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試探
顧靈之如今的煉器造詣，煉製高品質的神器不在話下。
特別是在融合了遺失之地獨特的煉器手法后，煉製出來的靈器品質，鋒銳程度比傳統的煉器手法高了不止是一點半點。
天寶閣的人只要不是傻子，就能從她售賣出去的那些靈器中看出她的潛力。
這不，才過去了幾天，天寶閣的人就主動找上門了。
天寶閣的副閣主是一個看起來三十上下的消瘦青年，一雙細長的眼睛卻很有神。看著某人的時候，有一種被他重視的錯覺，很容易獲得人的好感。作為天寶閣專門負責外交這一塊的人，自然有其獨特的魅力。
掃了眼正殿中的人，李毅對著天風謹一揖道：「沒想到最近聲名鶴起的歸元宗的宗主，居然是個如此絕色的女中豪傑。門中的幾個長老，也都是人中龍鳳，委實令人嘆服。假以時日，歸元宗畢竟成為神界的中流砥柱。在下今日冒昧來訪，還望門主不要見怪。」
天風謹冷淡地回了一揖，「副閣主客氣了。」就靜坐在那裡不發一言。
外交這種事，她委實做不來。
辛熠見狀體貼地將話頭接了過來，含笑道：「我乃歸元宗副門主辛熠，不知副閣主今日到訪有何貴幹？」
「原來是副門主啊，失敬失敬。」李毅抱了抱拳，又是好一番的讚賞。諸人都猜出了他來此的目的，也不著急詢問，就讓他在那裡東拉西扯地。
李毅見自己好聽的話都說了一大堆了，面前這幾人還是沒有反應，暗罵了一聲沒眼力，臉上堆上虛假的笑容道：「想必今日在下來訪，副門主已經有所猜測了。不瞞你說，在下今日前來，就是為乾坤樓。和貴宗的『黑荊棘』而來。」
辛熠心下瞭然，卻還是擺出驚訝的表情，「『黑荊棘』？可是她在何處冒犯了你？」
「不不不不……」李毅連忙擺手，「貴宗的『黑荊棘」沒有冒犯到我，是在下被她煉製的靈器所驚艷，特來拜訪，若是能求得一件稱心的武器，就再好不過了。」
「原來如此。」辛熠鬆了口氣的樣子，指了下一旁的顧靈之笑道：「這就是我們歸元宗的『黑荊棘』黑長老。副閣主想要什麼樣的武器，直接跟她商談便可，能為副閣主煉製武器，想來她是不會拒絕的。」
顧靈之笑著點頭，「正是，能夠為副閣主煉製武器，也算是為我們歸元宗打了個招牌，在下求之不得。」
李毅微微一愣，原以為自己會遭到拒絕呢。畢竟不管是從他查到的資料，還是歸元宗表現出來的，跟乾坤樓都是一條船上的。他來之前都已經做好準備，若是遭到拒絕，就像之前對付別人一樣，將天寶閣背後的靠山隱晦地透露出來，讓她不得不從，沒想到對方答應得這麼乾脆，反倒是讓他有些迷惑了。
「副閣主不必詫異。」顧靈之無奈道：「我不但答應替你煉製武器，若是日後副閣主有其他的需求，我都願意效勞，只不過……」
顧靈之頓了頓，直視李毅深吸口氣道：「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李毅下意識反問。
「以後不得為難乾坤樓了。」見李毅的臉色在她說出這句話后猛地一沉，顧靈之連忙補充道：「想必副閣主也知道，神界各地的乾坤樓都陸續關門，只保留了巨欒城這一方城池的生意。日後再折騰，也影響不了天寶閣的地位。如今我們只想在這巨欒城的一畝三分地討生活，還望副閣主能夠通融通融，幫我們說幾句好話，讓乾坤樓能夠得以延續。」
顧靈之這段話，明確地表明了歸元宗跟乾坤樓共存亡的決心，讓李毅接下來想要勸說歸元宗離開乾坤樓的照拂，投靠天寶閣的說辭全排不上用場。
同時顧靈之的話中也透露出一個訊息，那就是日後乾坤樓的活動範圍，將只限制於巨欒城內。
神界地域遼闊，巨欒城也只佔了面積的十分之一不到。若是如此，乾坤樓對天寶閣就完全沒有的威脅，被困在囚籠中的猛獸，怎比得過翱翔天際的雄鷹？可這件事事關重大，他也做不得主。需得回去稟報上面處理才行。
思及此，李毅微微頷首道：「此事我會跟閣主提及，至於答不答應，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況且，你說的話能夠代表乾坤樓的決定嗎？」
「副閣主大可放心，沒有卓家主的授意，我又怎敢自作主張？」顧靈之道：「副閣主若是不信，改天我願跟隨卓家主親自到巨欒城天寶閣一趟。」
聞言，李毅再無疑慮。又客套了幾句就告辭離開。
等李毅的身影一離開視線，躲在偏殿後面的卓浩天就串了出來，對著李毅消失的方向比著小手指，憤憤道：「仗勢欺人的東西！早晚讓你們傾家蕩產！」
顧靈之無奈地搖了搖頭，「只要潘駱在的一天，你就永遠無法讓他們傾家蕩產。」
「那就讓潘駱消失唄。」卓浩天很隨意道，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口中的潘駱代表了什麼意思。
顧靈之掃了眼恰好進來的獵貓子，笑道：「潘駱可不是你想要他消失，就能消失的。對付他，你得先要有對抗全神界的勇氣。」
卓浩天疑惑，「我只想對付潘駱，為什麼要對抗全神界？」
顧靈之笑笑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獵貓子。
卓浩天也順勢將視線轉到獵貓子的身上，撓了撓頭，「顧姐姐，這潘駱不會是貓哥哥的朋友吧？」
貓哥哥？真虧卓浩天能想到這個稱呼，顧靈之強忍笑意。
「潘駱不是你貓哥哥的朋友，而是他最敬仰的人，傷害他，你貓哥哥可是會難過的。」
「貓哥哥最敬仰的人？」卓浩天瞪大了眼睛，「貓哥哥這麼好的人，怎麼會敬仰那種大壞蛋？」
被顧靈之戳到痛處，又被卓浩天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獵貓子立時如坐針氈，感覺站著的地面都是尖刀，眸子掃了滿屋的人一眼，略顯狼狽地離開了。
「哎，貓哥哥，你跑什麼跑嘛！」卓浩天不滿地叫了兩聲，還是阻擋不了獵貓子想要離開的腳步，最後只能嘆息一聲，轉而詢問顧靈之。
「顧姐姐，那潘駱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有本事成為天寶閣的幕後老闆？天寶閣不是李家的產業嗎？怎麼時候換了人了？」
辛熠摸著他的腦袋，意味深長道：「不是換了人了，而是天寶閣原本就是潘駱的。至於潘駱是誰，你沒必要知道，只要早知道這是個我們暫時惹不起的人物，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就行了。」
「切，又裝神秘。」卓浩天翻了個白眼。乖巧地沒有繼續追問。
再說那李毅，將顧靈之的話帶給巨欒城天寶閣的閣主后，閣主又將這段話轉到了天寶閣位於神王城的總部。再由天寶閣當代掌權的李鋒轉告給潘駱。
當話傳到的時候，潘駱正把玩著一面造型詭異的銅鏡。
這面銅鏡從外表上看，除了造型詭異點，跟普通的銅鏡沒什麼兩樣。可一旦將靈力輸入其中，銅鏡的其中一面就會變為一團漆黑，一道道銀色的雷蛇在其中歡快的跳躍。意念一動，就能射出雷電攻擊敵人。
啪！
不遠處的花瓶被銅鏡一照之下碎裂，變成滿地碎片。
「東西是好東西，可就是品級太低了。」潘駱搖了搖頭。
這面銅鏡只是天級上品的靈器，對付神人以下的靈武者還行，神人以上就形同雞肋了。可惜他得到消息的時候太晚，再讓人購買的時候，顧靈之寄售在乾坤樓的上百件靈器中的十幾個神器已經賣出，只剩下幾個天級靈器還沒有賣出。他手中這面銅鏡就是其中之一。
「放棄繼續針對乾坤樓，日後需要煉製武器的時候都可以找她？」潘駱握著傳音螺的母螺，聽完李峰的轉達輕聲道。
「是的，吾主。」李峰的聲音再次從傳音螺中傳出。
傳音螺這種東西，在天元大陸是稀罕物，在神界卻很常見。很多勢力都喜歡用這種東西聯絡。
潘駱轉了轉手中的銅鏡，目光掃向被雷蛇擊碎的花瓶，淡淡道：「讓我不針對乾坤樓不是不可以，但……我要看到足夠的價值。」
如果「黑荊棘」的能力不足以煉製出讓他滿意的神器，她的存在他來說就是可有可無，還足以讓他改變自己的計劃。若她真能煉製出他滿意的東西，順了她的意也無妨。
李峰聽出了潘駱的畫外之音，帶著諂媚的聲音響起：「吾主放心，李毅早就想到這一點，在離開歸元宗的時候，就表明希望那『黑荊棘』為他煉製一柄趁手的武器，待武器煉成之時，就知道她到底值不值了。」
潘駱聞言滿意一笑，「你還是這麼細心。」
「為吾主做事，本就應當盡心儘力。」李峰張口就又是一記馬屁。
潘駱莞爾，「那我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
結束了聯絡，潘駱的注意力又回到銅鏡上。
「不是神界常見的煉器手法，也不是靈族的煉器手法，這麼一個人，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