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暖到爆炸，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我們倆一起走到了小旅館門口，李儀停下了腳步，我回頭疑惑的看著她。

「夜雨，能，你能陪我聊會天么？」

哪怕是面對李儀，我心裡也是十分的緊張，等下該怎麼做我手足無措，能陪李儀一起走到這小旅館門口，我已經是犧牲了莫大的勇氣。

我對李儀沒有性，沒有欲，沒有庸俗，唯一存在我心中的只有兩個字，佔有，就是佔有，只有佔有李儀才會永遠的屬於我，只有佔有我才能義無反顧的飛蛾撲火般去愛她。

小時候，我總以為抓住了一隻蟬就就等於抓住了一整個夏天，我笑那時候的我太天真，而如今，李儀站在我的面前，她就是我夏天裡面的一隻蟬，今晚我要抓住她，她永遠永遠只屬於我。

平復了一下心情，我盡量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說，行啊，你要聊，我就陪你聊會兒唄。

我搞不懂為什麼，每個小旅館門口的燈光都是灰暗的，李儀的臉在灰暗的燈光下顯得有些蒼白有些無助，我們倆的手還緊緊的抓在一起。

李儀把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她喃喃自語的說，夜雨，你會對我好么？我怕，可是我不後悔。

「你要相信我，我會的，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在小旅館的長凳上，我和李儀聊了許多，她給我講她爸爸媽媽怎麼對她不好，我就給她講笑話逗她開心，此時此刻，我有一種錯覺，彷彿現在的我倆不是情侶，更像是一對失散多年的老友。

我識趣，李儀細心，我們倆聊了一個多小時，對杜娜隻字不提，我連打著哈切，開始有了敷衍，李儀靠在我的肩膀上不知道小聲的在說著什麼，朦朦朧朧間我只聽見李儀說了一聲聲的不後悔。

抱著李儀，就像是抱著自己的親妹妹王小雨，我沒有太多的顧及和生分，彷彿我已經抱了李儀好多年。

李儀，杜娜，這兩個算是我生命之中所遇到的都能改變我命運的女人，做情人，我會選杜娜，做老婆我會選李儀。

張愛玲有白玫瑰紅玫瑰，我有李儀和杜娜，我深知，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關於杜娜，以後最多想想也就算了，我的底線是精神出軌，我的心還在李儀身上。

杜娜在我的眼裡滿是慾望之心，是李儀讓我有了家的感覺，李儀是我的夏天，也是我的蟬，既然能抓住夏天又能抓住蟬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夜，已經深得不能再深了，準確的來說現在已經是凌晨時分，最多還有四個小時天就亮了，李儀，你不會後悔，我也不會後悔。

腦袋裡想著事情，李儀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我的肩膀上睡著了，她睡得很香，呼出的氣息也很香，有一股淡淡的桂花。

我情不自禁的偷偷吸食了一口，那股氣息經過喉嚨，經過肺部，流轉至全身，就兩個字，舒坦。

這氣息我會擁有一輩子，以後躺在我身邊的是李儀，她會每晚如同今夜一樣帶給我最純真的清香。

心底自發的佔有感使我情不自禁的打破了這美好的沉寂。

我用手輕輕捏了一下李儀的小鼻子，鼻子兩邊有些汗水，滑而不黏。

「嗯？夜雨你幹嘛？」

「你困了么？咱們...咱們進去睡覺吧，外面蚊子多。」

「蚊子？」

「對啊，剛才還有一隻蚊子在你的手臂上吸血呢，不過被我給趕走了。」

蚊子？哪裡來的蚊子，這不過是我找的一個借口罷了，成都的蚊子特別多，教室里，房間里，樹林里，一到了夏天，這些地方總有幾隻嗡嗡作響食人鮮血的細蚊。

今天所有的蚊子都不見了蹤影，我想，它們也不願意打破這份沉寂，佔有慾代替了細蚊，沉寂，由我來打破。

我拉著李儀的手站起了身，沉了一口氣，徑直就往小旅館走去。

這條路有些坎坷，我深知，今晚將是一個不眠夜，過了今晚我和李儀在生物學上才算真正的走到了一起。

李儀低著頭不說話，她就跟在我的後面，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她的大半張臉，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老闆，開一間房，嗯，二百二的那個。」

我底氣十足的沖櫃檯裡面的男人喊道。

小旅館的小櫃檯裡面坐著一位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一般這種小旅館都沒有什麼夥計，一切事物都是由老闆一手包辦。

老闆單手稱著肥胖的臉頰，小眯著眼看樣子是睡著了。

一語落下，男人驚醒。

「二百二的是吧，先交二百八，五十塊錢的押金，明天早上退房的時候押金再退給你，這是要鑰匙拿好了，要是丟了得賠二十，房間里廁所和浴室是一體的，洗髮水什麼的都有，不收費。」

男人打著哈切，無精打採的從抽屜裡面拿出了一把鑰匙給我說，房間裡面都乾淨著呢，你們晚上多注意點，我可提前說好，明天退房我早去檢查的，弄髒了東西這五十塊錢的押金可就沒了。

我從兜里掏出錢遞給老闆，連聲答應說，好。

交完錢以後男人又打起了瞌睡，彷彿對我和李儀這種年輕人來開房的事，早以見怪不怪看都沒有多看我們一眼。

我心裡有些失落，又有些放鬆，更多的還是興奮。

失落的是我想炫耀，炫耀李儀今晚是我的，沒有別人，我只能若無其事的對著旅館老闆炫耀，他的不理不睬讓我感到了有些失落，就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面，讓人無力反駁。

失落的同時又帶了一絲放鬆，我想炫耀，我怕被人關注，這是兩種人格分裂的心理，又想炫耀又怕別人的注視，這兩種分裂的人格同時在我的心中生起，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只是感覺到了一些乏味的窘迫。

興奮就不用提了，在拿到鑰匙的那一瞬間，毫不誇張的說，我的心真的提到了嗓子眼兒，從這裡到房間也就十幾米，就是這十幾米的距離讓我想要帶著李儀飛過去。

旅館裡面陰暗的樓梯小道有些潮濕了，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兒，頂上的燈也是暗黃色的老燈泡，我很不喜歡這種環境，有些壓抑。

走到201門口，我並沒有急於去開門，然後也沒有如同故事裡的餓狼一樣吃掉我身後的小綿羊。

李儀依舊低著頭，從進來以後她的頭就沒有抬起來過，長長的劉海擋住了她的眼睛，我轉過身去挑起髮絲夾在她的耳後。

輕輕的抱住了李儀，李儀沒有說話，她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我說，李儀，你後悔么？

「夜雨，我一輩子都不會後悔，全部給了你，你會對我好一輩子么？」

「一定會，一定會，一定會....」

李儀的聲音有些哽咽，她雙手摟住我的脖子，如同小貓一樣拱了拱我的胸膛，我輕拍她的後背輕生安慰。

進了房間以後，李儀說她要去洗個澡叫我等等，我也沒太準備好，沒進來之前，腦袋裡幻想著會發生的一切一切都讓嘩啦啦的流水聲給沖了一個乾淨，也就是那麼一眨眼間，我恐慌了。

小旅館的廁所設計的也還有趣，門，只是一道毛玻璃，能聽見聲音，能看到模糊的輪廓，還能感受到裡面熱氣騰騰的環境。

李儀洗完了澡，衣服什麼的全都留在了廁所，身上裹著一件浴袍，腳底下穿著一雙涼拖鞋徑直就往我走了過來。

美，太美了，我都看呆了，完美的輪廓，迷離的雙眼，還有那靦腆青澀的臉龐，等等有關於她的一切，在這一刻已經複印在了我的心裡，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忘記。

「夜...夜..夜雨，你去洗澡吧，我洗完了。」

李儀低著頭，頭髮一絲一絲的貼在她的額頭，怎麼遮都遮不住她的眼睛，有些水漬，隨著李儀的顫抖滑落了下來，透過她的眼睛，不偏不倚剛好滑到了她的胸膛之間，那是眼淚么？

這晚，這晚會暖到爆炸，這晚，這晚會暖到爆炸。

李儀說完，猶如一具行屍走肉般木訥的鑽進了有些發黃的被窩，她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待著即將來臨的風暴，我突然有些心疼，有些後悔，我太過衝動了。

事到如今，那一絲僅存的後悔與心疼全都被佔有慾給吞噬，只是一剎那，我下定了決心。

「我會對你好的，一輩子，等我。」

「嗯。」

李儀的睫毛輕輕顫抖，我在她的額頭上蜻蜓點水般的小啄了一口，我能感覺到，李儀她很緊張。

廁所浴室裡面還殘留著劣質洗髮水的味道，這味道很濃，我使勁的想聞出一些桂花香，卻怎麼聞都聞不到，廁所浴室裡面除了劣質洗髮水的味道剩下的就是一股子的酸臭。

冷水拍打在臉上的感覺真爽，我今晚要把自己洗乾淨，越乾淨越好，我要洗掉滿身的狼狽，我要洗掉僅存的良知。

李儀在我的面前不堪一擊，無論是心理，還是生理，現在我可以為所欲為，我可以胡亂髮泄。

看了一眼床上的李儀，我對著鏡子裡面的自己說，王夜雨，你要是辜負了李儀，那你真的就活該家破人亡，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