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吃裡扒外 為鑽破244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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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家都以為她洗心革面,打從心裡認識到自己錯誤,並日日祈願二爺夫人夫妻和睦之時,只有玳瑁自己知道心裡那股恨日益增加。

她吃了溫婉蓉的大虧,從花容月貌的姑娘摔成瘸腿,吃了多少葯,看了多少大夫,都不見好,有兩次趁只有覃煬陪老太太祭祖,私下偷偷找過覃煬,倒不敢有歪心思,只求去醫術了得的外科軍醫那看一看,把腿治好。

覃煬對她,談不上喜歡談不上恨,娶不可能,就算沒有溫婉蓉,也不會打破自己原則睡府里丫鬟。

唯一讓覃煬對玳瑁留點好印象,是伺候老太太的功勞。

就拿冬青比,未必有她全心。

所以面對玳瑁不過分的要求,覃煬答應了,把軍醫地址給管家,帶她去看腿。

結果無功而返。

玳瑁哭了一路,本以為覃煬能給她什麼說法,覃煬卻什麼也沒說,跟沒事人一樣來老宅,出老宅。

換誰誰甘心。

再後來,玳瑁私下又偷偷堵過一次覃煬,問:「二爺,就算奴婢千錯萬錯得罪夫人,歸根結底,因為奴婢愛慕您,就算痴心妄想,可夫人害奴婢從馬上摔下來,再也好不了,不過分嗎?」

愛慕本身沒錯。

可當喜歡變成一場爭奪,對待敵人,誰會心慈手軟。

覃煬面對玳瑁的問題,一時語塞,他想該說的話,早說明,現在討論是非對錯,會不會太晚?

他警告過她,別招惹溫婉蓉,不聽。

現在找他要說法,能說什麼。

何況那段時間,杜皇后、大公主、杜子泰奪兵權,以及皇后黨密謀弒君篡位,他自己都焦頭爛額,哪有閑心管後院發生什麼。

最後無論玳瑁怎麼哭鬧,一律冷處理。

大概覃煬的冷徹底冷了玳瑁的心,從那之後,她最後一點幻想破滅,最後一絲愛慕沉入恨意中。

恨覃煬薄情,恨溫婉蓉詭計多端。

她不敢對覃煬如何,只能伺機對溫婉蓉下手,解心頭恨!

老宅安靜,玳瑁沒事就琢磨如何往死里報復,現如今機會似乎來了。

四姑娘知道覃家老宅的地址后,第二次又為合葬的事找溫婉蓉,溫婉蓉每日要定省,又要回府照顧兩個孩子,分身乏術,依舊叫冬青過去。

這次四姑娘沒像上次在門口傻等,而是跟著冬青一起進老宅,面上說得好聽:「難為姑娘又跑一趟,真過意不去,我找風水先生看了,說上次拿的物件少了,另有兩件與父親名字相剋,恐九泉難安,所以麻煩姑娘。」

冬青低頭,輕笑:「逝者為大,溫夫人為家父一片孝心,再說又是覃少夫人家姐,說麻煩顯得生分。」

四姑娘跟在一旁,嘴上說著體己話,目光卻不停觀察四周,似乎尋找什麼。

再等到了妘姨娘生前住的屋子,冬青主動打了帘子請四姑娘進屋,四姑娘嫌晦氣,從袖兜里拿出一張單子,交給冬青,請她照單子上取物件即可。

冬青恭恭敬敬接過單子,說句「溫夫人稍等」,轉身一人進了屋子。

四姑娘一人留在屋外,沒一會一個人影湊上前。

「請問是溫夫人嗎?」對方彬彬有禮。

四姑娘斜著眼,上下打量,見是個下人打扮的丫頭,沒當回事,哼一聲算回答。

對方也不惱,極輕的聲音道:「奴婢玳瑁,見過溫夫人。」

四姑娘繼續不理。

玳瑁指出她的身份:「您是溫府的四姑娘吧?」

她如何認識,當初四姑娘把溫婉蓉騙回府折磨兩天,是玳瑁跟著覃煬去溫府要人。

溫婉蓉十指插針,樣子慘不忍睹,即便玳瑁不認識四姑娘,印象極深。

四姑娘自然不記得玳瑁,但被一個下人認出來,有些不自在:「你怎麼認識我?」

玳瑁莞爾:「這事說來話長。」

對方故弄玄虛,四姑娘不高興起來,哼一聲:「怎麼?溫婉蓉在覃府吃香喝辣的,連帶我們娘家人都出了名?」

玳瑁似乎看透她的心思,往前走了兩步,湊上前,直白道:「溫夫人,以前您和覃少夫人水火不容,怎麼這會想到替妘姨娘收拾遺物?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四姑娘沒想到被人戳破心思,慌張道,「以前少不更事,今時不同往日。」

「真的嗎?」玳瑁微微挑起嘴角,倏爾俯到四姑娘耳邊,輕聲說,「溫夫人,您莫不是來抓我家少夫人把柄吧?」

「我……」

「噓。」玳瑁食指比在嘴邊,做出噤聲的手勢,又瞥一眼屋門,笑了笑,「您不想被屋裡的人聽見,還是少說為妙。」

說完,她轉身,一跛一跛地離開。

四姑娘總覺得玳瑁有話沒說,提著裙子追上去,語氣稍緩,開門見山:「你方才的話什麼意思?你怎麼知道我的意圖?」

玳瑁嘴角的笑透出些許深意,提起過去的事,點了點:「溫夫人,您貴人多忘事,曾經少夫人被您扎爛十指,還是奴婢親自跟覃將軍去溫府接夫人回家,那時奴婢就見過您。」

經她一提醒,四姑娘有些印象,她哼了聲:「是你啊。」

而後她掃了眼玳瑁的穿著,心領神會,嘖嘖兩聲,鄙視道:「我說怎麼沒認出來,你被溫婉蓉趕出來的吧,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還有你的腿,被她打的嗎?」

玳瑁被戳中心思,臉色變了變,打開天窗說亮話:「溫夫人,如果奴婢猜想沒錯,興許有些事能幫夫人一把,若不是,只當奴婢什麼都沒說。」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話說到這份上,明得不能再明,四姑娘交底,「關於妘姨娘的事,你知道多少?」

「看夫人想知道什麼了?」玳瑁笑了笑。

四姑娘一愣,正想開口問,倏爾發現玳瑁的視線看向她身後。

「冬青姐姐,您又來了。」不等四姑娘反應,玳瑁越過她,笑盈盈走去。

冬青不知四姑娘和玳瑁怎麼走到一起,微微蹙眉,問:「你和溫夫人認識?」

玳瑁毫不掩飾點點頭:「有過一面之緣,打個招呼而已。」

冬青半信半疑「哦」一聲,看一眼玳瑁又看向四姑娘,抬抬手裡的細軟,笑道:「溫夫人,您要的東西都拿齊了,要不吃杯茶再走?」

四姑娘目的達到,自然不會久留:「不必了,我還有事。」

說著,和冬青一起往大門走。

玳瑁站在原地,望著兩人背影,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她想,溫婉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這條腿的傷,總得付出代價。

這頭玳瑁尋思如何展開報復,那頭冬青回去把四姑娘和玳瑁碰面的事,跟溫婉蓉交代一遍。

末了,奇怪道:「夫人,玳瑁怎麼會和四姑娘認識?」

溫婉蓉想到以前手傷的事,心裡明白幾分:「玳瑁說的沒錯,她們可能正有一面之緣,應該在溫府。」

冬青恍然,想起什麼道:「要不要奴婢叫那邊的管家看著玳瑁,免得她和四姑娘走太近。」

溫婉蓉思忖片刻:「人想做壞事,堵是堵不住的,再說她在老宅,又不在我們眼皮底下,管家忙,也不能時時刻刻盯著她,不過你可以找個機靈的小丫頭,注意玳瑁最近的動向,有什麼異常隨時來報。」

冬青應聲好,提議:「夫人,若不然乾脆把玳瑁接回府吧,府里有老祖宗看著,她不敢造次。」

問題,接回來,和覃煬抬頭不見低頭見,保不齊玳瑁又滋生出什麼歪念想。

況且,溫婉蓉也不喜歡玳瑁在府里晃來晃去。

「老宅清靜,她待在那邊也好。」溫婉蓉想了想,又道,「你說把她接回來,讓她做什麼?繼續伺候祖母?祖母屋裡如今多兩個孩子外加乳母,已經夠鬧了,別再添亂。」

冬青心思也是,玳瑁腿腳不便,幹不了什麼重活、粗活,接回來難不成當姑娘家供起來。

「夫人怎麼說,奴婢怎麼辦。」

此事就此過去。

溫婉蓉以為玳瑁和四姑娘會翻起什麼浪,結果好幾日過去,老宅那邊沒人來報信,四姑娘也沒再找過溫婉蓉,似乎虛驚一場。

接下來的日子,她稍稍放寬心,繼續每天兩點一線的生活,上午去仁壽宮定省,不到一個時辰便回府,陪老太太吃午飯以及照顧兩個孩子。

直到有天,她剛出午門,一座極華麗的轎攆擋住去路。

溫婉蓉微微一怔,透過半透明的暗紅紗幔,透出熟悉的身影。

她很快反應過來,低頭行禮:「淑妃娘娘金安。」

齊淑妃朱蔻指甲掀開紗幔些許,聲音從裡面傳出來:「秋高氣爽,難得皇上恩准出宮,公主殿下可有時間與本宮一同閒遊?」

溫婉蓉不想和齊淑妃有過多來往,推辭道:「淑妃娘娘難得出宮,更應該盡興遊玩,我便不去了,免得一會著急回府,壞了娘娘雅興。」

「無妨。」齊淑妃笑出聲,「一人玩太無趣,本宮心思好久沒與公主說體己話,不如找個僻靜的地方,吃茶聊天,比在宮裡自在。」

對方有備而來,而且目標就是自己。

溫婉蓉蹙蹙眉,知道任何理由推脫不掉,轉而答應:「勞煩淑妃娘娘稍等片刻,我去跟府里車夫說一聲,回去傳個話,免得讓長輩等,不像話。」

齊淑妃很大方同意。

溫婉蓉提著裙子,一路小跑到車夫面前,小聲交代幾句,轉身回來,對齊淑妃笑笑:「娘娘想去哪?」

齊淑妃要她先上轎攆,兩人一同前往聚仙閣。

聚仙閣一樓二樓吃飯,三樓專供客人喝茶,四樓聽書、聽曲、聽戲。

小廝帶著兩位美婦直奔三樓雅間,而後退出來。

「看來娘娘早備好了。」溫婉蓉環視房間周圍,聞著空氣里淡淡的安息香,落座淡笑,不想繞彎子,「娘娘有什麼話不能在宮裡說,還特意找個如此雅緻的地方。」

齊淑妃同樣落座,打發走所有下人,臉色一沉,冷冷道:「溫婉蓉,我以前以為你膽子大是被杜夫人逼的,現在看來,真小看你。」

一番話聽得溫婉蓉莫名其妙:「娘娘說我膽子大,還請明示。」

「明示?」齊淑妃似笑非笑,點點矮几,提醒,「曾經覃將軍差點被彈劾,後來是杜皇后壓下來的,這事公主不會忘了吧?」

溫婉蓉心裡一沉,眉頭擰緊:「娘娘今兒找我來,就為了過去舊事?」

「過去?舊事?溫婉蓉,你就沒想過,這事萬一被皇上知道,讓大理寺徹查,會是什麼結果?」稍作停頓,齊淑妃品口茶,不疾不徐,「你是聰明人,應該明白其中利害。」

溫婉蓉當然明白,如果沒有覃昱和牡丹的牽扯,她壓根不在乎齊淑妃提什麼陳芝麻爛穀子,撲風做影的舊事,眼下卻不得不防。

「娘娘想如何?」她問。

齊淑妃把茶杯擱在矮几上,玉盅發出清脆叮響:「你怎麼把那個優伶送進宮,就怎麼把她弄出去。」

溫婉蓉一猜就是為這件事,淺淺一笑:「娘娘可曾聽說,請神容易送神難?再說皇叔一向偏愛美人,也許過些時膩了,便將人放出宮亦未可知,可娘娘不一樣,娘娘如今是景陽宮一宮之主,豈是一個優伶能比。」

她抬出皇上,又抬高齊淑妃在後宮的地位,堵對方的嘴。

齊淑妃果然沉默半晌,也笑起來:「如果本宮堅持己見,非要公主送人出宮呢?」

面對咄咄逼問,溫婉蓉鎮定自若,垂眸反問:「娘娘覺得可能嗎?」

而後又抬眸,直視道:「且不說我能不能把那個優伶弄出宮,皇叔會答應嗎?」

「皇上不答應也是你的事!」齊淑妃不知被她不溫不火的態度惹怒,還是心知肚明皇上不放過那個優伶,心生妒火,聲音拔高,毫不掩飾道,「溫婉蓉,一切由你而起,都是你的錯!」

溫婉蓉態度依舊:「娘娘,我何錯之有?若皇叔看不上那個優伶,誰送進宮又如何?還是您心存幻想,以為別人奪了你的寵?」

「你!」

「娘娘莫氣,我說句實話罷了,皇叔到底對後宮嬪妃態度如何,您心裡比我清楚,就算沒有優伶,遲早也會又其他女人出現。」

一句話,字字刺心。

齊淑妃忍住心頭火,威脅道:「皇上對後宮妃嬪如何,是皇上的喜好,本宮來找你,話已說清,最多五日,你做不到,別怪本宮把以前的事捅到皇上面前,到時不單有大理寺,都察院也可能介入,你知道齊臣相有多恨覃將軍,趁機叫齊御史公報私仇,也不是不可能。」

「你威脅我?」溫婉蓉心裡想起前些時四姑娘和玳瑁走近的事,猜出一二,面上不動聲色,「娘娘可有證據?」

齊淑妃揚起得意地笑:「證據不就在覃府嗎?」

說著,她起身離席,嘲諷道:「溫婉蓉,出了內賊只能說家門不幸。」

「是嗎?」溫婉蓉睨她一眼,嘴角收了笑,「被娘娘發現家醜,是我這個做主母的疏於管教,多謝娘娘提醒。」

齊淑妃知道她要做什麼,腳步一頓,轉頭,胸有成竹:「就算你把人打死也沒用,溫夫人有份口供,而且她願意做證人,大義滅親。」

「大義滅親?」溫婉蓉倏爾笑出聲,眼神冷若冰霜,「齊淑妃,你當本公主三歲小孩,四姑娘什麼德行,你我不清楚嗎?她是大義滅親,還是為了齊御史的仕途?你確定她滅了我,你又沒兌現承諾,不會反咬你一口?」

齊淑妃愣怔片刻。

溫婉蓉又說:「何況,太后是我皇祖母,你有什麼底牌,四姑娘有什麼底牌,別以為我不知道,誣陷皇室宗親,大宗正院會坐視不理?」

頓了頓,接著說:「覃將軍如今不只是護國大將軍,還是駙馬爺,娘娘,四姑娘想大義滅親,我不攔著,不過一個皇家臉面,一個後宮嬪妃,孰輕孰重,皇叔自有判斷。」

說完,她起身,頭也不回離開。

溫婉蓉真不怕齊淑妃到皇上面前告狀嗎?

怕得要死。

但篤定齊淑妃不會跟皇上說,否則為什麼兩人到宮外密談?

明擺害怕宮裡人多嘴雜,被有心人聽到,傳出去。

只是溫婉蓉千算萬算,算漏了玳瑁。

玳瑁消停許久,她念在過去伺候老太太的功勞上,沒將人趕出覃家,養在老宅中,沒想到對方伺機而動,與外人沆瀣一氣。

這口氣,溫婉蓉怎麼忍得下去。

她從聚仙閣出來,顧輛馬車急匆匆回府,連老太太那邊都沒去,直接進自己院子,叫紅萼請冬青過來說話。

沒過一會,冬青趕來,氣都沒喘勻,道:「夫人今天怎麼這麼晚回來?吃了沒?小少爺和大姑娘正在午睡。」

溫婉蓉說要乳母照顧好兩個孩子,就要冬青跟她一起先去趟城郊老宅。

冬青愣了愣:「您怎麼突然想去老宅?出了什麼事?」

溫婉蓉說去了就知道。

冬青領命,去安排馬車。

前後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馬車停在城郊老宅的大門口,管家沒想到少夫人會來,趕緊出來迎門,又給冬青遞眼色,示意怎麼少夫人突然來了。

冬青輕輕搖頭,意思不知道。

溫婉蓉坐在堂屋,喝口茶,打發走其他下人,只留管家問話。

不問別的,就問玳瑁,以及她在老宅的情況。

管家一一回復。

溫婉蓉沉吟,倏爾高聲道:「來人!把玳瑁捆起來,押回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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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就上:將軍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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