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家中窘迫

回到家中的日子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爸爸常年在外打工落了一身的病，除了椎間盤突出，他還有風濕病，今天這裡疼，明天那裡疼，只要他不舒服，我的日子就不好過！

「媽的，老子養你這麼大，你給家裡做了什麼貢獻，除了吃我喝我造我沒啥本事，趕明兒個給老子賺錢去，讓你知道老子為這個家吃了多少苦」

他不說，我也有這個打算，留在家裡看他們的臉色，聽他們的埋怨，還不如出去打工，只不過自己從來沒有出過門，想找一個伴兒。

我想起那天陪我回家的小強，他送我回家，我還沒有當面感謝他呢！

「你看看你爸累成啥樣了，你也心疼心疼你爸，整天拿一個手機算什麼，那個傢伙能當飯吃？」母親亘古不變的嘮叨又開始了，我本來想說：「我在手機上找工作呢」

後來想想，跟他們解釋也說不清楚，跟他們廢話幹什麼，等工作找好了，遠走高飛！

我的心事從小到大都是說給奶奶聽，現在奶奶走了，晚上，躺在床上，拿著奶奶的黑白照，對著奶奶的相片說話，就成了我的日常節目。

爸媽一般在九點睡覺，他們累了一天，唯一的享受就是坐在那台老式黑白電視前面，看一會兒電視，媽媽的聲音貫穿始終：「這隻眼睛什麼都看不見，那一隻眼睛也好不到哪裡去」

偶爾也有爸爸的聲音：「給我捶捶腰，我這腰直不起來了」

這些聲音讓我很煩，我覺得欠了父母很多，我不願意待在那個環境里，所以，我逐漸遠離了電視。

「奶奶！我出去打工，你要保佑我！」我拿著奶奶的照片，喃喃自語！

這時候，我會把奶奶讓我買的葯拿出來，仔仔細細的看，裡面只有一板兒，封閉著，看不出裡面有多少粒兒。

葯和普通的包裝沒什麼區別，可是，事情有些蹊蹺，莫非那個電話是奶奶從天堂打來的嗎？

第二天，我幫著媽媽幹完家務活，就去找村東頭的小強，他是我從小到大的玩伴，可惜，他的家比我的家更窮，初中念完，他的爸爸就不讓他上學了，我在外讀書回家，他總是很羨慕的說：「你多好！」

其實，我對上學一點也不感興趣，何況爸爸媽媽供我一個人上學也很艱難，但是，站到他的面前，我還是生出莫名的優越感，跟他講很多有趣的事情，他總是羨慕的傾聽，他的專註極大地滿足了我的虛榮心。

我想，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一定很高，我邀他去打工，他一定會聽我的。

我沾沾自喜的來到他的家門，把心中的計劃又完完整整的想了一遍。

他的家看起來更加破敗，我的父親還能出外打工賺錢，可是，他的父親幾年前出了車禍，一直躺在床上，就靠他和他的母親土裡刨食，供著一家老小的生活。

一個八九歲的半大小子看見我走了出來，這個孩子是小一號的小強，大概個子長得太快，衣服看起來一點也不合身，褲腿吊吊著，袖子成了七分袖，他愣愣的看著我：「你找誰？」

我招呼他：「你是小軍吧，我是你哥哥的朋友，我叫阿貴！」

他見了我好像見了鬼，轉身就跑：「媽媽！媽媽！哥哥的朋友來了！」

很快走出來她的媽媽，小軍瑟縮著藏在他媽媽的身後。

我笑著打招呼：「嬸子，小強在家嗎？」

小軍的臉變得慘白，我不知道我問的有什麼不對，我期待著他的母親的回答。

嬸子哆嗦著嘴唇，雙目淌下淚來：「我家小強走了，扔下我們一大家子走了」

「走了，去哪裡了」我聽得有些蒙，他前兩天還陪我回家。

「我哥哥死了！」小軍忽然生起氣來，從他媽媽的後面衝出來，一把將我推開：「你走，你走，不要再提我哥哥」

我被小軍推出了門外，院子里傳來嚶嚶的哭聲。

「走了？死了？」我痴痴獃呆的往家走，至於什麼時候到家的，什麼時候躺在了床上，我都不知道。

不知什麼時候，爸爸在外面吼我：「你以為你是大少爺呀，在外面野一陣子，回家就會躺著」

媽媽進來了，說道：「吃午飯了，別躺著了！一天到晚凈惹你爸生氣。」

我問媽媽：「村東頭的小強什麼時候死的？」

媽媽說：「你奶奶過世一個星期以後，他是橫死，比他爸強，沒給家裡拖累」

媽媽說的很平淡，似乎小強這樣走了，給家裡去了很大一塊兒負擔。

我更加驚愕，難道那天我花了眼，可是送我回家的就是小強啊！

不知道因為害怕，還是回家氣候不適應，總之，半夜的時候，我發起了高燒，我接連喝了幾杯水，一趟一趟的上廁所，但是，還是不管用，身子越來越燙，後來我走不動了，躺在床上，我開始說胡話，一會兒「奶奶！」，一會兒「小強」的叫，通過這幾天的離奇經歷，我懷疑他們找我來了。

我渾身軟軟的，家裡僅有的一些葯都在父母屋裡的柜子里，我這裡一無所有。

我的身體好像著了火，摸摸自己的臉，燙極了，喉嚨發癢，我開始咳嗽，咳起來沒完沒了，好像要咳出血來，我忽然想起奶奶的葯，有病亂吃藥，這裡只有這一板兒，放在了我這裡，我哆哆嗦嗦從褥子下面把葯拿出來，抽出那板兒葯，用手指摳出來一片兒，胡亂塞進喉嚨里，連水都沒喝，咽了下去。

不知道是葯起了作用，還是喝水起了作用，慢慢的我不再咳嗽，一陣一陣睡意襲來，我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當我醒來的時候，這片葯帶給我一段前所未有的離奇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