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潮吹酒吧
維多利亞幾步走到羅鄴的面前,腳下的高跟鞋輕盈的敲打出令人心醉的聲音。「怎麼,不請我坐下來嗎?」
螃蟹這才如夢初醒,急忙放下舉過頭頂的軟凳,用衣袖在軟皮上用力的擦了擦,這才請維多利亞坐下。
維多利亞沖他說了聲「謝謝」,然後旋身坐下。這位身經百戰的黑.道人物立刻不知所措的還了一個生硬的微笑,一個勁的說道:「應該的,應該的。」
中情局女特工,一出現就讓人心驚肉跳。
司機上前把螃蟹擋開,以一種頗為職業的站姿,雙手交握的站立在女主人維多利亞身旁。
維多利亞交疊修長的美腿,風情萬種的望著蹲在她對面的羅鄴,「羅,你變了。」
以前的他,高貴幽默,風度翩翩,一個微笑就能讓她放棄一切,而現在,他卻像個市井無賴一樣,鬍子拉碴,頭髮髒的像是能熬出油來,衣著也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厚薄不均的羽絨服敞開著拉鎖,裡面汗盈盈的套頭衫不知道幾個月沒有洗過了,他的衣袖胡亂的捋了起來,手臂上肌肉依舊結實強健,但卻不再是她印象中的那麼光潔細膩了。
唯一讓她感到欣慰的是,他那深不見底的黑眸沒有變,依然那麼敏銳,那麼攝人心魄。
羅鄴嘿嘿一笑,用衣袖把嘴巴的油漬擦掉,上下打量著維多利亞的完美身材,「你可一點都沒變。」他抬起一邊的眉毛,目光肆無忌憚的停在維多利亞飽滿的胸脯上。
維多利亞不以為意,反而迎著他的目光,將身體向前傾了傾,把自己最引以為傲的部分全都展露在他眼前。「沒錯,我一點都沒變……」她的聲音輕柔的像繞成絲的棉花糖。
羅鄴伸出食指,在維多利亞眼前勾了勾,示意她再湊近一些。
維多利亞溫順的從軟凳上起身,翹起屁股,把臉湊到羅鄴的面前,身下,升騰的蒸汽烘烤著她肌體,讓她微微有些燥熱。「你想讓我做什麼?」她美眸輕轉,顧盼流飛。
「既然來了,」羅鄴壞笑著說:「那就蹲下來一起吃碗火鍋吧。」
維多利亞撲哧一笑,隨即站直了身體,「你這個壞蛋,給你看了上半身,還不知足,還想看下半身嗎?」她穿著超短連體裙,真要是蹲下來,肯定一覽無遺。
羅鄴的凝視變成了頗具挑釁意味的眼神,「吃不吃?」
「吃。」維多利亞毫無猶豫的回答說:「不過,只跟你一個人。」
黃狗和螃蟹也知道不該留在這裡當燈泡,於是紛紛說道:「哎呀,羅哥,我們倆還要去研究一下酒吧的事,就不打擾了,告辭,告辭。」
羅鄴沖他們點了點頭,「嗯,記住我說的話,你們兩個以後要認認真真做壞事,千萬別學好。還有,包房費你們先替我墊上啊。」
「必須的,必須的!那個……羅哥請多保重身體呀。」黃狗和螃蟹擠眉弄眼的退出了包廂。
維多利亞沖司機使了個眼色,魁梧的司機立刻心領神會,也跟著一起退出了房間。
黃狗和螃蟹並沒有著急離開,他們一出門,就把急切的把耳朵貼在門縫上偷聽裡面的動靜,維多利亞的司機皺起了眉頭,但並沒有橫加干涉,一副很有職業素養的樣子杵在門口——其實,他也很想聽……
等包廂門關上了之後,維多利亞笑盈盈的走到羅鄴的身邊,落落大方的蹲了下來。「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會在ktv里吃火鍋呢?」
羅鄴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為了找你,我不得請人吃飯表示感謝啊。在家吃不是費電嘛,而且,這裡新開業,啤酒一律免費!」他隨手從身後拎出一瓶燕京普啤,用牙齒把瓶蓋咬開,「陪我吹一個唄?」
維多利亞接過酒瓶,看了看標籤,幽幽的嘆了口氣,「兩塊五一瓶的啤酒——羅,這幾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你變得如此落魄世俗?」
「世俗多美好啊,」羅鄴又咬開一瓶啤酒,「有酒有肉的,還有美女看,多滋潤!對了,我也有個問題要問你。」
「問吧。」維多利亞把啤酒放了下來,她鍾愛內涵豐富的紅酒,對價值低廉的啤酒絲毫提不起興緻來。
羅鄴哈哈一笑,沖她擠了擠眉毛,「你怎麼不蹲到我對面?」
維多利亞狡猾的笑了笑,「你當我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呀?」
「裝一裝也沒什麼損失嘛~」羅鄴聳了聳肩,「來啊,別光閑扯,找雙筷子,拿個小碗,一起吃啊。」
「他們用過的碗我才不要。」維多利亞雙眼直視著羅鄴,「我要你的。」
「你可要說清楚哦,」羅鄴嘴角微微一勾,壞壞的說:「你想要我的什麼?」
維多利亞貼的更近了,整個身體的平衡點幾乎都壓在羅鄴結實的臂膀上,她氣吐幽蘭,「你能給我什麼,我就要什麼……」
「那你閉上眼。」羅鄴輕聲的說道。
維多利亞暗暗吸了一口冷氣,繃緊了身子,閉上了雙眼。她長長的睫毛在微微的顫動著,無比緊張,又無比期待的等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嘴巴張開一點。」
她快速的抿了一下塗滿艷麗口紅的雙唇,牙齒分開了一條縫隙。
羅鄴壞壞一笑,伸手用筷子在火鍋里夾出一個大肉丸,直接塞進維多利亞的嘴巴里。
維多利亞猛的睜開了眼睛,含糊的驚呼一聲,「唔、唔,這是什麼?!」
「牛肉丸~」羅鄴一臉認真的介紹道:「撒尿牛丸——別說話,小心你的尿噴出來——」
包廂外,螃蟹抓耳撓腮的問道:「裡面到底在幹什麼呢?我怎麼只聽見嗯嗯、唔唔的聲音?」
黃狗把耳朵緊貼著門縫,「隔音效果太他嗎好了,我這獵狗般的耳朵只能聽見斷斷續續的幾個詞,我聽見羅哥對那小妞說什麼吹一個唄,然後就聽見那小妞嗚嗚嗚的哼著,嘴裡好像含著什麼東西,然後就聽見羅哥說小心你尿噴出來——」
「尿噴出來?」螃蟹疑惑的眨了眨眼,「難道是傳說中的朝吹?羅哥果然是人中豪傑啊,這麼快就讓那小妞朝吹了,佩服佩服啊!」
黃狗拍了拍螃蟹的肩膀,「走吧,兄弟,咱們也去樂呵樂呵,順便商量一下酒吧的名字——哎,你覺得朝吹酒吧這名怎麼樣?」
「夠壞,羅哥肯定喜歡!哈哈哈!」螃蟹輕鬆的笑了笑,跟這位昔日的老對手勾肩搭背的結賬、走人。
包廂里,維多利亞好不容易才把滾燙的撒尿牛丸給嚼碎咽了下去,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立刻紅霞滿天,一半是被燙的,一半是被氣的,她拿起桌上的紙巾,擦了擦嘴,恨恨的說道:「我現在收回之前對你說的話,我錯了,你沒變,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壞!你讓我……」她停頓了下來,絞盡腦汁的搜索著合適的形容詞。
「又愛又恨?」羅鄴歪著腦袋,壞笑道。
「不是,」維多利亞嘆了一口氣,「不是又愛又恨,而是不敢去愛。」她臉上的表情黯淡下來,站起身,匆匆恢復了高傲的模樣,就像在匆忙中穿上了一件並不合體的衣服,她說道:「你找我有事,我也找你有事,這裡不方便談,跟我去賓館吧——」
羅鄴搖了搖頭,「電磁爐是房東的,晚上我得還回去,還是去我住的地方吧。我給你寫個地址——」說著,隨手在維多利亞擦嘴的餐巾上寫了一串地址。
「幹嘛不坐我的車走?」維多利亞問道。
「那我自己的車怎麼辦?」羅鄴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雙腿,「我這人懶得很,可不想明天再來一趟。」
「那也不用給我寫地址啊,」維多利亞疑惑的說道:「我的司機可是國際一流的保鏢,跟蹤是他的強項,難道你還怕他跟不上你?」
羅鄴哈哈一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他能在這麼多人的街區里跟上我的自行車?」
「自、自行車?!」維多利亞差點一頭栽到羅鄴的懷中。等她稍微回過神兒來的時候,羅鄴已經打開了包廂的房門,「我在家等著你,就這麼著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好再來」ktv。
司機無聲的走了進來,局促不安的問道:「小姐,剛才……他沒對您怎樣吧?」
維多利亞若有所思的看著被整理的乾乾淨淨的地面,輕輕的搖了搖頭,「他確實沒變,他的習慣一點都沒變……」
司機不屑的撇了撇嘴,「恕我不敬,我一點都沒看出那傢伙跟混混有什麼不同。」
維多利亞拿起桌上的地址,淡淡的一笑,「你難道沒聽過他曾經的名號嗎?」
司機還是一副鄙夷的表情,「我想不起有哪個姓羅的華裔年輕人,能在世界殺手榜排上名次,至少前十沒有,前一百也沒有,前一千的話……」司機用鼻孔輕哼了一聲。
「他的本名叫羅鄴。」維多利亞提示的問道:「有印象了嗎?」
司機聳了聳高塔似的肩膀,「毫無印象。」
維多利亞搖了搖頭,「你會有印象的,動動腦子,把他的名字反覆念幾遍,你就知道他是誰了。」說著,自顧自的走出了包廂。
司機緊皺著眉頭,羅鄴…鄴羅…羅鄴…似乎沒什麼特別之處,等等——夜…羅…剎?
夜羅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