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你有沒有見過他(大結局)
再次看見墨淵的時候已經是很久之後。
他住在監獄里,我探監的時候已經沒有用上了人皮面具,就是洛朝歌的模樣。
他看見我的時候,如我所想的一樣,先是一愣,然後急急的問我道:「你…你是洛朝歌?」
我莞爾一笑,「墨淵,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投降我樓邪,要麼就一輩子關在這裡面,然後你們樓邪的人被屠殺,這兩個選擇沒有其他的選擇,選吧。」
他道:「這個提議是你提出來的?」
「對,是我提出來的。」
他有些沉沉的看著我,問道:「你現在怎麼變成了這樣,之前的洛朝歌不是這樣的,之前的洛朝歌還有良心,不會讓我選擇這種選擇題的,你不是洛朝歌,你不過只是空有一副洛朝歌的容貌,她不會是這樣子的人,說,你到底是誰!」
我笑的越發的花枝亂顫道:「對呀,以前的洛朝歌不是這樣子的,以前的洛朝歌是善良的,才會落到一個家破人亡的地步,而且最親近的人死於非命,然後被人拋屍野外。這就是你喜歡的那個洛朝歌。」
他低吼道:「不是的,她不可能這樣,公子墨成不是寵她寵的很嗎?又怎麼會讓她被這般對待?你休要騙我。」
我也不會在忌諱了,慢慢的脫下衣服露出光滑的後背,我對著墨淵說道:「看見了嗎,這些傷疤,來我來一條條給你說出來,首先我的肩膀的傷疤,是當初替公子墨成擋下那致命一箭所留下來的,靠近中心的傷疤是公子墨成遇刺,我挺身而出的…」
說罷之後我又轉過身來,對著他說道:「你看見這胸口這傷疤了嗎?」
我自是永遠不會忘記我胸口那一段狹長的傷疤,猙獰的宛如一條蜈蚣一樣醜陋不堪的印記在我胸口處,我緩緩的說道:「這一道傷疤是你當年…」
他心底全是心疼和迷茫,瞪大眼睛瞧著我問:「我?」
「對,當年你進貢的時候不是號稱帶了一個美人兒嗎,獻給皇上,當天晚上,皇上想要臨幸於她,花春嬌吃醋不想讓皇上臨幸,但是又沒有辦法讓皇上離開那個美人兒,所以她就想了一個辦法,你知道是什麼辦法嗎?」我笑盈盈的盯著他。
「……」
「是,沒有錯,花春嬌為了讓皇上注意她,她竟然直接用刀捅上了我的心臟,知道嗎,我差一點死,當然,皇上心疼我,所以才會過來,她利用了皇上對我的感情,是啊,大家都喜歡那個洛朝歌,大家都喜歡那個善良的洛朝歌,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洛朝歌不是因為當初太善良又如何落到今日的下場,不是嗎?不要跟我說懷念以前了,我討厭以前,更討厭你們。」
我轉身離開的時候,他頓了頓終於說道:「這些年,我也對不起你…當初我算計過你。」
我笑了笑,「我已經看淡了,如今你應該想想選擇哪一條路。」
我轉身離開,然後對著牢頭說道:「你今日去帶幾個天塹國的幾個壯漢,然後帶到墨淵的面前,讓他選擇,若是墨淵選擇一直坐牢的話,就直接把那天塹國的人殺了,不必留情。」
牢頭點了點頭。
回到朝陽居,我輕拂公子墨成猶如睡著了一般的容顏,緩緩道:「你怎麼還不醒,你若是再不醒來我就要把他們全部殺了,我看你醒不醒,公子墨成我沒有開玩笑,不信你就試試!」
我瞧著床上的公子墨成臉上並沒有任何血色,全身微涼,雖然我每天堅持給他擦拭身子,可是他依然沒有蘇醒的樣子。
「娘娘,皇后…絕食,而且有自殺的傾向。」有下人來報。
我淡然的揮了揮手道:「不讓她死,好好伺候著。」
那下人道了一聲是,然後退下了。
很快,那牢頭便來找我,對著我說道:「墨淵選擇投降。」
我笑了笑,我早就知道他最後會投降的,畢竟他這個人的弱點就是太心軟,這般心軟,很容易被人給制衡住。我寫了一份協議送到牢獄裡面,他看過了之後,目光凝住低聲的問我:「你認真的嗎,你居然打算把樓蘭和天塹合併?這樣做對於你來有什麼好處?」
我緩緩道:「我要這個大陸送給公子墨成。」
他怒道:「公子墨成已經死了!你不要再這般渾渾噩噩了!」
我怒氣恆生的反駁:「你胡說什麼,他根本沒有死!如今你們天塹已經和我樓邪吞併了,以後天底下就只有一個帝王,那就是公子墨成,你們全天下的人全都要臣服於他!這個世界上就只有公子墨成一個帝王!要是公子墨成不醒來我就一直這樣,等到他醒來的那一日。」
我轉身只留下了一抹冰涼的背影,我不想說的太多旁人不會懂我。
過了一段時間,那侍女又跑過來跟我說道:「不好了,皇后可能要死了。」
我一驚,趕緊跑到鳳儀宮一看,果然……
花春嬌躺在床上看起來沒有絲毫的生氣。
原本有些雍容華貴的臉現在看起來是那麼的沒有血色,花春嬌本就是一張小家碧玉的臉,
我疾步走上前去,喚了幾聲道:「花春嬌?」
她緩緩睜開眼睛,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洛朝歌,你把我軟禁在這裡有什麼用,你還不如一刀殺了我,要是你問我,問我這些年是否對你有過愧疚,你猜我會怎麼回答?」
我笑道:「你可能會說不曾愧疚。」
她慢條斯理的說道:「不,我很難過,也很抱歉殺了你的小娘,讓你對公子墨成造成了這麼大的誤會,直到現在我還不肯相信,不肯相信公子墨成不喜歡我,你知道嗎,直到現在,他寧願自己發泄,也不願意碰我…」
這些我都不曾知道。
但是對於她突然這般說話,洛朝歌還是覺得有些不習慣,大概不習慣是因為她從未想到過花春嬌會跟她說這麼多,會說自己愧疚。
我依然不想原諒她,只道:「人都已經死了,你一定不知道有一個故事,那個故事的內容就是一個小男孩每次發脾氣都會釘釘子,父親說,只要改掉一個脾氣獲得了別人的諒解,便可以把釘子拔下來,可是當小男孩把所有釘子給拔出了之後,最後你知道留下了什麼?」
她想了想,跟我說:「還剩下凹痕…」
「對啊,小娘已經死了,你再跟我說這些有什麼用呢?你對不起我也好,你抱歉也罷,我不接受,你挑斷我的手腳筋最後再跟我說一句抱歉我就真的會聽嗎?不,我並不會,我不會原諒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你的。」
我轉身離開,這一次我,知道我不會再來這鳳儀宮了,永遠不會踏足這裡一步。
沒有曾經。我已經失去了曾經失去了一切。
「把這個鳳儀宮給全部封死,一隻蒼蠅都不要放進去,我要花春嬌老死在這個地方,永遠不能出去,但是你們也不能把她餓死,依然要好好照顧她,也許…我不會再來這裡了吧。」
我離開的時候瞧著鳳儀宮門前的這一顆桑樹,看著這桑樹滿樹的枝繁葉茂,我知道,很快它就會開花了。
當初的三個人,最開始是我一個人受盡了苦楚,處處被刁難,處處被針對,落了個生不如死。
如今我得意逆轉形式。再也不是那個唯唯諾諾的洛朝歌。
我活的很完美,卻始終感覺好像缺少了什麼。
到底缺少什麼?
我瞧著這宮牆四周,就好像一座巨大的牢籠把我,和公子墨成給牢牢的鎖在了裡面。
這裡面滿載著公子墨成與我的回憶,但是卻不是什麼好的回憶,我半夜經常會驚喜,然後想看見他是否活過來,然後笑盈盈的喊我的名字,可惜每次醒來的時候看見的,只有他蒼白的臉。
他在床上一直躺了差不多一個多月,我始終堅持他還活著,每日一日三餐都改成了粥給他喂下去,我還親自給他擦拭身子,我始終不相信。那個曾經和我談笑風生調侃我的男人已經不在了。
不知道是否大多人都和我一樣體驗過一種絕望。
這種絕望不是通過復仇得來的,當你感覺到孤單的時候你會有一種感覺,還有人陪著你,還有人念著你,可是當陪著你念著你的人已經不在了,那麼留下來的會是什麼?
絕望?不安,還是孤單?我大權在握,卻感覺到自己孤身一人。
芮思茵和崔秀婉已經離開了,我本打算讓她們在宮中好好的富貴一番,最終卻終於抵不過她們那句好聚好散,說真的,我一點也不可惜也未曾挽留,這樣的事情我早就已經成為了習慣,但是沒有了這兩個嘴碎的人我也未曾再宮中張過一句嘴。
沒有說話的人。
侍衛們和大臣們都開始對我唯唯諾諾。我好像看見了自己。
是,他們都在背地裡談論我妄想稱帝或許我曾經有過這麼個一閃而逝的念頭,可惜我最後只得告訴自己,我做不了女帝,因為我還有一個心上人。
好奇怪,之前我千方百計的不想承認我愛上了一個人,如今卻想千方百計的讓他自己我喜歡他。
可是這個時候他已經不見了。
我低著頭看著這宮中的青石板路,之前走過的時候還是泥濘小道,如今已經長滿了青苔,也不知道是誰在這路中間丟了幾個青花石,圓溜溜的倒也是好看。
當然,其中不乏有想上位的,不斷給我提議讓我登基,然後納男寵。
說起來我倒也覺得可笑。我的心裡大概這輩子只裝的下一個人,那個就是公子墨成,沒有別的人,更沒有別的想法,我想要麼公子墨成蘇醒,要麼我孤獨終老,反正我不會嫁給任何一個人了,這輩子都不會了。
有些時候會感覺到公子墨成在看我,其實這種感覺也甚是奇妙。
我自己也不明白。
我覺得皇宮裡面壓抑的緊,我好像有些喘不過氣,如今天塹已經被我順利的打壓到了樓邪,民生問題就更為的吐出了,哪裡有災民,哪裡需要賑災,哪裡需要派地方官員去處理,這些讓我很煩躁,後來我終於想明白了,原來這個皇宮裡確實缺少一個主人。
偏殿里,公子連城和漣如也被我軟禁著。
我去看他們的時候他們居然沒有罵我,這讓我確實有些好奇,以至於我在想他們為什麼不會罵我,我承認我過河拆橋,但是也是他先有殺公子墨成之心,所以我才這般。
「你還來做什麼?如今花春嬌已經被你全力封鎖,這輩子都不會出鳳儀宮,公子墨成也已經死了,現在這大陸就你一個人獨大,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亦或者你想殺了我和我母妃解恨?」公子連城問道。
我微微一笑,道:「妾身不敢,王爺和其母妃對妾身有知遇之恩,所以妾身自然不敢傷了你們的性命,這個給你。」
我拿出了國璽,交到了公子墨成的面前。
他驚愕的問我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打算做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不打算做巾幗女英雄,並沒有心情做這女皇帝,其實你不必算計,公子墨成一日不醒,你這帝王就可以當的安穩,如今我把這國璽給你,你來做這皇帝,若有朝一日公子墨成蘇醒,我勢必會回來拿走皇位的,所以鳳印和兵符我先收下了。」
他沉沉的看著我,問:「那你打算做什麼?」
「帶著公子墨成離開。」
我知道,雖然公子連城很驚訝,但是無論如何他還是會接受我的意見,因為他別無選擇,他想要這天下,就必須聽從我的安排,我不是以前那個洛朝歌,我做事也會給自己留下後路,說到我的爹,洛雲書,我想在他的心裡其實早就已經認定了我已死,所以根本沒有再過問我的事情。我也不想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他,讓他再一次做著將軍夢吧。
怪就怪我生錯了世家,但是我不後悔,因為有那麼一個疼愛我的小娘。
我離開宮的時候,宮裡正在舉行登基大典,我瞧著馬車裡的公子墨成,依然沉睡,我偶爾會產生一種錯覺,這種錯覺就好像是我彷彿能看見他在呼吸一般,我臨走的時候給公子墨成留下了一張紙條,那張紙條裡面寫著,墨淵本生就有著治國之才,不如把墨淵留下來重用,還有。若是公子墨成醒來,我勢必會回去的。
他和我都知道,我雖然留下了這個字條,但是沒有用的,公子墨成,大抵,這輩子都不會醒來了吧?
其實人抱有希望總是好的,不是嗎?
我在離京城很遠的地方買了一座宅子。
我聽過一句話,一個天生心軟的人,無論經歷過何種變故,都會一直心軟下去,我本是不信的而且還對這句話嗤之以鼻,但是現在不同,現在我信了。因為我始終無法對花春嬌下狠手,她即便那般對過我,其實殺了她也蠻解恨的,我卻不斷的說服自己,說服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把她留下來,甚至活下來,這樣或許才能達到折磨的目地,除開軟禁我還有很多辦法,但我都沒有用來,連看她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就匆匆地走了。
我買的這個小宅子挺好的,門口有一棵桂花樹,裡面有一個偌大的院子,院子素日里可以晒晒玉米啥的,是一個小院子。我當初選的時候是因為看中了裡面簡約的風格。
一張書桌,書桌上難得還有筆墨,一張床,床邊便是窗檯,夜晚可以聽風雨來。
入住來的第一天我便認識了一個鄰居,就牛三年。
牛三年長得是屬於那種比較憨實的,渾身上下一身蠻力,而且肌肉也是屬於那種孔武有力的。
他個頭很大說話的中氣很足,皮膚有點黑,說話總是不自覺的傻笑。
摸不清楚的還以為他是個傻子咧。
牛三年瞧著我包袱挺沉的便主動來幫我拿,我知道有句話叫無功不受祿,第一次認識他就這般熱情倒也讓我有些不好受,他瞧著我背著公子墨成,老實巴交的嘿嘿一笑。問:「你相公?長得好俊。」
我點了點頭,道:「他昏迷了很久,所以我才搬來這個地方期待他快些恢復。」
他道:「你這一身衣服一定不便宜吧,這麼好的面料,俺這輩子都沒有見過呢。」
我有些失笑的問了起來:「那你素日里都做什麼?穿什麼?」
他摸了摸腦袋:「素日里都是穿的粗布麻袋,吃的都是我從山上抓回來的獵物,俺從小都是一個人生活,無爹無娘,據說俺是村子里的人撿回來的,後來自己給長大了,你說好玩不?」
我低聲問了一句:「那你不感覺到寂寞嗎?」
他撓頭,支支吾吾的問:「什麼叫寂寞?」
我噗哧一聲笑:「喏,這些布料給你拿去做衣服,這是我剩下的。你若是喜歡我還有,穿上很好看,而且很舒服,要不要你來試試?嗯?」
他臉色一紅,急匆匆的擺手道:「不行,我不要,我要回去了,我幫你把東西都放在這兒,還有你的夫君,我去尋摸著一些藥方子看看能不能治,你等著我……」
我還未曾說話呢,他就咋咋呼呼的跑出去了,這個人我感覺咋這麼莽撞呢?
安頓好了公子墨成我便睡下了,說真的。我沒有想到牛三年居然這麼仗義,第二日天不亮就聽見他敲門,我打開門便瞧著他給我送了好多吃的,全是野味,什麼鹿肉兔肉的,他拿著一張獸皮,嘿嘿直笑道:「你穿這個保管比你那綢緞暖和,真的,我從來不騙人的!」
我趕緊拒絕道:「我不穿這個的,我都是穿綢緞。」
他有些不開心,但是還是強顏歡笑道:「你不喜歡就算啦,的確沒你那個好看…」
瞧著他難受的樣子,我不知道怎麼著,有些心疼。便接過來道:「好好好,你的好意我怎麼能不收呢,我就收下好了,謝謝。」
他道:「我要去賣一些肉,一會兒賣完之後就來找你。」
我瞧著他走開,無語的想到他來找我幹啥,我跟他又不是很熟,我才搬來兩三天。
沒等我疑慮完,他果然晚上又跑了過來拿著手中的銅板道:「這個是我今日賣鹿肉的錢,喏給你相公買葯,他要早日醒來,這樣就好好照顧你了。」
我淡淡道:「我不需要照顧,對了你怎麼這麼一點錢,那一整隻成年鹿,肉那麼多,才賣了這些錢?」
他道:「一直都是這個價呀。」
我臉一黑,罵罵咧咧道:「靠,那些人就知道欺負老實人,你賣的鹿肉很值錢的,是大補,怎麼就值這麼一點錢了,就那一對鹿茸也不止這個價格了好嗎?我去找她去!是誰,你說!」
他委屈巴巴的說道:「西街的李婆。」
我拉著他就要走,他道:「還是算了吧,那李婆對我也挺好的,素日里沒少給我好東西!」
瞧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我問:「什麼好東西?」
他道:「譬如一些她吃剩下的飯菜,什麼的。」
「豈有此理!」
我聽完更是憤怒了,二話不說直接拉著牛三年直奔李婆家。
嘿別說,這個李婆雖然七老八十了人卻這麼精神瞧著我拉了牛三年就知道為了什麼,她也不退縮,我瞧著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我惡狠狠道:「把該補得錢補回來!」
她輕蔑的一笑,臉上的肉本就沒有多少,看起來更是好笑,「就是這個價格,我在牛牛這兒買肉都是價格,你不要拿外面的價格和他比,我和他關係不一樣!」
我第一次遇見如此這般無禮的人,狂吼道:「你少來,你是他的媳婦兒呀還是你的他的啥呀?你憑啥和他關係不一般啊?告訴你,你要是不把東西還回去就等著官府來抓你吧!」
她哈哈大笑道:「什麼官府不官府的,官府的我認識的多,不怕你唬我。」
當真以為我唬她呢?牛三年一直在旁邊低聲下氣的說算了。
我當場就把李婆給扭送到了衙門,那衙門的人一瞧見我們叄兒,也二話不說直接說道這種小事,本官做不了主,嘿,我這火爆脾氣就上來了,直接拍了拍公堂的桌子,湊到知縣老爺的耳邊低聲說道:「妾身名喚洛朝歌,這是鳳印,該怎麼做,你自己思量一番。」
說完之後那知縣臉色一變,一邊拍桌子一邊大罵李婆倚老賣老,趕緊把錢補給他,連同之前坑他的一起全部還給他!好幾十兩銀子呢。
只有牛三年不知道洛朝歌是誰。我想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那李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喊冤枉,知縣老老實實的畢恭畢敬的送我這尊大佛走了。
那牛三年拿到錢之後嚇傻了,沒想到這麼多錢,一直誇獎我是仙女下凡幫他來的。
後來,我和他的關係變得越發的好了。
他有什麼吃的都會給我送,什麼喝的都會給我先喝。
還主動提出幫公子墨成清理身子,不過每次看見他面紅耳赤我都覺得特別有趣。
春去秋來,轉眼又是一春。
如果說在這一年半多我最開心的事情,那就是結交到了牛三年這種好朋友。
還有庭院的桂花樹開了,滿院子都是桂花樹的香氣,很好聞,晚上睡覺總是睡的安穩了些許。
不好的事情就是公子墨成一點也沒有起色,我時常聽見牛三年說我像一個人。我問是誰,他就道,是一個女俠,水月歌,她經常行俠仗義的,聽完之後我也是笑笑,若是他知道我是水月歌他肯定要開心壞了。
公子連城在朝廷也做的很好,災民都得到了賑災碎銀,很多東西都是他親力親為,一個好皇上。
樓邪,真的是國泰民安。
可惜也有不好的事情。
他還是未曾醒來,不知道為什麼,早上一醒來發現滿院子的雪,我站在門口。獃獃的說道:「你還不醒來,你看前院的桂花都開了,不知道熬不熬的過這場大雪。」
牛三年又給我送獸皮了,說下大雪了必須暖和一下。
半晌之間他突然提議道:「要不你嫁給我吧。」
我一愣,問道:「你說什麼?」
他趕緊說:「你不要誤會,我只是想照顧你而已,我對你沒有非分之想,老和你串門,鄰里街坊的都說三道四的,不如我就娶了你,好照顧你,也好幫你照顧你相公,你覺得如何?」
我瞧著這大雪,還有某個臉被凍成紫色的牛三年。想了想。
有個人照顧我也好,主要不是照顧我,好好照顧公子墨成最好…
「好。」我答應了他。
我相信他,他說對我沒有非分之想就一定沒有。
大婚那日,也不算熱鬧,再熱鬧的場面我都見過了,如今竟也覺得安靜也好。
我穿著一身喜服,站在門口。
牛三年特地從鎮口喊了三台大轎來接我。
到了我門口,一臉歡喜道:「朝歌朝歌,來我接你去我家,我家可大了。」
我正準備邁步,便聽的身後一聲:「不準,你哪兒也不許去!」
我熱烈盈眶的回過頭,我甚至感覺自己快要眼前一黑。
他就這樣站在床邊。臉色難看,但是眼神里是滿滿的疼愛。
我激動的無法言語,直接撲了過去。
他聲音沉著而沙啞道:「我不在,你是不是都嫁了?」
我拚命的搖著頭。
他說:「我知道,前院的桂花開了。」
我只能嗚咽的如同小狗發出來的聲音一般。
「不要再走了,求求你好不好,這幾年我過的好痛苦,求你了…」
他摸著我的長發,微微道:「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不走了。」
你有沒有見過他。
在離京城很遠的地方,有那麼一對夫妻。
男的玉樹臨風俊美好看,女的一襲青衫,清麗襲人。
他們說,那男的特別寵愛那女的,吃飯都要喂,出門從未讓她腳沾到地,都是一直背著。
偶爾他們會一起爬上桂花樹采桂花,偶爾會聽見他們的大院里傳來歡聲笑語。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