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好戲（2）
說完之後她又急急的看著梨花帶雨的我，質問道：「你從未和本宮說過你懷孕，是不是，朝歌，做人要講良心，你本就未曾和本宮說過，皇上這般寵愛你，若是本宮知道你懷有身孕又如何會不保重這龍子，你……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她看著我絲毫不在意的她說的話，突然恨恨的看著我。
我臉上的淚珠還未掉下。懸挂在臉蛋上，我吸了吸鼻子，微微道：「怎麼可能，妾身怎麼可能為了對付皇后就利用自己的孩子，不可能的。」
公子墨成道：「夠了，花春嬌，朕對你忍耐已經用盡了！十幾年了！你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花春嬌愣在了原地，臉上的妝容因為表情猙獰而變得不是那麼莊重。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居然誕生了一絲愧疚。
花春嬌，說來說去不過也只是一個可憐人罷了。
看著她雙眸無神的樣子，我有些心疼。我覺得我能有現在的心情完全是因為我痛的不夠吧，要是我當初痛的的夠狠的話哪裡會有什麼心疼不心疼呢？
花春嬌笑了笑，突然從地上站起來，直直的盯著公子墨成，聲音清麗道：「皇上，你可以想到我在丞相府里的時候聽到你來找我是多麼的開心嗎？兒時我花春嬌最喜歡的就是你了，吃水不忘挖井人，皇上倒好，當初若不是我爹爹扶持皇上，皇上能有今日嗎？」
我沒有說話，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場好戲上演。
我知道，花春嬌一定是因為抵觸皇上喊她的不是皇后，而是花春嬌，如此生分的喊法，花春嬌定然是很氣氛的。不僅僅很氣氛，內心還有不甘心，以及委屈和憤怒，當然這其中自然不少因素是因為我。
公子墨成看危險的眯著雙眼提醒道：「有些話你知道該講不該講。」
花春嬌徹底怒了，直接走到我的面前，惡狠狠的說道：「你到底要如何懲罰我？嗯？我當年不過就是把洛朝歌給處死了，而已，不過只是處死了而已，她本就對你心生怨念，公子墨成你是不是分不清楚好壞啊，你是不是就想著讓我痴心錯付，是不是？到底誰才是你身後的支持者，到底誰才是你的簇擁者？」
她一聲聲質問，彷彿又把我拉進了回憶。
公子墨成二話不說站起來給了花春嬌一個嘴巴，怒不可遏道：「即便是洛朝歌行刺朕，那也是朕才能決定殺不殺她，你有什麼資格決定，朕的皇上之位是你們花家扶持的沒有錯，可惜你看錯了，朕並不是傀儡皇帝。所以極其厭惡，朕沒讓你挑斷洛朝歌的手腳筋，朕有做過嗎？嗯？有做過嗎？」
他一字一頓的說出口。
而我卻愣在了原地。
他說什麼，他沒有吩咐挑斷我的手腳筋？這一段話彷彿一道晴天霹靂一般直接打在了我的頭上，這種感覺就好像是猶如當頭棒喝一般。我根本沒有思考的機會了，我只是坐在原地，發愣，明明是他和花春嬌聯合起來折磨我，羞辱我。還挑斷我的手腳筋不是嗎？所以現在是想洗白自己這一切都是花春嬌所做的？我不信！
花春嬌咆哮道：「公子墨成，呵呵，你別忘記了，千萬不要忘記了，你曾經不過只是個廢太子而已。你利用我，你利用我對你的感情，若不是你利用我的感情，若不是你和那個洛朝歌眉目傳情，我又如何會有今日的下場。到底是誰的責任？啊？你不是要說嗎？我就知道這些年你對我不冷不熱的不過只是因為當初我私自下令處死了洛朝歌嗎，挑斷她的手腳筋又如何我開心！」
「你想算賬我就一件件算給你聽如何？我本以為你對我沒有了感情所以也不期待你會給我幸福，你卻因為自己是廢太子所以來我們府上特地和我們聯誼，這些你忘了嗎？不是你早就懷有目地，我怎麼會當上這個皇后？哈哈，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個皇后你原本是想給誰的，可惜了，當初的洛朝歌男扮女裝，你並不知道，不是嗎？哈哈哈，還好不知道，才讓你們錯過了一輩子！下輩子你們也別指望遇見！是永生永世！」
公子墨成的眸子突然收緊，一把掐住了花春嬌的脖子，微微的問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花春嬌雖然被公子墨成給扼住了脖子，但是依然笑的很開心，幾乎有些瘋狂的道：「是的，是本宮封鎖了消息，這皇宮裡面大概就皇上您一個人不知道原來那個該死的洛朝歌就是女兒身吧？想想就好笑呢，還有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你知道嗎？當時皇上以此為要挾，要她洛朝歌拿著虎符保護公子連城母子，否則就要滅了洛朝歌的全家，這些你知道嗎？」
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牢牢的印記在公子墨成的心上，一字一句就猶如一把利刀。我看得出來他眼中的震驚，絕望，以及掙扎。
不，他絕望什麼，他掙扎什麼？
他有什麼好絕望的。這些即使都是花春嬌封鎖消息所造成的嗎？不，看起來是，其實並不是，若是他有那麼一絲的察覺之心，若他能相信我而不是相信花春嬌。那麼我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末了，他突然彷彿是失去了力氣一般，氣若遊絲的說道：「朕不知道。」
是的，他根本什麼也不知道，坐在高位的他能知道什麼？看誰不順眼殺了就是。喜歡誰就寵著，雖然花春嬌把這一切都抖了出來，但是她卻絲毫沒有退縮之意，她如釋重負的走到公子墨成的面前，緩緩的說道：「本宮確實也受夠了這些年來你對本宮的冷落。可是本宮還是最大的贏家，本宮應該會笑的，現下皇上是不是要廢后了，既然皇上覺得本宮害死了皇上的孩子，就把本宮廢了吧。本宮也不想再這般累了。」她笑顏如花，看起來就好像真的釋懷了一樣。
我緊緊的盯著公子墨成，我看公子墨成似乎根本做不出任何的決定，我想了想，我決定幫他一把。
我冷冷的說道：「你大可不必因為我長得像洛朝歌就對我如此針對。再我受不了全身冒著虛汗的時候你還不讓了妾身，這其中寓意如此明顯，好，長得像洛朝歌就當是妾身的錯，但是妾身的孩子又有什麼錯呢？難道僅僅就是因為妾身，所以你要害死妾身的孩子嗎？」
花春嬌回過頭瞧了瞧我，慢條斯理的走到我的面前，淡淡的說道：「當然有錯，你長得像那個女人就是有錯，那個女人壓了我半輩子，又冒出個你來，要怪就怪皇上太寵愛你，本宮見不得皇上對別的女人好，本宮若是看見了，見一個殺一個，見一個殺一雙。」
她的聲音儘管很清淡，但是我卻聽的不是滋味。
今日的花春嬌，到底是誰造成的呢，是我么？還是公子墨成呢？
或許不僅僅是我，還有公子墨成。以及花春嬌她自己。
我微微一笑道：「那麼既然皇后如此說來，妾身沒話了。」
花春嬌湊近公子墨成，一字一頓的說道：「對了皇上，本宮好像有一件事情忘記告訴皇上了，之前那墨淵送了一個異國的美人兒。皇上當晚不是要臨幸她嗎，當時本宮嫉妒的不得了，就想把那個女人給生吞活剝了，可是又無法改變皇上的主意，所以當時本宮就把一把鋒利的尖刀刺入了洛朝歌的身子。然後才驚慌失措的跑到了皇上的面前，請求皇上去看她呢。」
公子墨成就好像丟失了魂魄一般，連他的呼吸都是那麼的不穩定，他問：「都是你做的，是吧。」
花春嬌笑有些直不起腰。「當然是本宮做的，當時本宮開始插入那把匕首的時候還在擔心呢，可是等真的插入了那把刀之後本宮又開始慶幸，因為本宮知道皇上你極愛洛朝歌，可惜你從未表達出來或者讓洛朝歌相信呀。本宮慶幸若是這一刀洛朝歌死了，本宮豈不是開心的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
半晌，公子墨成站起來，嘆了口氣，道：「你不配做洛朝歌的兄弟。」
花春嬌目光銳利的盯著他，問：「那麼你配嗎？嗯？我親愛的皇上？」
他緩緩道：「朕也不配。」
「把皇后押下去禁足鳳儀宮。」他聲音很淡，聽起來很累。
花春嬌勾起一抹嘴角，微微道：「皇上不廢了本宮么，本宮如此這般心狠手辣，皇上不想除去本宮嗎？」
公子墨成有些疼惜的看著花春嬌，沒有說話，等到她要被侍衛帶走的時候，他才低聲說了一句：「你變成這樣，朕有很大的責任。」
花春嬌愣在原地，沒有說話，看起來有些微微的驚愕。
可能是我也許只想看一場戲卻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最後公子墨成吩咐了一番之後便離場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離場了，我一個人盯著這個錦繡帳，惆悵。
不知過了多久，我對著空氣喊道：「別藏了，你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