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楚震山
隨著夜幕降臨,楚州市華燈初上,各大酒吧,KTV紛紛開始活躍起來,進出的人群絡繹不絕。
而楚州市最好的人民醫院,某個特護病房內,卻是一派沉悶的景象。
躺在病床上的正是睡得香甜的喬洛依,而喬人傑正一臉陰沉的坐在她身邊,除此之外,還有喬人傑的保鏢趙志剛,以及喬氏集團的幾位董事。
喬人傑之所以心情不好的原因,則是秦凡不見了,而且還是被他表侄女陳曼給趕走的,知道這個消息后,喬人傑當場大發雷霆,給陳曼半天時間將秦凡給找回來,否則要她好看。
被喬人傑一頓呵斥,自認為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陳曼自然是滿腹委屈,再加上那個什麼秦大師臨走之時還佔了她的便宜,她跑回家后就一個人躲在房間里哇哇大哭。
陳山河下班回來,發現女兒的不對后,連忙問她怎麼了,通過陳曼斷斷續續的述說,陳山河漸漸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來不及多想,這位在外人面前風光無比的楚州山河實業董事長,在給喬人傑打了個電話后,連忙帶著自己的老婆女兒,買了一大堆禮物,匆忙趕往楚州市人民醫院。
陳山河能有今天的風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沾了喬人傑的光,如今的陳家早已不是以前那個偌大的陳家,而如今的喬人傑也早已不是以前那個任陳家捏圓搓扁的喬人傑。
一切都今非昔比,如今陳家大部分人都靠喬人傑吃飯,自己的女兒得罪了他,肯定沒好果子吃,首先陳家那些得到過喬人傑恩惠的人,就不會放過她。
喬洛依所在病房內。
喬人傑依舊坐在女兒旁邊,看著她熟睡的臉龐,嘴角帶著甜甜的笑意,喬人傑原本陰沉的臉色也不由得柔和了許多,自己女兒好久沒有在睡夢中笑過了吧?
每次睡著后她都是眉頭緊鎖,彷彿做了很可怕的噩夢,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她嘴角帶笑,這才是真正的笑,並不是平日里為了討他開心而假裝的笑,也不知道這丫頭夢到了什麼。
喬人傑感覺自己鼻子酸酸的,內心再為剛強的男人,在自己疼愛的女兒面前,也最終將化為繞指柔。
「這孩子越來越像她媽了……」
用寬厚的手掌輕輕摩挲著喬洛依粉嫩的臉龐,喬人傑腦海里出現已經離世多年的妻子,回首往事,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剛發生一般。
就在喬人傑沉浸在往事中時,病房外傳來一陣喧嘩聲,其中還夾雜著鏗鏘有力的腳步聲,喬人傑本來還以為是陳山河帶著妻子女兒趕過來了,不過聽到這有力的腳步聲后,他改變了自己的想法。
門口,一位梳著大背頭,穿著中山裝,披著一件大氅的中年男子,龍行虎步的走了進來,在他身後,還跟著一位雍容華貴的婦女,以及一位丰神俊朗的年青人。
看見來者,喬人傑又驚又喜道:「大哥,你怎麼來了?」同時對中年男子身後的貴婦和年青人親切的打了個招呼:「嫂子,行歌。」
貴婦笑著點了點頭,那位叫行歌的年青人則喊了一聲:「喬叔。」
喬人傑身後的趙志剛則是滿臉敬畏的看了中年男子一眼,便去斟茶倒水。
穿著皮毛大氅的楚震山假裝不高興的擺了一下臉色,給喬人傑胸口來了一拳:「怎麼,不歡迎大哥過來?」
喬人傑連忙道:「歡迎歡迎,怎麼會不歡迎?不過我聽說大哥去了澳島,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一邊說著,喬人傑一邊假裝痛苦的揉了揉自己胸口,煞有其事的道:「幾日沒見,大哥的詠春拳越來越厲害了!」
「你小子!」楚震山笑罵了一句,聲音渾厚的道:「我剛下飛機就過來了。再說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算個屁,這次去澳島才真的是大開眼界。」
喬人傑一臉好奇的問:「哦?怎麼個說法?」
「等會慢慢說給你聽。」楚震山說道:「先看看我的乖侄女。」
那幾位喬氏集團的董事看見楚震山後,皆是面色發怵的後退了幾步,一臉訕笑的看著他。
喬人傑見此一幕,擺了擺手:「你們先回去吧。」
他大哥乃是刀山血海里走出來的人物,身上的氣勢異常的強大,這些普通商人根本承受不了,與其留在這裡尷尬,還不如放他們走,反正他們表忠心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一位年長些的董事討好的一笑,帶著剩下的人灰溜溜的離開。
楚震山看都沒有看這些人一眼,喬氏集團的董事放眼整個楚州市,那大大小小也是一號人物,也是所謂上流社會的人,可是放在楚震山眼裡屁都不是,若不是喬人傑的原因,他們能近距離站在楚震山面前的機會都不會有。
楚震山仔細的打量了喬洛依幾眼,一臉驚奇的道:「咦,老弟啊,我侄女的氣色好像好了挺多呢?」
楚震山正是聽說了喬洛依跳樓的消息,所以才一下飛機就趕了過來,本來以為自己乖巧伶俐的侄女已經病入膏肓了,沒想到氣色還不錯。
喬人傑也靠上前來,滿是欣慰的道:「是啊,多虧了那位秦大師。」
楚震山疑惑的看向喬人傑:「秦大師?」
楚州不是只有一位華大師嗎,什麼時候多出個秦大師?
其實楚州自稱名醫聖手的大師有不少,可真正能讓楚震山認可的不多,就一位。就是那位名滿楚州上流社會的華大師,不少名震楚州的大佬都受過華老爺子的恩惠。
「我今天才認識他,不過他現在卻消失了。」喬人傑一臉苦澀的道。
楚震山眉頭一皺,問:「什麼情況,他敢不給老弟面子?」
不給喬人傑面子,就是不給他楚震山面子,若是華老也就算了,他也得罪不起,如果是一般人,就是綁也要綁回來。
喬人傑聞言搖了搖頭,說:「唉,一言難盡。」
正好這時陳山河滿頭大汗的帶著陳曼和自己老婆趕了過來,一看到正在與喬人傑交談的楚震山,陳山河渾身一震,這位可是楚州真正的地下皇帝,一跺腳整個地下楚州都要震三震的人物。
「難道楚老大是來為喬人傑撐腰的?」一念及此,陳山河背後生出一陣冷汗,一個喬人傑已經足夠讓他頭疼了,要是再加上個楚震山,這後果他不敢想象。
其實是陳山河想多了,如果喬人傑真的想對付他陳山河,他一人足矣。
「楚老大,幸會幸會,不知道哪陣風把您給吹來了?」陳山河將手中的禮物遞給女兒,姿態謙卑的走到楚震山面前,點頭哈腰的道。
「不好意思,我已經很久不做老大了。」楚震山對陳山河伸過來的手掌視而不見,淡淡道:「我現在就打打拳,喝喝茶,養養生。」
眾目睽睽之下,陳山河尷尬的笑了笑,手掌自個虛握了兩下,連忙賠笑說:「是是是。」
楚震山看了喬人傑一眼,想了想,在陳山河快要將手掌收回去的時候,還是將手掌伸了出去,與陳山河稍一接觸后就收了回來。
然而,陳山河卻喜出望外,不過他身後的陳曼卻是猶自不忿,在心中暗暗道:「哼,裝什麼裝,還不是個流氓頭子。」
不過陳曼再沒有分寸,也不會將心裡的話給說出來。
「妹夫,洛依怎麼樣了?」
這時陳山河將目光看向喬人傑,眼裡對楚震山的那種恭敬也消散而去,無論怎樣,喬人傑都是他妹夫,有這層關係在,他還是有所依仗的,儘管很久以前他們陳家上上下下都以這層關係為恥。
「放心,我女兒好的很。」喬人傑看了陳曼一眼,沒好氣的道:「怎麼,秦大師給我找回來了嗎?」
接觸到喬人傑嚴厲的眼神,陳曼心裡一慌,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沒有。」
楚震山也好像明白了什麼,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
喬人傑看陳曼的表情,就知道這丫頭沒有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恐怕這時候還認為自己一點錯沒有,心裡指不定多委屈,於是喬人傑極其不爽的道:「沒有?沒有你還有膽子來?」
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被喬人傑一頓臭罵,陳曼頓時鼻子一酸,眼眶一紅,她心裡真的很委屈,明明是自己好心救了表妹,為什麼小姨夫卻是非不分,倒打一耙?
陳曼身旁的陳母見狀,立刻就要為女兒打抱不平,自己的女兒,她都捨不得罵,喬人傑憑什麼?
於是陳母也不顧這是什麼場合,跳了出來,對喬人傑埋怨道:「喬人傑,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曼曼也是一片好心,再說那個什麼秦大師,誰知道是不是好東西。」
自從做了陳家的兒媳婦后,陳母就自認為飛上了枝頭做鳳凰,骨子裡自覺高人一等,哪怕如今陳家已經日薄西山,她依舊這麼認為,所以平民出身的喬人傑,她心裡一直不太瞧得上,哪怕對方現在已經取得那麼矚目的成就。
恐怕在她心裡,喬人傑能有今天,那都是陳家扶持起來的。
「好啊,好心是吧?」喬人傑哈哈一笑,然後臉色迅速陰沉下來,看著陳母一字一頓的道:「那我好心滅了你們全家,你說行不行?」
此話一出,滿場寂靜,陳母只覺得頭皮一炸。
而一旁的楚震山,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眼裡悄然劃過一抹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