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搶雞大戰

趙玉全皺巴著臉，把李玉花拉出院子外，結巴著說完。

什麼！？

猶如一個晴天霹靂，撲通一聲，李玉花一屁股坐在地上。

因為小柒，王家上婆婆家鬧，這她知道，她心裡也過意不去，可…咋就把婆婆氣出病了！？還想吃他們家的小母雞，這小母雞是娘給的，讓下蛋給小柒補身體，吃了，小柒還咋吃雞蛋！？

李玉花哭喪的臉隨即又變，婆婆家養了母雞啊，還有公雞，到現在還是她挖野菜剁雞食來喂，雞圈裡一大群呢，希翼的目光再看向自己男人。

趙玉全目光躲閃，慢吞吞說道，「娘說，她那雞留著下蛋，金壯以後要讀書，得多吃雞蛋補腦子。」娘還給他說，金壯讀書考了秀才，等做了官，他這個哥哥也能跟著沾光，到那時，他有一個當官的弟弟，看誰還敢看不起他。

這雞不給不行了，李玉花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嗚嗚的哭。

趙小虎猩紅著眼，拳頭緊握，「爹，就不能不給！」

不給就是不孝啊，趙玉全露出一個我不能不孝的表情。

李玉花背過去抹一把臉，「你小孩家別管這麼多，去，去屋裡把雞抱出來。」這麼多年，娘給的東西每次都被婆婆要走，她還以為分家了就不一樣了，哪成想，還是留不住。

屋裡，趙小玖趴在竹筐上嗚嗚的哭，小雞沒了，她可是給小魚兒說了，把小雞養的肥肥的，讓小雞下蛋給她吃，她是小魚兒的小姨，她騙了她，她不是好小姨了。

「小山，你哄哄她。」

趙小柒憋一肚子氣，跟著趙小虎一起出來。

「爹，你咋不把我們都賣了！賣的錢都給奶！」可是，看見娘哭的紅通通雙眼，這賭氣的話她又說不出來，她知道，她現在也有情緒，也想爆發，更知道，情緒不能解決問題，只能加深問題的複雜性。

好！她忍，憋住情緒。

深呼吸一下，看著爹一副可憐巴巴的臉，好，可憐是吧，大家一起可憐。

悲戚戚的喊聲爹，「我們就一隻雞，還是姥姥給的，奶就來要，要走了我們吃啥。」

趙玉全低頭不語，他也不知道該說吃啥。

趙小柒擠出兩滴眼淚，「那是母雞，被奶奶吃了，我們還咋吃雞蛋？」

趙玉全繼續低頭不語。

趙小柒氣的拔高了腔，「爹！是不是以後我們有什麼！奶都來要！爹是不是都給！」

這下趙玉全抬頭了，「不…不，不會。」

怎麼可能不會，李玉花滔滔大哭。

趙玉全心虛，剛抬起的頭又耷拉下來。

爹這性子，趙小柒氣的都想踹他兩腳。

她想了N個應對潘氏來要小雞的方法，可是卻沒想到潘氏會以她招惹的禍，氣出病，為理由，這潘氏，真小瞧她了。

如果爹能強硬些，奶也不至於這麼囂張，「爹，你說，這小母雞是不是一定得給！」

趙玉全現在怕大閨女和他說話，她問的，他都沒法回答，耷拉著腦袋，瓮聲說道，「還不是因為你，你奶才被氣病了。」

老實人說的話也能噎死人啊。

是呀，多應該呀，因為你們閨女我氣出病了，把你們的小雞抱來給我補補，爹也認為這理所當然啊。

趙小柒氣笑了，氣的眼淚都出來了，「娘，你也別哭了，這雞，就讓爹抱走吧。」她從趙小虎手裡接過雞，小聲說一句，「你快去把奶叫過來。」

趙小虎眯著眼看見來的人，頓時明白，撒腿抄小路向爺奶家跑去。

大閨女說讓給雞抱走，趙玉全愣了一下，伸手去接雞。

「爹，得等一等。」

趙玉全臉一黑，他就知道，大閨女不是這麼好說話，看向李玉花，「你…你別哭了。」好歹勸勸你閨女，說過的話要算話。

待人走近，趙小柒撇嘴，「爹，你回頭看看，這雞給哪個奶？」

啥哪個？趙玉全愣了。

王氏則小跑著過來，「玉全，我的好兒子，你咋這麼體諒娘啊，知道娘想吃雞，就把雞給娘抱出來了。」

「娘怕你累著，不要多跑了，娘來抱。」說著，上去就搶趙小柒手裡的雞。

別說趙玉全了，李玉花都懵了，不是說給婆婆嗎？大伯娘咋來了？

趙小柒抱著雞跳開，小跑著躲王氏，「爹，你說！這雞給誰？」

大閨女又給他出難題了，他咋知道給誰，看到娘也跑來了，更是耷拉著腦袋蹲下來，降低存在感。

潘氏是人未到音先到，「大嫂，你還要不要臉，這是玉全給我補身體的，你也來搶。」

「你才不要臉，這是玉全孝敬我的！」

王氏抓著雞，等潘氏小跑過來，趙小柒鬆了手。

用一隻雞看一場狗咬狗的戲，也值，只可惜，這雞被哪個狗吃了她都替惋惜。

王氏潘氏抓著雞都不鬆手。

「我是玉全的親娘，這雞，就該我吃。」

「我呸！沒有我，那趙玉全早餓死了，生恩沒有養恩大，玉全，你說，這雞是不是給我！」

「我呸！」王氏一口吐沫反擊回去，「我不生出來，你養個屁！」

跟著過來看熱鬧的村民圍了一個圈，看的津津有味。

趙小柒移兩步到她爹身邊，小聲嘀咕，「奶搶東西這麼有勁，看起來不像有啥病。」

趙玉全垂著腦袋沒反應。

唉，老實的挑撥離間都行不通。

大伯娘也來要這隻雞了，這隻雞想都別想了，小山和小玖也從屋裡出來，李玉花推著閨女一下，「你回屋看娃去。」

潘氏和王氏正吵的起勁，並使用最得力的武器—吐沫，這可是用一隻雞換回來的現場直播，不看可惜了。

趙小柒嘴裡應著，腳不不挪動。

倆人撕扯著雞，雞終於受不了，用力掙扎，還用嘴巴去叨人，可能用勁過大，雞屎都從屁股里蹦出來，如天女撒花，落在倆人臉上，身上。

啊！倆人尖叫，顧不上雞了，用手抓，用手抹。

圍觀的人面面相覷，隨即鬨笑起來。

雞拍拍翅膀，小短腿撒開，向山裡跑去，只留下一地雞毛。

「小雞！」趙小玖撒開腿就去攆。

「小玖，」趙小虎趙小山忙跑去追。

「你們回來！」趙小柒張張嘴，沒出聲，李玉花倒喊出來。

潘氏一眼瞪過來，「玉全家的，你不讓追，你啥意思，不想讓娘吃雞！？」

「追回來也是我的！」王氏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可惜，讓他們失望了，三小娃垂著腦袋回來了。

為了不讓奶把氣撒在他們身上，趙小柒喃喃自語，「都把雞抱出來了，還能讓她跑了。」

如果不是這個瘋婆子橫過來搶雞，這雞她今天肯定能吃到嘴了，潘氏惡狠狠的指桑罵槐。

沒雞沒鬥力，罵回去也是白費力氣，王氏撇撇嘴，拍打完身上的雞毛，哼笑著回去。

人走了，潘氏的氣還沒撒完，沖著趙玉全李玉花開火，「傻愣這幹啥？早早的幹啥不送！我看你們是誠心不想送！白眼狼！」

趙小柒翻白眼，你還知道是不想送啊。

「都散了吧，散了吧，該幹嘛幹嘛。」趙滿屯抱著娃氣喘吁吁跑來，沖著人群喊，又虎著臉把娃遞給潘氏，「你也消停消停。」

轉過臉對趙玉全說道，「玉全，你娘心裡有氣，她說的都是氣話，你別往心裡去。」

「嗯。」趙玉全忙端起笑臉。

「你也沒啥事，今天把地翻了，玉全家的，你也去。」種蒜的那兩塊地，他想留一塊種西瓜，地一翻，下了雨，就能種了。

見爹娘點頭，趙小柒恨鐵不成鋼，都不能一口回絕嗎！？都分家了還給他翻啥地，幹啥活！？

爹娘的本性，老實軟弱好欺，沒法呀，只能囑咐娘注意身體，中午太陽毒辣，不回家也要到陰涼的地方歇會。

李玉花點頭，「你快回屋照顧著小娃。」她耳朵邊怎麼老聽見娃哭。

「小玖，你照顧好你姐。」說完，跟著趙玉全去拿鐵鍬下地。

屋裡少了那隻小母雞，就像少了一台電視機，時間都不知道咋打發了。

趙小玖低垂著小臉，把小魚兒花無缺換下的尿布拿出來洗了，洗完直愣愣的看向大山深處，又懨懨的回屋。

「那隻雞跑了就跑了，等姐出了月子，給你買一群小雞，壘個小雞圈，讓你養個夠。」趙小柒寬慰她，她認為，雞跑掉是最好的結局啊。

姐又騙小孩，趙小玖垂著臉，好半天才說，「雞，那雞跑山裡了，哥不讓追，說追來也是被吃掉。」

「小虎聰明。」趙小柒點頭贊同。

「那姐，你說，再找來，還會不會被吃掉？」

「你想去找小雞？」

趙小玖點頭，她本來就要捉到小雞了，可想到小雞被吃掉，她就不舍的捉了。

趙小柒兩眼冒精光，找到他們可以吃掉啊，想到香噴噴的燉雞，趙小柒立即下床穿鞋，「小玖，你在家看著，我去把雞給你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