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第196章 父母的離世
皇帝劉盈駕崩的消息傳到魯國,樂兒連夜風塵僕僕地向長安趕回,我一直沒派人告訴樂兒,就怕她的身體會吃不消,但皇帝駕崩卻是一件大事,消息還是傳到了魯國,此時張敖病重,沒能和樂兒一塊趕回來。
樂兒趕回長安已經是一個多月以後了,沒有趕上皇帝的大葬,待樂兒趕回宮中時,已經疲憊不堪,面容憔悴,整個人瘦弱的不成樣子,樂兒見到我,直直地撲進了我的懷中痛哭不已:「母后,樂兒回來晚了,沒能再見上弟弟最後一面,弟弟還這麼年輕,怎麼說沒就沒了,我們從小就相依為命,我是看著弟弟長大的,母后,樂兒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我看向了四周,屏退了所有的宮人,心疼地將樂兒扶坐在床邊:「別哭了樂兒,瞧你都憔悴成什麼樣子了,為你弟弟哭壞了身子不值得,盈兒沒有死,帶著宏孺那個不倫不類的妖孽去遊山玩水了,連皇帝的寶座都不要了!」
「母后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弟弟一走了之,那我的嫣兒以後可怎麼辦啊?留下她們孤兒寡母的,弟弟怎麼這麼狠心吶!」說著,樂兒哭泣的更加傷心了起來。
「你弟弟就是過不了這道情關,怎麼說就是放不下和嫣兒的甥舅關係,孩子也不是嫣兒親生的,是母后在其她妃子那裡移花接木過來的,這麼多年,盈兒連碰都沒碰過嫣兒,但他又喜歡上了嫣兒,可能是自己太矛盾了,無法面對才選擇逃避的。」
樂兒一言不發地坐在了那裡,雙目獃滯地望著床板,我心疼地將女兒抱進了懷裡:「樂兒你別這樣,母后看著都心痛,等將來母後會想辦法將嫣兒帶出皇宮,再為她尋個好歸宿,母后現在就剩下你一個了,樂兒,千萬不要離開母后了!」
樂兒拿出絲帕為我擦拭著眼角的淚滴,女兒還像從前一樣安慰著我:「母后,我沒事,今晚我想陪嫣兒,就睡在她的宮中了,母后,時候不早了,你也該休息了。」
我點了點頭,命人將樂兒送到了張嫣的寢宮,這才躺了下來,半夜裡我起身來到窗前,望著窗外滿天的星辰,心中有著牽挂,也不知我的盈兒是冷是暖,是飽是餓?那種思念的牽腸掛肚,痛徹著我的心扉,盈兒將劍橫在脖頸上的一幕,總浮現在我的眼前,每次想到這裡,眼淚都不自主地流了下來。
這一夜註定無眠,據說,樂兒母女抱頭痛哭了一夜,上完了早朝,便早早地去看望了女兒,希望能多陪陪樂兒,距離十年的大限還只剩下三年了,我的樂兒只能有為數不多的日子了,派人去過很多次苗疆,可每次都是空手而回,太醫們也無能為力,根本沒人能配置出解藥,我的心如墜入三九的寒冬。
我又命太醫給樂兒把了脈,情況很不容樂觀,樂兒由於舟車勞頓,加之傷心過度,需要調理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可是樂兒卻要趕回魯國,因為張敖病重,樂兒對張敖的感情太深了,無論我怎麼勸說她都堅持要趕回去,無奈,我只有派了隨行的太醫,命人將樂兒送回了魯國。
如今,皇帝年幼,朝政大事都落在了我一人的肩上,身旁也無一個出謀劃策的張良之輩,我頓覺壓力過大,現在,劉氏的子孫都已經長大,裡面不乏有謀反之心的王侯,坐在這個位置上,我每天都如履薄冰,一刻都不敢粗心大意,我加派了暗衛,時刻洞察劉氏子孫的一舉一動。
少帝二年,註定是一個讓我悲傷之年,呂家差人到未央宮來報,說我的父母病危,讓我趕快回去看望一下二老,我連夜趕回了呂府,匆匆地趕到了父母的床前,父母都已經快八十的高齡了,滿頭的白髮,都只剩下一口氣在支撐了,我傷心地扯著大哥的手:「大哥,父母都病成這樣了,你怎麼才告訴姁兒啊!你們怎麼都沒人去宮裡通知我一聲呢?」
「姁兒,父親說你政務太忙,不讓我們告訴你,大哥不是有意要隱瞞你的。」大哥已經泣不成聲了。
「爹,娘,姁兒回來看你們了,你們快睜開眼睛看看我啊!」我哭喊著爬到了床前。
聽到了我的呼喊,爹娘微微睜開了眼睛,母親的一滴淚從眼角滴落了下來,我緊緊攥住了爹娘的手:「爹娘,姁兒不孝,姁兒回來晚了,爹娘不要丟下姁兒,姁兒不能再沒有爹娘了,爹娘都要好起來,姁兒還有好多心裡話沒對爹娘講呢!」
父親用最後的力氣,抬手為我拭去了眼角的淚水:「姁兒不哭,生老病死乃人生倫常,父親能與你母親活的這個歲數就知足了,父親最對不起的就是姁兒你,當年父親就不該逼著你嫁給劉邦,將你推上政治的舞台,讓你一生飽受凄苦,父親知道姁兒活的不開心。」
「爹,您不要這麼自責,姁兒不後悔當初的選擇,也是這樣的人生經歷鍛造了今日的呂雉,姁兒從沒有怨恨過爹,爹,你一定要好起來,姁兒還沒來得及對爹娘盡孝呢。」
「姁兒,讓娘再好好看看你,爹娘的時日不多了,以後自己要照顧好自己。」娘的聲音是如此的沙啞了。
我伏在了娘的懷裡:「娘,姁兒捨不得您走,姁兒還沒聽夠您唱的歌,沒吃夠您做的飯菜,姁兒還依戀著您的懷抱,還沒和您撒夠嬌,姁兒還沒報答夠您的恩情,姁兒還要娘親的愛撫,娘不要離開姁兒。」
母親用她那蒼老的手撫摸著我的秀髮:「姁兒,答應娘,以後一定要過的快樂。」
「嗯,姁兒答應爹娘,姁兒以後一定要活的快快樂樂的!」我強擠出一抹微笑答應道。
母親微微笑了一下,撫摸我的手垂了下去,我撕心裂肺地哭喊著:「娘,你醒過來啊,再看姁兒一眼啊!娘……。」
父親回過頭看了母親一眼,將母親的手攥在了手心裡,會心地朝母親望了一眼,眼睛慢慢地閉了上,頭歪向了一側。
「爹娘……。」我跪了下去,此時滿屋子裡都跪滿了呂氏的子孫。
爹娘見到了我最後一面,相繼離世了,爹娘相濡以沫了一生,至死仍然不離不棄,這才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真正詮釋了人世最平凡的愛情,我穿越到了這個異世,是爹娘給了我這個世上最溫暖的家,在我遇到困苦磨難,是爹娘不離不棄的幫襯著我,讓我在最灰暗的日子裡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給了我一個完整幸福的童年,讓我這個二十一世紀的孤兒感受到了家的溫暖,親人的呵護。
父母永遠地離開了我,但那份親情卻永遠紮根在我的心裡,我將帶著這份愛好好地活下去,讓天下所有的人都活的快樂,我為父母舉行了最高規格的國葬,按照二老生前的遺願,將父母葬在了單父縣,那裡是父母的家鄉,落葉總要歸根,在父母的陵前我發誓,一定要讓呂氏成為全天下最榮耀的家族,以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追封父親為呂宣王,從此之後,我將呂氏的親人都封了王侯。
我親自送父母的靈柩回單父縣安葬,我整整做在陵墓前一個晚上,對著父母的墓碑訴說著好多的心裡話,就像父母依然還在我身邊傾聽一樣。說了好多我小時候的事情,那四年是我最開心的童年時光,真的不想長大,好像再回到從前,享受著父母的愛護,想到父親寵溺地給我夾著菜,想著母親揪著大哥的耳朵為我命名北斗星為娥姁星的場景,就好像昨天發生的事情一樣,想著想著,竟扶著墓碑進入了遐想的狀態。
「姑母,回去吧,夜裡冷風太重,這樣您的身體會吃不消的。」呂產來到我身邊勸慰道。
「姑母還想在這坐一會,你先回去休息吧,姑母沒事,你不用太擔心。」我婉言謝絕了呂產的好意。
呂產無奈地將一件披風披在了我的身上,默默地走向一旁守衛著,這次陪同我來單父縣的是我的侄兒呂產和呂祿,我對他二人都寄予了厚望,一直坐到了天亮,我才起身要回營帳,當我站起時,眼前一下黑了起來,差一點昏了過去,幸虧呂產手快,一下子將我扶住了。
「姑母你怎麼樣?要不要請太醫過來瞧一瞧?」呂產焦急地問道。
「姑母沒事,就是有些頭暈,休息一會就好了,一會我們啟程回長安,你去準備一下。」
「姑母,你現在身體這樣,還是再休息一天吧,您回營中好好睡上一覺,明日再出發也不遲。」呂產急忙勸道。
我揮了揮手,還是堅持今日出發,呂產將我扶回大帳,便準備拔營起程的事宜去了,我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覺得有股劍氣直逼了過來,我猛然地睜開眼睛,但見一把刀劍已經對準我落了下來,我一個閃身一下子從床上滾落了下去,刺客見一劍落空,緊接著一劍又刺了過來,我急中生智,將桌子掄起迎了過去,劍鋒很銳利,從桌面穿了過去,只差一寸就扎進了我的頭部,我扔下桌子,飛身朝賬外跑去。
剛想奪門而出,發現守衛都已經躺在了地上,遠處傳來了兵器打鬥的聲音,這時又有四五名刺客衝到了大帳外,見我要奪門而逃,紛紛湧上了前頭,將我又逼回了大帳,刺客狂笑著對我說道:「老妖婆你還想往哪裡跑,身手還不錯嗎?怪不得刺殺你那麼不容易,今日你就受死吧!」
說話間,刺客一起拔劍刺向了我,眼看無處躲避,我運足了內力騰空飛起,一個旋轉將手中的飛刀四散地飛射了出去,其中幾人身中飛刀倒了下去,我飛身飄落在了一旁,與剩下的一名刺客對峙了起來。
「你說是哀家的飛刀快呢?還是你手中的這把劍快呢?如果哀家那麼容易被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如果你能交代出誰是幕後指使者,哀家一定不會為難你的,會讓你全身而退的。」
「呸,鬼才相信你的話呢,今天就算拼了最後一口氣也要殺了你這個老妖婆。」刺客拼著所有的力道朝我沖了過來。
我不慌不忙地閃身一躲,順勢點了他的穴位,刺客一動不動地站立在了當場,劍直直地從手中落了下去,我走到他身前,將他臉上的面巾一下子扯了下去,不屑地瞟了一眼:「你就這麼點能耐嗎?這樣的功夫還學別人出來當殺手,趁早回去種田吧!」
「老妖婆你殺了我吧,我就算死也不會說出幕後主使的,你休想從我口中套出任何的消息。」刺客還挺大義凜然的,一副視死如歸的精神。
我拾起了他掉落的那把劍,仔細地看了看,又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我猛然間將他的褲腿用劍劃了開,一雙侍衛的靴子露了出來,看來又是王府之人,我輕笑了一聲:「下次再去殺人,別忘了將自己的靴子脫下去,不用你交代了,我知道你是從哪裡來的了,你是燕王劉建派來的,這種劍的材質只有燕國才有,只有王府的軍營才有這樣的配置,別忘了我呂家曾經可是做軍火生意的,我不會殺你,你回燕國對劉建說,想要怎樣的處置他自己到長安和哀家說。」
這時,呂產和呂祿帶人衝進了大帳,見我正和一個刺客談話,嚇的忙將我護在了身後,不曾想,地上沒死去的一個刺客,突然起身拔劍向我刺了過來,我毫無防備,眼看著劍就要刺入我的胸膛,呂祿一下子擋在了我身前,劍直直地刺進了他的右肋骨,頓時鮮血噴濺了出來。
刺客被當場擊殺,呂祿倒了下去,我急出了一身的冷汗:「祿兒,你要堅持住,太醫馬上就來了,你不能有事。」慌亂中我封了呂祿的幾處穴位,暫時止住了血,侍衛忙將呂祿抬往了太醫的大帳。
呂產暴怒了,抽劍就要朝被點了穴位的刺客身上刺去,被我及時地制止了:「產兒別殺他,放他出大營,姑母還要他回去向燕王傳口諭,他已經對我們構不成威脅了。」
我解開了刺客的穴位,侍衛們將他押出了大營,我急忙趕到太醫那裡詢問呂祿的傷情,呂祿傷的很重,太醫們已經為他處理完了傷口,正處於昏睡中,性命算是保住了,我下令連夜往長安趕回,沿路增派了大量的暗衛,七天後終於返回了長安。
燕王劉建在刺殺行動失敗后,自殺在了王府,自此劉邦的四個兒子間接地死在了我的手中,呂氏和劉氏的仇恨又增加了一成,我將已故四王的封地都封賞給了呂氏一族,現在真正能護衛我的只有自己的親人了,回到長安,我將呂祿接到了皇宮養傷,並讓呂祿接管了京城的防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