被子上的手腕就跟柴禾一樣瘦,現在因為非人的折磨而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聽郎中的口氣,他身上有多處骨折,也不知道傷情如何,現在不像在現代那麼方便,可以照X光判斷病情,系統現在完全指望不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到時候能不能想辦法幫他治好。
陳溱仔細看了一下,這孩子說是十四歲,但是實際上發育不良,看起來像個小學生,一點點的小蘿蔔頭。他仔細想了想自己六年級的時候在幹什麼,那時候他還在每天勤勤懇懇地學習,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只為小升初做準備,偶爾拿著爸媽身份證跑去網吧查個資料搞得像做賊,周圍都是小孩開黑,沉迷在擼啊擼的世界里無法自拔,只有他一個人抵著個小眼鏡趴在電腦桌上運用一指禪戳鍵盤,「本學期陳溱同學作風優良,刻苦學習,在課堂上踴躍發言是老師的好幫手,在課下和同學們打成一片……」。
往事不堪回首,但是回想起來,自己真是太幸福了。
這遊戲主創是不是有貓餅啊,主角十四歲就被送去作男寵了,這特么是戀`童癖的吧,他突然想起來這遊戲還是十八`禁……
這麼一想,陳溱就淡定不能了,社會主義在他心中播下的愛的種子深根發芽,茁壯成長。他原本只是來走個任務的,現在一種責任感油然而生,他簡直不止想把這孩子掰成攻,還想把他掰直啰。
有自己這直男光輝普照大地的哥哥做榜樣,這孩子和妹子相親相愛實現和諧的日子指日可待啊。
要是能生一窩孩子,那就更完美了。
陳溱腦子裡的構想如此和諧,簡直要閃瞎他的眼,然而回過神來,立足現實,他心裡就不是這麼個滋味了。
資料里的稚樂長得很好看,尤其是在雌雄難辨的年齡,穿紅衣,就像個可愛的萌妹子,就是這個世界最漂亮的女孩紙跟他比,都要靠邊站。
但是現在他的臉上被人劃得破碎,就像是精美的藝術品被人添加傷痕,就算是不認識他的人見了,也會覺得不忍心……如果不是聽到系統的提示,陳溱根本就不會想到眼前的人就是那個以後蘇蘇蘇美美美,冠絕天下的人了。
陳溱這個人有點玻璃心,一往深處想就撐不住,微微喘了口氣,撐著大腿隨便在房間里找了個地方坐下。
尼瑪,這是渣攻嗎?這是禽獸吧。
陳溱默默地在心中給雲輕打了個叉。
床上的人因為疼痛而不時呻`吟,陳溱好幾次以為他是醒了,結果走過去一看,只不過是人孩子因為疼痛和夢境的折磨而在呼救。他聽得心驚肉跳,恨不得把耳朵塞住,但是更害怕那細微的聲音在下一秒就消失。
陳溱不敢隨便碰他,只能默默呆在一旁,不時幫他擦擦額角滴落的冷汗。
他聽得心驚膽戰的,有點心疼,心疼到牙疼,腮幫子疼,想把遊戲主創揪出來好好「疼愛」一番。
抑制住自己的麒麟臂,陳溱縮在角落裡端詳這個孩子。
稚樂面色雪白,像五官精緻得像一隻搪瓷娃娃,烏髮雪膚,優美的輪廓線條讓他美得像畫上的人一樣,模糊了現實與幻想的界限。
不愧是主角,就算身受重傷臉上毀容也一樣煥發著與眾不同的光彩。稚樂在這個世界簡直是bug一樣的存在,但是渣攻一點也不知道要珍惜,他是眼瘸了么?
「不……要。」細微的嚶嚀從床上的人口中傳來。
陳溱連忙起身,發現稚樂明顯是在做噩夢,他原本因為疼痛而綳直的身體開始輕輕地顫動,像一根顫抖的琴弦,「走開,走開,別碰我——」
陳溱去找大夫,剛走到門口又聽見對方的呼救聲,連忙折轉回去,便見原本沉睡的稚樂,猛
地一掙,醒過來了。
稚樂坐直身體,全然忘記自己身上的傷痛,只是瞪大眼睛茫然地看著陳溱。
「你怎麼樣?」陳溱小心地詢問,「你還好嗎?我去叫大夫,你等著。」
陳溱急急忙忙地轉身就走,所以沒有發現稚樂轉頭望著他,原本茫然的眼神變得平靜,最後沉陷於一片郁色。
所幸郎中住得不遠,葯廬就在客棧不遠處的小巷中,陳溱派了個侍衛人去找,等對方來了就逼著他給稚樂檢查,郎中被逼的沒辦法,沒好氣的說:「適才不是說過?他這傷現在沒法治,若是真想好?就到城裡去。」
陳溱有點不好意思,他純屬關心則亂,看見人醒了就忍不住找人再好好診斷,「您再仔細瞧瞧,這不是怕剛才他沒醒,檢查起來有疏漏,您行行好,再看看?」
大夫白鬍子一吹,哼了一聲。
陳溱小時候哄慣了他爺爺,也是個脾氣古怪的老頭,所以很有經驗,連忙陪笑臉:「您再看看,您醫者仁心,就不要和我計較。」
郎中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一遍,號脈,翻眼皮,查看胸前的淤痕,看完了才說:「沒毛病,有的就是之前那些,現在啥也不缺,就缺藥材,有銀子給他抓幾副好葯,沒事兒多補補。」
陳溱說:「好,那就請先生再開點葯,儘管往上好的藥材開,咱們抓,你這兒沒有,在想辦法去城中。」
郎中詫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這小白臉的公子哥兒倒是個能受氣的,笑道:「不知這榻上之人乃你何人,值得你這樣關切。」
稚樂此時也看向他,沒想到自己落難至此,幫自己的……竟是他,想到此處,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
陳溱還沒開口,一旁的小繯嘁道:「哪裡是什麼打緊的人,不過是路旁的叫花子罷了,也就是我家公子心善,大發慈悲肯救他。」
陳溱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看到床上躺著的瘦弱身影,發現稚樂平靜地躺在床上,外界的一切彷彿與他無關,原本期望的眼神收回去,卻更惹人心疼。
陳溱急聲制止她:「你別這麼說!」
小繯沒想到一向溫柔的公子會這樣對自己,不禁眼圈微紅,哼了一聲轉過身去不理人。陳溱沒惹哭過女孩子,看到她這樣也有些不自在,就說:「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他不過是個小孩子,又受了傷,你就不要再說這些話了」
「我哪裡不知道公子心善,打小連只鳥兒都要心疼,只是如今咱們在外避禍,少不得要看人臉色,您現在卻為了個叫花子動輒請大夫,還要花大把的銀錢。那馮先生說是會護您周全,可是人心中就隔著肚皮,您這樣子,少不了要被人在背後編排,」她越說越心酸,最後竟然哭出聲來,「這若是在府里,您要救多少個我都不敢說話,可是如今都自身難保了……」
「小繯,你別再說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不沒有怪你,你也不要生我的氣了,行不行?」
小繯紅著眼圈抽搭一聲,聲音細小如蚊吶:「奴婢哪裡敢生氣。」
「沒有就好,」陳溱總算安心了一點,他一個大男人把女生惹哭已經很尷尬了,現在也只能好好哄哄她,「只不過這個孩子我已經救了,就好人做到底,你先去廚房看看葯熬好沒,熬好了就幫忙端過來,好嗎?」
「嗯。」小繯低頭擰擰帕子,一個人出去了。
陳溱將目光轉向床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