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告別2
第二百二十八章：告別2
三杯酒下肚，霍振剛拿出了寫給韓晨曦的信，說道：「幫我打給她，謝謝！」
韓晨亦忽然把信撕毀，一下扔的漫天都是。
霍振剛愣住，痴痴地看著那些碎片，瞬間無言。
只見韓晨亦說道：「這樣的事情，我從來不做，晨曦要的是幸福，不是一紙薄薄的遺書。」
霍振剛忽然低下頭，目光掉在冰冷的地面上。
韓晨亦篤定地看著他，最後說道：「你沒有選擇。」
霍振剛突然笑了，笑的異常的爽朗，他笑道：「是啊，我沒有選擇，只能活著。」
韓晨亦點點頭，霍振剛默默地離開，那信撒在地面上，終於不再那麼蒼白。
一陣風捲起了帳篷的門帘，霍振剛走出了帳篷，他仰頭望了望天，眼中終於流出自信的堅持。
士兵們還在積極地操練，那七千士兵也許也都知道自己的命運，卻個個都鎮定決絕，那吶喊彷彿一遍遍在衝擊著命運的城牆。
霍振剛走過去，終於大聲地喊了出來，他開始操練士兵，重振士氣，這不是斷後，而是突圍，霍振剛的心終於一下子明豁起來，吶喊震天，霍振剛的身影如山峰一般偉岸挺拔。
沒有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沒有人知道結局，但是過程卻變得異常的明媚，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燦爛的笑容，那是生命中最美的笑容。
另一邊，韓晨曦終於醒來，韓榮軒坐在她的床邊，沉重地拉著她的手，心疼地看著她，問道：「晨曦，怎麼樣了？還難受嗎？」
韓晨曦似乎不太明白自己發生了什麼，只是剛要說話，身體便又瞬間傳來劇烈地疼痛，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嘴巴又情不自禁地嘟了起來。
韓榮軒立馬說道：「別說話，晨曦，大夫說了，你感染了風寒，導致肺病，現在身體虛弱，需要靜心調養。」
韓晨曦乖乖地點了點頭，也許是因為生病，也許是因為其他，韓晨曦的眼神好像空洞了許多，那調皮的靈氣與任性彷彿悄然消散，不留痕迹。
韓榮軒輕輕地扶著她的額頭，文初瑤突然進來，手裡端著剛剛煎好的葯，說道：「皇上，喂她吃藥吧。」
韓榮軒立馬答道：「好，朕這就來。」
韓榮軒輕輕地將葯吹涼，文初瑤扶起韓晨曦。
韓晨曦輕輕地說道：「謝謝母后，謝謝父皇。」
文初瑤心疼地說道：「傻孩子，什麼謝謝不謝謝的，趕緊吃藥，乖乖好起來，知道嗎？」
韓晨曦默默地點了點頭。
本以為承受了重大打擊的韓晨曦會不聽話不配合，沒想到現在的她卻是異常的乖巧與配合，韓榮軒把葯一口一口喂到她的嘴邊，她不說苦，也絲毫不掙扎，一下就把葯喝了下去。
文初瑤默默地看著，也許她能感受到韓晨曦一部分的感覺，卻還是沒有安慰的能力，一切似乎有些安靜，韓榮軒忙前忙后，彷彿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和藹的父親。
終於，葯喝完了，文初瑤問道：「想睡嗎？想睡就躺下吧。」
韓晨曦搖了搖頭，說道：「兒臣不累，兒臣想靠著坐一會。」
文初瑤點點頭，說道：「這也行，母后就在這陪你，跟你說話，但是你要少說話，喉嚨會痛的。」
韓晨曦乖乖地點點頭。
文初瑤又說道：「不用擔心，問了太醫，只要按時吃藥，好好休息，不出一個月就能好。」
突然，韓榮軒說道：「對了，你為晨亦做的風箏，父皇已經幫你放好了，絕對不會損壞，也不會沾染灰塵，放心。」
韓晨曦還是乖乖地點頭，似乎異常地心滿意足。
文初瑤嘆了口氣，轉頭對韓榮軒說道：「皇上，您先去忙您的事情吧，這裡又臣妾就行。」
韓榮軒想了想，說道：「不，現在沒有什麼事情比朕的女兒重要。」
韓晨曦卻忽然說道：「父皇，兒臣沒事，你要是一直守在這，兒臣心裡反而不安。」
韓榮軒和文初瑤同時愣住了，韓晨曦好像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曾經，他們總是為韓晨曦的任性不懂事而頭疼，每天就盼望著這丫頭能夠長大，可是現在，韓晨曦長大的速度似乎太快了，讓他們一時間無法適應，他們知道，這也許不是長大，這也許，只是絕望。
韓榮軒默默地離開了，文初瑤看著眼前蒼白的韓晨曦，她的眼淚突然忍不住流下來，韓晨曦想說些什麼安慰她，文初瑤卻先拉住了她的手，說道：「晨曦，父皇和母后都知道，你為霍振剛的事情傷心。」
韓晨曦的臉似乎有了一絲絲動容，卻又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文初瑤見狀，又說道：「父皇母后不是故意瞞著你，其實，父皇母后也不能確定他就一定出了事，或許，他會沒事，會凱旋歸來也說不定，父皇母后只是不想你提早絕望。」
韓晨曦的眼神黯淡下去，顯然，她的心中是徹頭徹尾地絕望。
文初瑤忽然說道：「晨曦，你要對自己深愛的男人有信心，你懂嗎？」
韓晨曦忽然像是聽懂了什麼，她張了張嘴，卻最終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文初瑤繼續說道：「霍振剛是不一樣的男人，他在你的心中，真的那麼容易死去嗎？」
韓晨曦默默地搖了搖頭，眼神終於少了一絲陰霾。
文初瑤又說道：「所以啊，你怎麼可以現在就認定他死了呢，也許他現在正在信心滿滿地戰鬥著呢。」
韓晨曦突然笑了，虛弱地說道：「母后，你說得對，兒臣明白了。」
文初瑤這才終於放了心。
韓晨曦又說道：「母后，兒臣想睡了，可以嗎？」
文初瑤立即說道：「當然可以，來，母后扶你睡下。」
韓晨曦微笑著躺了下去，文初瑤默默地出去了，房門被輕輕地關上，韓晨曦的眼角又流出一滴淚珠，其實，她沒有聽進去文初瑤的話，只是，為了不讓文初瑤擔心，為了讓周圍的人都心安一些，她假裝自己已經豁然開朗。
夜裡，她努力地讓自己入睡，努力地讓自己儘快好起來，但是睡眠卻好像故意和她作對，夢裡霍振剛的樣子反覆在她的腦海里上演，她感到窒息，想要掙扎卻無能為力。
天蒙蒙亮，那熟悉的笛聲又響起，是亞蘭王子的笛聲，韓晨曦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笛聲，她覺得幽靜，心中得到了暫時的解脫。
一天都在床上度過，傍晚的時候，韓晨曦終於覺得身體好了一些，她悄悄起床，床上了衣服，一個人來到院子里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