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眉來眼去
聶向瑩只覺得，外祖母那麼聰明的人，不會想不到這一點，所以印章一定也是特製的，別人模仿不來的。
這對於聶向瑩來說就更加好辦了，古人不會英文吧？她以英文作為簽名，那些人想模仿都不知道她究竟寫的什麼，怕是會無從下手。
「表妹在想什麼？」齊逸辰見聶向瑩一臉沉思的樣子，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爭取到這麼一個和聶向瑩獨處的機會，自然不能放過。
「沒什麼，只是覺得或許是真的和這個地方有緣分吧。」聶向瑩淡淡一笑，眼波洌灧，看得齊逸辰都有幾分心醉。
他從前可沒有想過有一日聶向瑩會變成這個模樣。只記得她滿臉瘢痕可怕的樣子。但那個時候聶向瑩看他的眼神可和現在不一樣。
那個時候她看自己的眼神，和聶向槐是一樣的。但如今卻是……平靜如水了。
怕是被聶向槐說的吧。她覺得自己很快就會是太子妃了，失了分寸可就不好了。
「其實這次父皇要獎勵表妹，表妹你完全可以提出另外一個請求的，不管是不是能成功，總該試一試。」齊逸辰其實一直都在期待她那麼說，結果她卻說自己要開醫館。
「表哥這話是什麼意思？向瑩從一開始想的就是自己能開習慣，造福百姓，沒有別的想法。」聶向瑩皺起了眉頭，齊逸辰為何突然就對她獻這麼多殷勤？
是覺得她會成為太子妃，就是最容易殺了太子的人，所以想要收買她嗎？
但他也知道，就算是她不動手，太子也活不長的，左不過多等幾個月的時間，何必如此心急呢？
「你想嫁給太子嗎？」齊逸辰可都還記得當初她和父皇據理力爭的樣子，她那個時候臉都還沒有恢復，就已經那般不情願了，如今容貌已經恢復了，只會更加不甘心才是。
「原來表哥說的是這個。向瑩之前已經答應過皇上了，既然是自己說出去的話，就沒有後悔的份兒。加之聖旨已經下了，向瑩若是這個時候開口，只會讓皇上為難。好不容易才讓皇上和皇后對向瑩有好感，不能一下子就敗了吧？」
聶向瑩沒想到他居然是不想讓自己嫁給太子。所以他是怎麼想的，當初她臉上有瘢痕的時候避之不及，如今她容貌恢復了倒是後悔了？
「而且……」看到齊逸辰想說話，聶向瑩再次開口，「不是說太子活不了多長時間？不然表哥覺得我為什麼要開醫館？」
齊逸辰愣了一下，看了看面前的醫館，明白了聶向瑩的意思。開醫館就是為了能出宮吧？哪怕她是太子妃，有了醫館之後，義診的承諾也要繼續進行，她仍舊可以隨時出宮來……
哪怕是太子日後沒了，她不再是太子妃，只要她因為醫術深受百姓愛戴，出宮仍舊不會是難題。
想要出來隨時都能出來了。
倘若有一日她想要離開京城，也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你這麼早就已經為自己想好了後路？」齊逸辰也知道讓她和父皇去說退婚的事情不太現實，不過他倒是沒有料到聶向瑩居然能為自己想好後路。
「沒錯。我只是不喜歡被束縛的生活，嫁給誰都是一樣。沒有誰能困住我，我想去什麼地方，就要去什麼地方。」聶向瑩這話也是說給齊逸辰聽的。
齊逸辰不就是一個想要困住她的人？
「沒有人能困住你。」齊逸辰沒聽出她的意思，「你現在不就是在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嗎？以後你也一定可以的。」
如果聶向瑩有這樣的自由，以後他若是想和聶向瑩見面，到醫館里來就是了。不在皇宮，不會被人看到，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閑話了。
聶向瑩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不知道他心裡究竟在想什麼糟糕的事情。不過她可不會在太子死後在這裡待太長的時間，即刻就會跑路的。
她都不用擔心自己沒有辦法賺錢了。到一個地方隨便忽悠一下那裡的首富，賺些錢繼續往下一個地方去，都不用在乎攢錢的問題了。
而且，最關鍵的是，她不覺得太子那裡能有什麼油水。
想從那樣的地方撈油水可不容易。所以她還是自求多福能成功逃走比較好。
「這話我也就是和表哥你說說。」聶向瑩壓低了聲音，「表哥你可不能說出去了，不要我可就慘了。」
她當然清楚齊逸辰不會說出去了，而且齊逸辰還會有自己的算盤。
「表妹儘管放心，我當然不會說出去了。」齊逸辰在心裡盤算著如何與聶向瑩拉攏些距離。不過以後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出手幫助好像就已經足夠了。
那樣如果都還不能讓人死心塌地的話，就只能說聶向瑩沒心了。
「多謝表哥！」聶向瑩笑了起來，起身準備離開醫館。
「向瑩！」齊逸辰卻叫住了她。
聶向瑩有種不好的預感，不過還是停住了腳步。
但齊逸辰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看著她。聶向瑩並不懂他是什麼意思，可她急著回去，就只能淡淡一笑。
「你懂我的心思就好。」齊逸辰的話讓聶向瑩的笑容凝固在了嘴角。
這話是什麼意思，齊逸辰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表哥……」聶向瑩剛想解釋，齊逸辰就搖了搖頭，「什麼都不用說了，你我心裡明白就好。」
這話說得聶向瑩很是崩潰，但她也明白自己要是試圖解釋的話，只會越描越黑，讓情況更糟糕，就只能皺著眉頭不說話了。
齊逸辰送她回到相府，一路上仍舊與她保持距離，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他果真是個聰明人，這樣的事情尺度把握正好。
「向瑩已經到了，多謝表哥幫忙，表哥就先回去吧，改日醫館開張，自當請表哥來。」聶向瑩一路上都在罵自己。那個時候怎麼能沒有領會他的意思呢？
「你不請我我也會來捧場的。」齊逸辰說完，笑著轉身走了。
「你還有臉回來？」
聶向瑩才走進去，就聽到了聶向槐的聲音。
「為什麼沒有？我不過就是和表哥去我的醫館看了看而已。」聶向瑩不想理會她，但是聶向槐卻不肯就這麼讓她走。
「我和你說過了，如果你足夠聰明，就明白要離表哥遠一點，不要成為表哥的麻煩。」聶向槐真是恨得牙癢。這麼多年她沒能得到表哥的關注就算了，居然還因為聶向瑩被表哥討厭了。
她絕對沒有辦法咽下這口氣。
「我不會成為表哥的麻煩。我有自己的分寸，我想表哥也有。」聶向瑩更想看到的是聶向陽氣急敗壞的樣子，一定很有趣。
只有眼前這個人，一點都不讓她覺得開心。
「你以後要是惹了什麼麻煩，別怪我沒有和你說過。」聶向槐說完就恨恨地走了，估計是和安氏訴苦去了。晚飯的時候難免又會被安氏數落了。
這次不知道聶慕東是不是還會站在她這邊？
聶向瑩回到院子里，和晴蕎和方嬤嬤打了招呼就回到了自己房間里。
才走進去，就聽到一個聲音在她耳邊說道，「你還有臉回來？」
自家姐妹這麼說也就罷了，聶向瑩可以當做她是嫉妒的，但是瘟神這麼說是幾個意思？
「我不過……」她想把自己和聶向槐說的話重複一遍，但是才開口就被瞪了一眼，讓她沒有辦法繼續說下去。
她居然還會被瘟神的眼神嚇到。自己手中分明有瘟神的把柄，怎麼還能讓他在自己面前得意，佔上風？
「你說你知道分寸，所謂的分寸就是在醫館里和齊逸辰眉來眼去？」齊玄煜那個時候都恨不得自己能現身，但是風刃拖住了他。
風刃還說，「殿下不是不喜歡聶大小姐嗎？」
噎得齊玄煜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
是啊，不喜歡怎麼會生氣到差點毒發？
「眉來眼去？你什麼意思？」聶向瑩眯著眼睛想了想，「你又開始偷窺我的一舉一動了，不是說好了離我遠點的嗎？」
「我只是說了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但是沒有說不會盯著你。」齊玄煜狡辯，「而且，如果不是我盯著你的話，怎麼會知道你和齊逸辰之間的勾當？」
「勾當？」聶向瑩被這個詞氣到吐血，什麼就叫勾當？她好像一直都矜持得體沒有任何過分的表現吧？「只能說是他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也沒有辦法。」
「他誤會了你的意思？你可都已經把你在太子死後要做的事情都說了，還說他誤會了你的意思？」齊玄煜雖然以前一直都知道聶向瑩是在盼著他死的，但是再一次聽到她這麼說心裡還是覺得難受。
可又不能現在就拆穿了謊言，還不知道她會鬧成什麼樣子，說不定她到時候哪怕是違抗聖旨都要退婚呢？
所以這一切一定要在把她娶過來之後再說。等她到了自己身邊，想後悔都來不及了。
「我不是也和你說過？雖然沒有細說，但是我說了我有自己的打算，你怎麼就不說我對你也……」聶向瑩頓住了，而且她還認真地想了想自己對瘟神有沒有什麼心思。
沒有！
她在心裡下了個結論，卻覺得有點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