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依依姑娘

女子指了指床鋪旁：「放這裡吧！」說著，她伸手去解男子的衣衫。

「對了，去買幾身男裝來。」看著面前男子帶著血漬和污漬的衣衫，女子眉頭微微皺了皺，心中不覺暗嘆。若是他醒過來，瞧見自己這般樣子，怕是得發狂吧！

想他堂堂大戶人家的公子，身份顯赫，卻落到這般田地。

杏雨聞聲點點頭，不敢抬頭趕忙應聲抬腳出去，臉上一片通紅。

小姐居然親自給顏公子擦身，一想到這個，杏雨趕忙捂著臉不敢多想了。

對對對，男裝！杏雨摸摸腰間的錢袋，撐著傘往外走去。

顏公子的衣衫自然都是好的，若是隨意買來的，怕是不會穿。

整個京都對這位顏公子的傳言可太多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

一來是他身份高貴，二來是他長得俊美，三是他性格的緣故。

聽說，顏公子用的一塊帕子或者一個香囊，就足夠一戶富裕的人家吃喝十年的呢！由此可見，顏公子用度奢侈。

杏雨想到自己和自家小姐的狀況，又返回多了些銀子，這才出門。

她是自後門出去的，如今下學的日子，也沒有人會刻意去注意些什麼。

如今街道上的鋪子很多都關門了，有些沒有關門的也是只開了一小半的鋪門，這樣的日子沒幾個人會來買東西。

大戶人家早就將東西都買齊了，不論是吃的穿的，都不用出門來採辦。

杏雨跺著腳進了一處店鋪，這家鋪子是整個大街上，唯一一家開著大門的綢緞莊了。

雖然這件鋪面不是京都最大的，但是卻不會太差。

杏雨收了傘，搓搓手進去。

那邊，女子揭開那位顏公子的上衣，身上的衣衫都破了，上面還帶著一條一條的血痕，一看就是鞭打的。

女子的眼睛看到那縱橫交錯的胸膛的時候，眼眶一紅，豆大的淚水便滑了下來。

她眉眼下的那顆紅色細小的美人痣，在淚水的沖刷下，彷彿更加妖艷了。

顫抖著手，她擰乾了乾淨的帕子，小心的沾在他身上給他細細擦洗。

有些地方顏色略深，有些地方顏色略淺，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舊傷新傷一起了。

面對面前皮開肉綻的胸膛，女子的眼淚怎麼無法收起來，那每一下的擦洗，彷彿都像是在她的心口剮上一刀，疼的她難以呼吸。

一番收拾下來，前面上半身胸前的倒是處理乾淨了，雖然還未上藥，但是比剛才要好得多。

眼看著銀盆里的水都被染成了紅色，女子小心給他蓋上，又端著銀盆倒在了內間的盥洗房裡。

這些若是端出去，自然會引起廚娘的懷疑。

她抬頭看了顏公子一眼，端著銀盆出去了。

室內的溫度因為碳火也漸漸升溫，內外的溫度有了反差，門外的寒風一吹，女子不禁縮了縮脖子。

好冷！她不覺加快了腳步。

「依依姑娘，怎好叫您親自動手呢！您且等等，老奴這就給您打水。」那廚房正在做點心的廚娘聽到腳步聲一回頭，正看到女子站在外面，瞧那端著銀盆的樣子，定然是要水了。

女子聽到她喚了一聲依依姑娘，臉色一僵，卻還是將銀盆遞了過去。

廚娘也是個有眼力見兒的，自然自己的身份這位許是看不上的，便老老實實打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