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遇宛桃
「孩兒來此,是為孩兒落井一事。」不再猶豫,霍瀾說明了來意。霍群看著霍瀾示意他說下去。
「孩兒聽說大總管抓到了兇手,敢問是何什麼人?」他問得不緊不慢,心裡也有了些把握。
「回少主,是罄香苑的三夫人,她自己也已經認了罪。」話一出口他不覺一驚,他不知為何竟向這小少主解釋起來……
「不,不會是我娘的,我娘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聽了這話霍霖再也無法安靜待著,他害怕啊,他怕自己變成沒有母親的孩子。看他這般霍瀾又皺了皺眉,他真的不喜這般吵鬧啊……
「抱歉,是霍霖失禮了。」他按住身邊的霍霖,向大總管道歉。霍霖安靜下來,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霍瀾。被他盯的有些無奈,霍瀾才緩緩開口道:
「父親,孩兒落井之時是有些印象的,絕不是三夫人動的手,」他說罷,瞧著身邊的霍霖鬆了口氣的模樣有些好笑。
「哦?那瀾兒看到是何人?」霍群看著霍瀾眼裡帶著些許深意。像是沒有看到他眼裡的深意,霍瀾撫著頭想了片刻才開口道:
「孩兒只記得是個丫鬟,著著淡黃色的碎花布裙……」這是霍瀾記憶最後的樣子,深深的刻在他的記憶之中,才會讓他記的如此清晰。
「或叔……」霍群挑眉,大總管會意道:「老奴記得只有二夫人和五夫人房的丫鬟會穿這種布料的衣裙。五夫人當日正巧攜著丫鬟回了娘家……」他抬頭瞧了瞧老爺的臉色,悄悄抹掉了臉頰邊的冷汗。
「哦?二夫人啊……」霍群的聲音沒有什麼起伏,卻讓二夫人硬生生地出了一身冷汗。她連忙跪在地上扯著老爺的袍子哭訴。
「老爺啊,你我夫妻這些年也是知道的,我怎麼會如此對待你的孩子啊……」霍群微微彎腰,看著他身前哭訴的女人,有著和夫人三分相像的面容。突然他笑了,伸手把二夫人扯著他袍子的手輕輕移開。「你說是誰在雪兒生產後在補藥里加了紅花?」二夫人的頓時呆住了,樣子像是見了鬼一般。
「我沒有啊!我是被冤枉的!不能只聽那孩子一面之詞啊,老爺!老爺相信我啊!」她歇斯底里,華貴的衣衫此時凌亂不堪,她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的眼裡依舊一片清明沒有一絲情緒,在看著她的時候也依舊如此。他們同床共枕這麼些年她究竟圖了些什麼啊?
「當年雪兒見你家道中落孤苦零丁收留了你,你就是這般回報於她的?」她沒有任何反駁,只是獃獃地跪坐在地上。
霍瀾看著跪坐的二夫人眼裡多了絲憐憫,字裡行間也讓他猜了個大概。那個女人一生怕是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突然二夫人笑了,聽著尖細的笑聲座上的男人皺眉。她笑的越來越大聲,雙目睜的碩大,凌亂的頭髮垂在臉側猙獰的嚇人。滿座女眷更是嚇得大氣不敢出,她們怎麼會不知二夫人當年的手段。定定地看著座上的男人,她嘴裡的笑聲變得詭異非常。
「霍群,你明知道那補藥里有紅花,卻不阻止我!你只愛你自己而已!完顏雪那個賤人,她死的活該!當年要不是她,我就不會一生也不會有自己的孩子!她該死!」下人立刻按住陷入癲狂的二夫人,將她的嘴死死捂住。
「來人,二夫人瘋了,將她帶下去關入地牢里吧……」霍群疲倦的閉上眼,耳邊回蕩著二夫人的話,那是他的錯誤,一錯就是一生了……
「老爺,」大總管瞧著霍群小心地開口。「那三夫人?」
「放了吧。」他沉聲道。
「是。」大總管看了一眼霍瀾,向老爺拜了拜便退了出去。滿座女眷收了驚嚇不小,只覺得死裡逃生一般,匆匆一拜便都退下了。
霍瀾與霍霖對視一眼,也向座上的男人辭別,退出了正廳。
正廳此時只有霍群一人,他靠在寬大的木椅上,眼裡不見方才後悔迷茫,而是極為清明,犀利異常。
「影。」他沖著暗處開口,一道黑影瞬間出現在正廳中,規矩的跪下行禮。
「主人。」那人低著頭悠悠地開口,嗓音輕柔,不難發覺她是個女孩,看著身段是個年齡不大的孩子,她穿著黑色的衣袍,寬大的衣袍包裹下略顯單薄。
「影,可是看到那個孩子?以後你便跟著他罷……」
「是。」沒有任何猶豫,她拜了拜曾經的主人回身離去。陽光之下她的眼睛格外明亮。
東陽閣中,霍瀾看著跪在面前的女孩,他回到這裡時,就見那女孩跪在門前。思慮半響才開口道:「你是誰的人?」那女孩一愣,抬頭看著座上的孩子,他的眼睛撞入了她的視線,那眼睛漆黑如夜,卻明亮如星。
「主人。」不用多語她低下頭,尊敬而虔誠。
「你叫什麼名字?」霍瀾換了個姿勢,用手撐著頭懶懶的問。已經證實過的事情就不必再糾結了。
「奴婢沒有名字,請主人賜名。」
打量著女孩半響,他拿了塊案上新放的桃花酥,入口即化帶著桃花的淡香。這是他來到這裡之後吃到一次就愛上的食物。「會做桃花酥么?會煮茶么?」宛桃聽后又是一愣,敢情這小主子想要個廚娘?
「奴婢只會煮茶,至於桃花酥,若是主子喜歡奴婢馬上去學來。」
「嗯嗯,極好極好。那麼你就叫宛桃好了。」
「謝主子賜名。」她欣喜,這個名字她很喜歡。在未來,當宛桃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主子吃著桃花酥時即興而取,便耿耿於懷了多年。
「不要叫我主人,」他很討厭這樣的稱呼,「我叫霍瀾,或者黛吧。」
「是,黛主子。」從今天起,他就是她的活著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