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7米 小懲大誡
這妖艷賤貨到底是敵是友?
她還在揣摩著,卻又聽到他問了句,「安國公,聽說這些信箋都是大夫人發現的?」
曲元德心口一冷,轉眸瞥向金惜玉,「我不是說不要四處宣揚嗎?為何最後滿城皆知?」
心臟「嘎」一聲,金惜玉聽見了自己急促的呼吸,「老爺,此事妾身只是稟告了您。」
夜鳶輕『哦』了一聲,牽開唇角淡然一笑,「將此事宣揚出去的,莫不是國公爺?」
曲元德瞪了金惜玉一眼,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隨即諂笑道:「祭司大人誤會了,下官又怎會讓曲家在這臨城抬不起頭來呢,還望祭司大人明察。」
夜鳶輕哼一聲,「只是,這消息只有國公爺和大夫人知情,旁人又怎會得知?」
曲元德聞言,面色一沉,朝一旁的金惜玉使了使眼色。
金惜玉咬咬牙,顫抖地伸出一根手指頭,指向身後的一個丫頭。
「翠珠,當時這些信箋是你給我的,我一向待你不薄,對你的親人也多有照顧,你為何要污衊拂兒?」
被喚作翠珠的丫鬟,緊緊抿著唇,支支吾吾片刻才跪了下去,嘴角一直在微微抽動。
「夫人,奴婢知錯了,請夫人責罰,奴婢只是一時鬼迷心竅而已。」
金惜玉見她承認,鬆了一口氣,她知道翠珠一向孝順,方才她故意將她的親人也擺出來,就是想讓她自動領罪。
金惜玉徑自嘆息了一聲,又討好而恭敬的朝夜鳶道:「祭司大人,都是妾身這丫頭惹的事端,妾身會好好懲罰她。」
「懲罰?夫人預備如何懲罰?」夜鳶淡淡的說完,金惜玉還想著怎麼回答。
忽然,夜鳶袖袍一揚,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只聽『啊』的一聲低呼,再一瞧,翠珠的咽喉頃刻間已被割斷。
「正好給本座磨磨刀,夫人不介意吧?」
看著躺在血泊中瞪著圓圓的眼珠子的屍首,夜鳶笑得雲淡風輕,好像殺人不過是件再平常不過的事而已。
金惜玉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卻也是被嚇得面色大變,唇齒抖擻,「不……不……介意。」
這坊間的流言的確是她所散布,若是被大祭司查出,恐其她也難逃厄運,所幸自己有翠珠的把柄,這一招棄車保帥,算是給了一個交代,只是她好不容易培植的一個心腹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殞了命,還連帶著丟掉了一大筆銀子,反觀這曲拂竟然相安無事。
想到這,便恨得牙根兒直痒痒。
曲家姐妹都是大家閨秀,卻也是嚇得不輕,特別是膽子小的曲舞看著四濺的鮮血還嚇得當場暈了過去。
蘇嫵心中冷笑,幽寒的眸子在幾人臉上一掃。
這個大祭司手段狠辣,性子陰晴不定,看似滿臉笑意,卻是讓人捉摸不透。
曲元德愣了半晌才恢復神色,趕緊道:「祭司大人,小女自小便在聖塔獨居,斷不敢做這有負皇恩之事,還請祭司大人在皇後面前多美言一番。」
蘇嫵暗自冷笑,這曲元德真是老奸巨猾。
以為女兒出事無法脫身,他乾脆落井下石以求明哲保身,如今見形勢有變,又假意擺出一副慈父的面孔。
曲拂啊曲拂,你的生父待你如斯,你若知道,恐怕也免不了傷心吧。
幸好,你不在。
「此事由皇後娘娘定奪,本座自會將國公爺的意思轉達。」夜鳶袍角一撩,「本座還要回宮復命,就走了。」
眾人起身相送,他剛跨出門檻,卻又回頭望了一眼。
他看著她的眼,聲音極柔,臉上笑意不減。
「曲三小姐,我們後會有期!」
「祭司大人,慢走!」
蘇嫵也笑望著他,看著他火紅的袍角盪出了視線,笑容驀地一斂。
雖然暫時保住了性命,也順帶收拾了大夫人。
但是,她知道,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三小姐,奴婢覺得你蘇醒之後,整個人變得不一樣了。」嬋碧很貼心的為她端了一杯水。
剛才一番唇舌她確實有些口渴。
「噢,哪裡不一樣了?」
「奴婢也說不上來,三小姐以前不敢頂撞老爺和夫人。」
「恩,或許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性子是會有些變化。」
「奴婢明白。」嬋碧不疑有他,重重的點頭,不再多問,況且她也覺得,小姐變成這樣真好。
至少狠狠的出了一口惡氣。
三小姐雖然獨自一人在聖塔之上,與她相處並不算多,但是她的性命是死去的夫人所救,即使她在這府內受盡欺凌,她也咬牙挺了過來。
夫人去世的時候,她就立誓要好好照顧三小姐。
送走了夜鳶,曲元德又折了回來。
「拂兒,爹雖是英國公,卻也有許多無可奈何,爹如今唯有盼著你入主東宮將來鳳儀天下,耀我曲家門楣,這番苦心,希望你能明白。」
蘇嫵心裡好笑得不行,但面上卻是溫順地點了點頭,「爹,女兒都明白,只是……」
「只是什麼?」
「爹爹,這大夫人親近之人捏造事實,損及女兒的聲譽,即使以後嫁給太子殿下,女人想起今日,心裡不免……」
這演戲,她雖然不是科班出身,卻也是一個特工所必備的技能,為了更加逼真,聲音抽抽凄凄的,好不委屈。
「此事是爹爹處置不當,你放心,爹會給你一個交代,你大病初癒,先好好休息。」
「恩。」
蘇嫵點頭,一張略顯蒼白的小臉上劃過一抹笑意。
金惜玉,這只是小懲大誡而已。
曲元德離開沒多久,金惜玉便攜了之前被搶走的以及曲綰一半的嫁妝親自前來登門道歉,言語間狀似誠懇,但那眼神卻是恨不得將她抽筋扒皮,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