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第186章 王侯賀壽
九月的天空秋高氣爽,這日終於迎來了我的壽辰,這是我作為太后的第一個生辰,所有的王侯將相都紛紛踏至長安,前來祝賀。楚元王劉交,齊悼惠王劉肥都專程趕來了長安,公主一家也都提前到達了皇宮。
這次樂兒回到皇宮,明顯比先前好了許多,不再像從前那樣骨瘦如柴了,臉上也紅潤了許多,這次回來,樂兒將一家子都帶了過來,連三歲的小張偃也抱了來,快兩年沒見女兒了,這次我一定留樂兒一家在宮中多住些時日,好好享受一下天倫之樂,三歲的外孫在宮裡看什麼都稀奇,整天都在後花園裡玩,想看到他,只能在他晚上睡覺的時候了,那活潑的勁頭,和樂兒小的時候一樣,把侍候他的宮人都累的不成樣子了,而他卻樂在其中。
張良從千里之外也趕回了長安,還要帶著他的兒子張辟強來給我賀壽,聽到這個消息,我著實挺欣慰的,這個張良還能記得我的生辰,對於現在一心想求仙的他來說,真的是太難得了。長安城中車水馬龍,熱鬧非凡,一派繁榮景象,我下令各路諸侯來長安不得封路,不準有擾民之舉,這一點各路諸侯們都做的還不錯,沒有一人抗旨不尊,城中秩序一切如常。
站在城樓上俯瞰全城,我臉上洋溢出了久違的笑容,純明如鏡的眸子泛著光彩,呂氏一門都早早地入住皇宮,幫忙打理著一切,父母都年事已高,在孫兒的攙扶下都來到了皇宮,呂家現在都是四世同堂了,父母都享受著天倫之樂。
私下裡,我還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依然在父母懷裡撒著嬌:「爹娘,姁兒要還是個十歲的孩子多好啊!姁兒好懷念童年的時光。」
娘寵溺地捏著我的鼻子:「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都是當外婆的人了,還這麼的嬌氣,也不怕孩子們看到了笑話你!」
「姁兒無論長到多大,永遠都是娘親的孩子,我才不怕那些小孩子笑話我呢!再說,即使孫兒們看到了,他們也不敢笑我!」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一聲:「外婆羞羞,外婆撒嬌了!」我三歲的外孫張偃在一旁調皮的喊道。
「小傢伙,你竟敢嘲笑外婆,看我不打你的屁股。」我一把將小張偃抱進了懷裡,舉手嚇唬道。
「外婆我不敢了,千萬不要打偃兒,偃兒非常乖的。」說著,小傢伙討好地親了一口我的臉頰。
我這個外孫精的很,作為懲罰,我在他的小臉上狠狠啄了好幾口,小傢伙太招人喜歡了。
父母的身體還算硬朗,母親的眼睛在淳神醫的醫治下,已經好了許多,然而父親卻總是愁眉不展,在他心裡始終有一個心結打不開,這個心結就是我未能以真容示人,一輩子都要活在人皮面具之下,這成了父親一生愧疚的精神負擔,為此父親一直鬱鬱寡歡。
我和父親說過我一生只為始皇帝嬴政傾心,不會將面容輕易展示給別的男人,但是父親卻始終過不了自己的這一關,總是覺得虧欠於我,每次看到我時,父親總是說一些自責的話,他也不曾想,我當上這個大漢的皇后要付出這麼多的心酸,也不曾想劉邦會如此的負心,父親總是有太多的想不到,但是我從來都沒有埋怨過父親,因為我知道這就是我的命運,從我穿越到呂雉身上的那一天,就已經命中注定了這樣的結局。
慶祝壽辰的大典在清華殿舉行的,各王各諸侯都按等級紛紛上殿致賀詞,按輩分,在劉氏一族王侯中以劉肥為首,劉肥首先走上了前,跪地向我行禮:「兒臣劉肥恭祝母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兒臣特敬上翡翠青松,願母后如青松一樣青春永駐!」
他還如往昔一樣憨厚老實,仍然胖墩墩的一身肥肉,不過比離開長安時成熟了不少,都在封地娶了兩房妻妾了,這次會長安,劉肥特意將他的王妃帶來給我祝壽,當我看到劉肥時,往昔的一幕幕不禁又浮現在了眼前。
「齊王快請起,你對母后的心意,母后都收下了,賞!」我愉悅地說道。
「兒臣謝過母后。」劉肥接過了我的賞賜,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我特意命人打造了純金的金葉子,包成紅包分賞給各路諸侯王孫,這其中也有著深刻的寓意,寓意著他們都是樹葉,都要依附在皇帝這顆大樹上,他們才能享受榮華富貴,同時也要密切地團結在一起,這棵大樹才會長的繁茂,這點,在皇帝盈兒給我賀壽時,我讓盈兒當著所有人的面前,打開了我給他的賞賜,給皇帝的賞賜是一個純金打造的樹榦,這時,所有的人都明白了其中的寓意。
輪到張良賀壽時,只見張良手捧著一對白玉如意,跪地行禮道:「臣張良敬獻太后白玉如意一對,恭祝太後事事稱心,笑口常開!」
「張愛卿快平身,你這雲遊四海,難得還記得哀家的生辰,哀家真的很感動,重賞!」
賞給大臣們的都是翡翠製成的果實,這寓意也同王侯們的一樣,張良謝恩后,我們不約而同地對望了一眼,這層寓意在張良眼中是再透明不過了。我心裡也明白張良送我的壽禮所要表達的心意,他真心的希望我過的快樂,他願我的心還如白玉一般清澈,願我做回從前的自己,他的這片苦心著實讓我感動不已。
這次慶典,我接到了一份神秘的賀禮,這是番邦使節受人之託帶給我的壽禮,當我打開禮盒時,一枚我還給韓信的玉佩呈現在了我的眼前,這是韓信託番邦使者帶給我的,裡面還有一桶純金打造的生薑,固定在了錦盒裡,寓意一統江山,江山永固。
原來韓信離開了中原,去西域過隱居的生活了,藉此壽禮向我傳達了他的信息,他還把我當做他的兄弟,這份壽禮讓我的心頭暖暖的。當年和他結拜兄弟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韓信的豪爽性子深深折服了我,他再次將玉佩送到了我的手中,說明韓信還是很在意我這個兄弟的,或許現在,他也和我一樣想著過往的一切,我將玉佩緊緊地貼在了我的胸口。
盈兒送了我一個天蠶絲玉枕,因為我不習慣枕在硬的枕頭上,所以盈兒命人為我設計了這個軟玉枕,這一陣我的睡眠不好,盈兒看在眼裡疼在了心上,雖然他表面上和我敵對,但他打從心底還是關心我這個親娘的,這份壽禮在我眼中比任何東西都珍貴,我親手將玉枕放在了我的卧床上,以後每天我都會枕著它,比枕什麼枕頭都舒心順意。
樂兒的壽禮我更加喜歡,樂兒親手為我綉了一件壽袍,每個花色都是女兒一針一線縫製上去的,為了這件壽袍,樂兒沒日沒夜地綉了三個多月才完工,當我穿上這件壽袍,感受到的是女兒那孝順的心意,壽袍很合身,我決定以後每年我生辰都穿這一件。
看著女兒那一雙充滿期待的眼神,我對女兒的手藝稱讚了一番,看到女兒此時很精神地站在我面前,做為一個母親,我感到了無比的欣慰,如果說這世間什麼最重要,那就是血濃於水的那份親情。抱起我的外孫魯王張偃,這個最小的王爺,在他身上我看到了從前樂兒的身影,一樣的乖巧懂事,一樣的機敏過人,每次看到他我的心情就會一下子愉悅起來。
這次壽宴,是我離開阿房宮后,過的最開心的一次生日,我得到了所有晚輩們的祝福,尤其是張良九歲的小兒子,更是巧舌如簧,小傢伙不但口才好,還善於察言觀色,那股子精氣神像極了張良,深得我的喜愛。
「子房,你這兒子可比你精明多了,這麼小的年紀就知道向哀家討封了,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的大志向,可比你這整天沉迷修道的爹強多了,長生有什麼好的,還嫌活的不夠累嗎?今生活的精彩就足夠了,何必要強求自己呢!」
「太后,子房想求的不是永生,我一心求仙,其實是想再見一個人一面,我知道她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我只有成仙才有可能再見上她一面。」張良很是認真地說道。
「子房說的可是你那幅畫中的女子?原來子房也和高祖一樣被虛無的畫像所迷,真是讓哀家無法理解。」我無耐地搖了搖頭。
「太后怎知我心中所想,難道您真的能掐會算?」張良疑惑地問向了我。
「哀家只是在你的大帳中,無意間看到了那副畫像,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哀家都記不清是哪次無意中看到的了,不過那畫中的女子長的,的確很漂亮,張良你見過?」我打趣地問道。
「都是子房一廂情願的,都是陳年往事了,不提也罷,這次臣回來,是有事和太后商量的,這長安城年久失修,太后應該好好修修這座城池了,如果國庫空虛,太后可以考慮呂家出錢修城,這點銀子在呂家眼裡應該不算什麼,況且太后的娘家都是經商的,拿出多少都會翻倍賺回來的。」
這張良,這如意的算盤都打到我的娘家了,這些年,國庫的銀兩都用在了扶持農業發展上,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錢建設新的工事,張良這一說,倒是提醒了我,我早就覺得這長安城該重建了,到處都很破,都趕不上番邦的都城,為此還遭到了不少番邦使節的嘲笑,讓我很多次都很沒面子。
「子房,你個老狐狸,你也當我呂家的錢財都是大風刮來的?真會算計呀,不過我欣賞,這主意不錯,等哀家回去好好商量一下,哀家要親手設計建造新的長安城,一定讓長安成為最繁華的都城。」
張良呵呵地笑了,我賜給了他的兒子很多禮物,都是一些模型玩具,都是我親手設計的,很討小孩子們的喜歡。大臣們都離開了宮殿,王侯們都留在了宮中,我打算明晚再設場家宴,讓劉氏的子孫都來參加,自從如意被我間接的毒死,王爺們都對我更加懼怕,盈兒也總提防我,總害怕我再會對哪個王爺下手,我想借這個宴會,緩和一下我和他們的關係。
皇帝盈兒聽說我要辦場家宴,他十分的高興,他也好久沒有見到這些兄弟了,盈兒最重親情,特意向我請旨親自去布置宴會,為了讓兒子開心,我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