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原則
第六章原則
菜香的味道飄了進來，寧皓雪的肚子咕嚕嚕響起來，她止住了眼淚，捂住了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到洗漱間洗了把臉，來到廚房。
朱小安招呼她說道：「來，坐下來吃飯吧。」
「你動了人家的菜肴，人家回來能看不出來啊？」
「看出來又能如何呢？貴重物品沒丟，就是報案，警察也不會給他立案調查的，他們只能疑神疑鬼的，然後恍然明白過來，承認自己記錯了，普通人就是這樣自己安慰自己的。」
「這樣的事情，你看來沒少干啊。」
「那是必須的，我在世界各地東奔西走的，做的都是踩在刀尖上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為膽大心細，早就被人殺死之後拋屍荒野了。」
「對了，剛才在車裡的時候就是這樣，那個殺手距離我只有三寸遠，一個車裡一個車外，我的槍口對著他的嘴巴，只要他表現異常，我就立即開槍，他就死了，我和你都活不了，但是我沒開槍，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不到最後那一刻，就永遠不會拚命，拚命是一種賭博，賭的是命，人人都有一條命，拼沒了就啥也沒有了，只要能活著，就不能絕望。」
「這樣的做法，讓我至少從絕望中活了三次，也就是說，有三次我差一點死了，那就是有三條命，小雪，我問問你，你有幾條命啊？」
「我只有一條命。」
「對啊，只有一條，不能跟人去拚命，你也沒那個資格去拼。不過，面臨死亡的時候，千萬不要恐懼，因為人都會有一死的。」
「人人都是早死晚死而已，恐懼、不安、驚慌、自責、愧疚、害怕這些情緒對人沒有任何的幫助，一個勇敢的人，就是擺脫掉這些負面情緒的人，做一個真正勇敢的人吧，我相信，你能做到的，答應我，好嗎？」
寧皓雪深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說道：「我答應你，不過，你怎麼知道我會自殺的？」
「你的眼睛里是瘋狂的絕望，眼睛是人心靈的窗戶，清楚地反映人的內心想法，何況，你面臨的是你無法承受的壓力，我見到的絕望的人非常多，不是生就是死，沒有其他的選擇。」
「這麼說，你真的殺過人？」
「殺過。」朱小安很坦然地把自己的雙手放在桌子上，說道：「我的雙手沾滿了鮮血，這就是我的命運，一開始，我不殺人，就要被殺。」
「後來，我主動去殺人，哪怕是無辜的人，只要有利益，我就殺，不管是誰，哪怕是我的親人，也是一樣的，這就是規矩，必須要守規矩，除非，我退出那個圈子，可以不去殺無辜的人，否則，就要變得冷血而殘酷。」
「那你，退出來了嗎？」寧皓雪不知不覺開始關心他了，這個說自己冷血的男人，其實一點也不冷，甚至還有一點可愛，因為他救了她，不止一次救了她。
「還沒有，至少算是沒有完全退出來。」
「這是啥意思？」寧皓雪皺起了眉頭，她不太了解那個圈子。
「把你安全送到溫哥華，我就退出去，你是我接到的最後一個任務，因為沒有報酬，我才提出跟你交換的，交換就是交換，不是滿足你，不是幫你破了處。」
「切，你找出那麼多的理由，就是為了這個狗屁不通的原則？」寧皓雪覺得這個人的腦子有問題。
「我在進入你爸爸的公司的時候發過誓的，只要還在工作就一定要忠於公司，啥時候想離開了，隨時可以離開的。」
「本來我現在也打算收手了，就在下了飛機之後，接到了你爸爸的簡訊，如果能聯繫上他，我可以推辭這個任務的，可是，我無法推掉，只能接下來，你放心吧，就是我死了你也會安全的，只要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你就那麼自信？如果你真的很強大，就用不著躲在這裡了，直接殺掉那些人就天下太平了。」
「問題是，對方不是一個人，我沒辦法對付源源不斷而來的殺手。」
「那你打算下一步到哪個人的家裡？也是啊，這個城市裡天天都有不在家的人，你可以帶著我挨家挨戶地找上去，不需要買吃的，也不需要花住房子的錢，你這種生活是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夢寐以求的。」
「你不要激我，我不會給你爸爸報仇的，我們就是上下級的關係，他的死活跟我沒關係，你還是吃飯吧，吃完了洗澡睡覺。」朱小安很聰明，明白她迫切需要報仇，她想報仇只有跟他發生關係，一個男人無法拒絕女人的柔情。
「那我能提要求嗎？」
「你想提啥要求？只要不過分的，我都能答應你。」
「今天晚上陪我睡，以後天天陪我睡，我覺得很害怕，既然你答應了保護我，就應該讓我不害怕。」
朱小安的心裡很是糾結，說道：「小雪，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跟你在一起，會忍不住的。」
「那你說，我漂亮嗎？」
「漂亮啊。」
「那你說，我是處兒嗎？」
「那個，需要檢查的。」朱小安有些尷尬，寧皓雪還真的啥都敢說啊，不像是真的處兒。
「好，我再問問你，我算得上有學歷又善良溫柔的女人不？」
「這個，你有學歷我是承認的，善良溫柔嘛，不靠譜。」
聽到這話，寧皓雪有一股想殺了他的衝動，俏臉憋的通紅，難道她在他的心裡就是悍婦的形象嗎？還不是他揩油給鬧騰的，哪個女孩子能忍受被陌生的男子抱來抱去地欺辱？好在最後忍住了，也認了。
她也清楚，憑著她殺不了他的，那是真正的殺手，是經過特別訓練的特工人員，學的就是殺人技巧和潛伏竊聽之類的技術，跟普通人接觸的不是一個世界，那是永遠隱藏在黑暗中世界裡面的人。
寧皓雪這麼問，就是想引朱小安上鉤，如果朱小安繼續順著她的話說她溫柔善良。寧皓雪下一句就會說，既然我那麼好，那你為什麼不娶了我？難道朱小安會說，我沒愛上你，沒有愛情的婚姻那是不道德的。
不，他絕對不會這麼說的，愛情那種東西，是留給吃得飽穿的暖無憂無慮生活太太平平的人去研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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