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師父的真實身份
羽凌?蘇萌一直覺得師父的名字怪怪的,現在看來,果然是個化名。
「靠著這些龍骨線才能打敗我,妹妹,你太讓我失望了。」宮尚宇,不,羽凌被吊離地面一尺之遙,完全動彈不得。時下,他嘴角噙著血,聲音雖顫,卻一如日里那般冰冷高傲。
他忽然抬起頭,死死盯著那個女人,啐了一口道:「你這個叛徒!」
「羽凌,你以為天底下所有的人,都該學著你一樣死忠嗎?舊的主子給不了什麼,我自然是要自謀出路的呀。」女人的嗓音聽上去期期艾艾十分嬌弱,可說出的話簡直像是毒蛇吐信,「哥哥啊,我覺得你跟著我,可以獲得更高的位置,最次,也就是你以前的『尚宮』之位嘛!相較之丟了性命,不是更好嗎?」
我去,好大的信息量……
蘇萌快速地思索:宮尚宇……羽尚宮!原來,我的師父是一位尚宮!這是什麼職位?一定是大官吧!不對呀,這尚宮,不是女官的職位嗎?或許羽人的官職跟我們人類的不一樣?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時,羽凌不知悶哼了一句什麼咒文,女人的衣角忽然著了火,嚇得她花容失色。
看著她嚇得幾乎跳起來的樣子,蘇萌簡直好笑到了極點——燒啊,燒死這個壞女人啊師父!加油,燒死她!
身側的翼芳倒是好整以暇,一副看戲的模樣;而那男人眉心凜然,不知喊了一句什麼,火已經漸漸熄滅。
「好手段。」羽凌低笑一聲,「你是風景麒!」
男人一怔,眼光中露出几絲讚許,卻是不置可否。
「為了抓到你,不請來景麒怎行?」女人惱羞成怒,一甩手,指尖迸出數枚銀針,已經刺入羽凌的身體,痛得他周身一抖,差點昏倒在地。
隔著老遠蘇萌不知她做了什麼,卻從師父的反應上看出,這些銀針只怕不善。可惡!這個女人是誰?她竟然這樣對師父!師父,再念咒語,燒她!
女人低吼道:「別再跟我耍花樣!你的精神力已經完全被封住了!告訴我,他在那裡?米洛提亞之心又在哪裡?!」
羽凌被垂下頭,微微有點發抖。
女人聳聳鼻子,一抬手,又是數枚銀針飛出,釘入羽凌的身上,他再也忍耐不住,一口血漿噴出來,濺在女人腳下。
「有答案了嗎,你想起來了么?」女人半仰臉看著他緩緩發問,那語氣真像是妹妹在關心受傷的兄長。
羽凌喘了幾喘,惡狠狠地瞪了女人一眼:「你還是殺了我吧。」
但凡這種刑訊逼供,必定是有什麼可怕的秘密。蘇萌定了定神,想要死死記住那個女人的長相,媽蛋,敢這樣對我的師父!蘇萌開始幻想有朝一日自己踩著對方的屍體,用那張還算漂亮的臉畫顏。
「你想死嗎?我隨時可以成全你。」女人背合著雙手,皮笑肉不笑道,「可是,現在這種情況,我覺得你活著更好。帶回去吧,我有的是法子讓你開口。」
羽凌低頭不語。
蘇萌想催動精神力告訴他,自己一定會去救他,可她剛剛動了動心神,只覺得胸口湧上來好大一股血腥的氣味,讓蘇萌一瞬間頭暈腦脹,頓時失去了知覺。
※※※
蘇萌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亮了。
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在夢中做了不計其數的夢,到頭卻是一個都不記得了。她頭痛欲裂,撐著身子坐起來,左右七七八八倒著的全是自己師父那些被廢棄的屍仆,他們本就是一具具失去了生命的屍體。現在,他們失去了屍舞者的精神力,已經徹底變成了真正的死屍。
四下簡直是臭氣熏天,由屍舞者的精神力控制的時候,屍體會停止腐敗,可現在他們失去了屍舞者的控制,所有的屍仆已經開始敗壞,並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她活動了一下手腳,覺得行動自如——果不其然他們帶走了師父,卻沒有一一查驗這些屍體。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自己被毀了容,一眼看上去,跟這些地上亂七八糟的屍仆沒什麼兩樣。
「他們把師父帶到哪裡去了?」蘇萌一副傷透腦筋的模樣。被俘之前,羽凌曾經要求自己絕對不要去寧南城——看來,師父分明知道自己一定會被帶往寧南城!
她從竹屋中取出師父臨行之前為自己準備好的跑路包袱,裡面放著羽族用來通關的文牒,一些錢,幾件漿洗乾淨的衣服,兩本書,一本是毒草的名錄,一本是記載著秘術的書籍。
這些東西,不可能是大霧那天臨時準備好的,看來,師父早就做好了讓我一個人跑路的準備——蘇萌越想越覺得古怪,回想起師父喊自己「傾顏」,被俘之前竟對自己那般關懷有加,那麼一個冰塊臉天然呆,竟然快掉下眼淚……
蘇萌越發覺得事情不對頭,或許,跟這副身體的來歷有關嗎?還有那個喊師父哥哥的女人又是誰……他們口中的那個人,米洛提亞之星,又是什麼……
救自己的師父是一方面,我也想要解開這些謎團啊。
蘇萌越想越覺得不大對頭,正準備離開竹屋的時候,忽然聽到窗外有異常!她縮手縮腳在窗邊偷偷張望,我去!她沒想到那個被師父稱之為「風景麒」的男人回來了!
她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會殺個回馬槍,驚得趕快把頭髮亂抓成雞窩,繼續倒在地上裝死屍打算矇混過關。
跟這些屍體躺在一起真臭啊……蘇萌強忍著一陣陣的作嘔,死死閉著眼睛。職業病的她最受不了這個了,可沒辦法,這些東西是能掩護她過關。
竹屋的門被輕輕推開,蘇萌已經緊張到了極點。屍舞者會修行閉氣功,可是她能不能混過去,還真是個未知數。
「在我面前就不要裝了。」風景麒的聲音抑揚頓挫,少不得幾分譏誚,「你還沒有學會收斂自己精神力的法門,躺在那裡裝屍體,只會讓人更容易地殺死你。」
我去,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還有裝死的必要麼?蘇萌一臉沮喪地站起來,一面拍拍自己身上的土,把剛才抓得亂糟糟的金髮攏在腦後,一面說道:「你怎麼不早說,害我在這裡還忍了半天的臭!」
風景麒這張陰鬱的臉多少流露出些許驚詫:「屍舞者不是不怕臭么?」
「糾正一下,我還是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