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再見

南火星。

在整個炎華星系中，這顆外表暗紅色的星球沒有帝都星的繁榮，也沒有北水星的浩瀚，但它卻因為毗鄰沙特星，在抵禦沙特星人進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它與西金星之間星域構建的諾斯防線更是舉世聞名，以其堅固與浩大被譽為「天塹」。

在南火星與西金星之間的茫茫星際中，由一個個燈火通明的空間站連接而成的諾斯防線遠遠望去，像一條長長的明亮絲帶，把南火星與西金星連接在一起。在諾斯防線上，每隔一千公里便有一處空間站作為基地。每個基地都駐紮著一個三百人編製的軍團，擁有一艘星際主戰軍艦和四艘輔助戰艦，同時至少保證有一百名羅師與三十名華師。

南火星與西金星之間相距兩萬多公里，可想諾斯防線工程之浩大。

此刻，在諾斯防線南域地某處空間站外的星空中突然閃爍了一下不易察覺的光芒，緊接著一艘小型運輸船就出現在這片區域。

「這就是空間跳躍啊……」成風在船艙里透過窗口看著外面星空，喃喃自語。

戴瑋從身後伸出一隻手摟住成風的肩膀，詢問道：「怎麼了？還是有點不適應？」

「已經適應了，只是以前進行空間跳躍都是服用安眠藥渡過，雖然經歷了，卻又無法感知這個過程，所以總抱予了太多好奇。」深深吸了口氣，成風望著船艙玻璃外的星空，道：「而實實在在接觸后，卻發現和自己以前服用安眠藥進行空間跳躍一醒過後一次次幻想的感覺總有些出入，實際接觸后也感覺也不過只是這樣罷了……」

聽到成風這樣回答，戴瑋露出了笑容，他已經在星際中穿梭近十年，無數次的空間跳躍對他而言無非是兩個坐標之間的瞬間轉換。此刻成風的感慨勾起了他的記憶，讓他不自覺的回憶起他第一次進行空間跳躍時的興奮與激動。

從回憶里把自己拉回現實，戴瑋對著成風說道：「你這個小子不能以科學來解釋，就像這次雖然不清楚你怎麼突然腦波正常了，但臨走前，艾森說配備一台華光機甲給你，你怎麼拒絕了？」

「沒有，我覺得對紅蓮操作已經很熟練了，況且人是有感情的。」成風側過臉，對著戴瑋一笑，「所以沒有必要換了，在暗夜，很多人對機甲和身邊的人和事都不是一樣嗎？」

戴瑋也報以一笑，沒有說話。看著站在身邊的成風，想起這段與他一起經歷的事彷彿是一場夢境的開端，他是看著那個初入暗夜軍團一步步日漸成熟穩重地成風成長起來的。在同齡人當中，稍一接觸，剛入暗夜軍團的成風顯得與眾不同，不是相貌，而是心性使然。

然而在艾森後來有意磨礪下，如今的成風不同於這個年齡階段的年輕人，而是變得沉穩富有安全感，儼然是個周身充滿著包容感的成熟男性。

果然如艾森所說，人是活出來的。

一個人的成熟和睿智不是年齡的增長而增加的，而是在這個世界上經歷過一件又一件的事，在困難挫折然後反思才慢慢形成的。

然而，事先誰都沒有料到，朵兒安排的那次任務，無形中催進了成風的向心力和凝聚力，連同著計劃中讓成風離開暗夜軍團的進程都提早了。

這些恐怕連艾森都沒有想到吧？

戴瑋想到這裡，捏了捏手指頭。而這個時候，懸浮飛行在空中的飛船向空間站漸漸靠攏，在整個距離觀看，近在眼前的諾斯防線比想象中的還要龐大，而成風他們所處的飛船與眼前僅僅是諾斯防線一部分的空間站基地相比就小得像是沙粒堆砌成德箱亭。

飛船一著陸，尾部的船身門緩緩升起。

「戴大哥，我走了。記得向我跟艾森和暗夜軍團的兄弟們問好。」成風對著戴瑋說道。

「知道了，還會再見的。」接著，戴瑋附在成風耳邊輕聲道：「按計劃行事。」說完，他拍拍了成風的肩膀，揮了揮手與之告別。看著眼前這個年紀還輕的傢伙，戴瑋相信以後跟著成風，暗夜軍團總有一天會掙脫這個死氣沉沉的零散帝國給予的枷鎖，或許十年，或許更短。

沒有人能解釋此刻戴瑋心裡為什麼會浮生出這個想法，連戴瑋自己都不能給自己一個理由來作為答案。

但是，戴瑋卻對自己這個想法堅信不疑。

轉身，成風出了運輸船，登陸上諾斯防線南域這處空間站基地。

從得到葉星的批准，得知朵兒把他調遣出暗夜軍團，讓戴瑋負責把他送來到這裡。成風知道，自己踏出這一步，對於在暗夜軍團出來的他而言，就是另外一個世界，另外一種無法預料的生活在等待他。

生活本來就是難以預料的，不是么？不管如何，卻始終都要去面對。因為時間讓人們面對生活的腳步只能朝前走，從而無法逃避生活。

這一年，浩方歷3007年7月，距還有一個多月滿十九歲的成風從接受軍事召集派遣出耀星軍院已一年有餘。

在成風出示含有調遣令資料證明的卡片進行完登記后，便被空間站甲板上的一個工作人員帶去與其他後續戰備人員集結，然後被告知將一起在大廳排隊等候這個空間站基地的最高指揮官的指示。

在短暫的等待之後，空間站基地最高指揮官走了進來，他的臉上帶著微笑，栗色的鬍鬚向兩邊微微張開。他雖然微笑著，但是粗獷的眉毛下，那雙經歷過戰爭洗禮的眼睛含著一股威嚴。

「我是諾斯防線南域S22空間防禦基地，S22軍團的軍團長，我叫陸天錦。」站在大廳講台上，陸天錦的聲音響了起來，隨即他停了一下，眼睛像鷹一樣銳利但卻緩慢地在每個新來的後續戰備人員身上掃過一圈，「你們作為帝國輸送而來的戰備人員，你們一定要儘快適應新崗位。這不是你們平常的戰備演練，這是真正切切的戰爭！士兵平時即戰時，在戰爭中，成敗往往繫於這份秒之間，我要說的只有這麼多。」

說完，他不再有絲毫拖泥帶水的停留，而是邁著大步徑直出了門。門側的一名中校軍銜的軍官拿著花名冊開始點名，將成風等人分別編排到各個缺員的分隊。隨後，成風他們便被一一帶到各自分配的分隊所在營房。

成風被編排到了4分隊11小隊。

在成風與被4分隊調度科參謀官通知而來接他入11小隊營房的小隊長時，來者看到成風明顯一怔，眼神閃爍，有驚訝、有興奮、有欣喜……

成風微微一笑，然後立正，昂首挺胸目視前方，聲音豪邁有力：「後續戰備人員，成風報道！」

來者面對成風敬了一個禮，在與4分隊調度科參謀官接過拷貝了成風相關資料的存儲卡片后，便帶著成風走向11小隊的營房。剛一出門，他便迫不及待地問道：「成風，你怎麼來南域這邊的防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