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請君入甕
「夫人您瞧,就是怕她忽然醒過來,婢子們才著急的。」木槿低聲說道。
秦良玉坐在床邊,伸手落在默楠的額頭上。
她的額上微微有些熱,秦良玉的手指卻很涼。
那一瞬間的清涼,讓床上躺著的人舒服的輕哼了一聲,並長長嘆出一口起來。
秦良玉一面輕柔著她的太陽穴,一面低聲哼唱。
鈴鐺和木槿對視一眼,悄悄退遠了幾步。
一曲畢,床上的女官大人,猛然間睜開眼睛來。
她還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像是溺水的人,忽然被拉出了水面。
秦良玉收回落在她額上的手,坐在床邊,面帶微笑的看著她。
鈴鐺和木槿緊張極了,目不轉睛的盯著默楠。
鈴鐺甚至將一隻手放在了腰間佩劍上,只要默楠稍有動作,她立即就能拔劍出鞘。
「你……」默楠眉頭緊皺,狐疑的看著秦良玉。
秦良玉仍舊只是微笑,坐在床邊的姿態似乎毫無防備。
「女官大人,您終於醒了。」秦良玉說,「可是餓了?想用些什麼飯,國師府定會款待您的。」
默楠驚疑不定的看著她,「你……你對我做了什麼?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秦良玉看她一眼,「倘若女官大人都不知道,我們又如何得知呢?」
默楠怔了一怔,她努力的回憶,似乎是在皇城司,她奮力爭取到來國師府監視的任務,而她來了以後……
她來了以後的事情。似乎記不清了,使勁兒回憶,腦中便是一陣一陣的疼。
她看了秦良玉一眼,這國師夫人臉上一直帶著和煦的微笑,可這微笑卻叫她覺的高深莫測,習武之人常年警惕的本能告訴她,應當遠離這位年輕的「國師夫人」,她不能在這兒繼續逗留了。
「多謝夫人美意,只是下官還有任務在身,不便久留。」說著她折身起來。立時就想往外走。
鈴鐺上前一步,抬著下巴看她,「國師府可不是什麼人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地方。」
默楠看了眼這武力超群,手握劍柄的女孩子,心頭有些發緊。
她如今孤身在這裡,若是打起來,只怕自己不是這女孩子的對手。
「鈴鐺,叫女官大人走吧。」秦良玉說。
「女官大人何必這麼客氣,既是來了,何不留下用了飯再走?」鈴鐺笑說,「一來二去的,咱們熟了以後,您想打探國師府,就不用這麼偷偷摸摸的了。」
默楠深深看了鈴鐺一眼,拱手道,「姑娘說笑了。」
鈴鐺的手離開劍柄,讓出一條路來。
默楠快步向外走去,這國師府處處給她以壓迫之感,叫她心中不安。
她如今只盼著能快些離開此地才好。她以為,只要離了國師府,一切定然會好起來。
可沒想到,剛出了國師府的大門,就遇上了更糟的事情。
「默大人?」八皇子騎於高頭大馬之上,眼目深深的看著她,又看向她身後掛著御賜金匾的國師府。
「見過八皇子。」默楠連忙拱手道。
皇城司是隸屬聖上,為聖上打探天下大大小小的消息,連皇子都不怎麼放在眼裡的。
可默楠對八皇子一向敬重。
「默大人怎麼是從國師府的正門出來的?」八皇子眼中有狐疑之色。
默楠低頭想了想,她很想認真的回答八皇子這問題,可問題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從國師府醒過來?
「下官是……奉命……」默楠開口有些吞吞吐吐。
八皇子眯了眯眼,「默大人若是不便,吾就不強求了,默大人請便。」
「不是,下官記得有事要轉告八皇子。」
「哦?是什麼事?」
默楠皺眉看向八皇子,又回頭看了看國師府那金燦燦熠熠生輝的匾額,究竟是什麼事呢?為何她想不起來了……
八皇子見她遮遮掩掩,微微皺眉,「待默大人方便了,再來告知吾就是。」
說完,他拽了拽韁繩,帶著隨從越過默大人,徑直往國師府去了。
默楠站在原地,眯眼看著八皇子一行入了國師府。
她一個人在街角又站了片刻,才大步離去。
「請八皇子安。」秦良玉在花廳見了八皇子。
「江夫人切莫多禮,吾乃是來感謝江夫人的!」八皇子的神情有些激動。
「感謝我什麼?」秦良玉落座。
「江夫人的靈泉水實在神奇,幾位老臣用過之後,都說身體大有改進。這不是客套之言,連吾都能看出來,他們面色紅潤,精神抖擻,連走路都比以往鏗鏘有力了!」八皇子說話間眉飛色舞。
秦良玉點頭微笑,「這是國師的靈泉水,如何能不神奇呢。」
她這話里有深深的思念和牽挂。
只是八皇子沒聽出這些來,他仍舊只沉浸在自己的興奮之中,「我給阿娘也用了靈泉水,阿娘興奮不已,說她嘴角眼角的皺紋都被撫平了,如此神奇的靈泉水,簡直是天賜的靈丹妙藥啊!」八皇子笑眯眯的看著秦良玉。
他眼中的渴望,和勢在必得,太過明顯,雖有意遮掩,卻還是叫人不難察覺,「不知馮當家他們何時能夠回來?」
「八皇子的人不是也一同在路上?怎麼八皇子倒來問我家夫人?」鈴鐺說。
八皇子微微一笑,「國師府不同凡響,自然有更便捷的消息傳遞渠道,我與部下書信來往,互通消息。卻是又慢又不方便。」
鈴鐺輕嗤一聲,八皇子這試探也太明顯了吧。
「他們走了近路,再過兩日,便可抵達鹿邑。」秦良玉的指尖輕輕摩挲在杯沿上,緩緩說道。
鈴鐺驚呼一聲,「夫人!」
八皇子起身道謝,「多謝夫人。不知府上那壺靈泉水,可能先給吾用用?」
「八皇子難道不知做人不能貪得無厭的道理?」鈴鐺皺眉冷聲道。
八皇子見一個婢女都敢對他不敬,這般無理的質問他,立時沉下面孔來。笑面虎沉了臉,倒比嚴肅的人,更多了幾分冷意。
但見秦良玉並沒有呵斥這婢女的意思,八皇子只好忍耐道,「反正過兩日新的靈泉水就送到鹿邑來了,夫人沒有急用,吾卻是有大用場的,一壺比之新送來的,豈不是三千與一瓢?夫人連三千都捨得,何必吝惜那一瓢?倒叫咱們合作有嫌隙?」
「竟還威脅起我家夫人來了?」鈴鐺愈發生氣。
秦良玉卻仍舊笑意盈盈。「鈴鐺,讓人取那一壺給八皇子。」
鈴鐺撅了撅嘴。
八皇子抱著那靈泉水,心滿意足的離開,她才在秦良玉面前說道,「我不是捨不得那一壺靈泉水,我只是受不了他那態度。是他求著國師府的,可他卻趾高氣揚的……」
「人心有驕傲才會趾高氣揚,」秦良玉緩緩說道,「可古人云,驕兵必敗。」
鈴鐺聞言。微微一愣,「夫人是說,八皇子快要輸了?」
那豈不是梅佳氏的仇就要報了?
秦良玉勾著嘴角,「八皇子如今這般依賴靈泉水,從靈泉水上得了莫大的好處,心無防備……就快要栽大跟頭了。」
「我看八皇子適才試探,定是想攔截馮當家他們。」木槿忽而在一旁說道。
「他豈能攔得住馮捷,他以為馮捷是吃素的?」鈴鐺輕嗤一聲。
「從八皇子適才的態度看,他雖受益於國師府,卻不甘於受鉗制。這次得來的靈泉水。數輛不少,若是送進國師府來,他日後需要靈泉水,還是要看國師府的臉色,」木槿搖了搖頭,「八皇子雖總是笑眯眯的,卻不喜歡看人臉色。」
「他必會出手奪靈泉水。」秦良玉也說到。
鈴鐺輕哼一聲,「我這就給馮捷送信,告訴他,見了八皇子的人。不必客氣……不,乾脆先下手為強,現在就動手,把八皇子的人給收拾了。」
秦良玉微微點頭,「是應該給馮捷捎個信兒。」
「我這就去……」鈴鐺轉身就要走。
「讓他見了八皇子,不必過於反抗,做做樣子就是了,莫叫自己人受了傷,靈泉水都留給八皇子吧。」秦良玉卻是說道。
鈴鐺瞪大眼睛看著她,「我聽錯了?還是夫人糊塗了?憑什麼把靈泉水給他!那是我師兄的東西!」
秦良玉點了點頭。「取之越多,失之越多。舍之越多,得之越多。不是他的,他搶走了也沒用。」
鈴鐺眉頭皺的緊緊的,「我最受不了的就是練氣之人這點兒了,有了長進之後,說話就越發的雲里霧裡,叫人聽不懂!」
秦良玉笑了笑,宛如長姐一般看著聲稱自己年長許多的鈴鐺。
次日一早,秦良玉和鈴鐺亮出鳳家的令牌,順利的登上了鹿邑高闊的城牆。
兩個女孩子披著風氅,緩慢悠閑的在城牆上走著。
「這裡風大,夫人一定要來城牆幹什麼?」鈴鐺為秦良玉緊了緊風氅的領子,低聲問道。
秦良玉默不作聲的走著,時不時的抬頭看看東邊的朝陽。
城牆高,地勢開闊,牆頭上的風真是大,簡直要把人都給吹走了。
「你瞧。」秦良玉忽而伸手指著城門外。
一行人馬出了城門,一流煙塵的往南而去。
「咦?這是……八皇子的人馬吧?」鈴鐺眯眼看到,「竹青昨日打探到,八皇子離開國師府之後,就去了他舅舅家,估摸著是拿那一壺靈泉水,跟他舅舅借了兵馬!」
秦良玉默不作聲的眺望著那煙塵遠去的方向。
「可這兵馬也太少了吧,有五六十人?馮捷就是裝裝樣子,也不可能打不過他們呀!一壺靈泉水,就換這麼點兒人,可真是浪費了我師兄的寶物了!」鈴鐺嘟嘴說道。
「你別急,看著吧。」秦良玉指著城門口。
不過是小半個時辰的功夫,陸陸續續又出城了好幾批那樣的人馬。
鈴鐺這會兒咋舌,「八皇子為了靈泉水,真是下了血本兒了!」
「給馮捷的信,你送出去了么?」秦良玉問道。
「這會兒怕是他已經收到了,信鴿可比馬跑的快多了。」鈴鐺嘻嘻一笑。
秦良玉卻忽而盯著城門外的樹林里,似乎看入了神。
「夫人看什麼呢?」鈴鐺尋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不多時,見女官默楠大人一身便裝,騎著馬,神情失落的從樹林里慢吞吞出來。
「原來夫人是看她呀?默大人這是怎麼了?」鈴鐺問道。
「再等一會兒就知道了。」秦良玉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卻沒有說出來。
「夫人一大早來著城牆上,原來不是為了看八皇子用了多少人馬呀?是為了看默大人?」鈴鐺跺了跺腳,「待會兒就知道什麼了?你怎麼不說?讓我干著急!」
秦良玉抬了抬下巴,「看,出來了。」
就在默楠入了城門有一刻鐘之後,樹林子里,又騎馬走出一人來。
那人臉上卻是意氣風發,笑容滿面的。
「八皇子呀!」鈴鐺咋舌,「默大人還是去尋了八皇子,可她自己不是已經忘了她為什麼會出現在國師府么?英王世子說梅娘子身世的話,她應該全然想不起了了吧?」
秦良玉緩緩道,「她遲早會想起來……」
「啊?那夫人還放她走?現在豈不是一切都在朝著利於八皇子的方向發展了?夫人的心怎麼這麼大呀!」鈴鐺急嘆道。
秦良玉舒了口氣。「她遲早會想起來,她其實不欠八皇子什麼,恩怨終有報。」
鈴鐺嘖了一聲,「夫人又在裝高深,說我能聽懂的唄?」
秦良玉忍不住笑出聲來,「走,我們進宮,這句能聽懂吧?」
「不懂!」鈴鐺連連搖頭,「八皇子什麼都齊活兒了,如今靈泉水一到,那些老臣們被他收買的服服帖帖,只怕老皇帝不死,他也會逼得那些老臣擁立他為新皇帝。」
鈴鐺說著,頗為無奈的看了秦良玉一眼。
「夫人那時候靠什麼翻盤?」
「我們何需翻盤?」秦良玉挑眉看著她。
「啊?」鈴鐺撓了撓頭。
「他根本到不了那一步。」秦良玉的風氅被牆頭上的風吹的呼呼的響,她臉上的笑容和步伐一樣的從容不迫。
「夫人進宮要做什麼?」鈴鐺撓頭問道。
「做當做之事。」秦良玉答。
「算了,」鈴鐺哀嚎一聲,「我再也不跟你說話了,反正說了也聽不懂。」
秦良玉這次倒真沒有裝高深,她入宮不過兩件事,一件是為聖上和三皇子醫治,還有一件便是去學館里學習。
而如今,她對唱歌興趣不大,跳舞的李燕娘已經把能教的都傳授給她了。
所以她便先見了皇後娘娘。
「啟稟娘娘知道,日後臣妾就不往學館里去了。」秦良玉說。
皇後娘娘微微一愣,還未反應過來,「不是說你自己也要學習,才能醫治好聖上和三皇子么……」
秦良玉笑了笑。
「你……你的意思是說……你如今已經有把握能治好三皇子了?不用學習了?」皇後娘娘神情激動,比她日日看到自己在鏡子里纖瘦下來的身材還要激動。
「是三皇子準備好了。」秦良玉說道。
皇後娘娘連連點頭,「是,是,本宮也看他長進了許多,如今江夫人不在,他自己也會勤奮練習。」
皇後娘娘說著,竟激動的有淚盈眶。
皇後娘娘同意了秦良玉不再去學館的請求,她便往三皇子宮中去了。
三皇子正在殿前的花廊里練聲。
他嗓音靠後,說話時不免叫人覺的憨憨的,可唱歌的時候,卻又透著厚重,頗有韻味。
「先生!」遠遠看見秦良玉的身影,三皇子疾走出花廊,恭恭敬敬的拱手作禮。
那日他為了叫秦良玉能早些回去休息,而大發了怒氣之後,三皇子殿中的人,便沒有敢再不聽他號令,或是想做他主的人了。
他願一個人在這裡練聲,宮人們便都躲得遠遠的,不敢近前打擾。
「今日我再教你最後一日,明日明日會有新的老師來教你。」秦良玉笑著說道。
三皇子怔怔看她一眼,「先生不要學生了么?」
語氣委屈至極,高壯的人。瞬間叫人覺得他像是被無情遺棄的可憐寵物。
秦良玉低頭輕嘆,「你已不需我來教導了,你如今心裡是明白的,外人看你憨傻,其實你才是這宮裡最為聰慧的人。」
三皇子微微一愣,「先生說什麼?」
「你天性單純,迷途多年,倒是保護了自己的天性不受世俗利慾的熏染。如今還有這一顆赤子之心,在宮裡是多麼的難能可貴。你不想爭搶什麼,可不爭就是最有力的還擊。無為便是有為。」秦良玉緩緩說道,似是怕他聽不明白,她說的格外的慢。
可三皇子還是搖了搖頭,「先生,學生不懂。」
秦良玉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你只管照著自己的心意去做,想怎麼辦,覺得怎麼辦是對的,就只管去做。不用委屈自己的心性,憑旁人的指使。」
三皇子滿目赤誠的點了點頭。
「其實這些話。也是多說,我不交代,你也會這麼做的。」秦良玉說,「你記性甚好,對歌曲更可以說過目不忘,我教你幾首歌,日後你日日去為聖上唱。」
三皇子不問為什麼,也不推辭,點頭請先生入了花廊,便認認真真的學起來。
鈴鐺看著秦良玉。心頭卻浮起一個猜測來。
她先是辭去在學館里的學習,又為三皇子找新老師,還交代他日後之事。
八皇子那邊,她似乎也為日後做好了準備……看她這樣子,是打算離開鹿邑?
鈴鐺不由眼目圓瞪,她該不會是想……
秦良玉和三皇子一個教,一個學,彼此都沉浸在音樂的世界里,似乎沒有外物,沒有旁人了。
連傳午膳的宮人。在花廊里徘徊了數次,都不敢上前打擾。
直到秦良玉把她要教的幾首歌,都教完。
「日後每日都要去為聖上唱歌,這幾首,你喜歡唱哪首,就唱哪首。」秦良玉說道。
三皇子連連點頭,「學生記住了。」
「你的新先生,是學館里那位姓高,名暢明的先生。他也是我的先生。」秦良玉笑起來。
「我只有你一個先生,旁人永遠不是你。也代替不了你。」三皇子遲緩的說道。
秦良玉笑了笑,「我記住了。」
三皇子起身朝她拱手,「先生去意已決,學生不敢挽留,但是……請先生記得,宮裡頭,永遠有您的學生,永遠在等您回來。」
秦良玉垂下眼眸,半晌沒有說話,她微微福身。還三皇子禮。
三皇子卻是避開,沒有受她的禮。
鈴鐺在花廊外頭,終於等到她出來,「夫人,你這是……」
秦良玉搖了搖頭,沒讓她把話說完。
可她們剛回到國師府,便聽說宮裡傳來一條叫人震驚的消息。
傻了二十多年的三皇子,突然好了!
不但好了,還有奇能,他去聖上的寢殿里。為聖上唱歌,竟得了聖上的讚譽。
而且,他的歌聲,引得宮中大地為之震顫,鳥雀盤旋在寢殿之上,久久不去。
「多半是皇後娘娘故意讓人傳出的誇張之言吧?今日在三皇子殿中的時候,也沒瞧見這奇景啊?」鈴鐺說道。
秦良玉嗯了一聲,立在窗邊,看著原處一株高大挺拔的松木,默默出神。
「夫人為什麼讓三皇子去給聖上唱歌?」鈴鐺問,「皇後娘娘如今就叫人放出這樣的消息來,會不會引得八皇子的忌憚?」
「他得了靈泉水,以為勝券在握,還會有忌憚么?」秦良玉看著鈴鐺反問道。
鈴鐺微微一愣,半晌忽而呀了一聲,「夫人好盤算呀!這下三皇子和八皇子算是對上了!也不知皇後娘娘面對昔日『親兒子』的時候,會不會手下留情?」
木槿在一旁,略有些憂心道,「八皇子得了靈泉水,老臣皆一邊倒的支持他,那三皇子和皇後娘娘,會不會……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誰說八皇子的對手是三皇子?」秦良玉忽而笑道,「三皇子可是尊稱我一聲先生的,我豈能把自己這般天性善良的學生,推出去對付八皇子及惠妃娘娘那樣的人嗎?」
「夫人究竟是什麼打算,說出來,也好叫我們明白呀!」鈴鐺哀嚎,「不然整日的跟著夫人,卻是一頭霧水,什麼都不明白,豈不是拉低了夫人你的層次?」
「我的打算么?」秦良玉的語氣有些飄忽,她的目光也是望著飄渺高遠的天空,「如今我只有一個打算。」
「什麼打算?」鈴鐺立即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