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早上的時候,外面就開始下雨了,天空灰濛濛的,沈念站在窗戶前,看著外面那個雨氣瀰漫的世界。到處都是濕答答的,就連心情都開始變得很差勁。
忽然,她的視線落在了顧溪臣停在外面的那輛車上。
顧溪臣正準備出門,他打了一把黑色的雨傘,站在走廊上,腦袋是微微垂著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皮鞋上,久久都沒有移開。
沈念往下面一看,就看到了他鞋子上那幾個特別醒目的泥點子。
她看看顧溪臣的表情,頓時瞭然。
有潔癖的顧溪臣,又怎麼能夠容忍自己的鞋子上有這樣髒的東西呢,這簡直是比要了他的命更嚴重的事情。
沈念連忙去拿紙巾,客廳的茶几上就有紙巾,她隨意的抽出幾張,然後拿著紙巾壞心的在顧溪臣面前晃了晃:「呀,鞋子髒了啊,我這裡剛好有紙巾,需不需要我幫忙啊!」
顧溪臣清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看顧溪臣這副樣子,是很難自己下手啊,那麼漂亮的一雙手,一不小心就給弄髒了。
「要叫傭人過來嗎?這麼大的雨,一路跑過來。全身上下可就要濕透了,到時候說不定更臟。」
沈念搖晃著手裡的紙巾,她覺得自己此刻肯定笑得跟個小人一樣。
顧溪臣沉默著沒有說話,天地間就只剩下了淅淅瀝瀝的雨聲,長達三十秒的沉默之後,沈念聽到了一聲極輕極輕的「嗯」,那聲音幾乎被下雨的聲音給蓋過了,如果不是兩個人挨得很近的話,她絕對聽不到。
沈念露出了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
「今天這麼大的雨,出行多麼的不方便啊,要是我有一輛車就好了。」她彎下腰,將他鞋子上的污漬擦去,「不過這個想法好像不太現實哈,要是有個人送我去上班就好了,對了,顧溪臣,咱們兩個剛好順路的吧?」
顧溪臣:「……」
以家裡為中心,一個在左,一個在右,這也可以叫順路?
沈念將紙巾扔進了垃圾桶裡面,拍拍手站了起來,然後鑽進了顧溪臣的雨傘下面,挽著顧溪臣的手臂將他往停車的地方拉。
「一起吧,反正你也不著急對不對?」
沈念笑眯眯的問著,人已經鑽進車子裡面去了,舉著傘站在外面的顧溪臣,站了幾秒鐘也跟著上車了。
顧溪臣上車了之後,沈念連忙說:「先去艾尚。」
「不是順路么,先去哪裡又有什麼關係呢?」顧溪臣難得的笑了,「所以,為什麼要先去艾尚呢?」
沈念暗想,要是先去顧氏集團,她可就到不了艾尚了。到時候要繞上一大圈,她那試用期絕對不遲到的記錄,肯定是要被打破的,如果許晴在辦公室的話,她還沒有把許晴給送進監獄去,自己就先滾出去了。
「艾尚近一點,先去艾尚!」沈念覺得自己臉上的笑容就要掛不住了。
對於一個從來都不用導航的人來說,真的會不知道那一天條路近一點哪一條路遠一點嗎?所以,對於顧溪臣的不拆穿,她的心裡生出來了幾分竊喜。
車子一出院子,就直接朝著艾尚的方向駛去,車廂里極為安靜。
沈念忽然說:「以前,有一個人,曾經在大街上為我系過鞋帶,他半蹲著,神態極為認真,那時候,有好多人都在看著他,甚至有人掏出手機來拍照,那些人還以為他是在求婚呢,可是他一點兒都不在意別人的目光。」
顧溪臣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的路,可是沈念知道,他聽的很認真。
現在的顧溪臣,和以前的那個顧溪臣沒有什麼區別,唯一不同的,就只是她自己的心態和眼光而已。那時候她認定了顧溪臣就是一個大混蛋,所以他無論做什麼都是不對的,她認定了晉安是好人,所以他無論露出了什麼破綻,她都會視而不見,甚至是為他辯解。
沈念看了一眼顧溪臣,繼續說:「那天,是在下雨。被雨水沾濕了的鞋帶,看起來髒兮兮的,後來,他要拉我的手,我冷冷的對他說,你不覺得自己的手很臟嗎?他那時候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眼底的神色非常落寞,從那一刻直到回家之前,他就再也沒有試圖靠近我了。」
沈念的眼前浮現出了過去的那個場景,低頭沉默不語的顧溪臣,到底牽動了誰的心?
是她,是重生成為了現在的這個她。
沈念輕聲的笑了起來,「其實,有潔癖的不是我,而是他。」
她的尾音輕輕顫動著,就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
顧溪臣扭頭看著她,她的眼底是乾乾的,沒有淚水。
沈念猜到了她的想法,她笑了笑,說:「我才不會哭呢!」
她無數次都在想,她有多麼的幸運,上天還能再給她一次機會,讓她再次站在了他的面前,而他們都還活得好好的。
艾尚到了,雨也停了。
沈念下車,然後繞到顧溪臣那邊去,敲了敲車窗,等車窗放下來了之後,她壞笑著問顧溪臣:「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她以為顧溪臣又會瞥開視線,然後涼涼的說一句「你想太多了」。
而實際上,她的想法錯了。
顧溪臣深邃的目光鎖定了她的雙眼,他用那種散發著寒氣的語氣說:「你接近我的原因,就是因為我和他很像?」
「不是很像。」她故意頓了頓,然後說,「是完全一樣啊!你說,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兩個完全一樣的人呢?」
自己吃自己的醋,哈哈,想想就覺得好笑。
沈念笑著揚長而去,她完全沒有看到,身後顧溪臣那陰沉的彷彿能滴出水來的表情,緊緊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幾乎將方向盤捏變形。
安靜的辦公室裡面,氣氛有些不太對勁,沈念才剛踏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
設計部的這群被八卦黨,竟然沒有畫稿,反而是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輕聲細語的,也不知道到底在討論些什麼。
沈念湊過去的時候,就見那群人猛地轉過身看著她,似乎被她嚇到了一樣。還有幾個人拍著自己的胸口,嘴裡不斷的念叨著:「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許晴出來了呢。」
「小念,你怎麼走路沒有聲音的啊,你不會是飄過來的吧?」
沈念看看自己的平底鞋,一臉的無辜。這平底鞋走在地上的聲音是輕了點兒,但是也不至於聽不到啊。
艾麗莎拉著她坐下來,湊到她耳邊用很小的聲音說:「她們正在討論許晴為什麼一大早的將自己關在辦公室裡面,從第一個人踏進辦公室知道現在,她辦公室的門一直都沒有打開過,她們都在說,是不是再過一段時間就是服裝秀了,她拿不出設計稿。要原形畢露了,所以不敢出來見人。」
沈念詫異的看向許晴的辦公室,的確,辦公室的門窗都是緊閉著的。
能來公司已經很不錯了,她還以為這個女人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呢,畢竟什麼老底都揭了,而且還有警察過來盤問她。
在座位上坐了一會兒之後,沈念又開始覺得不對勁,就算許晴不出門,也該會有什麼響聲吧,不可能這麼的安靜,除非
許晴不在辦公室裡面!
沈念倏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小念,你幹什麼?」艾麗莎被她突然的動作給嚇到了。
沈念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許晴的辦公室。「你們真的確定,她就在辦公室裡面嗎?你們是親眼看見的,還是因為許晴辦公室的門窗一直都是關著的,所以你們推測她現在在辦公室。」
第一個來辦公室的人開口了:「我沒有親眼看到,但是以前許晴的習慣是,她不在公司的時候,辦公室的門是不會向現在這樣關上的。」
「所以,只是推測對嗎?」如果是推測的話,那也可能不是真的。
沈念朝著許晴的辦公室走去,然後敲響了辦公室的門,如她所想,久久都沒有人過來開門,她再一擰門鎖。門開了,辦公室裡面一個人影都沒有。
下一秒,整個設計部的同事都懵了:「所以說,我們的小心翼翼的討論了半天,結果別人壓根兒就不在?」
沈念看著空蕩蕩的辦公室,拿著手機出去了。
「喂,林警官嗎?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兒,我好像還沒有告訴你,之前沈家的千金跟別的男人攪合在一塊兒了,我聽說她懷孕了,當時她也沒有對我做什麼事情,所以我想,襲擊我的人,會不會是她。」
「你們今天不是要過來嗎,她今天就沒有來辦公室,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那個男人叫晉安,就住在御湖別苑那邊。」
提供了所有的信息之後,沈念這才鬆了一口氣,希望他們能夠早點兒趕過去,如果是這樣的話,晉安想幫許晴,恐怕也幫不了了,那麼,許晴唯一的出路,就是去找她身後的那個男人,當然。牽扯出她身後的那個人,也是沈昌年想要做的事情。
只是,那個男人那麼的詭計多端,應該不會輕易現行才對,如此一來,許晴豈不是成為了一顆棄子?
許晴不在公司,沈念乾脆請了假,去沈家外面蹲守著,許晴以為沈老爺子什麼都不知道,所以她肯定會回來的。
沈家的住宅大,守在院子外面的門衛也多,沈念蹲在花圃後面,試圖隱藏自己,然而,她的偽裝技術似乎並不怎麼高明,才呆了一分多鐘,她整個人就被門衛給揪出來了,被那些門衛帶到了院子里。
現在公司的事情,全部都是沈昌年在處理,沈念沒有想到,這個時間段,他竟然在家。
被人架著手臂往裡面拖的滋味真的不怎麼好受,沈念掙扎了幾下,沒有掙脫,索性也不在動彈了。
沈昌年坐在沙發上泡茶,臉上的笑容和藹又慈祥,見她被人拖進來,立馬冷著臉呵斥,「不許對我們沈家的客人如此的不禮貌。」
沈念聽著他的話,都想呵呵了,她現在竟然成了沈家的客人了。
門衛一個口令一個動作,鬆開了沈念的手,然後出去了,沈念得了自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一點兒都沒有被沈昌年的氣勢給嚇到。
「董事長,我今天過來,是想找許晴的,她今天沒有去公司。我想問問她現在在不在家。」
沈念問出這句話之後,沈昌年臉上的笑容擴大了幾分。
「在外面等,不如就坐在這兒等,她會回來的。」
沈昌年遞了一杯茶給她,然後起身去了書房。
也許,他是為了利用許晴牽出後面的那個人。
沈念的腦海里浮現出了顧溪臣對她說的那句話,也許,沈昌年根本就什麼都知道,他才是那個操控一切的人。
只是,他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許晴不是沈家的骨肉呢?
沈念放下茶杯,在客廳裡面靜靜的等著,如果林警官已經趕到了晉安那邊,許晴應該很快就會回來才對。晉安喜歡許晴肚子里的孩子。但是如果用自己後半生的前途或者是自由為代價的話,晉安會怎麼選,幾乎是毫無疑問的,他一定會選擇自己,而不是許晴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許晴後面的人已經將許晴當成了一個棄子的話,他也不會幫助許晴的,到時候,許晴就真的孤立無援了。
果然,沈念並沒有等多久,許晴就回來了,在聽見有人進來的那一瞬間,沈念快速的躲到了角落裡面。
許晴是跑進來的,她的模樣看起來太狼狽了,頭髮亂糟糟的一團,眼睛紅彤彤的,像是哭過了一樣,身上還有草屑。
「爺爺」
她站在客廳裡面大聲的喊沈昌年,有眼淚從她的眼角不斷的滑落下來。這樣的許晴,看起來實在是太可悲了。
沈念就站在角落裡看著她,實際上,她從醒來的那一刻,就在等著這一天的到來,這段時間,她實在是過的太驚險了,幾乎每一天都心驚肉跳的。許晴,還有晉安。這兩個人,一直都是她內心深處的噩夢。
過了好一會兒,沈昌年才拄著拐杖,慢悠悠的從書房裡面走出來,朝著沙發走過去。
桌上的那杯熱茶,已經不再冒煙了。
「爺爺,您一定要救救我,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許晴嗚嗚的哭著,沈念在她的眼底看到了一種比絕望還要令人難受的情緒。
沈昌年在沙發上坐下來的時候,許晴就撲了過去,一下子跪倒在沈昌年的腳下,扯著他的衣服,嚎啕大哭。一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樣。
相反的,沈昌年的表情實在是太淡然了,他的臉上甚至還帶著淡淡的笑容。
「你跟爺爺說說,哭的這樣傷心,你究竟在外頭受了什麼樣的委屈?」沈昌年依舊一副和藹的模樣。
躲在暗處的沈念,微微的勾起了嘴角,許晴還真的以為,自己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呢,簡直是愚蠢的可笑,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爺爺的那副和藹的表情的背後,究竟隱藏了些什麼。
許晴真的是被逼急了,一向那麼小心謹慎的人。此時此刻竟然什麼都不能夠思考了,她哪怕是仔細的想一下,她就會發現一些不一樣的東西吧!
可惜,此時此刻的許晴,已經完全不能夠思考了。
「爺爺,你還記得,當初你把我介紹給所有人認識的那一晚上所發生的事情嗎?」許晴抹了一把眼淚,幾乎是泣不成聲。
提起那個讓沈家惡蒙羞的夜晚,沈昌年眯起了眸子,眼底快速的閃過一抹危險的暗芒。
沈昌年沉下了聲音:「我當然記得,沈家世世代代處在社會的上層,從來都是受人敬仰的,也從未有過任何的污點。可是在那一晚之後,沈家便有了污點,我有怎麼會不記得呢。」
沈念握緊了拳頭,雖然那麼做,的的確確是讓沈家蒙羞了,可是她一點兒都不後悔。
那個時候,親情是屬於許晴的,而她由始至終,都只是一個旁觀者而已,所以,她做了一個旁觀者該做的事情。
許晴聽見沈昌年這麼說,原本因為哭泣而發紅的臉蛋,這會兒卻是褪去了血色,變得有些蒼白。
「爺爺,那一晚的事情,我跟您道歉,我也跟沈家的列祖列宗道歉,但是,在我被爺爺找回來之前,我就已經認識晉安了,我和晉安是兩情相悅的,所以才會給一些小人有可乘之機,我現在……肚子里已經有了晉安的孩子了。」
沈昌年靜靜的聽著,那雙深沉的眸子依舊是波瀾不驚的。
沈念卻被許晴的話給氣到了,什麼狗屁兩情相悅,依她看,是狼狽為奸才對吧。
「我為了沈家和秦家兩家的聯姻,早已經做好了犧牲自己愛情的準備,我是要和晉安分手的,可是沒想到,晉安那日來公司找我,我們發生了爭執,不料,我們之間的爭執被設計部的新同事沈念給聽到了,甚至是還錄了下來,我沒有辦法,去搶她的手機,可是……」
許晴停頓了片刻,睜大了眼睛,一臉憤怒的模樣,「晉安將她推了下去!沈念會受傷,都是因為晉安,跟我是沒有的一丁點兒關係的。」
好無恥的女人,直到這一刻,沈念才為晉安的眼光喝彩,原來,不僅僅只是她一個人眼瞎,晉安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她很清楚,那天在她背後將她推下去的人,不是許晴更不是晉安。
沈昌年點點頭,示意許晴繼續說,沈念忽然覺得,沈老爺子的目光,往她這邊掃了一下。
許晴又抹了一把眼淚,繼續說:「別人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我沒有想到,我對晉安情深意重,他竟然誣陷我,當時只有我碰過沈念的手機,他是沒有碰到的,所以他藉機將所有的過錯,推到了我的身上,今天我去找晉安的時候。我聽到他跟警察的對話了,晉安為了活下去,他要把我推出去的替他承擔所有的一切,爺爺,現在只有你能夠救我了。」
沈念忽然覺得,她還挺佩服許晴這個女人的,心狠手辣,為了保全自己,任何人都是可以犧牲的,她沒有辦法毀掉那個證據,無法洗脫自己的嫌疑,所以只能栽贓嫁禍給晉安。
沈昌年低聲應了一聲,然後說:「你很聰明。知道過來找我,可是,我並不打算插手你的事情。」
許晴倏的瞪大了眼睛,渾身癱軟的坐在了地上,尖叫著問:「為什麼?爺爺,難道你不疼你的親孫女了嗎?沈家就只剩下我這麼一條血脈了啊!」
沈念嘆了一口氣,從角落裡走了出來,當她站在許晴面前的時候,她覺得許晴那一瞬間的表情,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如此精明的許晴,也不過如此啊!虧心事做多了,總是會遭到報應的。
「是她,是她在我們之間挑撥離間了對不對?爺爺。你告訴我啊?」
沈念冷笑:「許晴,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去呢?喊別人的爺爺,你倒是喊得挺帶勁的吧!這是你爺爺嗎?你的臉呢?」
許晴站起來,表情兇狠的張開了手臂,就要跟她動手,沈念往後面一推,張牙舞爪的許晴再次趴在了地上。
沈念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她覺得此時此刻的許晴,看起來實在是太可憐了。
這時,一個傭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將一分文件遞給了沈昌年,沈昌年接過之後,看也沒有看,就扔在了許晴前面的地上,冷漠的說:「好好看看吧,這份報告,在我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沈家的繼承人的時候,就在那一晚,我察覺到了異樣,是房間外面鬼鬼祟祟的沈念,引起了我的懷疑。」
許晴翻開了那份文件,她的眼神開始變得灰敗起來。
「你明明什麼都知道,卻把我當成一個小丑一樣,陪著我演戲,沈昌年,你不愧被別人稱為老狐狸。果真夠狠!」
沈昌年笑了兩聲,「如果你是這麼認為的話,就大錯特錯了。」
他拍了拍手,頃刻間一大群警察走了跑了進來,絕望的許晴沖著沈昌年大吼:「你什麼都計劃好了,可是,有一點你肯定沒有算進去。」
許晴的眼底,流露出來大片的瘋狂。
那個放在茶几下面的剪刀,原本是誰都沒有注意到,可是下一秒,它就被許晴握著,放在了沈念的脖子上。
那一瞬間,前世的記憶頃刻湧來,沈念極力的抑制著,可是身體卻還是在顫抖。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許晴崩潰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