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已經沒有什麼可以信任的了
2o18年6月8日
合上聖錄,趙沉露輕吐了一口氣息,然後忽然被窗外投來的一抹光亮照得有些不舒服,這才意識到時間已經來到了第二天。
他們三人在房間里解讀燃血文,不知不覺已是一夜過去。兩千年前的歷史真相,讓人恍惚間忘了時間。
「故事就是這樣,兩位,有什麼感想?」
宗主張了張嘴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搖搖頭,表示自己已經無話可說。
「親愛的,你呢?」趙沉露問著,同時目光牢牢鎖定在王九身上。
雖然眼前的王九隻是劍靈以幻劍術投影出的本相,但王九生性真摯,並不會因為投影而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他的想法都是明白寫在臉上的。
趙沉露從王九的表情中,已經讀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但她必須再做一次確認。
「親愛的,你怎麼想?」
王九沉吟不語。
這實在是前所未有的複雜局面,而他一向不擅長處理這種複雜負面。
從真正擁有完美的生命開始,毀滅魔族就成為了刻印在魂魄深處的本能,凌駕於其他一切本能之上。
畢竟,歸根結底,天外神劍的誕生就是為了消滅魔族,保全九州大6。人類是為了生存下來,才將大6的資源精華集中在一起,用於血祭召喚。如果只是為了追求所謂仙道的至高境界,人類才不捨得用出血本。
而在誕生之後,
王九面對的局面也一向是簡單明了,魔族在前,人類在後,所以他只要一往無前。
可現在局面卻複雜地有些離奇了,構築這個新世界文明的創始者,正是他的死敵魔族,而這兩頭畫魔,卻得到了這片天地的認可。
如果是仙魔大戰時期,任何給予魔族便利,在對待魔族問題上態度游移不定的,都可以直接劃到敵人那一欄去,當時的局面就是這麼你死我活的二分法,處理起來也是簡單明快,非常適合王九這種喜歡一劍兩分的性子。
但是現在,局面已經沒法再做簡單的一劍兩分了。
究竟該如何對待魔族?如果按照九州時代的規則,那麼王九現在要做的就很簡單了:竭盡全力恢復劍世界的繁榮,讓自己儘快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然後橫掃劍鋒,將這構築在魔族之手上的人類文明掃蕩殆盡。
是的,這是一種非常理性的判斷。
儘管現在的相州文明看起來已經有了三四分九州時代的影子,而且表現的生機勃勃,前途無量,彷彿只要有足夠的時間積累,就一定能夠重振人類文明的榮光……但歸根結底,這是拜魔族所賜,而且考慮到相州大6的形成,是基於被魔族污染過的土地,與魔族有關的法則遍布天地之間,作為斬魔之劍,將這一切都破滅殆盡也是無可厚非的。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這直接違背了天外神劍的另一項本能:保護人類。哪怕今天的人類文明是被污染過的,不再純凈的文明,但主體部分畢竟還是人類。
而且,現在的王九,也處於一種自我懷疑的階段。
當年的天外神劍,之所以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它擁有至高無上的力量,但現在的天外神劍,是否還具有昔日那般無可抵禦的鋒芒?顯然沒有了。
甚至連基本的辨識魔族的能力,都已經不再絕對。被他高度信賴的指魔劍,已經多次辜負了主人的期待,甚至在最後一刻的解體,都沒能現近在咫尺的魔族。
這樣的天外神劍,是否還具有斬妖除魔的資格?
「親愛的,你顧慮太多了,也罷,這本來也不是能夠當機立斷的事。」趙沉露非常體貼地看出了王九此時的考慮,立刻開口打斷了他的思考,「先休息兩天再做結論吧。」
王九轉過頭,看著趙沉露,清晰地看出了她目光中的一抹閃爍。
「不必了,關於魔族的問題,無論多麼艱難複雜,從來不需要休息兩天再做結論。」
趙沉露的笑容微微有些苦澀:「是啊,是我疏忽了。」
恍惚間,趙沉露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過去,回到了名為趙月鳴的人生之中。
仙魔大戰時期,這樣的對話曾經生過。
面對某個難解的問題時,天外神劍和九仙尊的偶爾也會意見相左,九仙尊,包括商斕妃和趙月鳴這兩個最堅定的支持者,都認為應該先緩下步子,從長計議,天外神劍卻執意進取,不顧前方就是龍潭虎穴。
而每當這樣的爭執生,最終的結果都一定是天外神劍的勝利。
「那麼,親愛的,你的結論是什麼?」
王九說道:「我要開始磨劍了。」
「……磨劍啊。」趙沉露略微有些意外,但很快就點了點頭,「需要什麼?」
「什麼也不需要,這是我的本分。」
說完,王九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趙沉露在背後目送神劍遠去,微微嘆了口氣。
宗主在旁邊聽得有些不明所以,問道:「磨劍?」
趙沉露說道:「字面意思,劍刃鈍了,需要磨礪,所以他去磨劍了。」
這番解釋讓宗主更加莫名其妙,只好安靜地等待趙沉露進一步解釋。
「放心,這還不算最壞的局面,我原本以為他的反應會更加激烈一些,嗯,如果是過去的他,我們現在所有人都要小心了。」
「小心什麼?」
「小心他把我們都凈化掉。」趙沉露說到這裡,笑容上臉,「好在只是磨劍,局面看來還不算太糟。」
「這……」宗主聽得越困惑不解,「你的意思是,因為相州大6的文明是魔族一手建立,所以他要將整個相州文明都毀掉?這不可能吧!?」
「為什麼不可能?」趙沉露說道,「就連我剛剛都有了一絲衝動。」
「喂!?」宗主立刻站起身來,「你腦子不清醒了?!」
「你才腦子不清醒。」趙沉露揮揮手示意宗主坐下,「我要真的想殺你,剛剛早就趁你防備不足的時候動手了,你我實力雖然相差不多,但我真要傾盡全力殺你,你是活不下來的。而你死以後,萬相園裡再沒有人能擋我……算了,反正也只是隨口說說罷了,親愛的既然都決定磨劍,就證明局面並沒到最惡劣的時候,咱們還是可以一起吃飯喝酒的好朋友。」
說完,見宗主依然站直了身子,沒有絲毫放鬆的意思,趙沉露只好解釋道:「你沒有參與過仙魔大戰,所以無法理解我們的很多判斷,但客觀來說,這種當機立斷的態度是必須要有的。魔族不留戰俘,但不意味著它們不會利用人類的弱點,你聽說過魔化病么?被魔族的力量污染過的人類,從外表看去,基本沒有變化,依然保留著人類的形態,甚至保留著之前的記憶和思維,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病,對四周的一切進行無差別攻擊,如果被限制了行為能力,那就乾脆自爆,威力相當驚人……對於這種魔化病,一直到戰爭末期都沒有足夠好的治療手段,甚至沒有真正意義的痊癒者,一旦染病,最好的方法就是手起刀落給他一個痛快,不然的話只會牽累其他所有人。」
宗主聽到這裡,結合萬相園中殘留的一些洪荒碎片,大致理解了趙沉露所說的殘酷場面。
「但是,魔化病只是個體情況,如果涉及到太多人……」
趙沉露打斷道:「魔化病是傳染病,傳播渠道是已知的一切渠道!兩人只要相距在百米之內,沒有抗魔法寶就很可能中招!而從感染到成為成熟的宿主,只需要一兩個小時時間……所以你知道我們當時面臨的是什麼局面?第一封告知有疑似魔化病患者的急報剛剛來,第二封告知某地全境淪陷的噩耗就緊隨而至!兩者生的時間差不到半天,而兩封急報的傳遞渠道不同,造成書信傳來的時間是同時,根本就沒給我們反應的時間。所以,換了是你,你要怎麼對待魔化病人?」
宗主無言以對,這種情況下,斬草除根是唯一的辦法。
「而現在來看,某種意義上說,相州大6正是一個魔化病人。」
「誇張了。」宗主說道,「雖然不可否認,這片大6的一切都與魔族有關,但我們並沒有因此失去人類的自我……」
「每一個魔化病人在病之前都是這麼以為的,他們的表現也的確和正常人毫無區別。所以當我們斬草除根的時候,就彷彿是在屠殺自己人。」趙沉露說著,面上浮現出極度厭惡的表情,「所以每次執行這種斬草除根的任務,都只能拜託我們這些熟練工。」
聽完了這些,宗主的確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見識和經歷的差別,讓他沒有辦法真正理解九州時代的一些做法。
「但是,劍靈前輩認為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趙沉露說道:「是的,從他剛剛的反應來看,並沒有將相州大6當作魔化病人,只是有這個嫌疑而已。而我們雖然對魔化病手下不留情,卻畢竟不是不問青紅皂白。」
「但是磨劍又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當疑似病患病的時候,我們能立刻斬草除根。」趙沉露說道,「現在的天外神劍並沒有恢復鼎盛時期的力量,所以才要去磨礪劍鋒。」
宗主不由緊張了一下:「會不會是他認為自己現在的力量還不夠強,不足以斬草除根,而等他磨礪之後……」
趙沉露說道:「兩回事,他的力量的確還不夠強,但涉及魔化病,一定不能等到你準備萬全,因為那個時候對手一定已經膨脹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而且夜長夢多,天知道魔族還有什麼手段。所以,就算力量不足,該出手的時候也一定會出手。何況,若是天外神劍真的將相州大6視為敵人,以他現在的力量,也足夠毀滅世界了……呵,別不相信,天外神劍到了必須的時候,是可以通過血祭活人來強化自身的。他雖然現在還敵不過一些最強大的修仙者,但只要潛伏起來,殺上幾千幾萬人,就能在極短的時間裡迅恢復力量。」
聽到這裡,宗主簡直不寒而慄:「殺上幾千幾萬人……」
「那曾經是仙魔大戰的最終方案,天外神劍雖然出世的那一刻就所向披靡,但沒有和魔皇正面決戰以前,我們誰也不能保證它的力量就足以壓倒那個破滅了萬界的大魔頭,所以,當事情真的到了絕境的時候,比起所有人一起送命,以犧牲換取勝利才更為明智。不過,好在事情沒有走到那一步。所以,感到慶幸吧,他蘇醒以後,儘管也很想要恢復劍世界的榮光,卻從來沒有考慮過以人類為代價,一絲一毫都沒有考慮過……不然的話,就算專門去殺一些罪大惡極之人,也能加快恢復進程的。不過那也就意味著,在他眼中,這片大6上的居民,並不是值得他守護的人類了。」
說完,趙沉露也站起身來:「但是也不能太過於樂觀,天外神劍決定磨礪劍鋒,就意味著他認為這個世界上還存在需要他全力以赴的風險。而這個風險既然需要天外神劍都這麼認真應對,我們如果大意的話,會死無葬身之地。」
嚇唬完了宗主,趙沉露離開了萬相園,快步趕上了前面沒走遠的天外神劍。
「親愛的,情況並沒有那麼糟吧?你已經確實感受到了什麼威脅嗎?」
對於磨劍的決定,趙沉露其實也有些意外。
雖然聖錄中的現的確有些驚天動地,但畢竟也是兩千年前的歷史了,總不能因為過去的歷史,徹底否定現在的和平啊。
何況聖宗的創始人雖然是魔族,但那兩位魔族其實並沒有留下太多東西。
按照聖錄後半部分的文字,它們在意識到自己被人類世界深刻同化之後,的確在努力維持著自己身為魔族的立場,包括編寫迷天卷也就是魔文詞典,也包括努力產下魔族的後代,以傳播魔族血脈。
關於這一點,其實又是一個新的故事,過程相當精彩,但再精彩的過程也沒能改變結果,魔族的血脈在歷經數百年的苟續之後,終於徹底斷絕,隱藏在聖宗中的魔族文化,也失去了實際意義。
現在的相州大6,是純粹的人類文明,雖然還有些稚嫩,卻生機勃勃。外部環境方面,混沌虛空中雖然有數之不盡的魔精,以及未知的其它生物,但至少在可見的範圍內,並沒有能夠威脅到人類文明的概念存在。
「磨劍,並不是因為感知到了確定的威脅。」王九開口說道,「而是感知到了我身上確實存在的缺陷,沉睡之後,我已經不再是之前的我了。」
趙沉露皺起眉頭,說道:「因為指魔劍的失靈,你就對自我產生了懷疑?親愛的,你不至於這麼脆弱吧?」
王九解釋道:「這是必要的謹慎,試想一下如果是在仙魔大戰的戰場上,指魔劍忽然失靈,你要我如何應對?」
趙沉露頓時啞然,如果真的在實戰中出現這種事情,就算是身經百戰的九仙尊也不可避免要陷入恐慌,然後第一時間歸隊修整。
「但是……」趙沉露爭辯道,」也沒必要直接進入磨劍階段吧?一旦開始磨劍,生人勿近,而且以現在的相州環境,誰也說不準什麼才能磨礪完成。我好不容易才和你重逢,不想再守活寡了。」
對於這種有些違背理性的感性要求,王九此時也已經學會了認真對待,考慮了一番后,說道:「你如果無法忍受寂寞,可以考慮將自己冰封起來,當我蘇醒的時候你再醒來,就可以迴避掉期間的漫長歲月。」
「……謝謝你為我考慮,不過冰戀還是作為備用計劃吧,也就是說,磨劍的決定不會撤回了?」
王九說道:「除非你能給我一個撤回的理由。聖錄上的記載,直接打破了我在指認魔族上的權威性,現在我已經沒有辦法確保魔族的滅絕,甚至……沒有辦法確保魔皇的死。」
魔皇二字,終於讓趙沉露有了不寒而慄的感覺。
「親愛的,如果魔皇不死,死的就是你啊!」
「常理來說的確如此,在那種烈度的戰鬥中,不存在平局,哪怕只剩下最後一口氣,我們都會用於絞殺對手,我活著就意味著魔皇的死,但這只是基於常理的推論,現實並沒有拘泥常理,就連聖宗的創始人都可以是魔族,再生什麼都不奇怪。」
趙沉露說道:「那也只是存在可能性,不至於為此……」
「只要有一絲一毫的可能,就值得全力以赴的應對,這是我生來的使命。」王九認真說道,「對於一般人而言,這種與世隔絕的磨礪是一種折磨,但對我而言這卻是本來的日常,相反,人與人之間的交際,才更像是折磨。」
「……」
「我擁有高達9點的智力指數,在當年的九州大6,乃至已知的所有世界里,也只有一人有可能凌駕我之上,但這份智力並沒有適用在人情世故上,在處理人情問題上,我甚至有可能不如沈輕茗。」
「突如其來的名字,讓你我之間的對話變得有些喜感了。」
王九卻沒有歡喜的意思:「勉強我去做不擅長的事情,就是一種折磨,所以我寧肯為了可能生的風險,去做我擅長的事。只要我能儘快回復力量,哪怕魔皇重生,我也可以再殺一次。」
說到這個地步,趙沉露是真的無話可說了,但是要她就這麼放任天外神劍離開,一個人前往一個不知名的偏僻區域,陷入沉睡一般的磨礪之中,總是心有不舍。
「對了,最後……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笑話?」王九終於停下了腳步,反過頭看向趙沉露。
趙沉露說道:「還記得剛剛咱們翻看的聖錄么,有一部分因為不是重點所以被我跳過去了,你也沒來得及細看,但內容其實非常好玩。那兩頭畫魔,也就是聖宗的創始人,在意識到自己已經被人類文明嚴重污染后,居然產生了和人類一樣的想法:將希望寄托在下一代。也就是說,有了生殖繁衍的需要,說真的,魔族想要生殖繁衍,這可是比你這天外神劍想要生殖繁衍還更加不可思議所以看完這一段后,我才更堅定了要和你結合的決心,就連魔族都做到的事情,沒道理我這個戰勝過魔族的九仙尊做不到。」
王九自動略過了無關緊要的部分,捕捉到了重點:「那兩頭魔族的確實現了生殖繁衍?」
「是的,用了很漫長的時間,最終實現了這個奇迹。」
的確是不折不扣的奇迹,因為畫魔根本就不是有性生殖的生物,它們是通過魔族的母巢統一完成繁衍的,是由蟲卵異化而來這種繁殖方式,還是魔皇親手設計出來的也就是說,畫魔的個體根本不具備生殖功能。
但是,在一個沒有魔族母巢的相州大6上,兩個沒有生殖能力的魔族,卻實現了生殖繁衍,留下了自己的血裔後代。
「說到這裡,是不是感覺很有些隔壁老王的意思了?」趙沉露笑了笑,「現在看來,那兩頭畫魔真的是非常了不起,它們一邊扮演人類世界的聖人,幫助新生的文明蹣跚行走,一邊又在百忙之中,秘密進行了諸多試驗,深入洞悉人類和自身的奧秘,終於從理論上找到了一條與人類結合產下了後代的道路,而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找到一個願意配合它們偉大計劃,為它們產下子嗣的女性。」
「這一步,它們一直卡到死也沒有突破,想要完成生殖繁衍的計劃,不光需要配合的女性有著極佳的身體素質,能夠承受複雜而嚴苛的改造,更重要的是心靈上的契合,要作為人類接受魔族的延續。這樣的人,可以說根本不可能存在,就算存在,以它們當時的條件也找不到,所以它們最後想到了一個沒辦法的辦法,親愛的,你能猜到嗎?」
王九說道:「一般而言,當生殖繁衍的需求,無法通過他人的配合來滿足時,就只能自力更生了。」
「哈哈哈,你果然是魔族問題的專家,一下子就猜到了真相,沒錯,它們最終被逼無奈,自行分飾男女,完成了繁衍。其實細想一下,這一切簡直順理成章,畫魔沒有性別之分,人類的男女在它們看來都是一樣的,而為了完美地偽裝成人類,他們早已經將自己的肉身結構進行了大幅度的改造,後面更是加裝了延續後代的功能。所以到了無可奈何的時候,只要稍微調整肉身上的性別,自行交合,其實就比和人類女**合還要更適宜一些,畢竟魔族和魔族交合後代的魔族,血統也更為純粹……所以後來史書上記載的,所謂隱藏在陰影中的,兩位聖宗創始人的妻子們,其實根本就不存在,他們自行交合,生下了兩隻魔崽子,而通過這種方式誕生的後代,已經和畫魔有了本質的區別,他們更像是人類,魔族的特徵被牢牢隱藏在血脈深處,必須通過特殊的儀式才能略微喚醒沒錯,就是聖宗十大仙術中的永望。此外,他們還能通過正常方式和人類結合,不需要再去尋找條件苛刻的結合對象。但是很可惜,這兩頭魔族傾盡全力保留下來的血脈,最終還是斷絕了。」
這一長串的故事說道最後,終於讓王九提起了一點點興趣。
「為什麼?」
趙沉露撇了撇嘴,露出一個很是不懷好意的嘲諷笑容。
「因為他們的後人找不到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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