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上釘釘

秦晴在古色古香的書房裡見了向老爺子，當年威名遠播的抗戰將軍。老爺子雖然退位多年，威儀卻是絲毫不減，秦晴對他很敬畏。

秦晴端起紫砂茶壺為向正方倒了一杯茶，然後退回到紅木椅上安靜的坐下。身下坐著的古董椅子，原來她還是紅門孫女時自然不當回事，如今坐在上面卻是戰戰兢兢。

「誒……」老爺子品茗之後，淡然開口：「小晴啊，十年沒見了，那年你才只有十七歲吧，轉眼就二十七了，大姑娘了。」

這幾十年，向正方深居簡出，秦晴回b市念書工作九年，也沒能見上。也或者，她總是在有意躲避那些和過去相關的人和事。

「是，向爺爺。」恭敬有禮，並不多言父親的事。

向正方點頭，他是典型的民國帥哥，國字臉，濃眉大眼，即便到了遲暮之年，那一雙大眼睛還是炯炯有神，透露出的威嚴也讓人不敢小覷。

「你父母可還好啊？」

「都好，他們讓我問向爺爺好。」點到即止，不累贅。

環視一圈小時候捉迷藏的場地，一切都還那麼熟悉，想著熟悉的向家的人們，熟悉的向楚北，可她與他們之間的關係卻變得更親切，也更陌生。

向正方微凝著琥珀色的眸子，老謀深算的將軍怎麼能不知道小姑娘此刻的心思。他輕咳一聲，讓秦晴回神，秦晴看見老爺子茶杯淺了，再次拿起茶壺加了茶。

「小晴，小楚胡鬧了，但是，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就試著去相處吧，畢竟你們有些感情基礎。」

老爺子的聲音很沉重，渾厚，不像是一個將軍在發號施令，反而像是長輩的敦敦教誨。

秦晴不自覺的就點了頭，其實她自己心裡很清楚兩點，一是向楚北和向家的地位不容她反抗；二是，她秦家本就承著向家的情，如果是向家，父親早就把牢底坐穿了，只當是報恩，也不該拒絕。

況且，現在的她，哪有資格去拒絕做向家媳婦！她該感恩戴德才是……

當晚，秦晴和向楚北留在向家老宅子里過夜，吳奶奶為他們換上新的床上用品，老古式的紅色喜被。她瞥了一眼，知道老太太骨子裡還是愛老一套，也不敢有怨言。

向楚北沐浴后便倒在床上，他似乎很累，橫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秦晴推了一下他，見他巋然不動，索性就掐了一把，向楚北痛得跳了起來。

「好歹在老宅子，你收斂點。」

秦晴心頭一沉，也是，在這裡，向楚北就是天，他要是有個什麼，一大院子的人都得人仰馬翻。

「喂，我睡哪裡？」秦晴第一次在老宅子過夜，沒有換洗衣服。

歷瑞敏給她拿了條新睡裙，說是買了還沒來得及穿的。摸上去就知道是上好的真絲料子，滑膩得很，秦晴有些誠惶誠恐。十年來，秦家的日子過得簡單樸素，她早就去掉了以前奢侈的陋習。

向楚北看出她的疑惑，將睡裙拿過來一看，兩人嘴角抽了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