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發現

?「你這孩子說的什麼話！虧人家還特地把你要的課本送來！」

吳瑛在電話里訓道：「少廢話，趕緊買兩版津威回來！」

「哦，知道了。」

顧行沒有頂嘴，回道。

掛斷電話后，顧行不禁思索顧真真和顧巧巧來家裡的目的。

很快，公交車到了顧行家所在的老街街口，顧行下車在路口小賣部買了兩版津威走回家。

等走到家樓下時，發現樓下停了一輛黑色的卡宴，引得不少路過的人回頭注目。

車子旁邊一個穿著西裝，神情嚴肅的壯漢靠著車抽煙，目光抬起，時刻盯著樓上。

顧行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發現對方盯著的正是自己家所在的樓層。

「這應該是顧真真和顧巧巧的司機兼保鏢。」

保鏢在一般人的生活里是很難見到的職業，因此顧行不禁仔細打量起這位保鏢。

這個保鏢雖然穿著西裝，但西裝胸前位置的輪廓有些異常，顧行不禁仔細觀察起來：「不像錢包也不像墨鏡，好像是……槍？！」

顧行一愣。

這時，顧行的打量也引起了那個保鏢的注意，目光看了過來。

顧行連忙收斂目光，然後拿著津威上了樓。

而不知道為什麼，他在得知對方帶槍在身上時竟然絲毫不覺得驚慌……

等上到自家所在樓層，用鑰匙打開房門后，顧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廳沙發上，儀態矜持的顧真真和顧巧巧。

在兩人面前的鋼化玻璃茶几上，擺放著一摞書，最上面是一本數學書。

顧巧巧此時沒了白天別墅里的模樣，變得如外形一樣乖巧端坐，不是自己父母問的話一句話也不說，而她旁邊的顧真真則熱情的和顧盼輝聊著，話題隱約是關於未來社會發展的需求，非常高大上。

當然，顧真真的外表也像她聊的話題一樣，沒有任何十六歲少女的模樣，整個人無論穿著還是儀態都非常幹練，俏麗精緻的臉上只有一層淡妝，配著一副眼鏡，一頭黑色長發紮成了丸子頭，上身是一件白色女士襯衫，下身是一條呢子長褲。

顧行曾聽父母說，顧真真被大伯顧盼生從小當接班人一樣培養。這副模樣倒也很符合這個說話。

顧盼輝和顧真真看到顧行回來后，也停下了閑聊。

顧盼輝說道：「回來了。」

「嗯。」

顧行點了點頭。

顧真真則拉著一旁的顧巧巧站了起來，說道：「小行哥，今天巧巧對你的惡作劇真是不好意思，我特地帶她來向你道歉。」

說完，顧真真目光看向顧巧巧。

顧巧巧乖巧的低了一下頭，道歉道：「小行哥對不起。」

顧行訝然的看著顧真真和顧巧巧，沒想到兩人來的目的竟然是為了白天別墅里的惡作劇道歉。

「好了，真真已經跟我說過了，巧巧還小，喜歡玩鬧很正常，小行你就不要計較了。」

一旁的顧盼輝在顧巧巧道歉后說道。

好的壞的都被說了，顧行只能無奈回道：「我沒生氣。」

的確他也沒生氣。

說起來他還要感謝顧巧巧。

如果不是顧巧巧和她同學的惡作劇，他也不會成功驗證外部電流刺激真的可以大幅度加快細胞的覺醒度。

之後，顧真真和顧巧巧坐了一會兒便準備離開，本來顧盼輝吳瑛要留兩人吃飯，但顧真真和顧巧巧以要上晚自習和要為中考複習為由，顧盼輝和吳瑛只能無奈讓她們離開——總不能為了吃頓飯耽擱別人吧？

「小行，你送真真和巧巧下樓。」

顧盼輝說道。

顧真真和顧巧巧是晚輩，自然讓同輩的顧行送最合適。

「好吧。」

顧行起身跟著顧真真和顧巧巧一起下樓。

這種舊小區的樓道都比較狹窄，顧真真和顧巧巧並排走在一起后，顧行只能走在兩人身後。

顧巧巧離開顧行家后立馬暴露了本性，在三人走下樓途中，顧巧巧好奇問顧行：「今天你在那跳來竄去的是在幹什麼？繆雪芸她們都以為你瘋了，你不會又發瘋了吧？」

顧行：「……」

「顧巧巧！」

顧真真喝斥了一聲，然後轉頭對顧行說道：「巧巧她不懂事，你不要在意。」

「沒事。」

相比起顧巧巧，其實顧行能夠感覺出顧真真對他的態度更冷淡些。

雖然顧真真帶著顧巧巧親自來道歉，說話各方面都很得體，似乎也很會考慮別人感受。但話語中那種禮貌卻不親切的感覺很明顯。

對此顧行倒並不在意，兩家雖然是親戚，但家庭環境差距巨大，在顧真真和顧巧巧眼裡自己家恐怕就是所謂的「窮親戚」，指不定便有什麼目的之類的。

送走顧真真和顧巧巧，顧行回到家時，顧盼生在看電視，吳瑛在廚房忙碌晚飯。

「媽，我在外面吃過了，晚飯不用喊我。」

顧行說了一句后，便將茶几上顧真真送來的課本抱回了自己房間。

顧真真送來的不止有初三的課本，還有初一初二的，基本是整個初中的課本都送來了，另外還有很多學習筆記。顧行分了幾次才抱完。

等全部抱回房后，他關上房門，坐在房間的書桌前，隨手拿了一本初一上學期的數學書開始看。

顧真真的字寫的很秀氣。

這是顧行看到課本上的名字，還有裡面做的筆記時的第一反應。不過很快，顧行便無暇再看顧真真的字。

「這些內容好熟悉……」

隨著細心看書，顧行只覺得一股熟悉的感覺揮之不去。

當看的課本內容越多，顧行這種揮之不去的熟悉便越濃烈。當濃烈到一個臨界點后，他的腦海中驟然浮現出了很多記憶。

科學研究曾表明，人所接收到的視覺、聽覺、嗅覺等方面的信息是不會忘記的，只會藏在大腦記憶庫深處，需要特定的條件才會想起來。

顧行曾經上過小學和初中，課本上的知識都看過，在腦細胞比常人多了8%左右的活躍度后，重新接觸這些知識立刻「喚醒」了他腦海中這些曾經看過的知識。

公式、演算法、方程……等等有關面前這本初一數學課本的內容，一一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很快，面前這本初一數學課本的內容他全部回想了起來。

並且，由於腦細胞的活躍度大大增加，以前不懂的地方讓現在的他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果然跟我猜想的差不多。」

用了一會兒的時間消化完恢復的數學知識，顧行沒有停留，拿起了初一下學期的數學書……

就這樣，顧行一本一本的拿來重看，然後恢復相應記憶，並在恢復過程中解惑其中的疑難，不知不覺中，時間悄然飛逝……

當顧行將初三下學期的數學課本合上時，他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眼睛，然後看了書桌上電子鬧鐘一眼：01:47。

竟然已經深夜快兩點了！

「該睡覺了。」

顧行大腦倒還清醒，但眼睛有些酸脹了。

現在距離中考還有半個多月，而他只用了幾個小時就複習好了數學這一科目，倒也不用太急。

為了視力著想，顧行沒有繼續看下去，而是選擇了上床睡覺。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了一會兒，他進入了夢鄉。

……

漆黑如墨，靜如死水，無邊無際。

突然！這片漆黑泛起軒然大波，淹沒了一切！

……

顧行霍然睜眼！

一股不甘的情緒醞釀胸中。

他眼中泛起濃烈困惑。

已經是第五次做類似的夢了。

回來的這半個多月時不時的就會做這種夢，每次睜眼醒來都會有莫名的奇怪情緒，或不甘，或憤怒，或無力。

胸中的不甘隨著顧行醒來失去來源，慢慢褪去，但顧行眼中困惑卻愈發濃郁。

他在奇怪這些莫名情緒從哪裡來。

思索良久無果后，他選擇了暫時放棄，坐起了身。

窗外，天空灰濛濛的，將亮未亮。

顧行看眼書桌上的電子鬧鐘，此刻時間是六點零二分。

「飢餓感減少了不少。」

顧行先是感受了一下身體。

相比起昨天那種彷彿來自細胞的飢餓感，今天他感覺好多了。

沒有賴床，顧行從床上起來花了十分鐘穿戴洗漱，然後換上運動服再次出門。

鍛煉需要持之以恆！

顧行先是晨跑了約莫半個小時，然後去了黔陽比較著名的黔靈公園，找了一個角落開始演練「雛鷹五式」——他從金瑤那裡偷學了「雛鷹五式」，時代廣場那邊已經不好再去。

「立鷹！」「展翅！」「墜空！」「怒放！」「翱翔！」

五式行雲流水般一一演練而出，顧行只覺得全身無比的舒暢，骨頭彷彿要撐開般，一股奇癢的感覺油然而生。

忽然——

「啪！」

一聲悶響從顧行體內發出。

這聲脆響彷彿引起了連鎖反應般，「噼里啪啦」的悶響聲接連從顧行體內發出！

顧行雖然聽見了，但正沉浸在演練中的他也沒在意，仍繼續演練著。

……

黔靈公園中。

一位身高一米七五，穿著白色唐裝，外貌看起來介於中年和老年間的儒雅男子，原本正漫無目的的走走停停。

忽然，他的耳朵一動，彷彿聽到了什麼。

下一刻，他眼前一亮，步法加快地向著某個方向走去。

……

沉浸在雛鷹五式演練中的顧行，當覺得骨頭撐得有點痛時，他慢慢地停下了演練。

而當他停下來的瞬間，「啪啪啪」的一陣掌聲從不遠處傳來。

顧行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兩鬢斑白，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向他走來，同時一邊鼓掌一邊笑道：「能將雛鷹五式練到『筋骨齊鳴』的境界，你這個年紀已經很少見了……你是神鷹俱樂部哪個分部的學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