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當制度一層層傳達下來的時候，又在工人群里引起了軒然大波，很多經歷者又想起了幾個月前的裁員評估，根據他們的理解，這所謂的評估和測試，都是為了下一步裁員做準備，事實上，華夏的許多公司都是這樣做的，而窮出不層的改革是一個公司不成熟的表現，但有些事情，必須要去做。-====-

事情被有心人進行了渲染，等傳到最直接的關係者耳里時，已經或多或少的變了一些味道，工人們已經出離憤怒了，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折騰到底是為了啥，你要是要裁員還不如一次性就裁完，免得公司如此的動蕩。

雖然員工們還不至於罷工，但有些膽大點的工人開始給市裡面寫信，還有些膽大一點的開始砸林佑存家的玻璃，偶爾也有一兩張列印出來的大字報貼在公司門口，感謝科技，這種不用左手寫的紙張便宜又有效，所以本來只一份大字報的變成了數份，四周都有。公司裡面的人也利用工作之餘傳起了小道消息，互相猜想這次公司又開始玩什麼花樣。

林小雨掛下了市裡面打過來詢問情況的電話，恨恨的盯著總經理辦公室那邊的方向，就是不知道那個人什麼時候能有消停的時候，說實話，這樣的衝擊一波接一波，連素來有野心的林小雨也有點受不了，更別說那些本來就沒有什麼想法的副總，他們總認為林佑存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針對自己。

而此時林佑存也因為沒有良好的企宣團隊而煩惱，當日吉安汽車的企宣團隊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次一個普通的等級測試之所以會鬧得沸沸揚揚，就是因為林氏機械沒有良好的企業文化，員工對公司不信任，當然，這也與林佑存的第一刀有關係。

不過也不是所有的人都不安，公司裡面的一些技術尖子、操作能手，雖然有點不安，但還是躍躍欲試，因為一旦真的按照上面的等級標準，也許日後自己的工資就會多許多，甚至翻番，林佑存特意預算了一下工資，這次調整之後約有百分之八十的人會拿到以前或者比以前更多的工資，只有百分之二十會減少工資。

對於暗潮，林佑存也沒解釋什麼，必須接受點風雨才能經得起考驗，反正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知道到底對他們是好是壞。果然在測試之後，見到公司沒有什麼新的動靜，那群跳動的心漸漸平靜了下來，許多接受測試的人保住了以前的工資水平，還有一些骨幹工資得到了大幅度提升，他們自然是興高采烈，偶爾有一兩個工資降低了的，也有人安慰他們三個月後再參加補試，林氏機械宣布，這樣的測試將延續下去，一年一次，等級提高了的工資也提高，當然這東西想把等級降低還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所以降工資很難。

浪未起，風已停，那些想渾水摸魚的人也只好作罷。不過林佑存的煩心事並沒有結束，華夏人的內斂使他在工業技術收集方面遇到了很大的難題，一方面是華夏工業本來落後，新一代的員工都是當時從學校出來的幾個知識份子帶出來的徒弟，他們並不像歐美那些國家一樣擁有幾百年的技術傳承，所以在工業技術方面有私活的少，另一方面是有少數一些工人擁有一些手中的訣竅，卻也不太願意拿出來，生怕別人學了去，搶了自己的飯碗。

所以總經理辦公室的技術處就那麼不尷不尬的在那擺著，王任這個當總經理辦公室主任的人也每天無所事事，天天跑到車間裡面去跟工人們談話，只是效果甚微，有些人想把自己手中的東西貢獻出來，又怕別人說自己貪圖那獎金，想那十萬塊錢想瘋了，所以王任每次問的時候都選擇了說沒什麼重要的。

林佑存也知道這不是一下的事情，所有技術的沉澱都是需要時間的，所以他不急，現在手上要辦的有好幾件事情，一是那個特鋼研究所的建立，本來這事情應該由吉安公司來處理，因為汽車上需要這些鋼的地方更多，但林佑存特意要了過來，佔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而吉安全佔有剩下的股權而且獲得產品的優先購買權；另外一個是特種材料研究所要建立，這個研究所跟那個特鋼有所不同，那個有很強的方向性，而這個研究所只要有用的材料都會研製，沒太大的方向性；第三個就是裝備機械方面的一個物理研究所，這個才是目前華夏最需要的，林佑存的目的是打造一個具備世界競爭力的研究所，不過不知道時間要多久。

林佑存沒法不急，趙援朝那邊幾乎是一天一個電話，看他什麼時候過去主持大局，前期的準備工作已經完成，就看林佑存這個負責技術的什麼時候來規劃任務。在前期準備方面老袁體現出了他的專業，與發動機有關的科研人員被他有序的安排了過來，這些人以後的生活大部分是要過集體生活了，只有少數幾個地位高的能夠自由活動，像林佑存就是其中之一，只不過國家會派人暗中保護而已。

正當林佑存在書寫規劃時，突然接到了雷佳的電話，說是中午要跟媽媽一起過來謝謝林佑存，她們母女倆在林佑存的干預下已經從那偏僻的筒子樓里搬了出來，在市裡面租了個房子，離雷佳的學校和林氏機械都比較近，兩母女方便互相照顧，林佑存並沒有房子、車子往她們家送，想來送了她們也不會收，只是微微的改善了一下她們的生活而已，一下子改變太大，怕她們接受不了，雷再英本來是個要強的人，但為了女兒也只好接受，不過好在重回公司工作，以林氏機械的工資水平，生活會好些。

雷再英的測試在五到六級的樣子，也就是在工業技能中不是很出色，也就一般的水平，不過這才符合現實，如果她要水平很好的話，那麼林佑存就會去找王任麻煩了：這麼好水平的人當初怎麼會被裁員去當保姆？

雷佳還是以前那樣文靜的樣子，不愛說話，但現在臉色好了許多，愛笑，一個深深的小酒窩，特別的可愛，想來是因為要見人，所以特別穿了身新的衣服，白色純棉的T恤配牛仔褲，很適合她少女的身份，坐在那裡很自然的看著自己的書。

旁邊的雷再英可沒這麼放鬆，緊張的坐在那裡，也不敢去碰水杯，雙手不知道放哪裡好，只是嘴裡不停的說感謝，林佑存笑著道：「雷嬸，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沒什麼好感謝的，我挺喜歡雷佳這文靜性子的，乖巧聽話，所以認她做乾妹妹，您就別謝來謝去的了，還特意跑辦公室來，嘿嘿，您太見外了。」

雷再英不知道說什麼好，還是雷佳不時的插上幾句，才讓氣氛不至於那麼尷尬，沒過幾分鐘，也許是實在受不了辦公室的氣氛，雷家母女準備出去，雷佳把一大把草紙放林佑存桌上，說是有作品要林佑存評論下。

臨出門時，雷再英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我看到你們在收集那個什麼技術，我有一種做工的方法，可以，可以比平時做的快一點，並且做出的工件也會好一些，也不知道有沒有用，我想告訴你一下，我，我，不為了那個錢，就想告訴你一下，看有沒有用。」

林佑存一楞，沒想到雷再英居然還有這本事，只是要真如她說的那樣，當初怎麼可能會被裁員，不過見識一下也好，林佑存的目的只是拋磚引玉，而不是真指望能獲得什麼高科技，喊上王任，幾人朝車間走去，也許是關係到她媽媽，雷佳這樣不喜熱鬧的性子也想去看看，林佑存打定主意待會讓王任開車送她回學校，所以也就同意了。

雷再英操作的是一普通的機床，是華夏六十年代仿照俄國的產品，必須用手操作，並且車刀極其容易壞，做幾個零件就要換一把刀，造成了成本過高。如果有替代品，這車床早就應該被淘汰，但目前華夏各工廠還充斥著大量這樣的產品。雷再英取了一下原料，仔細的加工起來，果然速度很塊的加工完了一個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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