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夫妻緣盡

「馬學東，你算個什麼東西，簡直就是個廢物，我真搞不明白，當初我怎麼會看上你這個慫貨！」一位身穿淺白色長裙的年輕女子臉色陰沉的罵道。

她手指已經點到了我的額頭，而她的氣勢也極為囂張。

「小娟，你別怪學東，要怪就怪我們兩個老的吧，如果不是我工地出事，他媽又長期需要錢看病......」一個略顯蒼白而又無力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是我的父親，他雙腿已經被截肢，坐在輪椅上，人顯得又瘦又黑。

「好了，不用說了，這個日子沒法過了，我肚裡面的孩子也已經打掉了！」李娟很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

「孩子打掉了？」

我瞳孔一陣收縮，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當然打掉了，如果不打掉孩子，就憑你家這情況，你拿什麼來養孩子？」李娟滿臉嘲諷地吼叫著，從前所表現的溫柔，早已經蕩然無存。

「小娟，你真的把孩子真打掉了？」

父親的聲音有些急切，有些難以置信。

「我騙你幹什麼？女人的青春很短暫，如今，我還年輕，我可不想把一輩子浪費在你兒子這個窩囊廢的手裡面，我也要開始自己新的生活！」李娟輕蔑地說道。

我父親的臉色有些蒼白，眼中充滿了失落，拿掉孩子，就等於奪去了他半條命，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最終推動輪椅軲轆，離開了房間，背影顯得格外蒼涼。

一種用言語無法描述的憤怒從我心中竄了出來，以往那種包容和沉默消失的乾乾淨淨。

結婚三年，可以說，我對李娟向來都是極盡全力的去照顧，去疼愛，最終卻落得這樣的結果。

假如平時，無論她怎樣對我，我都不會發火，關鍵是孩子，她把孩子給打掉了。

因為我很清楚，孩子是支撐我母親對抗病魔的精氣神，母親說過，她最大的希望就是有生之年看到孩子出生。

正因為這樣，母親才頑強地活到現在，連醫生都說這是醫學界的奇迹。

想到母親的希望就這樣的灰飛煙滅，這一刻，我覺得眼前這女人很噁心，我抬起了頭，盯著她，面無表情地說道：「李娟做的很好，既然你要離婚，咱們就去離婚吧！」

「廢物，你以為我怕呀，我他媽的早就受夠你了！」李娟嘲諷地笑了起來，她相信，這個世上除了自己，絕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犯傻嫁給馬學東了。

「多說無益！」

我嘆息了一口氣，女人一旦變了心，即使再順眼的人和事，那都會覺得煩。

「婚自然要離，但是離婚之前，夫妻財產也要分配，這樣吧，你給我幾萬塊錢作為補償吧！」李娟盯著我，慢慢悠悠地說道。

我什麼話都沒說，轉身進了房間，很快，拿出了一沓錢遞給了她。

「馬學東，你不是說家裡沒錢了嗎？」看到錢的時候，李娟眼睛一亮，但是隨即她似乎想到什麼，有些意外地盯著我。

「這錢本來準備留給你生孩子用的，既然孩子沒了，錢留著也沒意義，拿去吧！」

我面無表情地回了李娟一句。

李娟微微沉默，想到了和梁振武在一起的那種默契感覺，心中那一絲感動消失的乾乾淨淨。

「你除了人長得還行，賺錢能力一塌糊塗，現在的女人很現實，那結婚必須有房有車，再瞧瞧你，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算了不說這個，咱們離婚去！」李娟輕微搖了搖頭。

我們一起去了縣城民政局，不到半個小時，就領了離婚證。

「馬學東，現在長本事了？以前不總是哄著我嗎？難道是真想開了？」眼看這個男人面無表情要離開，李娟心裡忽然感到一陣不舒服。

怎麼說呢，以前這個男人對她百依百順，什麼都聽她的，她在家裡什麼都不用做，可以說，只要她張口，讓這男人做什麼都行。

如今，忽然對她愛答不理，她反而感到不適應。

「在此之前，你是我老婆，我哄著你，寵著你，那是應該的，如今，我們既然離婚，那麼，你我就是路人，所以，我只想和你說再見！「我冷冷一笑，而這一刻，我忽然發現，以前我守護著的純潔愛情，早就面目全非。

儘管我本身沒什麼本事，但是我卻知道，在兩個月之前，這個女人就已經變了心。

而和這個女人混到一起的，正是我多年來的好兄弟，那個只懂得夸夸其談、家裡有些家產，滿臉麻子的梁振武。

梁振武，此人吃喝嫖賭，我之所以和他成為朋友，那是因為我們曾經是鄰居，又一起上學，後來梁振武家裡賺到了錢在小縣城買了房。

兩個月前，那是清明節，梁振武一家人開車回來掃墓，那個時候，梁振武順道來看看我，認識了李娟。

我漫無目的地走在縣城大街上，回憶過去種種，當初，我和李娟也屬於自由戀愛，哪知，結婚不久我母親被醫院查出心臟有問題，要經常看病吃藥。

半年前，我父親在工地摔斷了腿，而包工頭又跑了，接連發生的事情，幾乎用盡了家裡的積蓄，也讓李娟充滿了怨氣。

梁振武的出現，也就成為了李娟打掉孩子，決定和我離婚的導火線。

「你是周琴的兒子馬學東嗎？」忽然，手機響了起來，我按了通話鍵，那邊傳來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是的！」我心裡有些不安。

「我是吳林醫生，請立刻到縣第二人民醫院二樓主治醫師辦公室找我！」對方很詳細地介紹了自己。

「好，我馬上就去！」我顧不了那麼多，連忙在路上攔了一輛車。

我心裡很清楚，肯定是我母親出事了。

到了醫院，我很快找到了那位打電話給我的吳林醫生。

「馬學東，你母親的心臟負荷原本就很大，平時是依靠藥物維持，但是這次似乎受到什麼刺激，一下子加重了病情，眼下必須動手術才有機會活下來！」醫生將我母親的情況詳細地講了出來。

「醫生，那你趕快給我媽動手術啊！」

聽到醫生這句話，我就急了。

「動手術沒問題，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須把手術費給交了，要不然，我也沒辦法。」醫生說的很直白。

「多少錢？」

我心臟驟然一緊，最後一筆錢給了李娟之後，家裡哪還有多餘的錢？

「心臟手術，其中有一個關係到心臟搭橋，還有心臟其他問題，單純心臟搭橋分為兩種，一種是國外的，也偏貴，大約二十多萬，還有一種是國內的，稍稍便宜，七八萬就夠了！」醫生給我做出了簡單的介紹。

「七八萬！」

我瞳孔一陣收縮，盯著醫生哀求道：「你能不能先幫我媽媽動手術，按照國內這種來，我現在就想辦法去籌錢！」

「不行，醫院有規定，手術之前，錢必須到位，所以，你還是抓緊時間，趕快去籌錢！」醫生搖了搖頭，也是滿臉無奈。

「八萬，我到哪裡去借這八萬？」離開醫生辦公室，我心急如焚。

「小兄弟，你是不是沒錢看病？」

忽然，有個中年人走到了我的身邊，小聲地詢問了一句。

我掃了對方一眼，無奈地點了點頭：「是的！」

「我有方法讓你輕輕鬆鬆賺十萬，就看你願意不願意了！」對方小心翼翼地向四周看去。

「十萬，你真能讓我賺到十萬？」

我一把抓住對方，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嘿嘿，我沒必要騙你，而且你若急著用錢的話，我安排一下，你今晚就可以拿到了！」對方有些神秘地笑了笑。

我一陣狂喜，隨即又有幾分疑惑，畢竟，十萬塊錢不是小數目，對方和我非親非故，能讓我這麼短時間內賺到十萬？

所以，我下意識地詢問道：「那你能告訴我，究竟幹什麼事嗎？」

「賣腎！」

對方在我耳邊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