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到底誰眼瞎

第三百四十五章 到底誰眼瞎

皇后聞言頓時猩紅了雙目,她強忍怒火,「你言本宮不配,本宮還不屑與你稱姐道妹。」

安妃莞爾,「那就是了,既然不屑,又何必凈撿些稱謂的錯來挑。」她就是想隨心所欲,想怎麼自稱就怎麼自稱,又如何?

皇后冷笑,「本宮不與你鬥嘴,安妃,咱們敞開天窗說亮話,你到底是不是魚蝶兒?」

宮裡人的私下議論皇后自然也聽說了,她早就想問個明白。

可這安妃進宮兩三個月了卻從不去崇棲宮,把她這個皇后當作隱形人,不給她請安也便罷了,聽說也沒去給太皇太后請安。

簡直是狂妄驕縱之極,可氣的是皇上竟還縱容著她。

皇后以為安妃會驚訝,至少會否認。

可沒想到安妃反應冷淡,櫻唇微勾,反問她,「是與不是,對皇後娘娘來說有何不同呢?」

皇后睥了她一眼,繼續試探,「對本宮沒有不同,可對你卻大有區別。」

「哦?願聞其詳。」安妃聲線懶洋洋的,一副事不關己聽閑話的神態。

皇后一臉鄙夷,「若不是,那你其實也沒什麼好猖狂的,皇上對故去的王妃一直念念不忘,不過是見你長的與她相似才寵愛你罷了,以色事君,色衰愛必馳。你以為你的好日子能到哪一天?」

「倘若是,」皇后冷笑幾聲,「那你的死期就更近了。」

「是嗎?」安妃故作驚奇,然後道,「本宮倒覺得,肯定能比皇後娘娘活得長。」

「你別以為本宮在嚇唬你,」皇后眯了鳳眸,「魚王妃早在四年前就死了,太上皇親自發的皇榜通告天下,人盡皆知。如今又活過來了,豈不是打太上皇的臉?整個皇族都顏面蒙羞。太醫院更是要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皇后唇畔帶著冷意,「你說,若你是的話,太上皇能容留你的存在嗎?皇族宗室與朝臣能容留一個早已死去的人復生嗎?天下百姓也沒有人能接受這樣離奇的事。」

安妃迎著皇后的目光,神色未有絲毫波瀾,可她何嘗不明白皇后所說的這些,正因為她知道這些,才堅持改名換姓入宮,因為四年前的事是不能公佈於眾的。

不管是太上皇逼王妃喝下毒酒,還是王妃因病去世卻死而復生,都太駭人聽聞,前一種太損皇家顏面與太上皇的聲譽,而後一種也不是常人能接受的。

而因為隱姓埋名,怕被人捉住話柄,她都還未敢去見爹娘,為此,她一直心有遺憾。

安妃心緒難平,表面卻不動聲色,道,「皇後娘娘真該宣太醫瞧瞧了,這腦子都不清楚了。」

「你說什麼?」皇后惱羞成怒,「你才有病。」

安妃突然掩唇笑道,「難道不是嗎?」繼而又凜了神色,「皇後娘娘滿口的太上皇、宗室與朝臣。或許已經忘記了,如今這天下到底是誰說了算,誰才是皇帝!」

「你……」皇后聞言臉色漲紅,她是覺得把皇上說出來無疑是給安妃撐腰,所以才刻意不提,想不到卻被安妃捉住把柄。

她萬萬想不到,安妃竟這般牙尖嘴利,想必不是魚王妃,雖未與其謀面,可也聽說過魚王妃出身卑微,且性情也不是善爭鬥之流,不至於給她這個皇后如此難堪。

看來就是個小人得志的寵妃罷了,再不濟她是皇后,怎的也不能在她面前落了下風。

而且今兒是奔著出氣來的,怎能再受一肚子氣回去。

便怒聲道,「打本宮一進來,你便缺少禮數,安妃,你恃寵而驕,對本宮不敬,這屋裡可有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著了,如今又故意曲解本宮的意思,是要誠心栽害本宮嗎?你以為仗著皇上的寵愛就能目空一切,不將本宮放在眼裡?你別忘了,宮裡還有太皇太后明辨是非,不是你恣意妄為的地方。」

安妃並不生氣,目中似有波光閃動,爾後輕輕一笑,「對你不敬?你說奴才們看著了?那本宮倒要問問,你們誰看著了?」

她環視四周,殿內有喜棉宮的奴才,亦有皇后帶來的奴才,此刻卻無一人出聲。

安妃不禁輕笑,「皇後娘娘可看清楚了,並沒有奴才說看見了。咱們到底是誰要栽害誰呢?」

喜棉宮的奴才心向著安妃,有情可原。可連自己帶來的奴才都不出聲,是皇后沒想到的,她頓時火冒三丈,「白養了一群狗奴才,你們的眼都是瞎的嗎?」

安妃暗笑,眼瞎?奴才的眼睛可比你亮。

「依本宮看,你手下的奴才倒是都比你懂事。」安妃搖搖頭,踱到一旁的椅子上坐著喝茶去了。

皇後起初不明白她的話,下意識看了一眼崇棲宮的那些個奴才,那幾個奴才頓時心虛的垂下頭去,壓根沒有幫她說話的意思。

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

奴才的眼睛確實沒瞎,而且是心明眼亮啊,誰在皇上心中是珍寶,誰在皇上心中是抹布,誰能得罪,誰不能得罪,他們是一清二楚。

正因為清楚,所以知道安妃是不能得罪的,即便是得罪皇后,也不能得罪她。

所以奴才是不會給她這個皇後作證的。

皇后感到一陣心涼,只有自己還傻傻的拿皇后之位當回事,還想著扳回局面,要回點尊嚴與臉面,你說可笑不可笑?

恐怕就連奴才都在當笑話一樣看呢。

皇后出身國公府,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份窩囊,本以為進宮是更上一層,即便都說一入宮門深似海,她也覺得自己有本事周旋,有本事獲得隆寵,誰知道進了宮卻是這樣的景象。

無論是面對已故的魚王妃,還是面前深得聖眷的安妃,從一開始她就連爭鬥的資格都沒有。

思及此,皇后眸中一片黯淡,一股無法言喻的失落襲上心頭,令她幾乎要無法呼吸。

她不甘心,憑什麼安妃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女人這麼得寵,這麼得意,她不好過,也不能讓她好過了。

皇後幾步衝到安妃面前,伸手攥住她胸前的衣襟,咬牙切齒道,「你以為皇上寵你,你就能無所欲為,不將本宮當回事嗎?狗奴才不敢得罪你,本宮可不怕。」

「本宮是皇后,是皇后,你膽大妄為對本宮出言不遜乃是犯上,本宮今兒就讓你知道知道規矩。」說著揚起了手。

可她揚起的巴掌還沒落下,便被人抓手腕的抓手腕,抱身子的抱身子,簇擁著一般給扯開拉遠了。

「放開本宮,你們這幫狗奴才,本宮要將你們全殺了。」皇后怒不可遏的高喊,一雙眸子緊盯著安妃,目光彷彿帶了無限的恨意嫉火,要將她灼燒殆盡。可無奈的是,身子已被無情的拖開。

喜棉宮的奴才並沒有聽話的放開她,而是將她拖遠,並牢牢的禁制住。

更令皇后險些背過氣去的是,喜棉宮的奴才這般無視宮規,目無皇后,敢抓她也就罷了,她自己帶來的奴才竟然視而不見一樣袖手旁觀,不過來解救她。

倒是有一個老太監說了話,「皇后,奴才怎麼說來著,讓您別來。」

這話無疑是雪上加霜。

「滾!」皇后沖那老太監怒喝了一聲。

堂堂皇后被奴才所制,對庄嫻來說是莫大的恥辱,而安妃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刺痛了她,那若有若無得笑意像是在盡情的嘲諷,她心頭的怒火像是被澆了油,滋滋作響。

恨不得上前撕碎了安妃,可卻心有餘而力不足,皇后不禁氣急敗壞,沉聲斥道,「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安妃,快叫你這幫狗奴才放開本宮。」

安妃聽她這話,面上有一點吃驚,「放開?然後讓皇後娘娘再來對本宮行兇嗎?」

皇后壓抑著翻滾的怒火,冷聲問道,「難不成你還能一直抓著本宮不放?」

「你以為我不敢?」安妃淡淡的笑了,「即便是將你關在這喜棉宮,你又能如何?」

皇後有一絲恍神,她不得不承認,這個令她討厭嫉妒的女人笑起來真好看,眉梢眼角都飛揚著一種特別的神韻,嬌嬌美美的猶如一株剛被澆灌了雨水的花。

可是這花對她來說是一朵毒花,前一刻還在笑著對她說著威脅恐嚇的話。

皇后一挑眉,「好,那本宮就留在這兒,看屆時皇上來了,你如何交代?」

安妃笑意更甚,緩步走到皇後面前,眸中漾起一抹同情,「恐怕到時無法交代的是你吧?」

她輕聲道,「本宮呆在自個的宮裡,又沒去招誰惹誰,倒是皇後娘娘你是太閑了嗎?沒事跑到喜棉宮裡來找本宮的錯處?還要毆打本宮。」

皇后咬牙切齒,理直氣壯的反駁,「你別本末倒置,是你先出言辱罵本宮,本宮不過是教訓你而已。」

「教訓?還只是不知天高地厚。你這樣的瘋子就該關起來,免得到處去咬人?」

安妃表情淡淡,更激起了皇后的癲狂。

「你說誰不知天高地厚?你說誰是瘋子?」安妃,你好大的膽子!你們這些狗奴才快放開本宮,本宮要去撕爛她的嘴。」

安妃眸中漾起一股冷然,對鉗制皇后的奴才喝道,「放開她,本宮倒要看看,她要如何教訓本宮。」

安妃看著面前的皇后,前世的場景不由得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庄嫻,前世就是這庄嫻,入宮后給鶴璧出的主意,唆使鶴璧對她下殺手,然後以戴了人皮面具的替身再去害鶴泰。

當時知道真相的她只剩魂魄,奈何她不得,但如今,她已經沒有那麼可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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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皇妃千千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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