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3章 拙劣的演技

不得不說，趙德水作為a市當時的重案組組長，確實考慮問題更加有全局性，相比較楊雨晴一直作為組員出現，考慮問題更加直接，趙德水如今提出的方案，確實更有彈性。別說兩人現在關係為情侶，就算沒有這層關係，楊雨晴也能知道，趙德水比自己思考周全。

楊雨晴當下道：「那行，既然如此，就這麼辦。只是，我們不知道蜘蛛精何時取走物件，而且，也不清楚季雪何時才最終做出決定。我建議，兩兩一組，輪流上山盯梢。既然蜘蛛精當初對江笑楓和萱世蕊的兩人組合沒有發出攻擊，我相信，蜘蛛精也不會過多刁難其餘兩人組合。」

事不宜遲，需要作出行動了。蜘蛛精既然主動下山尋找物件，意味著，蜘蛛精也在蠢蠢欲動了。未免夜長夢多，當天，楊雨晴就組織人員將李赫然留下的衣服，相冊和收藏品陸續搬上山。而放置地點，也恰恰就是當初江笑楓和萱世蕊選擇的仙女洞附近。

在放置結束后，不相干人員全部撤離。楊雨晴選定了三組人員，輪流上山執行盯梢任務。其中，楊雨晴和趙德水一組，周芳和錢強一組，林佑天則和當地派出的另一名警員一組。這三組人員每十二個小時更替一次，確保不要錯過蜘蛛精的細節。同時，未免蜘蛛精忽然聲東擊西，襲擊山下的王少陽，楊雨晴特別提醒，對王少陽周邊的保護和盯點工作也不能有任何放鬆。

如今以為準備就緒，就等蜘蛛精出現，當然，季雪那邊的情況，也是大家極為關注的。

原本兩天一夜的心理之旅，最終因為季雪的主動要求，變成了三天兩夜。直至到了第三天下午，季雪才依依不捨的將要離開了康復中心。只是從頭到尾，季雪還沒開口主動說出要回到岩節山。眼看就要開車離去，江笑楓示意萱世蕊必須要和季雪談談了。

目前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江笑楓相信季雪勢必會考慮到岩節山蜘蛛精的情況，她如果鐵石心腸，就不可能在中心待上三天。

「這三天，我相信你父母給你打過電話。但是，你應該有自己的判斷了。」萱世蕊將一杯咖啡放在桌子上，做出請的舉動。

端過咖啡，細細品味其中的香甜，季雪抿了一口后，嗯了一聲：「你們將我帶到這裡，不就是想讓我隔絕和父母的聯繫嗎。只要他們不在我耳邊一直勸阻我，你們相信，我會做出跟你們回岩節山的決定。」

「是，不否認！人的決定，很大程度上都要受到外界的干擾。而你的父母跟你朝夕相處，對你的選擇確實起到了重要作用。他們會一直告訴你，如果你去岩節山，你將會承擔什麼後果。但是他們絕對不會告訴你，如果你不選擇回岩節山，你又要承擔什麼後果。」

「我想聽你說說，我不回去的後果是什麼。」季雪扭頭看向康復中心，眼中充滿了對那些孩子的留念。

這種眼神就足夠了，證明了季雪內心還是充滿母性的。

「如果你不回去，你將可能永遠見不到你的親生骨肉。宣北市家中的那兩個孩子，是你的骨肉，但是岩節山上的野孩子，同樣也是你的骨肉。岩節山上的那個孩子，也就是我們大家現在口中的蜘蛛精，這麼多年，他到底遭遇過什麼？他又想要什麼？你作為母親，思考過嗎？你看著康復中心的這些孩子很可憐，然而，那個蜘蛛精，誰來可憐他。從他一出生開始，他就見不到自己的父母，甚至於，還在自己爺爺奶奶手中差點喪命。這麼多年，他就像一個野獸一般，只能躲在深山老林中，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他雖然殺了人，但是，並非他想殺人，而是逼不得已，不得不殺人。這一切，是誰造成的？」

「是我和李赫然造成的！」一下子，眼淚決堤，季雪用顫抖的手端著咖啡，可是再也不能準確的送到自己嘴邊。

她的情緒很激動，特別是萱世蕊的一番話，徹底激發了她內心的柔軟。

見此，萱世蕊繼續道：「如果你不去見他，我們警方勢必要用更加強硬的手段逼迫他現身。而最後，他可能命喪於警方的槍下。也許這個結果，對於你的父母而言，是個不錯的選擇。畢竟對於那個野孩子，他們根本沒有多少感情，甚至於還覺得是個一生累贅，死了也就死了，他們現在有自己的孫子和孫女，一家人很快樂。然而，你呢！孩子的命沒了，你會內疚一輩子。除此之外，警方勢必也要公布一些細節，到那個時候，你認為你還能徹底的置身事外嗎？」

季雪抬頭看了一眼，她知道，萱世蕊這句話不是威脅。然而，最後的那句話，確實很有壓力。蜘蛛精如果命喪於警方的槍下，那勢必得有一個交代。交代的結果是什麼？李赫然和季雪的事情還得浮出水面。季雪的父母只是考慮到遮掩真相，卻沒想過，有些真相，能掩飾的住嗎？

「我答……」兩個字沒說完，季雪的手機再次響起。即使她沒說完，萱世蕊從她的表情中也能判斷，季雪答應了。

所以那一刻，萱世蕊如釋重負。然而，當那個電話接了以後，事情再次出現了波折。季雪要去馬上回家，因為，她的母親住院了。

「這麼巧？」江笑楓知曉后異常不滿。

剛剛安撫完季雪，萱世蕊也知道此事有詐，然而，季雪的情緒如果不穩定，即使回到岩節山也是白搭：「季雪的父母明顯預感到了什麼，所以用這一招想要把季雪留下。」

「這兩個人倒是聰明，他們知道季雪肯定不會放下他們不管！」江笑楓一拳頭砸在牆面上，咬牙切齒道，「如果天底下都是這等自私的父母，真的就太悲哀了。」

「那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就算我們現在帶著季雪去岩節山，季雪也沒心思主動引導蜘蛛精現身。我們馬上帶季雪回宣北市，同時讓吉佳婕想辦法，設法證明季雪的父母是在裝病。還有，我們得提醒楊雨晴不要輕舉妄動，季雪已經快要答應下來，如果岩節山那邊這會強行對蜘蛛精行動，或許會讓我們之前的努力徹底白搭。」

如果任何事情都一帆風順該多好！然，這只是幻想，事情大多都是頓生波瀾的。

宣北市那邊，吉佳婕得知情況后，立刻和鄒正義商量對策。他們馬上從醫院那邊得到證明，確認季雪母親沒有大礙。然而，季雪的母親還在堅稱自己心口痛，同時還有嘔吐癥狀。這個女人想用一切辦法拖出季雪。

不得已，在江笑楓還在趕回的路上，吉佳婕決定親自去見見季雪的父母。

到了季雪父母家中后，吉佳婕出示身份，且說明來意后，還是被季雪父母請到了家中。但是，不管吉佳婕如何做工作，季雪的母親堅稱自己有病，且身體不舒服，而季雪的父親也是堅持季雪必須得回來照看母親。

這一幕幕，讓吉佳婕都頭疼。她曾經也是一線辦案，即使做了行政工作后，也很少處理這種婆婆媽媽的事情。現在倒好，如何做通家屬工作，成了一切的關鍵。

「搞什麼吉主任，如果連你都搞不定，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江笑楓無語的在電話中說道。

吉佳婕一臉無奈：「我現在真的挺同情你們一線人員的，果然什麼事情都要去處理。不如讓季雪來看看她母親，讓季雪自己判斷她的母親是否有事。」

「好吧，也只有這個辦法了。我們已經回到市裡，萱世蕊現在正帶著季雪買點東西，我們馬上就到。」

每個職位都有每個職位的辛苦，江笑楓和吉佳婕都替對方說聲同志們辛苦了。

當季雪拎著大包小包的補品出現在家中后，季母馬上展現了演員的素養，頓時在床上露出「奄奄一息」的神色，而季父也是各種誇大病情。不知道還以為季母已經度過了好幾次生死關卡。

這一幕，讓江笑楓和萱世蕊真的忍俊不禁。然，季雪關係父母，總不能在這時候說過分話語，所以，江笑楓他們也不說話，只是直直的站在那裡，就看看這對父母到底耍出什麼花樣。

他們一直站到季父都看不過去了，終於開口道：「我們和女兒說些私人的話語，你們能不能迴避下。」

連萱世蕊和吉佳婕都不好回應，但是江笑楓這會竟然來了句：「我看阿姨情況這麼危及，擔心隨時出事。我們留在這裡，也好有個照應。」

季母連忙道：「我有我女兒照應就行了，不需要你們！」

江笑楓道：「我們也是關心嗎。再者，心痛這玩意真不好說，病情一旦上來了，不在第一時間搶救，還真的容易猝死。」

「出去，給我出去！」不僅與季父，連床上的季母也跟著吼了起來。

這確實是把江笑楓逼急了，明知道這番話不該說，可還是說了。三人最終被季父退出了卧室，甚至於緊接著也被推出了家門。

當砰的一聲，房門緊閉后，原本還一臉嚴肅的萱世蕊終於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江笑楓也跟著露出苦笑，感嘆道：「拙劣的演技，也只能騙騙他們的女兒了。」

「季雪只是擔心母親有事，所以還處於當局者迷的狀態，你剛才故意激怒季雪父母，而季母吼得那一下，我相信季雪冷靜思考一下也會明白的！」吉佳婕哎的一聲，看了看手錶道，「從你電話通知我，到你們來之前，我已經在這裡做了半個多小時的工作，都沒有進展，說的我口乾舌燥。走吧，我請你們喝點東西去。」

「哇哇，吉主任，難得啊，我認識你這麼多年，你好像第一次請我喝東西了啊。」

「我以前想請，也得你願意給面子吧！」這一聲打趣，讓兩人將過去的一切不快都徹底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