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星星的生日(三)
一旁在開車的張廷聽見他這麼一說,也頭頭是道地分析起來:「找我看來,毒鷹他們內部肯定是出了內奸,跑不了,不然警察怎麼那麼及時地掌握了他們交易的信息。」
劉文冷淡地笑了笑,推了推眼鏡,然後說:「這種情況可能性也有,但我覺得不大,那邊有毒鷹這隻老狐狸坐鎮,再加上徐文這個快修鍊成精的小狐狸,會有人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耍陰招,而沒有被他們發現嗎,想想都覺得不太可能。」
「我倒是覺得,最近毒鷹很看重剛剛入行沒多久的季陌塵,毒鷹把之前由徐文掌管的很多事務都交給他來處理,這等於架空了徐文的權力,以徐文平時狠辣的手段,睚眥必報,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性格,他要是能咽得下這口氣,我劉文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我看恐怕不是出了什麼內奸,而是像有人想從內部搞分解,以至於瓦解毒鷹的勢力,剷除異己,給自己鋪路。」
「傳聞都說毒鷹大當家和二當家攜手打下江山,但是目前看來,的確是一山不容二虎,他們兩個人一定會頭破血流,必有一傷,只怕會不死不休。鷸蚌相爭,我們只管隔岸觀火看熱鬧,坐收漁翁之利就好,必要的時候再落井下石,最好讓毒鷹翻不了身。」
「更何況我們是現在季陌塵這邊的,這樣做也不過分。說實話,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樣,可以不用想之前一樣提心弔膽了,這種血雨腥風的日子太危險了,還是大哥聰明,早早就搭上季陌塵這條船,說不定到時候警方看我們表現良好,行動積極,還會給我們頒發熱心市民獎,呵呵呵。」說完,劉文自顧自地笑了起來。
張廷眉頭緊皺,那褶子都可以夾死蒼蠅了,他撇撇嘴,酸溜溜地調侃劉文:「我說你這人就是有毛病,有話不能好好說嗎,說的簡單一點,別老愛扯這些文縐縐的詞語,欺負我聽不懂是不。告訴你,老子不是聽不懂,只是不愛聽,什麼鷸什麼蚌的,聽得我腦殼疼!」
「直接說毒鷹和徐正不合,要大幹一場,整死對方不就好了?婆婆媽媽扯這麼多屁話。」
要說這劉文什麼都好,除了嘴巴比較毒,還有就是擺脫不了這些文縐縐,娘兮兮的說話方式,其他方面還行,挺講義氣的,鬼點子也多。本來劉文是個正兒八經的重點大學會計專業的學生,從小他父母很早就離異了,媽媽丟下剛上小學的他就跑了,家裡只剩下酒鬼父親和年邁的奶奶。
這老弱病殘的兩人,相依為命,艱辛度日。好在劉文也是個爭氣的,憑著自己的努力考上了離家比較遠的重點大學,反正唯一疼愛自己的奶奶也去世了,家裡沒什麼好留念的。
酒鬼父親每天渾渾噩噩,喝的爛醉如泥,窮的都揭不開鍋了還要去賭博,結果被人設計,輸光了錢,還欠了一屁股債。走投無路之下居然借了高利貸,結果在被追債的時候不小心被人砍死了。僱主一看欠債的人死了,不甘心這麼一大筆錢討不回來,於是順藤摸瓜就找上劉文,說什麼父債子償。
劉文一個窮學生,哪來什麼錢,就算有錢,他也不會幫沒有盡到一絲做父親責任的酒鬼父親還債,於是他不屈不撓出口挑釁放高利貸的人,差點被他們看下手指。
還好當然他們老大路過,見這小子聰明伶俐的樣子,是個人才,年紀輕輕就這麼死了怪可惜的,就出手救下了他。然後劉文大學也不讀了,和他們一起跟著老大闖江湖。
都出來闖蕩這麼久了,還是沒擺脫他文縐縐和毒舌的習慣,他五大三粗的,平時就不愛聽這些官話,都是出來混混社會的,重要的是氣勢,說話那麼複雜幹嘛,真是找罪受。
聽到這話,劉文冷冷地哼了一聲,也不看他,盯著旁邊的黑色車窗,悠悠地,怪裡怪氣地說:「什麼叫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沒文化真可怕。」說完還故意認真地搖了搖頭。
張廷聽著劉文拐著彎罵他,簡直氣結,真當他聽不出來嗎。他大聲地吼著嗓子:「劉文你這小癟三,等下別溜,我們兩個正大光明地打一架,看誰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媽媽丟下剛上小學的他就跑了,家裡只剩下酒鬼父親和年邁的奶奶。
劉文看他再次被自己的一句話氣的火冒三丈,樂笑了:「大塊頭,你這暴脾氣就跟個*桶一樣,一點就炸。」他轉頭看向像是陷入沉思不語的武鑫,笑了笑,然後說:「大哥,你說我剛才的分析對不對。」
武鑫無語地看著這兩個得力助手,都一把年紀老大不小了,還跟個沒出社會的小年輕一樣喜歡鬥嘴,真是夠幼稚、夠無理取鬧,無奈地搖了搖頭,表示不想理他們。
其實如果他要是不知道徐正和他們是一夥的,也許也會同意劉文的觀點,畢竟高高在上慣了,而站的越高,只會摔的越慘。毒鷹這麼明顯的行動,只要徐文沒傻,就不會坐視不管。之前他們當毒鷹和徐文是一夥的,是頑強的、不死不休對手。
結果就在前天晚上,季陌塵約他去吳宓哲的酒吧夜色喝酒,告訴了他這個意外又狂喜萬分的好消息。
時間回到前天,安靜的夜晚,本還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但是酒吧夜色還是那麼熱鬧,無數的不眠人在舞池中群魔亂舞,揮霍無度。
昏暗的包廂中,頭頂迷幻的彩燈在胡亂地照射著,現在靠著在柔軟的沙發,手裡拿著一個裝了暗紅色的酒水的高腳杯,輕輕搖晃卻不喝,神色不明的季陌塵。
武鑫坐在另一條沙發上,看著沉默不語的季陌塵,納悶地撓了撓頭,忍不住開口:「陌塵老弟,是毒鷹那邊出了什麼事嗎,還是心情不好,想喝悶酒?」他說完,自己憨厚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