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為她折腰

楚曼「不小心」地吻了潘躍，於是他在片場上受到了關注，大家看著他的目光都帶著探究。

那個楚曼平時都挺敬業，記憶力也好，基本不會有忘詞和記錯詞的事情發生。

在場的各位浸淫娛樂圈多年，一點小事都逃不過他們的火眼金睛。

楚曼溫和地笑問：「潘躍，剛才那個吻……你不介意吧？」

潘躍能說什麼？只得搖頭。

當其他人聽到楚曼說要請他吃飯，以作賠罪的時候，頓時就發現了貓膩。

潘躍不知道她想幹什麼。那天請吃飯「賠罪」之後，又給他送早餐，一副因為一個意外的吻，而建立革命友誼似的。

天氣轉冷，眨眼就入冬了。

潘躍依舊穿著單薄的襯衣，嘴唇凍得有些青白。有時導演也看不過去，忍不住說：「你就不能穿上羽絨服再出門？」

他總是搖頭說沒事，肩膀卻沒出息地顫抖。

其實他不是不穿大衣，而是他沒有一件拿得出手的衣服。冬天的衣服太貴，他沒有那個閑錢去買。

他的這些情況，郁萱都看在眼裡，但她什麼都沒說。

他又不是她手下的藝人，她何必多管閑事？郁萱一直是個公私分明的人。

潘躍吃不飽穿不暖，熬了一個月，總算拿到片酬。

《群俠傳》是個超級IP，今年關注度最高的新劇，製作團隊也是最給力的，所以這片酬也很高。

潘躍拿到片酬的第一個打算就是買一件風衣，一套羽絨服，再請周肖吃一頓好的，順便把上個月租房的錢還給他。

他猶自想著，突來的高跟鞋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郁萱說話一如既往地簡潔，從不廢話，「你的戲今天就徹底拍完了，拿好片酬，從哪來回哪去。」

潘躍心裡有根弦崩斷了，他猛地抬起頭來，烏黑深沉的眼眸里，一抹驚疑來不及掩飾。

郁萱是瞭然的，「你以為，我會收了你？」

寒風冷肅，他嗓音艱澀：「我想知道，你就從沒喜歡過我？」

他說的『喜歡』，是指工作上的賞識。

「我從來就沒有表達過對你的喜歡。」

她的話，沖淡了他拿到片酬的喜悅。

《群俠傳》的拍攝周期是三個月，而他作為一個戲份不多的男五，大概二十天就能拍完這不為多的戲份。儘管戲份不多，他的存在如同一個「花瓶」的擺設，可他還是不甘心，很努力很認真地去提高演技，儘力做到最好。

他聽到導演對他的誇讚，導師和編劇對他演技的認可，稱他是個有天賦有靈氣的演員，那時他就想，大家都認可他，那麼郁萱應該也會認可他吧？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了解她是個惜才的經紀人。

可誰知道，她竟然對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

潘躍再次回到迪威，那感覺恍若隔世。

大夥又拿各種各樣的目光看著他。

姚紅麗依舊張揚，坐在拍攝棚外補妝，一邊陰陽怪氣地說：「喲，哪陣風把大明星吹來了。」

潘躍還未回應，魏東樹就插嘴，「兄弟，你還知道回來啊？哥們幾個還以為，你從此就要在天恆紮根發展了呢。」

另一人直接嘲諷，「事實證明，田雞就算飛上了枝頭也不能變鳳凰。」

潘躍忍氣吞聲，「我只是個替補演員，戲拍完了，自然就要回來。」

「但是，我們這兒供不起你這尊大佛。」姚紅麗語氣閑閑，「聽說你在片場表現得不錯，那位大名鼎鼎的經紀人怎麼沒收了你？」

「我終究是迪威的簽約藝人。」

「敢情是我們迪威礙了你的路了？」姚紅麗本就沒想要放過他，現在見他不如意，更是落井下石，「行啊，回頭我就跟上頭說說，看能不能解了你的合約。」

姚紅麗早就盤算好了，要是潘躍得到賞識，一飛衝天要來解約，她就拖著，讓他擺脫不了迪威，無法跟天恆簽約。

要是他沒被看上，滾回來工作，她就跟上頭說解了他的合約，讓他丟飯碗。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就是自尊心小的，也待不住了。

所以，潘躍轉身走了。

晚上，他請周肖出來擼串。

燒烤倒是沒吃多少，啤酒喝的最多，原來他也會借酒消愁。

「行了，別喝了。」周肖看著這樣的潘躍，著實擔心，「這世上沒有找不到工作，沒必要為了一個迪威愁成這樣！」

潘躍笑罵了他一句，「站著說話不腰疼。」

「講真，郁萱為啥會不要你？」

「她大概是……看我不順眼。」小圓桌上堆了五個酒罐，周肖喝了一罐，其餘四罐都是潘躍喝的，可他還清醒著，醉不了。

周肖定定地看著他，「哥們，去求她吧。」

他知道這哥們骨子裡傲著，表面看上不出來，其實不肯對一個女人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