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5 金旅的告別之旅(十)
425金旅的告別之旅(十)
檢查之前我連頭也不敢抬,我就像小偷見了警察一般,幾乎嚇死,哪敢與他對視?
醫生檢查完就讓我穿上褲子,我從就診床上下來,坐到醫生旁邊的凳子上。
此時他把口罩摘下,板起臉直勾勾的盯住我,眼光就像兩把利劍直接扎進我的心,看的我一下魂飛魄散,我的天,這,這哪是醫生,這分明是攔路搶劫的盜賊!那一臉橫肉帶著凶光,我的天,若給他兩板斧,活脫脫梁山好漢殺人不眨眼的李逵啊,那白大褂穿在他身上顯得是那麼的不合適,要是披盔戴甲,那氣勢決不亞於長坂橋前的張飛,看著他我真害怕他開口說話,怕他一說話我要象夏侯傑一樣嚇的肝膽破裂,栽於馬下。
只見那大夫終於開了口:「你知道你這叫什麼病嗎?」他厲聲問道,我聽了當時嚇得已有點神志不清,恍恍惚惚身子晃了幾下,險些栽倒,我拚命回過神來,才緊張得結結巴巴的問他:「什。。。。。。什麼病?」我心虛得只看了他一眼,便把頭低下,眼光趕緊從他臉上移開。
只見他乾脆利落的說:「這是淋病,是性病,你知道嗎?」我聽了這判決,當時都傻了,又抬起頭張著嘴獃獃的望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看我已被嚇住,便乘勝追擊:「這病如果弄不好,發展下去後果不堪設想!」他說。
這回我也清醒過來,再也沉不住氣,我問他:「什麼後果?」他說:「損害身體的機能,影響生育能力,弄不好連孩子都生不了。」
我一聽這病弄不好要絕後,嚇得一下就站起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我還想著與女友恩恩愛愛,老婆孩子熱炕頭,這一看要斷後,豈不等於要我命,若真如此,活著還有啥奔頭?
我趕緊問他:「大夫,這病能治好嗎?」大夫說:「應該能治好,不過你要配合,這雖說不是什麼疑難雜症,可這病在要害啊,用藥也很是特別,可能要比其它病費用高,你看要不要治療?」我問他:「治好了跟原先一樣吧?生育什麼的沒問題吧?」
大夫似乎很艱難的點點頭,這讓我心裡哇涼哇涼,這簡直比宣布得了絕症還讓人難受,作為人類,不能繁衍後代,肯定會被人認為不中用,這是莫大的恥辱啊,我就是花再大的代價,也決不能落到那種田地!
我再次懇求的問他:「大夫,治好了肯定不影響生育吧?」大夫的臉這時也平和的多,一下子由李逵變成宋江,感覺好交流了些,只見他平緩的答道:「只要好好配合治療,問題都不大,你要相信現在的醫療技術,別聽信那幫游醫!」我的心這才寬了點,又接著問他:「大夫,治這病大概得多少錢?」
大夫一下又嚴肅起來,說:「這要看你用什麼葯了,國產的800之內搞定,如果用進口葯,那就貴的多。」我忙接著問:「貴到多少?」大夫誠懇的點著頭說:「得兩千多!」我又問道:「那效果有啥不同?」大夫一甩頭,沖我擠眉弄眼道:「那還用說,肯定是進口的效果好啊,殺病菌乾淨徹底,國產的也行,但效果比進口的要差的多,藥效不夠,療程也長,進口的藥力強見效快。」
此時我連想都沒想,要錢幹嘛,命要緊,保住那命根的功能要緊,只要好的徹底,多少錢我也能豁出去!
我趕緊對他說:「大夫,我選進口的,別給我省錢,給我治好了就成,要治的徹底點。」大夫點點頭,順手抓起筆準備開單。落筆之前,他再次抬起頭盯著我,問道:「那就給你開進口的啊?」我趕忙答道:「是,是,要進口的,要療效最好的。」
大夫立即刷刷投筆疾書,寫了一堆我不認識的也不知道是哪國的文字,我問他:「是要打針嗎?」他說:「注射加口服,雙管齊下,你這個病拖的時間有點長了,得趕快治,每天準時來打吊瓶,口服也要按說明服用。」我又接茬問道:「大夫,應該能徹底治好吧,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吧?」大夫邊低著頭寫方,邊對我說:「只要你認真配合治療,應該問題不大。」
此時,只見他把寫好的單子交給我說:「這樣,我給你先開三天的劑量,三天之後你再來檢查,到時候看情況再定。小老弟,要堅持治療啊,大意不得,以後別太隨便了啊!」我一把接過他的處方,連連稱是,說:「多謝大夫,唉,這次真倒霉,羞死人了。」大夫也笑道:「年輕人嘛,難免的,以後注意點就行。」說完讓我趕緊去然後又向他千恩萬謝退出了診室。。。。。。
我得那風流病下身不自在,彷彿兩腿夾著沙袋一般,自然是邁步艱難。
我走著鴨步先到門口銀行取了2000塊錢,又邁著鴨步回到省人民醫院海口門診部。
我在交費的窗口把處方一交,收費員一報價把我嚇了一跳,所有藥品加在一起將近兩千,這可是當年一個處級幹部一個月的薪水!這還只是初期治療,接下來要有什麼好歹,還得往裡拚命搭錢!
導遊是無人管理的孤魂野鬼,賺了錢人家也不來收個人所得稅,病了得自己花錢也沒人報銷,死了也別指望單位給開追悼會,個體戶的人生,全憑自己。
我們無法分享公共福利,沒有領導們的公款花,那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宰客!我們也要過日子,也想體面的生活,最關鍵我們還得留點錢保命,這小小的淋病就花兩千多,若是普通打工仔,幾百塊的工資,還不得傾家蕩產,要不只能看著自己連根爛掉。。。。。。
我此時就想趕緊治療,早日痊癒,哪管花多少錢?我顧不得買車之後的囊中羞澀,一下把剛領來的兩千交到窗口內,然後拿上收據倒藥房換來一大兜的葯。
拿葯的時候我的頭也埋得很低,就害怕藥房的女生看到我的模樣,害怕她們看到這葯知道我得的是風流病。。。。。。
下一步就是吊針,拿著葯我就怕別人看見,我走到一旁的小賣部找了個黑口袋把那些葯套上紮緊,才拎著它走到注射室。面對扎針的護士,我羞愧難當,白衣天使小護士甚是清純漂亮,相比之下,我乃污穢之物,不堪一提,連給這小姑娘提鞋都不配!再說了,這針水她一看就明白我治的是啥病,我羞得只想找個地縫往裡鑽!
可怎麼辦,想躲?不可能,我還指望趕緊扎針把病治好呢,這時哪怕是掉腦袋也得硬著頭皮上。
我把針水遞給了她,也羞於與她答話,簡單的幾句話之後,針扎進我手上的靜脈,我也坐到椅子上看著藥水一滴滴的往下淌,然後進入我的全身。。。。。。
進入注射室,我也忐忑不安,真害怕這裡會遇到熟人,要知道一旦讓一個人知曉,全世界都會知道!
我低著頭,邊揉著臉邊用餘光探看,看到屋裡也沒熟人,這才放了心。坐下開始吊針后,我低著頭把空閑的另一手捂著眼,裝著生病難受的樣子,就怕有熟人進來看到,這個城市不太,熟人卻不少,可千萬別被他們看到!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熟人倒沒有,旁邊緊挨著坐的大姐卻像個多嘴的鸚哥,她坐著等待吊瓶結束也著實無聊,看我這藥瓶古怪,全是英文,便笑著問我:「阿弟,你得的是什麼病啊,這葯是什麼葯,怎麼那麼怪,不象中國的。」
她這一問,旁邊的人也看過來,我頓時羞的滿臉通紅,恨不得直接找個地縫鑽,同時我又是一陣惱火,心想:「他媽的,傻比,哪裡來了你這麼個多嘴驢,一邊死去。」
我真想罵她一頓,可這裡也不對地兒,想不理她又覺得不好,就板著臉對她說:「心臟有點不舒服,開的進口葯,叫什麼我也不懂。」
那大姐還不依不饒關心的問道:「哦,年紀輕輕心臟就不好,一定要小心哦。」我煩的不行,忙向她擺手示意,讓她閉嘴,我說:「大姐,不好意思,我難受,不想說話。」說完我又低頭用手捂著臉,做出一幅痛苦樣。
大姐一看,也不好再說什麼,為避免尷尬,她轉頭和別人搭話去。半個小時不到,她打完吊瓶先行離開,我長吁一口氣,抬起頭扭動腰身。
時間一分一秒過的艱難,但老天保佑,總算沒遇到熟人,一個半小時后,吊瓶結束,我叫來護士收尾,然後倉皇逃離。
回到家我把藥品藏到書櫃里,生怕被二弟和黎武發現。我按時服用,口服藥是白粉狀,得用水泡開吞服,一天兩次,我比任何時候都上心。
沒有花錢的不是,注射完第一天過去,癥狀就幾乎消失,我看了喜出望外,接下來更加不敢掉以輕心,每天準時到醫院打吊瓶,回家就按時服藥。吃過葯哪也不去就在家裡呆著,除了睡覺就是看電視,但隨著癥狀的消失,我也越來越開心。
剛開始到注射室還害臊,漸漸的也就無所謂了,臉皮厚了自然能縱橫天下,甚至後來我還恬不知恥的與小護士搭話。
三天之後,我再次回到皮膚科診室複診,這回大夫一見,並不似之前的態度,竟有了笑臉,我也感覺陽光燦爛。
第二次面對大夫脫褲,我已不似之前的羞澀,就像熟練的小姐一樣,說脫就脫,動作麻利,檢查完大夫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