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學藝

這一天下來，我頓感身體有些疲倦。再加上昨晚一夜沒睡，這對於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講，真的是太辛苦了。在飯桌上，等娘開飯的當口，我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就連什麼時候被抱回了房間都不知曉。

我真的太累了，一直陷在美夢中不願醒來。我夢見自己在花叢中飛舞，在水面上飛掠，迎在朝陽的晨光中，沐浴著山水的漣漪。我快樂的彈奏著樂曲，整個人沉浸在幸福的歡笑中。

早上睜開眼，一縷清晨的陽光已經直射窗前。窗外的小鳥已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我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我房間的床上。想到今天要學藝，我趕緊爬起床，梳洗了一番。

我推開門，正欲前往爹娘的房間，正好撞見爹朝我這邊走來。只見爹的手裡拿著一包東西，好像很沉的樣子。

我好奇的湊了過去，還不忘禮貌的打了聲招呼：「爹，早啊！您這手裡拿的什麼東西呀？」

爹抿嘴一笑道：「這都是給你練功準備的東西，現在姁兒反悔可還來得及。」

我沒有回答。親手打開了那個包袱。仔細一看都把我驚呆了。這裡裝的是兩排沙袋的綁腿，一個足足有十斤沉。剩下的都是畫筆和毛筆。

「姁兒，要練好上乘的輕功，這是最基礎的功底。你要天天綁著它，在院子里跑步，只有在睡覺時才可以卸下來。這樣的訓練要堅持很久，是需要堅強的毅力，姁兒這麼小，能堅持下去嗎？」爹向我詢問道。

想我一個二十一世紀的精英，還能在這種困難面前退縮嗎？拼搏進取才是硬道理。世界上任何一種成功，都是要付出艱辛，付出努力的。

我沒有說話，拿過綁腿，默默的系在了腿上。我想行動勝於一切語言。爹看到我的舉動，默默的點了點頭，眼神中平添了幾分讚許之色。

「姁兒你白天在家練功，晚上爹從米店回來教你畫畫，這易容術的要點就在一個畫上。這樣才不能被人識破。姁兒才學技藝，要從基礎入門，深奧的以後在授予你。」

「爹，我知道了，我會從最基礎的學起，這樣才能學的更紮實，更牢靠。」

「嗯！如此可教，爹對姁兒有信心。」爹稱讚的說道。

沉甸甸的沙袋綁在腿上，像是把兩條腿灌滿了鉛一般。別說跑起來，就算走起來都那麼笨拙。我一步一步挪著步伐，剛走出不遠，就已經是滿頭大汗了。我擦乾臉上的汗水，繼續朝前走去。

都說萬事開頭難，我想只要我能堅持下去，就一定能成功的。我鼓足勁向前跑去，沒跑出多遠呢，就已經氣喘吁吁了，汗水都沁透了後背。

我回頭望了一眼父親，遠遠的，父親就站在那裡。我瞟見了他眼角處的瑩瑩淚光。那種父愛如山的感覺震顫著我的心靈。父親的表情有著嚴厲，有著心疼、有著期盼、有著無奈。

為了這種愛，我也要堅持下去，不會令父親失望的。我的信念更加堅定起來。父親可能是不忍心監督下去，吃過早飯就早早的去了米店。

父親走後，娘含著眼淚，用乞求的口吻和我說：「姁兒，不要再練下去了，你的兩個哥哥都忍受不了這種折磨，全都半途而廢了。何況姁兒還是個這麼小的女孩子，聽娘的話，咱不練了好嗎？」

「不，我要堅持下去，姁兒為了長大以後，能和爹一樣做個劫富濟貧的大英雄，再苦再累都不怕。娘不要擔心姁兒，這樣的苦，我能挺住。娘你一定要相信我。」

娘心疼的為我擦乾臉上的汗水，語重心長的說道：「既然姁兒有這樣的決心，娘也不好多說了。但願你爹的這門絕技，能在這亂世中為姁兒保駕護航。就算爹娘離去了，也放心姁兒了。」

我繼續地跑著，實在是太累了，我就在涼亭中，撫琴放鬆一下。這樣琴技也不至於荒廢。現在我都能流暢的彈奏一曲《高山流水》了，為此娘都誇我聰明，一點就透。我都有些得意忘形了。

練功時，我都不忘保養肌膚。我讓娘給我做了一頂大邊涼帽。還掛上了紗巾，這樣就不會把我嗮黑。我可不想長大后，做名黑面女俠。愛美，保養肌膚，這是千古女人不變的優良傳統。我可是把這一優點發揮到了極點。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練功都一天了，這小身子骨都散了架。娘早為我燒好了洗澡水，親手給我解下了綁腿。看著我又紅又腫的雙腿，娘止不住淚水哭泣了起來。

「姁兒，這塊地方都破皮了，一定很痛吧？洗完澡，娘給你塗上點葯。」

「娘，我不痛，別再為姁兒掉眼淚了。這點傷不算什麼，娘笑一下好嗎？別哭了好不好？」我撒嬌的懇求道。

「好，娘不哭了，姁兒快泡泡澡，瞧這一身的酸汗。」

我把衣服拿到跟前一嗅，好酸的味道。我呵呵的傻笑了起來。

褪去衣裳跳進了澡盆，泡上一個熱水澡，身子輕鬆了不少。我不自覺的說道：「真舒服啊！」

娘一邊給我擦著身子，一邊給我哼著歌。雖然聽不太懂，但是還蠻好聽的。

父親今天回來的很晚，一起吃過晚飯後，父親開始給我講述人物畫像的基本要點。我認真的聽著。但是漸漸眼睛開始睜不開了，聽著聽著，竟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迷迷糊糊中只聽見：「姁兒這麼小，還這麼勤奮練功，真是難為她了。」

我也分辨不出來是誰說的話了，酣甜的進入了夢鄉，這一夜我睡得那叫一個香啊。

第二天一早，我聽見頭遍雞叫聲，便從床上一咕嚕爬了起來。當我起身就發現，綁腿已經平整的放在了床頭。我拿起來剛要綁上去，卻發現綁腿里側，被罩上了一層軟布。

我瞬時覺得一股暖流竄遍了全身，溫暖著我的心扉。一定是娘怕這綁腿再次磨傷我的腿，連夜為我縫製了這層軟布。在這個空間，我能再次享受到這般母愛，我幸福的閉上雙眼，去感受這愛的溫度。

洗漱后，我臭美了一番，我輕輕推開房門，我不想驚擾到父母，當我走到庭院，卻遠遠看見母親忙碌的身影。我不禁鼻子一酸，眼淚不由自主的滴落下來。

原來每天這麼早，娘就已經起來忙裡忙外地為我準備著可口的早餐。娘操持著這個家，甚至把一半精力，都花在照顧我的身上。我感到很慚愧，畢竟我只是一個異世靈魂的附體者。我享受著這樣的愛，感到很受良心的譴責。

這樣的訓練，我已經堅持了兩個月。我腿上負重二十斤的沙袋，已經覺得沒有那麼沉了。我戴著它，都能繞庭院跑上幾圈了。身體比以前強壯了許多，明顯都能看的小小的肌肉了。

我苗條了許多，可能是一天的運動量太大。消耗了脂肪，所以才會這麼瘦。娘心疼的不得了，每到吃飯時，娘都會不停的給我夾著菜。並且叮囑道：「姁兒一定要多吃點，一會還要練功，看這幾個月下來，姁兒都瘦了許多。娘都心疼死了，快，再多吃一點。」

娘，我都吃撐了。女孩子瘦些才耐看，我可不想變成一個胖墩墩的大笨妞。「

這話一出口，娘差點沒把飯全噴到我的臉上。

這練功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事，這不每條綁腿上又加重了分量。這樣枯燥的訓練，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堅持下去的。怪不得兩個哥哥，寧可去外地經商，也不願回來受這份活罪。

聽娘說，兩個哥哥過年的時候都會回來小住一段時間。我還真盼著見見這兩個哥哥。我這一天過得很充實，白天練功，閑時練習彈琴，畫畫。晚上開始練習爹傳授的內功心法。只有兩者相輔相成，才能練成上乘的輕功。

世人都說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這練功靠的就是毅力和決心。如果缺少其中任何一點，則幹什麼都將一事無成。

每天休息的空檔，我都會練習素描。這門功課我學的不錯。因為我前世是一名建築設計師，所以畫畫難不倒我，精確度拿捏的不錯。不過比起爹的畫技，我就差的遠了。

我總是畫不出來人物的精氣神來，我畫的人物比較呆板，面部表情比較僵硬，就如我設計的圖紙一般。

我特意就這一問題向爹請教道：「爹，姁兒畫著人物也有一段時間了，可為什麼就畫不出人物的思想表情呢？畫作比較呆板，姁兒想請教爹，這該如何改進才好？」

爹看見我一臉虔誠的模樣，不禁愛撫了一下我的小臉。說道：「姁兒只所以畫不出人物的精氣神，是因為姁兒沒有用心的去觀察人。其實每個人都有其特殊的表情運動，每個表情變化都表達出了每個階段的思想改變。只要你用心的觀察，揣摩，你將來畫的人物就能生動起來。」

「謝謝爹的賜教，姁兒會用心的，一定不會讓爹失望。」

可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想發現人物的表情變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爹的這項本領，拿到現代應該稱之為「相面術」。

這些日子，我練完了功，就會去爹的米店幫忙。因為那的人多，善於我對人物的觀察。我仔細地注意著人們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揣摩他們內心的微妙變化，真是讓人太傷腦筋。

爹也時不時的指導我一番，漸漸的我也小有所悟。大概也能看出哪個人善良，哪個人愛貪小便宜。雖然只是一些皮毛，但對我的幫助已經不小了。

我畫的人物，漸漸開始生動了，我也因此得到了爹的讚許。

「姁兒的畫技進步了不少，姁兒卻是一塊可造之材。爹很欣慰，祖宗的技藝終於後繼有人了，爹也可安心不少。」

得到爹的誇獎，我不好意思的傻笑了起來。

「姁兒，等你把基礎打好了，爹就傳授你如何製作人皮面具和仿生音的絕技。這兩樣是易容術的關鍵所在，也是最難的地方。姁兒可要做好思想準備。」

我信心滿滿的回了爹一個微笑道：「爹，您就放心吧，只要是姁兒想學的東西，姁兒就會堅持到底。」我們父女相視一笑。

有時我都不禁感嘆，自從我來到這個異世，性格都變化了許多。比起前世的我開朗多了，心理也陽光了不少。或許有了家的依靠，有了安全的感覺，也決定了我開朗的性格。

就這樣，我練習了大半年，也算小有所成了。這天，父親將我叫去，帶我參觀了製作人皮面具的密室。

密室里的裝備，讓我打開眼界。只見各種原料擺了一桌子。各種刻刀模板，一應俱全。都能開個化妝舞會了。我認真的聽爹講解著製作要理，從製作模板開始，學習配比顏料，切割，這三道程序。

我像著了魔一樣，整天在密室中苦練技藝。娘都拿我沒有辦法，有時氣不過，都把怨氣撒在了爹的身上。我朝著我的女俠夢想快速的邁進，越來越痴迷這人皮面具的設計。

逐漸我掌握了刻刀的深淺用度，爹都不由得誇我是個奇才。看來我對這門技藝是頗有天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