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事。」他握住她的小手,拉著她往外走,「今天天氣不錯,我們出去晒晒太陽。」
「曬太陽?太陽都快下山了。」她倔強著不肯跟他走。
「沒有太陽我們就看星星,走吧!」他才不管她死命抗拒,拿走她手裡的小熊先往一旁的凳子上擱著,忽然想到回頭對她說道:「忘了告訴你,牧菲姊姊,你彈鋼琴的技術進步了。」
這條被綠蔭給籠罩的小徑從他們小時候就存在了,這些年來並沒有太大的改變,只不過去年把石子路改成地磚,走起來比較平坦舒服。
小徑距離他們家不過五分鐘的路程,當他們抵達這裡時,太陽還在地平線之上,紅紅的夕陽將綠樹都給染紅了。
袁牧菲一路上都在掙扎,她不想讓他牽著手,覺得被他握住的手好熱、好燙,她不喜歡心裡泛起的那種曖昧感覺,總覺得自己像傻子。
「放開我……」
「不要,我偏要牽著你的手,你越不喜歡,我越要牽著。」
「我又沒有不喜歡……」
「可是你看起來就是一副不喜歡的樣子。」忽地,他斂去不悅的神情,一抹淺淺的微笑泛上唇角,伸出長臂冷不防地搭上她的肩膀,「你討厭我嗎?你不可以討厭我,你知道嗎?」
「為什麼我不可以討厭你?」她抬起眸瞪他,瞥見他俊美的臉龐,立刻又低下頭,一顆心兒像小鹿一樣亂跳。
才多久沒見,他竟然又變得更加「閃亮」了!
他又偏偏老愛盯著她瞧,那雙深邃又迷人的眸子每次都讓她的心臟受到嚴格考驗,現在他又抱著她,讓她覺得臉好燙,耳朵快冒煙了啦!
都是因為見到他就會產生這種「不良反應」,所以她才討厭見到他!
邵陽眸光一眯,神情顯得危險,她還問「為什麼」?!敢情打從心底質疑他的話,想要提出反駁嗎?
他冷哼了聲,乾脆緊緊地將她摟進懷裡,感覺她僵硬得像個小木頭人,低沉的嗓音故意裝出甜膩的調調。
「你是姊姊吧?」
「對……」袁牧菲用力地推著他,發現他根本就不為所動。
他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開她啦!再這樣抱下去,她覺得自己就像快要煮開的水壺,發出汽笛的嗶嗶聲了!
「姊姊當然有必須疼愛弟弟的天職,牧菲姊姊,瞧現在咱們兩人多麼相親相愛,和樂融融,所以你當然不可以討厭我,知道嗎?」
袁牧菲幾乎沒聽見他到底在說什麼,只能感覺他的溫度從胸膛不斷傳來,臂膀強而有力,簡直快要將她揉進骨子裡,曖昧的親昵感讓她覺得臉好熱,腦袋轟隆隆地作響。
「你以為自己還是三歲小孩嗎?天底下哪有弟弟會……會……」
「會偷親姊姊?你一定是想這麼說吧?」
他竟然自己招認了?本來她才想說「抱」而已,沒想到他直接說出了「更高級」的親密接觸。
「對,世界上才沒有弟弟會把親姊姊這種事情當成是例行公事吧?」既然是他自己坦承的,她乾脆就順勢推進吧!
驀地,邵陽對著她扯開一抹誘人至極的微笑,「你這倒提醒了我,這次回來,咱們還沒「例行公事」呢!」
「不可以……」她很用力地推他,真的已經很用力了,卻像只小螞蟻在推巨石,根本就是不自量力的舉動。
「做姊姊的人不可以對弟弟小氣。」啾地一聲,他已經親上她的嘴唇,強健的臂膀像是要將她揉進骨子裡似地牢牢抱著。
她飛快地閃開,小手按住了被他親過,有些熱呼呼的小嘴,一雙美眸氣呼呼地瞪他。
雖然,她覺得自己說不定是個性格很差勁的人,才會受到他很多幫助之後,竟然會不想見到他!
但是,她就是不喜歡嘛!除了會有「不良反應」之外,誰教他每次見到她,就像貓見到了老鼠,簡直只能用「愛不釋口」這句話來形容,她又不是食物,他能嘗出什麼味道?
到底是誰規定姊姊一定要愛護弟弟的呢?她氣悶地想,那根本就是給弟弟一個玩弄姊姊的好借口!
【第二章】
美國拉斯維加斯
這是一個不夜城,夜晚的燈光比白天的太陽更加絢麗,這個城市裡充滿了金錢與賭博,每一天都有許多贏客與輸家來來去去,但最終,大把鈔票都還是落入了賭場的口袋裡,金額數以億計。
邵陽站在足以俯瞰整個城市的陽台上,臉上掛著滿不在乎的笑容,他此刻的心思確實不在這裡,好象還留在台北吧!
呵,他真愛看那傢伙被逗得紅透的小臉,也喜歡看她明明已經使出吃奶力氣卻推不開他的懊惱表情。
他們兩家父母的感情太好了,聽說,他們雙方當初都想生男孩,打算讓他們結拜成兄弟,哼!他才不缺兄弟,眼前這種情況很好,他非常滿意。
要那傢伙是男生,他玩起來才沒那麼有趣呢!
該死,才回來幾天,他竟然又想要回去台灣了。下次多待幾天吧!這代表著他這陣子只會更加忙碌,半刻都停歇不下來。
但只要能夠親親抱抱她,這一點辛苦的代價是值得的。
所以,他從來沒有後悔過當初的選擇,要不然,他的人生會很乏味。
「邵先生,這是您今天吩咐要取的資料。」賭場的男職員敲門進來,手裡抱著一疊資料夾。
「嗯,擱在桌上,我等會兒再看。」他揚了揚手,要職員出去。
璀璨的夜燈倒映在他的瞳眸深處,這些年他的人生確實過得精采又刺激,他擁有這家賭場,還有世界各地好幾家賭場,他也經營了飯店與其它的娛樂業,與各地政府合作,主導了一些當地橋樑與碼頭的建設,一方面是為了自己的事業,對於官方而言,就當作是他們這些人多奉獻了一些娛樂稅。
這隻能說是各取所需,互不妨礙。
而這一切,都是他從那個男人手上奪取的,當初,那個男人在給他選擇權時,只怕沒有料到自己的一切會被奪走吧!
而幫助他成功取得這張事業版圖的,就是青冢與狩野,現在,青冢負責賭場以及聲色娛樂場所的營運,狩野則是操控這之外的事業,包括了與當地政府的協商合作。
他從小沒有兄弟,他們兩人就像他最好的兄弟,青冢總是表面上嘻嘻哈哈,但其實心思很深沉;狩野則是個戴著三十歲不到的年輕麵皮的老頑固,就是他很多事地將風雷與地火擺在他身邊當保鏢。
也多虧有他這項決定,要不,邵陽心想自己只怕已經死過好多次了。
他出身於一個再單純不過的家庭,但是,現在的他卻身處在最黑暗的世界,操控著、玩弄著人們的貪慾,讓他們流連忘返,不知今夕是何夕。
親朋好友無人知曉他真正的身分,因為他身在暗處運籌帷幄,不對外公布,所以,這輩子他根本就不需要擔心被他們發現真相。
而他為何擁有這龐大的事業,其中,當然不乏他的努力,但一切都是從在六年前,那場幾乎奪去牧菲生命的意外開始……
那已經是距今六年前的事情了!
那一年發生了太多事情,其中,在他家引起最大混亂的是他拒絕跳級,他並不想要提前畢業,跳級念大學,但他優異的成績與高標準的智商早就引起各大名校的注意,他還曾經代表學校參加國外的比賽,也得到許多世界知名教授的注意,出國留學的機會多得是。
校方說服了他的父母,但是說服不了他,最後,他以休學為威脅,才讓校方打消了念頭,不想失去他這個優秀的學生。
他決定乖乖地成為考生,陪袁牧菲一起考大學,但因為他根本就不把考試放在眼底,所以每天優閑地陪要考音樂大學的她練習,是他最大的娛樂。
而那年寒假髮生的事情,才是真正改變他一生的轉折點。
為了要讓他們兩個考生放鬆心情,所以,他們兩家父母決定利用春節假期帶小孩出去玩,為了方便安排,他們訂了同進同出的班機,目的地是歐洲,先進法國,然後坐火車到瑞士,沿途會在幾個知名的旅遊城市停留。
因為袁牧菲要考音樂大學,所以,他們最後選擇從維也納搭回程飛機,讓她有機會好好感染一下音樂之都的魅力。
最初,他根本就不想去,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對於跟父母同進同出的旅行哪會感興趣呢?
但袁牧菲那個乖寶寶一點兒都不覺得跟父母出去玩有什麼不對,而他,就基於「玩具」不在身邊,待在台北也沒樂趣的理由之下跟著出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