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化境宗師
「你是，宗師？」林子緊繃著肌肉，不敢在一名可能是宗師的人物面前放鬆。
王徒沒有作答，反而是閉眼深呼吸，一瞬間老柳樹的枝葉嘩啦啦地擺動，無形的空氣環繞著王徒形成氣旋。
站在王徒五米遠的林子被那旋風般的氣流颳得臉生疼。
運氣而行，控氣凝物，隔空殺人。
林子腦海里一瞬間冒出了這麼幾個詞，而這些都是宗師的代名詞。
武入化境，便為宗師，可自成一派，收徒授武。
可武術界的宗師最年輕也不過三十歲，那位還是個何等的天縱奇才，才能在三十歲生辰那天突破化境，成為宗師。
眼前這位，再怎麼也不過二十歲吧？
二十歲的化境宗師？
開什麼玩笑。
正在林子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時候，這邊棋局內，老林頭越下越激動，猶如神助，殺得老李頭是滿天大汗，舉步維艱。
「怎麼回事，真是那小夥子教了你幾招？我的前置壓線陣居然被破了。」老李頭一抹汗，還是認輸了。
因為眼前的局，最後也只能是被老林頭如法炮製地磨成個光桿司令。
「嗨，說什麼鑽研了幾年的大陣，還不是輕鬆幾下就被破了。」老林頭嘚瑟道。
老李頭沒話說，側臉看了看那個盤坐在柳樹下的青年，除了老林頭過去問破法的時間外，他已經一動不動坐在那快半個小時了。
「老林頭，你看看那個小夥子，像不像你家的運勁呼吸法。」老李頭指著王徒道。
老林頭擺好棋，隨著看過去，過了一分鐘，不禁一皺眉，剛才他只想著破陣，倒是沒注意。
只見王徒吐了一口氣，忽如真龍吐氣一樣，激蕩的白霧掃過老林頭和老李頭。
老林頭首先站起來，幾乎是本能反應般地彎下腰鞠躬抱拳道：「參見宗師！」
「林子，快回來，不得對宗師無禮！」老李頭也趕緊招手，他沒想到在這裡能偶遇一位宗師。
而且是不到二十歲的武道宗師！
這是隱匿在哪個隱世宗門的內門弟子，天賦竟然會如此妖孽？
只是老林頭不知道，王徒並沒有踏入所謂化境，他一晚上吸納的靈氣，全部用於凝實斷裂的筋脈，至於那吞雲吐霧的現象，只是一門功法罷了。
林子不敢置信地眨巴著眼，看了看王徒，又看了看二老，結巴道：「他，他，他真是宗師啊？」
「你又不是第一次見宗師，能這般吞雲吐霧，自當是入了化境的宗師無疑！」老林頭走上來，拉住林子，轉頭對王徒道。
「宗師請見諒，林子他不是故意挑釁您的。」老林頭急得連人稱也變了。
王徒從盤腿站了起來，徐徐走到高挑的林子面前，忽的伸出一掌打在林子的胸膛，精悍健壯的林子即便是展開了防禦姿態，依舊是擋不住王徒一掌，直接被擊飛十幾米，倒在草坪上。
「林子！」老林頭痛心地吶喊，他沒想到，這個年輕的宗師竟然會下手如此狠辣，一言不合就出手殺人。
但他只能叫一聲，別說還手，就是連挪步都不行。
林子在沙場拼殺，三十多歲進入內勁並修得大成，但在宗師面前依舊不堪一擊，這就是宗師的威力。
所謂，宗師不可辱，便是如此。
「不知道宗師出身何處，師承何處？」老林頭咬牙切齒地看著王徒，縱是萬千憤怒，也不敢表現出來。
「英雄不問出處。」王徒淡然一笑。
「好，好一個英雄不問出處。今日就是拼上我林殊煥這條老命，也要向你討教討教。」老林頭擺出姿態，已是準備拚死一搏。
老李頭連忙衝上去擋著老林頭，勸道：「你瘋了，這是化境宗師，你是內勁巔峰，就是幾十個你也打不過！」
「那又怎麼樣，難道做老子的要看兒子被人打死而無動於衷嗎！」老林頭咆哮道。
誰知王徒依舊淡然地微笑，指著倒在不遠處的林子。
老林頭回身一望，林子不知什麼時候站了起來，不但沒有被殺，反而驚疑地看著自己，渾身的血液如泉溪般奔流。
「這，這是？」老林頭一時間懵了。
「林老戎馬一生，為國浴血奮戰，當是我輩榜樣。今日我送你兒子入內勁巔峰，算是對小輩對前輩的報答。」王徒反手躬身道。
王徒雖然不是凡俗界的人，卻對這種為國奉獻的人他向來尊敬。
老林頭懵了一會終於反應過來，尷尬地大笑了幾聲。
「哈哈哈，原來是我莽撞了，竟然以為宗師是小肚雞腸之人，卻不知宗師當有神通之能，竟能靠一掌助人提升武道修為。」
林子快步走來，向王徒鄭重地鞠躬：「感謝宗師造化之恩。」
「不必多謝，我只是看到你修鍊的運氣功法有所瑕疵，每次運功都會積累廢氣在體內，日積月累便會堵塞筋脈，影響修鍊，這也是林老前輩一生練武，卻只能停在內勁巔峰的原因。」
王徒閉眼一呼吸，空氣便凝聚環繞。
「此法叫吞天吐納法，入門時，能吸納靈氣，調節氣血，活血化瘀，過幾日我將它贈予林老，林老按法修鍊，他日踏入化境，也不是幻想。」
老林頭聽王徒這一說，頓時雙眼放光，對於一個一生練武的武痴來說，踏入化境的意義實在是太重要了。
且不說踏入化境能夠穩固家族在遠江的地位，單單說踏入化境后能增強筋脈，延年益壽，就是化境之下所不能帶來的。
「今後先生就是我林家的座上賓，老頭子我雖然退職已久，但在遠江還是有幾分話語權……不過想來先生是宗師，也不會有什麼困難。」老林頭恭敬道。
王徒看了看一直沉默的老李頭，老李頭連忙擺手：「我只是一屆文官，就不勞煩先生了。」
「天色已黑，林子，你去送送先生。」老林頭吩咐道。
王徒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已經快八點多，便讓林子載他去古玩街，逛個晚市。
「先生來古玩街淘寶嗎？」林子握著方向盤問道。
「嗯，我曾來過一次，不過沒什麼好東西。」王徒答道。
林子想想道：「先生應該不知道古玩街的內街吧？」
「內街？」王徒疑惑道。
林子點點頭，繼續道：「古玩街分內外街，平常人只能去外街購買良莠不齊的古董，而內街只賣真貨，時不時還會有具有奇效的法器出售，但能進入內街的往往都是各方權貴。」
王徒玩味道：「你們林家算權貴嗎？」
林子尷尬地摸後腦，道：「先生言重了，我林家世代從軍，權貴不敢當，但帶先生進內街還是可以的。」
到點后，林子和王徒交換手機號，王徒也得知林子的全名叫林子南。
而王徒只是說他姓王，並沒有說全名，免得同是武者身份引人疑。
內街的入口在外街的盡頭，有一間不起眼的小店，內通地下，而這內街就建立在地下，只有小店這一個出入口。
「林將軍，好久不見啊，怎麼今天有興緻來內街玩。」小店的把手人是個鞋拔子臉的男人。
「我是帶……一個朋友來參觀一下內街。」林子徐想了想，這位王宗師默默無聞，肯定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乾脆說是朋友較好。
鞋拔子臉男人看了看王徒，愣是沒認出是哪家的大少。他在這小店守了二十年，哪家貴公子他都認得一清二楚，但眼前這位，他實在是沒從對方身上看到一點富貴像。
不過既然是林將軍帶來的，那肯定是沒問題的。
「入場費一百萬，不過兩位都是首次入場，免入場費，祝您在內街買到合心的寶貝。」鞋拔子臉男人拉開幕布，裡面赫然是一條華麗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