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離開基地

第十七章、離開基地

如果不是帳篷已經被燒了一大半,如果不是那些煙霧還在飄蕩著,人們甚至都以為,這場火好似沒發生過一般。

小小的身影漸漸映入人們的眼帘,他的臉烏黑一片,已經看不清面容了,他的身子冒出淡淡的黑煙,看起來是那麼的詭異,可此時,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問題。他們心裡想的,這種情況下還能活下來的,這孩子絕壁是命大。

李小酒抹去額頭處冒出的熱汗,感覺到外面空氣的清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他以為自己會死的。

「哥哥。」李龍擦著眼淚撲進了李小酒的懷裡,他有些生氣,有些埋怨哥哥為什麼要把他推出來,他想說著什麼,卻害怕的說不出來。

李小酒拍了拍他的背,嘴裡哄道:「乖哦,不哭不哭,哥哥沒事。」

李龍哭了一會兒,抬起滿是眼淚鼻涕的小臉,控訴著「哥哥把小龍推開了,為什麼不讓小龍跟哥哥在一起,小龍不要分開嗚嗚……」說道最後,他又沒忍住泛起淚花。

李小酒也不嫌棄,用袖子輕輕擦去他臉上的穢物,看著他臉頰上擦傷的痕迹,後悔極了。

「小龍啊,對不起,是哥哥的錯,哥哥以後再也不推你出去了。」他看了一眼背後面目全非的帳篷,又難受起來,他們以後該怎麼辦呢?

李龍也止住可眼淚,看著他們住了一個月的帳篷變成此時的模樣,無措了。

「哥哥,我們怎麼辦?」

李小酒無奈,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嘆氣道「哥哥……也不知怎麼辦了。」

兩個不知所措的熊孩子在門口坐了許久,來來往往的人看著他們兩個身後的帳篷,紛紛議論著。

平民窟是最不受待見的,基地幾乎不會在這裡花什麼心思,就是帳篷也要自己去領回來,自己安裝的。

李小酒也不是沒想過去領,可他們兩個小孩子,連地方都找不到,怎麼去弄這些呢?

李龍撇著嘴,摸著扁扁的肚子,「哥哥,我好餓。」

他不說李小酒還沒感覺到,這一說,李小酒肚子也跟著唱起了空城計。

「哥哥也餓了,我們去食堂領饅頭吃。」李小酒拉起李龍,兩個孩子一搖一晃的往基地的食堂方向出發。

此時也不過是早晨七點左右,但是來來往往的人已經很多了,在基地,早餐六點就開始發放了,因為許多人要幫基地修建圍牆,每天必須起的很早,所以人們為了拿到熱乎乎的早餐,幾乎都起來了。

平日里,都是李強兩人將食物早早的帶回去,除了帶兩個孩子認路,是從未讓他們自己出來領早餐的。

可今天不同了,兩個大人不在,他們只有自己動手,才能豐衣足食。

基地很大,將近有三十多萬的倖存者在這裡定居,路上明目張胆搶著食物的人更不在少數,李龍也深刻的體會到當初舅舅為何不讓他出來的原因了。

食堂里,此時排了近百人的長隊,兩個孩子看的目瞪口呆,肚子餓的咕咕直叫,但他們也沒辦法,乖乖的排在後面。

排了將近半個小時,前面終於只剩幾個人了,那發饅頭的是個四十多歲看起來很是豐滿的女人,在末世,大部分人早就被飢餓摧殘的面黃肌瘦了,可這人,看起來油光滿面,也不知道這在後廚偷吃了多少東西,才保持了這樣的身形。

兩個小孩子在人群中分外沒有存在感,到他們的時候,那廚娘看了他們一眼,隨意拿出兩個小饅頭就塞給了他們。

李小酒皺著眉頭看著手中那還沒有他手一半大的饅頭,愣了,李龍也是,他想起每次小舅舅他們帶回來的饅頭,跟他們手中這個相比,這個簡直是微不足道。

他想不明白了,為什麼他們領到的饅頭這麼小,本來就餓,這一點根本就不夠他們塞牙縫的好嗎?

李龍幾乎要哭了。

「小龍,吃吧,我們在這裡吃了再走。」李小酒拿出一個遞給了他,隨意尋了個地方,也不嫌臟,兩個孩子就這樣坐在地上吃了起來。

這幅場景,要是放在末世前,指不定多少人看了心酸,可此時,沒有人注意到這裡。

李龍有些懨懨的,他現在明白了,如果沒有舅舅他們,他和哥哥早就餓死了,他有些難受,「哥哥,我不想呆在這裡了,我們去找舅舅他們好不好啊。」

李小酒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拒絕,在他的眼裡,這裡的人比外面那些怪物看起來還要觸目驚心,他道:「小龍想離開,我們就離開。」

李龍眼睛眯了眯,很是興奮的咬了口手中的饅頭,「哥哥,你真好。」

李小酒撫下他額頭處飛起來的幾根呆毛,嘆了口氣,「因為哥哥也不喜歡這裡呀!」

兩人吃完后,李小酒拉起李龍,:「小龍,我們先回帳篷拿著東西在手。」

李龍眼睛一亮,先是左右的瞅了瞅,見沒人注意道這裡,才說「哥哥,我們還有一包草莓餅乾呢。」

李小酒豎起食指,放在嘴邊「噓!哥哥知道,咱們走。」

李龍也收起了小臉,嚴肅的點了點頭,兩個小孩就這樣,手拉著手,又朝著原路返回。

基地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進來的人要經過多重審核才能進去,出去的人,無論你是男女老少,只要你想走,隨時都行,當然也可以回來,不過再次回來就必須要交出手中一半的糧食,不管是多少,都必須要交,不然你馮想再踏入基地。

李小酒和李龍就這樣,背著個書包,裝了幾件衣服和那為數不多的草莓餅乾,便向著唯一通向外面的大門出發。

他們在守衛驚訝的眼光中,面無表情的走出了這個生活了一個月的基地,就那樣不帶一絲猶豫的離開了。

守衛的人幾乎覺得這兩個孩子是不是瘋了,上面發話,想出去的一律放行,守衛就是想勸說些什麼,也沒有那個資格。

他們回歸了大自然,可外面的世界,一片蕭瑟,卻是再也見不到曾經繁華熱鬧的場景了。

李小酒帶著李龍,將近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走出了這個基地的保護區域,本是想按照李強他們的方向去找人的,可東南西北都分不清的兩人,兜兜轉轉,早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今天難得呢出了太陽,暖洋洋的,照在人的身上很舒服,他們坐在公路旁的樹下,李小酒感覺自己好似又回到以前那般,他們一大家人,圍在樹下,那時爸爸還在家,跟著大伯們在聊著天,他和李龍還有鄰家的小夥伴們捉迷藏,那種日子,就是李小酒還小,卻也是奢望著的。

現在呢?媽媽走了,爸爸也不回來了,同樣的大樹下,同樣的好天氣,卻再也看不到那一張張笑臉了。

李小酒很想哭,可自媽媽離開后,他就再也哭不出來了。

李龍跟著走了許久,本來就沒什麼體力的他累壞了,此時坐在樹下,頓時有些昏昏欲睡起來。李小酒也感覺到累了,但是他不敢睡,只是讓李龍靠在自己的腿上,自己靠在樹樁上,放鬆的休息起來。

悄無人煙的公路旁,零零散散的停著許多車,有些車門上還帶著些已經黑了的血跡,大部分車上積了層厚厚的灰,有些車窗大大開著,裡面也結滿了蜘蛛網。地上因許久沒打掃過也堆著層層枯黃的樹葉,在這種情況下,兩個小孩就那麼安定的躺在一旁,未受到一絲影響。

總說孩子因小二無知所以無所畏懼,這話說的的確沒錯,無知的大腦也往往使得孩子面對許多東西都想不出為何,也許是從未見過,所以他們即使看到了一些事,表現出的表情,是一個成年人都心寒的殘忍。

李小酒只有八歲,李龍只有六歲,末世前,他們接觸的都太少了,他們的世界太過乾淨,太過單純,遇到事也從不會往深處想。

特別是經過母親慘死,父親又不知何去向的李小酒,在他的眼裡,活人遠遠比死人更加可怕,所以,在他眼中,血流成河的場景也沒自己母親在眼前死去,卻又沒有任何辦法挽救令他痛苦不堪。

李龍躺了一會兒,感覺有些尿急,自己爬了,起來,就想找個地方解決,他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四處查看著。

李小酒睜開眼睛,看著眼前扭開扭去的李龍「小龍,你要幹嘛?」

「哥哥,要尿尿。」李小酒見他急,看了眼周圍,就自己靠著的樹最寬最大,也不敢讓他走遠,便道:「那你到樹後面去尿,哥在旁邊等你。」

李龍急忙點了點頭,轉身就跑到樹後面,拉下褲子,放出籠子里的小鳥,舒服的眯起眼來,嘴裡還嘟嚷著「哥哥,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小舅舅他們啊。」

他的眼睛不停地四處張望著,路有許多條,卻不知哪裡該是他們的歸處。

不知是看到了什麼,李龍急忙拉起了褲子,跑到前面拉住了李小酒,有些害怕「哥哥,哪裡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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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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